【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 http://www.bookben.cn/】 书名:爱恨何欢 作者:欣欣向荣 【文案】 从小被母亲抛弃,后又遭遇父亲车祸成植物人的何欢,发誓要报复亲生母亲,这几乎成了她人生唯一的信念,她设计了巧遇勾引同母异父妹妹的未婚夫陆锦州,却不想被她母亲的继子,冷漠阴狠却护妹心切的商湛瞄上,胁迫她放弃锦州,却在接触中,渐渐萌生好感,四人的感情纠结再起,直到解开所有谜底,何欢又该何去何从…… 另外:感谢薄暮晨光童鞋,做的漂亮封面。 内容标签:报仇雪恨 天之骄子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欢,商湛,陆锦州,商小蝶 ┃ 配角:何云浩,赵梦歌 ┃ 其它: ☆、第一回   陆锦州从手术室出来,已经疲惫不堪,这一台足足耗时十六个小时的换心手术,之前虽然做过几次助手,但这是他第一次主刀换心手术,手术很成功,他的恩师曾经说他的手天生就是用来握手术刀的,灵敏准确。   想到此,陆锦州不禁笑了笑,虽疲惫不堪,这个笑容依然令身后的护士脸红不已,拿下口罩的陆医生,清俊的仿佛韩剧里的花美男,要气质有气质,要相貌有相貌,当然,身为陆氏医院小开的身份,无疑为他镶上了一层最耀眼的金边。   陆锦州温和的叮嘱了助手几句,快步走向安全楼梯一侧,哪里是单劈出的吸烟室,陆锦州烟瘾并不大,但今天实在太累了,而且,今天是他作为一名心外科医生最值得纪念的一天,他想自己待会儿。   已是凌晨一点,陆锦州从没想过这里还会有第二个人,而且是个女人,不,应该说,是个年轻漂亮优雅神秘的女人,这是何欢给陆锦州的第一印象,年轻,漂亮,优雅而神秘。   因为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在这里,陆锦州推开门的一刹那间,愣怔了足有一分钟之久,直到何欢从手里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他,锦州才清醒过来:“谢谢。”把烟放在唇边,何欢已经打着了手里的火机,颇自然的帮他点燃。   他注意到这个女人的手白皙修长,指甲也很干净,连基本的指甲油都没有,锦州不禁想起小蝶,小蝶总是把自己的指甲弄的五颜六色千奇百怪,有时候挽着自己的手臂,陆锦州总会想起小时候看的鬼怪电影里的女鬼,事实上,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即使他手指间夹着一支抽了半截的烟,却没有半丝风尘味。   她的发很长,如幕布一般披散在身后,发尾有些微微自然的卷曲,灯光下,仿似一匹流动的黑缎,她抬头看着他,唇角忽的带出一丝清浅了然的笑意,即使陆锦州,也不觉有些脸红。   她有一双太过晶莹的眸子,在她璀璨的眸光中,仿似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只不过这种类似大男孩的心思,也不过一瞬,便回复正常。   陆锦州自己都不觉好笑,三十一岁,意味着足够成熟,刚才那一瞬,却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躁动小男生。   何欢并没有错过他唇边淡淡的弧度,即使做足了功课,她也不得不承认,陆锦州是个相当容易令女人动心的男人。   尴尬也不过一瞬,陆锦州觉得这一刻有个陌生人跟自己分享也不赖,尤其是这么个漂亮的女子。   陆锦州低头看了眼腕表,坐在何欢对面的椅子上:“你是楼上陪床的家属?”陆锦州这样问也在情理之中,楼上是住院部,不过是儿科病房,疲累和灯光令陆锦州难以辨别这女人的具体年龄,如今那些年轻妈妈们跟女孩的区别本就不大。   只不过开口之后,陆锦州又不禁摇头,如果是妈妈怎会躲在这里抽烟,陆锦州低声说了声抱歉,扫过她手臂上搭的白大褂,不经一愣,有些迟疑的问:“你,是新来的实习生?”   何欢噗嗤一声笑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陆锦州才发现她的身材相当修长,目测大约有168左右,即使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衣,穿在她身上也很是惹眼,尤其她还生了一张漂亮的脸,很容易令人生出好感。   何欢走到门边,才转回头道:“医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这是个神圣的职业,而我是个最岌岌与名利的俗气女人罢了。”说道此,忽然调皮的道:“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陆锦州一愣,下意识问:“赌什么?”   何欢笑了,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年轻,陆锦州觉得,或许不会超过二十五岁,何欢低头看了看腕表:“现在是三月十四日凌晨一点三十分,就赌十个小时之内,我们还会见面如何?”   陆锦州不禁失笑:“赌注是什么?”何欢眨眨眼:“如果你输了请我吃饭,我输了,嗯,请你吃饭,怎么样?”   听了她的赌注,锦州不禁笑起来:“好,一言为定。”   望着她修长的身影从门边消失,陆锦州的脸上的笑意都没停歇,直到门再次被推开,陆锦州都还以为是她回来了,看见自己助手的脸,心里竟然有些诡异的失落。   “陆医生,你的手机响了很久。”陆锦州接在手里,说了声谢谢,低头看了看来电,是小蝶,他走出吸烟室,划开接听键,放到自己耳边,几乎立刻,话筒里就传出小蝶有些娇糯的声音:“锦州哥哥,你怎么才接电话,我给你打了多久你知不知道?从晚上八点就打,到现在你才接,你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陆锦州微微皱了皱眉,颇带警告意味的出声:“小蝶。”商小蝶才停住话头:“锦州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陆锦州轻轻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尽量放柔声音:“怎么会?你是小蝶啊!”   追本溯源,商陆两家的交情可谓源远流长,同为T城的两大望族,商氏做的地产起家,陆家却世代经营医院,两家很早便有联姻的想法,这也是扩充实力的捷径法则,毕竟强强联合。   商小蝶是商家幼女,去年才大学毕业,学的人力资源,自然而然进入家族企业,虽两人自小认识,去年才被两家撮合的订了婚。   锦州跟商家长子商湛是多年的铁哥们,对商小蝶一直当成妹妹一样的存在,成了未婚妻之后,他也并没觉的有什么改变,小蝶还是那个小时候总喜欢跟在他们身后的小丫头,娶她也不排斥罢了,对于爱情婚姻他没什么规划,既然家里替他规划好了,按部就班的走下去也没什么。   只不过对于小蝶总喜欢盘问他的行踪,锦州很是反感,尤其今天晚上他已经很累了,应付了小蝶几句,就切断手机并关机,这时候他不想被打扰。   陆锦州快步回办公室,换了衣裳,走出医院,对面的高层小区有他的公寓,大多时候他会住在这里。   商小蝶恨恨的把手机扔到床上,赌气的望着手机几秒,跳下床,换了衣裳就跑了出去,在楼梯口却遇上难得回家的商湛。   商湛扶住她,看了看表,皱眉道:“半夜三更还出去?”商小蝶嘟嘟嘴:“ 去找锦州哥哥,我怀疑他跟他们医院的狐狸精在一起。”   商湛听了不禁嗤一声乐了,拉着她的手进了她房间,揉揉她的发顶:“小蝶,男人最烦什么样的女人知不知道?”见妹妹一副懵懂的神情,商湛不禁暗暗叹气:“男人最烦死缠烂打牛皮糖一样的女人,锦州昨天有个换心的手术,这会儿估计刚下手术台,哪来的什么狐狸精,听哥哥的话,即使锦州脾气再好,你总这么无理取闹,早晚一天他真劈腿找别的女人,到时候你可别哭。”   商小蝶瘪瘪嘴,哼了一声:“我才不哭,我有哥,哪个狐狸精敢缠着锦州哥哥,直接打死。”   商湛低笑出声:“就怕狐狸精道行太高,把你哥也给迷倒了。”商小蝶呵呵笑了起来:“哥才不会。”   劝的妹妹放弃半夜去找锦州,商湛才上了三楼,三楼整整一层是他的住处,确切的说,是他二十岁之前的住处,从国外留学回来进了商氏,他就搬了出去,他不喜欢继母,某种程度上说他憎恶赵梦歌。   当年赵梦歌本来是父亲找回来照顾母亲的保姆,因一场意外车祸母亲全身瘫痪,赵梦歌在商家当了五年保姆,母亲死后,就成了商家的女主人,半年后生下小蝶,从哪儿起,商湛就跟父亲有了心结,而赵梦歌,商湛无论如何不会接受她当自己的继母,那女人呢阴险狡诈,心机深沉,商湛有时不明白精明一辈子的父亲怎么会看不出那女人的心计,但小蝶却是他的亲妹妹,这份血缘关系无法漠视,即使他对父亲和继母很冷,却很疼小蝶。   商湛进了自己房间,把几本相册找出来放在手提袋里,转身下了楼,到了一楼却看见坐在沙发里的父亲。   商湛停住脚步,商铨颇有些复杂的看着儿子,这个儿子相当出色,确切的说,他比自己当年要出色的多,进了商氏从最基层坐起,五年就做到了如今的位子,商铨心里说不出多欣慰,但找个能力卓绝的儿子却跟自己同样固执,就是件令人头疼的事了。   自他母亲死后,父子之间二十多年的心结都无法解开,商铨无法理解儿子接受了小蝶,为什么就不接受梦歌,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梦歌这个继母也算称职,难道就因为梦歌不是他得亲生母亲,还是说,他一直恨自己负了他母亲,今儿迁怒梦歌,所以到现在私生活如此浪荡。   想起他外头那些女人,商铨就不进皱眉:“这个周末,你胡伯伯家有个宴会,那天我有个脱不开的应酬,你替我去一趟。”   商湛听了,颇戏谑的挑挑眉道:“胡伯伯倒是有胆子,不怕我吃了他家娇嫩的小丫头。”被儿子当场点破意图,商铨哼了一声:“你要是正儿八经找个女朋友,娶媳妇,也不用你老爹费这些心思了。”   商湛目光闪过一丝凌厉,继而呵呵笑了出来:“老爷子您还是省省吧!什么女朋友,上床爽了才实在,就是娶了老婆,有个屁用,该偷不还是偷,外头的女人偷不过来,家里还有保姆呢,关上灯上了床还不都一样。”   “你……”商铨站起来指着他,气的浑身直抖,商湛走到门边才回头道:“老爷子别气坏了,真气个好歹儿的可不划算。”   商铨半天才瘫坐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赵梦歌从房间走出来,商铨侧过头看着妻子,妻子很漂亮,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依旧独具风韵,当年娶她除了漂亮之外,商铨最看中的,就是她贤惠温顺的性子,只不过湛儿死活不喜欢梦歌,连最基本的礼貌都难以维系,弄的商铨每每难堪。   他搂着妻子安慰的拍了拍:“湛儿的脾性倔,你别往心里去。“   赵梦歌颇有些委屈的道:“倔了二十多年,也没丝毫缓和,现在倒没什么,我就怕将来……”说到这儿顿了顿:“也不是怕我自己,是怕小蝶,我们的女儿……”   商铨眉头蹙起道 :“湛儿对小蝶很是疼爱,你怕什么?”赵梦歌轻声道:“总归不大放心,就怕他对我这份恨意,将来延续到小蝶身上……”商铨微微眯起眼盯了她半晌儿:“你想说什么?”赵梦歌目光微闪:“没什么,就是想着,如果能给小蝶一份保证,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传上来了,好累!!! ☆、第二回   陆锦州是被床头狂躁的电话铃声吵醒的,扫了眼对面墙上的挂钟,时针正好指向九,陆锦州抬手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他父亲陆振声的声音:“锦州,昨天忘了知会你,今天有个T城日报的采访,约好十点,那个记者何欢,不是个泛泛之辈,业界颇有口碑,以尖锐犀利出名,你应对要小心些,被她抓住小辫子,她可不会留情面,即使我们买了她东家全版面的广告也一样。”   陆锦州放下电话,坐了起来,何欢?竟然有人叫这个名字,听起来仿似就有几分悲情的意味,想到此,陆锦州不禁摇摇失笑,自己想这些做什么。   下床洗澡换衣服,打理好自己,拉开门走了出去,却发现对面的门也开了,陆锦州不由停住脚步,这里是一梯两户的住宅,陆锦州搬进来有一年多了,对面始终空着,倒不想今天有人落户,于情于理他都该打个招呼,毕竟从今往后就是邻居了。   待陆锦州看清对方,不禁怔住:“是你?”“是你?”两人几乎同时出声,继而又同时笑了起来。   何欢走过来眨眨眼,颇有些促狭的道:“又见面了。”低头看了看腕表:“貌似我们昨天打得赌,我赢了,虽然这个不在我意料之中,但先认识一下,我是何欢,T城日报的记者。”说着,颇大方的率先伸出手。   “何欢?”陆锦州不禁要感叹世界如此之小了,礼貌的轻轻握了一下,也自我介绍:“我是陆锦州。”   何欢眨眨眼道:“其实昨天晚上我就知道,陆医生做换心手术的那个孩子,一开始就是我负责跟踪报道的,怎会不了解主刀的医生,不过今天真是惊喜了,原来陆医生不仅是我的采访对象,还是我的芳邻,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陆锦州忍不住笑了笑:“当然。”两人一起进了电梯,一路步行往对面的医院走去,到了路口,正赶上红灯,陆锦州不由自主微微侧头,不着痕迹的打量身边的女人,修身长裤,下面是米色高跟鞋,上身浅米色衬衣,一条丝巾斜搭在肩头,长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耳畔缀着两只米粒大小的珍珠,简单,干练,美丽,走在路上真好像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而且,他父亲都认同的人,能力绝对不凡,父亲的眼光相当高,寻常人根本入不进他的眼。   陆锦州不禁有些好奇她的年龄,昨晚上的她看上去有几分淡淡的忧郁,今天的她却又如此阳光,这女人变化的令人眩惑。   采访地点在医院顶楼,陆氏医院是T城最富盛名的私立医院,除了先进的医疗设备和知名的权威医生,还有就是堪比六星级酒店的环境。   陆氏医院的这栋新楼是去年才落成的,由商氏地产旗下的建筑公司承建,从设计到内部装潢,全部出于商湛之手。   商湛,商家的长子,二十五岁就拿下了斯坦福大学建筑商贸双学位,跟眼前的陆锦州一样,一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何欢相当庆幸,商湛不是她的目标,比起陆锦州商湛冷酷阴险,诡计多端,防备心也重,是个相当难缠的角色,某些方面说,商湛跟自己有些相同之处,陆锦州却是个简单的男人,简单到很难令人讨厌。   何欢想,这也许是商小蝶暗恋他多年的主要原因,只不过赵梦歌那个女人,大约是看中了陆锦州背后的陆氏,才极力促成她的女儿嫁进陆家,从此她就什么也不怕,不愁了,赵梦歌怕什么?何欢最清楚,她不会让她好过,她会让她付出代价,她会让她知道,当年她抛夫弃女,选择嫁入豪门,最终是一场空。   “何小姐,这边坐。”陆氏顶楼精心打造出的空中花园,在如今三月的初春时节,已是一片烂漫。   两人坐下,颇具艺术性的遮阳罩,遮住了些许散落而下的阳光,暖暖和煦的微风拂在脸上,舒服又惬意,环境是够好了,只可惜能住进这里治病,不是一般老百姓能享受的待遇,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荣华富贵,赵梦歌穷尽一生追求的东西。   何欢把笔电从包里拿出来,打开支在桌子上,抬头问了陆锦州一句:“可以录音吗?”“当然。”陆锦州爽快的回答,同时又颇好笑的说了一句:“早晨我父亲就打电话来警告过我,说何小姐的风格,向来以尖锐出名,让我小心措辞。”   何欢也笑了:“看在我们是邻居的份上,或许我会酌情放水。”接着正了正脸色开口:“陆氏接的病人一向非富则贵,这次接了小川这个免费的重病号,原因是出于医者的仁心,还是为了给陆氏树立良好的社会形象,从而带来更多的经济利益呢,我想作为陆氏少东您可以给我满意的答案?”   陆锦州挑了挑眉,深深看着她,父亲说的一点不错,她的确犀利又尖锐,而且一旦进入工作并不代入一丝一毫的私人情感。   陆锦州略思考了一下道:“当初选择学医,除了家族因素之外,也是我自己的理想,我想成为一名医者。”说着轻笑一声道:“理想跟现实总是有着区别,我想这一点何小姐应该也深有体会,但任何理想离开经济利益都无法独立生存和坚持下去,所以,我想医者仁心跟经济利益,某些时候也是可以共存的,例如小川,他的手术费用虽然免了,后期还需要更多费用支撑,是他的家庭无法负担的,但如果陆氏出面负责帮他筹措善款,应该容易的多,这算不算经济利益和医者的仁心得以共存的典型例子呢。”   何欢忽的笑了起来:“事前我做了不少功课,看了一些陆医生的个人资料,本来还以为陆医生不善言辞,看来我错了。”   陆锦州也笑了:“事实上,我的确不善言辞,今天完全是超常发挥。”   气氛轻松不少,何欢又问了一些问题,最后阖上电脑道:“我还想拍一张陆医生的照片放在专栏旁,用以告诉大家,陆医生可不止妙手仁心,还相当帅气。”   陆锦州道:“听起来倒像征婚的广告词。”何欢道:“我想征婚陆医生就不需要了吧!陆商两家联姻的佳话,早已人尽皆知。”拿出照相机照了几张照片,何欢收拾妥当站了起来:“最后谢谢陆医生的配合,我还要赶回报社,失陪了。”   陆锦州看着她的身影就快消失在天台的时候,忽然开口:“何小姐,昨晚的赌注,我随时可以兑现。”   何欢笑着回头:“放心,我会在家磨快钢刀,一定宰你一顿狠的。”挥挥手走下天台。   陆锦州不禁微微笑了起来,抬头看了看,今天的天气真不赖,身处喧闹的都市难得有这样清澈的蓝天,仿佛连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陆锦州从天台下来,直接去了他父亲的办公室,陆振声笑着问他:“怎么样?何记者很漂亮吧!当初我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心里就说好个漂亮的丫头,谈起工作来,更让人眼前一亮,举止言辞又非常得体,现在的小姑娘都相当厉害啊!不能小觑。”   陆锦州挑挑眉道:“难得看您这样夸奖一个人,可见真的很欣赏她,您怎么认识她的?”   陆振声道:“上次开会,她几个问题问的犀利又尖锐,问的你老爹差点当场出糗,后来才知道,她在业界已经相当有名,只不过我被她的外表糊弄住,小看她了,所以说,人不可貌相,不过,我很欣赏她,说句实话,如果不是怕我们医院埋没人才,我都想把她挖过来,行了,不说这些,采访既然结束,就回去吧,今天你休假,把小蝶约出来吃吃饭,看看电影什么的,小蝶前天跟你妈可抱怨半天了。”   陆锦州从父亲这里出来,打了小蝶手机,约她去看电影,记得有部爱情片,她一直想看,还在档期中。   陆锦州打电话的时候,商小蝶正在商湛那里摸鱼,叽叽喳喳缠着商湛,问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小蝶从小就是个话痨,她小时候,因为赵梦歌的关系,商湛也不喜欢她,甚至,从来不觉得小蝶是自己的亲妹妹,对她相当冷淡,但小蝶一点不怕他的冷脸,只要有机会就凑上来跟他叽叽喳喳的说话儿,奶声奶气的说她在幼儿园里的事,后来是小学,中学,什么时候开始,他把她当成了亲妹妹一样的存在,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小蝶跟她母亲赵梦歌不一样,赵梦歌是个虚伪贪婪的女人,她鼓动父亲立遗嘱,真以为他不知道吗。   赵梦歌毕竟是后来的,并不知道商氏之所以有今天的规模,是跟他外祖父手下的公司合并之后的结果,当初合并的时候,股份持有权就已经分配好,他爸虽然是名义上的董事长,手里的股份远远没有自己多。   自己手里握的股份,除了出生便持有的股权,还有外公跟母亲赠与的,商氏最大的股权持有人,早就是他了,这些赵梦歌并不知情,只一味鼓动父亲立遗嘱,就算老爷子立了遗嘱,也只能是他手上那些股份,且继承权还是他这个长子,商氏老爷子动不了,不过倒是低估了那女人的野心,这两年竟然开始打起公司的主意了,而小蝶……商湛多少会顾及一些这个亲妹妹,只要赵梦歌不惹到他头上,属于她的一份,看在小蝶的面子上,他不会动,否则就别怪他无情。    ☆、第三回   “那个,哥,你能不能对妈好点儿……”商小蝶怯怯的望着商湛,这是他哥的雷区,她很清楚,但妈妈有什么错呢,她只是爱上了爸爸而已,而且,妈妈嫁给爸的时候,哥的母亲也已经去世了,很多时候,她不能理解她哥为什么对妈妈这么冷淡,甚至,她从来没见他跟妈说过话,她觉得,妈妈这二十多年过的很辛苦。   商湛目光有些冷,;良久才道:“是你妈让你跟我说这些吗?”“不,不……”小蝶急忙摆手:“不是妈是我啦!哥你别误会,我就是觉得妈好可怜……”   “可怜?”商湛不得不说,赵梦歌那个女人不当演员实在可惜了,她非常会利用身边所有人配合入戏,即使小蝶也不会放过,在自己早就看透她伪善的面目以后,她还妄想利用小蝶来博同情票,她的目的颇耐人寻味,   在他几乎严酷的目光下,小蝶有些不知所措,好在手机及时救了她,拿出瞄到来电的名字,商小蝶眼睛一亮,几乎跳了起来,急忙接了起来:“锦州哥哥……”   软糯娇气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锦州不禁无奈一笑,说起来,小蝶还是个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小女生罢了,又是商家备受宠爱的小公主,无理取闹一点,仿佛也情有可原,本性上,小蝶是个善良的女孩儿,或许自己该对她体贴一些:“你在哪儿,我去接你,今天我有一整天时间,我们去吃饭看电影……”   商小蝶把手机放到包里,高兴的想藏都藏不住,商湛玩味的敲了敲桌子:“小蝶,哥哥跟你说 ,有时候让男人知道你太喜欢他,就不会在乎了。”   商小蝶嘟了嘟嘴巴:“可我就喜欢锦州哥哥,怎么办?”商湛嗤一声笑了:“我只是提醒你,男人有时候,需要一点神秘感和距离感,通常像锦州这个年纪的男人,往往不大喜欢太直白太缠人的小女生。”   商小蝶目光暗了暗,也仿似忧愁的叹口气:“哥,你说锦州哥哥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至少不像喜欢女人那样,我跟你说!至今为止,我们还都没接过吻哦!订婚的时候,他也只草草亲了我脸一下而已,我朋友说,像你们这么大的男人,都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就说哥,你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我都数不清了,可锦州哥哥一个都没有,大学时候那几个,都不能算女朋友,是不是不正常。”   ”   商湛不禁失笑:“小蝶,你这是利用贬低你哥来抬高你未婚夫是不是,有你这么个缠人精守着,锦州哪有机会认识别的女人……”小蝶吃吃笑了起来。   陆锦州刚一推门进来,商小蝶就扑了过去,惦着脚尖索吻,陆锦州瞥了她身后的好友一眼,有些尴尬,却还是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商小蝶不怎么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陆锦州跟商湛打了个招呼,商湛道:“昨天的手术怎么样?”   陆锦州道:“很成功,具体的还要观察。”商湛点点头:“恭喜你,改天一起喝酒。”瞥了眼小蝶一个劲儿的冲他眨眼睛,不禁笑了起来:“好了,看来我这个当哥的讨嫌了,再不放你走,小蝶的眼睛都要抽筋了。”   商小蝶听了,索性勾着陆锦州的胳膊往外拽:“锦州哥哥走了,吃饭看电影,你可答应我了,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都是我的。”   陆锦州指了指她脖子上的员工卡:“你确定这么走没关系吗?今天可不是假日。”“没关系啦!”商小蝶扯着陆锦州的胳膊把他拖了出去,商湛摇头失笑。   虽然两家联姻是一直以来的构想,但商湛病不怎么看好这段婚姻的前景,锦州对小蝶的感觉,根本不像男人对女人,但赵梦歌极力促成,小蝶又盲目喜欢锦州,去年终于订婚,结婚典礼选在今年的十月金秋。   商湛的想法,锦州虽然不见得爱小蝶,但他的自律和责任心摆在哪里,结婚以后或许不见的多恩爱,但做到相敬如宾也不是很难,至于赵梦歌的想法,陆家也不是冤大头,她讨不得什么便宜去。   吃了中饭,陆锦州本来想好要陪小蝶看电影,票也买了,两人也做到了位子上,可惜电影刚开演十分钟,短信就来了,陆锦州拿出手机,刚扫了一眼,就被小蝶一把夺了过去:“不许看,你一看肯定就有事,你答应我的,今天一整天都是我的。”   陆锦州不禁皱了皱眉:“小蝶别闹,把手机给我。”刚才扫到是他的助手发来的短信,他怕小川出现了什么问题,人命关天,轻忽不得:“小蝶,我再说一遍,把手机给我。”一向温和的脸色,已经有些沉肃,声音也严厉起来。   商小蝶觉得委屈,瘪瘪嘴,捏着手机瞪了他半天,蹭一下站起来,把手机扔到他怀里:“锦州哥哥,我讨厌死你了。”跑了出去。   陆锦州愣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短信,果然是小川出现了排异现象,急忙站起来,匆匆走出了放映厅,直奔地下存车场。   商小蝶一开始还在外头的柱子后面扒头看着,想看看,是不是锦州哥哥追她出来,然后哄哄她,不想他是出来了,却看都没看她这边,直接进电梯走了,商小蝶气的直跺脚。   在影城外气了半天,刚要回家,就接到敏儿的电话:“小蝶,我们去度假吧!已经约好了茵茵,明天出发,去欧洲好好去玩一个月,就咱们三,说不定有什么艳遇呢!”   小蝶还真蛮动心的,可想了想还是说:“我要上班啦!哪像你们两个这么闲。”敏儿嗤一声笑了起来:“快得了吧!就你那班,上不上有什么关系,放心,你哥巴不得你不给他添乱呢,除非你舍不得未婚夫。”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小蝶心里的气都不打一处来,忽然想起她哥跟她说的话,男人有时候需要一点距离感,太缠人的女孩儿,男人不喜欢,她是不是也该换一换策略。   想到这个,蛮痛快的答应了,给他哥打了个电话,就把手机关机,回家收拾了收拾,直奔敏儿家集合,第二天三人就飞去了欧洲。   陆锦州自然不知道小蝶的想法,他十万火急的赶到医院,他的助手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啊!陆医生,刚才出现了短暂排异现象,我就急着给你发了短信,但很快就控制住了。”   陆锦州松了口气:“没什么,你做的对。”刚转身就看见那边匆匆而来的何欢,他的助手挠挠头:“因为何小姐叮嘱过,小川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儿,立刻通知她,所以我也给她发了短信。“   陆锦州点点头,迎着何欢走过去笑道:“小川没事,短时的排异现象是正常的,这会儿已经恢复正常。”   何欢也松了口气:“没事就好。”陆锦州好笑的看着她,衣服还是早晨那身,相机却挂在了胸前,肩上的包包也换成了双肩背的,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看着鼓鼓囊囊很重的样子,额头也有些细密的汗,早晨的优雅似乎一去不返,这样的何欢却软化了几分棱角,看上去分外亲和。   何欢见他盯着自己不禁道:“是不是有些狼狈。”陆锦州笑了一下:“是有些狼狈,你去打仗了吗?”   何欢颇认真的点点头:“比打仗还激烈,简直就是冲锋陷阵。”陆锦州意外的道:“我记得你是记者?”何欢叹口气:“对记者来说,每个采访现场都是战场,好了,既然小川没事就好。”低头看了看腕表:“正好我可以利用下面的时间搬家。”   陆锦州怔了一下:“你不是才搬到我家对门吗?”何欢眨眨眼:“说的是没错,不过昨天我只是把一些衣服日用品先弄了过来,还有一些东西没搬,我先走了。”   陆锦州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尽头,给小蝶拨了手机过去,那丫头关机,打到商湛哪里,商湛好笑的说:“你们不是出去约会了吗,怎么吵起架来了,那丫头气冲冲的打电话来,跟我说了句,明儿要去欧洲度假,就撂了。”   陆锦州叹口气,按断手机,觉得头有些疼,某些时候,小蝶太孩子气,陆锦州开车出了医院,本想回陆家,一侧头却看见立在路边打车的何欢,他想都没想,直接开过去停在她身前   车窗落下,何欢看清是他,不禁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我说谁的车这么牛,原来是陆医生的。”陆锦州忍不住笑了起来,仿佛她每时每刻都能给他不一样的感觉,而且,会令他不由自主觉得轻松,半开玩笑的道:“需不需要免费的搬运工?”   何欢笑了,拉开车门坐上来,说了地址后,又加了一句:“先说好,这可不能算在你欠我的那顿饭里哦!”陆锦州低笑一声:“好,我还欠你一顿饭,我会记得还。”   何欢原先住的地方距离锦州那里不远,大约二十分钟车程,是那种白领公寓类的住宅,其实就五个箱子,却相当有份量,从那边搬到这边,陆锦州累的满头大汗 。   把最后一个箱子搬进来后,不禁问何欢:“这里是什么东西?”何欢笑了,有些抱歉的说:“书。”“怪不得。”陆锦州也笑了。   何欢把他让到客厅的沙发上落座,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递给他:“还没烧水,不能泡茶,也不能冲咖啡,你先喝这个好不好,不过,为了表示我的谢意,今天晚上我亲自下厨做顿丰盛的晚餐请你,怎么样?”   陆锦州挑挑眉:“你厨艺如何?不会让我直接去对面挂急诊吧!”    ☆、第四回   何欢笑了起来:“放心,据说我的厨艺还过得去,至少,不会让你去挂急诊,你先坐会儿,或者,你想看看电视?”何欢把遥控器递给他。   陆锦州接过去放在一边的小几上:“你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了,你尽管去忙,别管我就行了。”何欢道:“那你随意。”转身进了厨房。   陆锦州这才仔细打量四周,其实这个小区的住宅,都是成品精装房,优点是简便省事,买了搬进来就能住,不必另外装潢,缺点是千篇一律,陆锦州当初看的样板间,跟自己住的房子几乎一模一样,一开始,他总有种住在样板间的感觉。   何欢这里却有些不一样,虽然格局没差,但风格迥异,仔细看,就是多了一些小东西,例如角落里精致的手工陶艺花瓶,沙发上颇具民族特色的靠垫,以及客厅连着的小露台上姹紫嫣红的一角,使得明明一样的房子,却变得别样温馨起来。   陆锦州信步走了过去,推开相连的玻璃门,不禁失笑,头一次看到有人家里种这样的东西,这是什么?仙人掌吗?   “陆医生……”何欢的声音从厨房传来,陆锦州走过去,才发现,这么快的时间里,她已经切好要用的菜,并伴了蔬菜沙拉,用一个漂亮的玻璃碗撑着,看上去鲜艳欲滴,相当令人垂涎。   陆锦州以为她让自己帮忙炒菜,急忙摆摆手:“你不是指望我,我可是彻底的厨艺白痴。”何欢嗤一声笑了,指了指玻璃碗里的蔬菜沙拉:“只是让你把这端到外头餐桌上罢了,你怕什么?”   陆锦州也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拌好的沙拉拿出去,又转回来,立在厨房外,看着何欢动作熟练的倒油炝锅,滑肉,翻炒,忽然觉得相当新奇。   陆锦州从来不知道,一个在厨房忙碌的女人,会令他感到如此温暖,他在对面住的时候一般不开火,大多数在医院的食堂吃,如果回去陆家,有帮佣阿姨和厨师,他几乎没有看女人做饭的体验,他的印象里,妈妈从来没做过饭,至于小蝶,估计连厨房都没进过。   小学的时候倒是有过一次,班里一个胖胖的男同学,他还记得名字叫刘向东,他家就在学校对面,有一次刘向东在学校中暑,老师打他妈妈的电话打不通,就让自己跟商湛两个,去学校对面的小区找刘向东的妈妈前来。   刘向东的妈妈开门的时候,他跟商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已经是下午快放学的时间,他们早就饿了,而刘家弥漫的菜香,令人忍不住垂涎三尺,后来他跟商湛帮着刘妈妈把刘向东送回家,刘妈妈还特意招待他们吃了晚饭,很简单的几个菜,却比厨师做出来的,多出一份令人难忘的味道,即便如今过了这些年,仿佛仍留在记忆深处。陆锦州后来觉得,或许那才是家的味道,平常却温暖,就像现在何欢给他的感觉,几乎跟记忆中重叠。   何欢把菜炒好,关了火,一回头发现陆锦州倚在厨房门边上看着自己发呆,不禁笑道:“你站在我背后,不是想偷师学艺吧!先说好,我可不会轻易收徒的哦!”   陆锦州不由失笑:“反正我就住对面,何必麻烦偷师,以后搭伙算了。”接过她手里的菜,拿了出去。   何欢把汤端出来,放到餐桌上道:“搭伙倒是没问题,只不过今天是特例,平常我回来很晚的,等我回家,恐怕你已经饿死了,刚搬进来,冰箱里的材料不多,今天就先简单些,改日得空,我再好好招待陆医生。”   陆锦州扫了眼桌上的菜:“这还不算丰盛,难道我该期望下次你请我吃满汉全席吗?”   “满汉全席我可做不来。”何欢指了指那盘扒牛肉条道:“尝尝这个如何?”陆锦州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几乎立即又夹了一筷子道:“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这道菜。”何欢指了指他:“早晨你告诉我的,忘了吗?”   陆锦州这才想起来,早晨采访的时候,貌似她问了自己喜欢吃什么,倒是想不到她晚上就做了一道来请他,这道菜虽然看上去简单,做的地道却不容易,而何欢做的酥烂适口,酱香浓郁,相当地道。   陆锦州吃了一碗饭下去,不禁感叹道:“你真可以去当厨师了。”何欢道“厨师我倒是没想过,但小时候想过开餐馆,后来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太幼稚了,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就能做的……“   她的声音清凉,却渐渐低沉,仿似有种隐约的无奈,从她身上透出来,令陆锦州不禁为之动容。   她却几乎立刻回过神来道:“虽然我厨艺不差,却极少有时间做,所以……”陆锦州笑着接了下去:“所以你是想告诉我,有了这顿没下顿吗?”   何欢撑不住笑了起来:“你知道就好。”   吃过饭,陆锦州不好再叨扰,毕竟认真说起来,两人并不算很熟悉,便告辞离去,进了对门自己家才发现,跟何欢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陆锦州本来想,两人住对门,肯定经常遇到,但很快就发现,这种巧遇的机会并不多,整整一礼拜,他都没再见到何欢,有时,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搬走了,为此,心底深处有一丝莫名古怪的遗憾,何欢是个很难令人轻易忘记的女子。   就在陆锦州几乎快适应了的时候,何欢却以另一种更鲜明的姿态闯入他的视线中。   陆锦州喜欢的运动并不多,唯一坚持下来就是骑马,有时候精神太过紧绷了,他会选择去马场骑马,大多数是跟商湛一起,这些日子小蝶去了欧洲度假,陆锦州打了数通电话过去,她都不接,那丫头是真跟他认真闹别扭了。   陆锦州头疼非常,面对小蝶他总感觉像对一个孩子,如果以后要哄她一辈子,陆锦州都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   换好衣服刚走进马场,就发现今天的马场分外热闹,跟相熟的骑师打了个招呼,询问:“今天有马术比赛吗?”   骑师笑着摇摇头:“今天正光的周董带带了几个新朋友来,不知谁起的头,要临时来场比赛,让人设置了跨越障碍,应该不是生手,虽然不是正式比赛,想来该有些看头,陆医生跟商总如果要看热闹,不如去二楼看台,那里更清楚一些。”   陆锦州本没什么兴趣,却不妨身后的商湛往那边望了望,颇有兴味的道:“好像是个女人,老周可从来不带女人来马场,今儿怎么了,走,去瞧瞧热闹。”陆锦州只得跟着他上了二楼看台。   两人并没有坐下,而是立在半圆形的看台边上,锦州看清了下面的人,不禁惊愕:“是她。”   商湛的目光也落在起点那里,牵着一匹白马的女人身上,一身深咖啡和白色相间的骑装,把她完美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她微微侧头跟旁边的老周说了句什么,老周笑的满口牙都看的一清二楚。   待老周退到后边,那女人拍了拍马脖子,抓住马缰翻身上马,姿势流畅漂亮,真算相当专业,商湛都不由自主暗赞了一声。   哨子吹响,两匹马跃出起点,往前奔去,那女人低低伏在马背上,姿势标准优雅,靠近第一个障碍的时候,微微一提缰绳,轻松越过。   商湛笑道:“老周弄的这个还过得去眼,以前那些都什么货色,亏他还带出来,也不怕丢人。”   陆锦州微微皱眉,商湛把何欢归类于那些女人,陆锦州心里有轻微抵触:“她应该不是老周的女人。”   商湛颇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怎么?你认识她?”商湛这时候才发现好友的异样,商湛自认为相当了解锦州,两人从出生就玩在一起,算起来,都快三十一年了,而锦州这时说话的语气,以及他忍不住落在下面那个女人身上的目光,都令商湛心生警惕。   虽说是哥们,可关系到小蝶的终身幸福,他不能不插手管这件事,尤其在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首先他的弄明白这女人是谁?锦州怎么认识她的?两人有过怎样的接触?   商湛微微眯起眼,近乎审视的扫向下面的何欢,何欢已经先一步跑到终点,老周笑眯眯迎了上去:“想不到何小姐的马术这么高明,恕在下刚才眼拙。”   何欢翻身下马,摘下头盔抱在怀里:“周总这是答应让我进入西郊基地采访了?”老周目光闪了闪道:“这个,我是没问题,只不过西郊的药厂,我只占一半股份,另外还有个合伙人,我还要问问他的意思,何小姐再等两天如何?”   何欢暗哼了一声,心话儿,就知道这家伙狡猾,给她这使拖刀计呢,她的目的本来也不是他,她得好好想想,怎么能让这只老狐狸答应他进入西郊的药厂,她怀疑,如今在夜店猖獗贩卖的冰毒就是出自那里,而那里的另一个股东,也不是别人正是赵梦歌的弟弟赵孟海。   她正想着,忽听一个略低沉的声音道:“周董,怎么今儿这么闲在,有空出来骑马?”   周正光一见商湛跟陆锦州,急忙迎了过去:“原来是商老弟陆老弟,比起你们二位来,我是个不折不扣的闲人。”   “得了吧!西郊那个药厂,我可听说你赚了一大笔,不过……”说着微微低头凑到他耳边道:“别说老弟没提醒你,赵孟海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小心被他带沟里去。”   周正光自然知道,商湛跟他继母一向不合,赵孟海又是他继母的弟弟,商湛能瞧得上才怪,不过他不管这些,赚钱就行,嘿嘿一笑带过。   商湛的目光已经落在何欢身上,挑了挑眉开口:“这位美女瞅着很是眼生啊!”   周正光刚要说话,陆锦州已经跟何欢打了个招呼,颇熟络的道:“我不知道你会骑马,而且骑得的这么好?”   周正光一愣,心里暗道,本来还想利用机会整点艳福儿,不想这个记者竟然跟陆锦州相熟,陆氏商氏都是他惹不起的,跟他们两家比,自己手下那点产业,就跟草台班子差不多,见明显,陆锦州跟商湛都对她感兴趣,周正光先头那些龌龊心思也就自然歇了。    ☆、第五回   何欢对陆锦州眨眨眼:“我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上陆医生。”这还真是实话,何欢最近有点忙,忙着打通西郊药厂基地的缺口,二十年前的赵孟海就已经无恶不作,二十年后的他更学会了狡诈和阴险,而且防备心很重,是个老油条,而周正光却是个名副其实的酒色之徒,男人只要好色,就什么都守不住,但他的确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陆锦州。   她知道陆锦州也是这个马术俱乐部的会员,不过,他以为他最近很忙,没时间来这里骑马,但这样更好,省得她再费心思设计相遇,这样偶尔才显得真实,只是,商湛却是个变数。   虽然表面看不出这男人有什么怀疑,但何欢直觉,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隐隐带着不可忽视的审视,为什么,为了他妹妹商小蝶吗,倒真是个护妹心切的好哥哥,对赵梦歌的不满,丝毫没代入到商小蝶身上。   陆锦州不禁笑了起来,仿佛跟何欢在一起,总能轻易放松心情,商湛扫过陆锦州的笑容,目光闪了闪。   周正光笑道:“原来陆医生也认识何小姐,那就不用我再多事介绍了吧!正好商总陆医生都在,有没有兴趣塞一场?”   商湛笑道:“今天我是陪锦州来的,你要赛马只管找他就是。”   周正光转向陆锦州,陆锦州道:“只要何小姐不上场,在下奉陪。”“那赌个彩头如何?”在场的人听了都纷纷附和。   果然男人好赌是天性,即使陆锦州也没反对,虽说是彩头,赌注却实在不算小数,十万,输的人还要还要请吃饭。   何欢坐在休息区,看着陆锦州姿态潇洒的翻身上马,先是小跑,慢慢加速,有条不紊,他的骑术算相当不错,其实像陆锦州这种男人,哪怕不骑马,只穿着他那身白色骑马装站在哪里,在那群酒色之徒中,也是鹤立鸡群,而且,他的私生活干净的过分,也不知是医生的洁癖作祟,还是本身的自律性太好,干净的,何欢一度以为他对女人没兴趣,但他对自己仿似有些明显的好感。   “我能知道何小姐怎么认识锦州的吗?”商湛在旁边观察何欢很久了,商湛得承认这女人很美,那种美并不耀眼,却带着几分神秘的色彩,她的确有记者的犀利敏锐,可举手投足的优雅却又不是记者该有的东西,她的气质举止,甚至言谈,都颇似他们这个圈子里的闺秀,但他很清楚,她不是这个圈子的,活跃在T城的闺秀,他没有不熟悉的,但,他却从没见过她,如果她跟赵梦歌当年一样,想凭借这心计闯入这个圈子傍金主,他只能说,她修炼的相当到位,至少他都没看出破绽来,可见此女的道行。   何欢侧头看了他一眼,挑挑眉:“商总的口气倒像是审问,这样不礼貌的问题,我完全可以选择不回答,你如果实在好奇,一会儿可以去问陆医生。”何欢实在讨厌商湛这种高高在上的目光和态度,仿佛所有人在他面前都低人一等。   商湛没想到这女人如此不给面子,当面就给他下不来台,对锦州跟对自己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脸色略沉了沉,继而又笑了起来,只不过笑的颇有些轻浮,他略倾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道:“锦州虽然不错,可惜名草有主,如果何小姐想要什么,我建议另选个目标,或许更快些。”   何欢忽然笑了起来,她也侧过头来:“另选目标?谁?让我猜猜,或许你商总想毛遂自荐?”她的声音虽低,却相当好听,好听的有些勾人的味道。   商湛又一次发现,这女人真的很美,美的精致,两人现在的距离相当近了,近到几乎快贴在一起,他甚至能清晰看到她肌肤的纹路鹤眼睫毛的弧度,以及她身上清淡的香气,他忽然好奇,她用的是哪个牌子的香水,而且她的唇近在咫尺,那饱满的弧度和轻粉色泽,令他肾上腺激素急速上升,忽然有一股亲她的冲动。   他颇暧昧的低笑一声:“相信我,比起锦州,某些方面,或许更能令何小姐满意,商湛的话一语双关,带着些许□的味道,何欢怎么会听不出来,而且,这男人已经渐渐俯头,靠了过来。   何欢不禁暗暗冷笑,这男人或许从来没领略过拒绝,所以才这么明目张胆,就在商湛以为自己会顺理成章能亲上她的时候,何欢忽然站了起来:“抱歉,可惜,我对商总没兴趣。”转身进了马场。   陆锦州已经翻身下马,即使在马上,他也注意到何欢跟商湛刚才的情形,心情有些莫名沉闷,直到何欢走过来,那股沉闷才散去。   周正光笑道:“我输了,愿赌服输,一会儿绣锦轩,我请客,何小姐一定赏光哦!”   何欢摇摇头:“不了,我一会儿还要回报社。”陆锦州道:“今天是假期,还要上班吗?”何欢摆摆手:“记者哪有什么假日,我先走了。”   商湛过来的时候,何欢已经走了,看都没看商湛一眼,陆锦州望着她的背影消失,看向商湛:“刚才,你们怎么了?”商湛笑了:“我要是说,她勾引我你信不信?”   陆锦州下意识的反驳:“不信。”商湛笑了:“你不信就算了,锦州,你不了解女人,女人大都虚荣。”   中午跟老周吃了饭,两人去了会所消磨时间,锦州从会所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喝了不少酒,把车就放在这边停车场里,打车回家,到了小区门口,刚下车就看到沿着人行道往这边走的何欢。   大约晚上有些冷,她外头套了一件长风衣,夜风拂过她的衣摆,路灯把她的身影拉的消瘦纤长,远远看去,陆锦州觉得,仿佛有种孤清的味道,令人想把她揽在怀里。   陆锦州并没有喊她,而是立在小区门口,何欢走到跟前,一抬头不禁笑了起来:“好巧。”“是啊!好巧。”陆锦州低头看了看了表:“这么晚了才回来,怪不得碰不上你,有必要这么辛苦吗?”   何欢叹口气:“没法子,世界上哪有白吃的午餐,你怎么也这么晚,哦!好大的酒味……”陆锦州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抱歉。”何欢摇摇头:“我说着玩的。”   两人从电梯出来,何欢打开门,忽然转身道:“嗨!陆医生,你饿不饿/”陆锦州这才想起晚上其实没吃什么?倒是喝了一肚子酒,这会儿是觉得有点饿。   陆锦州坐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何欢,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温暖安定,很舒服的感觉,令人忍不住留恋。   不一会儿何欢就端了两碗热腾腾的面出来,陆锦州吃了个底儿朝天,抬头才发现和何欢看着他笑。   陆锦州有些不好意思:“你做的面很好吃。”何欢:“多谢陆医生捧场,我做了饭,你负责洗碗不过分吧!”   “当然。”陆锦州收拾碗进了厨房,何欢看着他洗碗,显然他很少做家务,洗两个碗,洗的浑身都是水。   何欢好笑的道:“不知道的,以为你洗澡呢。”陆锦州放好碗,低头看了看自己,也笑起来。   何欢打开冰箱切了一盘西瓜拿出来,放在茶几上,问他:“想不想抽烟?”陆锦州摇摇头:“我烟瘾不大,平常不抽。”   陆锦州又坐了一会儿才回去,第二天,陆锦州刚起来,门铃就响了,陆锦州还以为是来打扫的阿姨,打开门才发现是何欢。   她穿了一身家居服:“陆医生,看在昨晚宵夜的份上,帮个忙怎么样?”   陆锦州笑了:“帮忙可以,不过要负责管饭。”   陆锦州跟着何欢一走进客厅就看见地上堆着乱七八糟的木板,已经拆的七零八落,看上去仿佛是个书柜。   何欢指了指:“本来我以为跟拼图差不多,实际操作起来才发现不容易。”   陆锦州笑了起来:“这是哪儿买的?怎么不管安装吗?”何欢道:“网购的,我看到时候都是成品,没想到送来是这样的。”   陆锦州指了指那边开着的房间:“是放在那屋的书柜?”何欢点点头,陆锦州接了工具,拿着拼装图研究了研究,就开始拼装,没一会儿就安装好了,顺便帮着何欢把箱子里的书放了进去,陆锦州才打量这间书贩,跟自己哪里差不多,只是窗前放了一张颇有古意的桌案,旁边的青瓷缸里有许多卷轴,案头的笔海里插笔如林,宣纸,砚台,香墨,侧面墙上挂着一幅字,写着:生亦何欢,笔力遒劲。   锦州的祖父比较传统,这些东西他自小耳濡目染,多少懂一些,他看得出,颇见功底,不禁问:“这是你写的?”何欢点点头:“写着玩的,所以挂在这里,反正别人也看不到,不怕人笑。”   陆锦州衷心道:“写的很好。”心里却道,怎么写了这四个字,尤其合着她的名字,感觉悲伤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又卡文鸟唔唔 ☆、第六回   跟锦州分开,商湛也回到自己的住处,这是前年商氏新开发的顶级楼盘,临着T城一弯母亲河跟闹热的商业区,这里是闹中取静的黄金地段,顶层整整两层空间被商湛辟做自己的住处,由上至下的落地窗,把T城的夜景尽收眼底,古诗上说高处不胜寒,他偏最喜欢站在高处,这样可以把所有踩在脚下,他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只是他也并非孤立于红尘之外,他也有在乎的东西,例如小蝶。   商湛想起今天在马场的情景,不禁皱了皱眉,在会所跟锦州喝了那么多酒,也没问出什么来,锦州只说是工作中偶尔认识的朋友,可两人熟稔的程度,这话肯定有水份,认识锦州也不是一两年了,明显锦州对那个姓何的颇有好感,甚至比好感更多些,从他不愿意跟自己谈论她就能知道。   商湛把手里的烟捻熄坐在窗前的沙发里,给小蝶拨了手机过去,很快那边接了起来:“哥,这个时间,你怎么有空找我,不该跟你那些女朋友们忙着吗?”   商湛嗤一声乐了:“女朋友们?说的你哥好像花花公子一样,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你就不怕你的锦州哥哥,被别的女人给拐跑了吗?”   商小蝶一听,立刻紧张起来:“什么女?锦州哥哥身边有女人吗?”商湛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我就这么提醒你而已,别玩的太疯了。”   商小蝶嘟嘟嘴:“不是哥说男女之间需要一点距离吗,说我太粘人,再说,锦州哥哥那天把我丢在电影院自己走了,太过分了,我现在还没消气呢。”   商湛无奈的道:“小蝶,我说的距离感,不是让你一下子就跑到欧洲去,算了,哥就是告诉你,你那小性子别使过头,你也不是不知道锦州,他不吃这一套的,你自己看着办好了,哥言尽于此。”   商小蝶挂了手机还觉有些莫名其妙,她哥今儿怎么了,貌似有些烦躁,商湛的确有些燥,不仅是为小蝶,更多的是为了今天马场的那个女人,说起来,他还真没给哪个女人送过橄榄枝,今儿虽说自己居心不良,但好歹是主动了,这女人无论是为了钱,还是名利,只要她够聪明,各方面衡量起来,自己都比锦州适合的多,但她却毫不留情,甚至可以说有些嘲讽的拒绝了自己,那么她的目的是想挤掉小蝶当陆氏的女主人吗。   这一点上,锦州的确比自己好骗的多,如果她真是这种目的,所有事情就说的通了,可她又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获得锦州的青睐,以锦州的性格来说,既然已经对她产生了好感,两人的接触绝不仅仅局限于工作,虽然那女人的目的还不清楚,但商湛直觉认为,她肯定不怀好意。   忽然想起她马上令人惊艳的姿态,以及她靠近自己时,那淡雅的香气,令男人肾上腺急速上升的性感,都一再令人难忘,他都如此,更何况锦州。   商湛拿起手机给秘书小赵拨了过去:“你帮我查一个人,T城日报的记者何欢,身世背景都要查清楚。”   何欢自然不知道自己引起了商湛的主意,事实上,她都快忘了马场上跟商湛的短暂交锋,她的目的从来不是商湛,而是陆锦州,虽说所有事情都是她计划好的,但不得不说,陆锦州这个男人很容易引起她的好感,温暖,谦和,极像一个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何欢摇摇头,把手里最后一本书放进去,拍拍手站起来,歪着头问他:“中饭想吃什么?”陆锦州的目光从墙上那副字上收了回来,刚要回答,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大作,他拿出扫了眼来电,是小蝶,他说了声抱歉,走出去到了外边的小阳台上接了起来。   何欢看着他下意识避开自己的举动,不禁勾了勾唇角,如果是商小蝶的来电,那么只能说,自己距离成功又近了一步,只是陆锦州这个男人太过自律,恐怕自己还要下一些功夫才能成功。   她很期待赵梦歌知道她的如意女婿被抢走时会怎样气急败坏,她算计了半辈子,大概永远想不到,令她功亏一篑的人是她的亲生女儿,或许她知道了以后,会后悔,恨不得当初生下她的时候,就该直接掐死。   何欢侧头看着墙上的字,生亦何欢,这是她最鲜明的写照,她的生命就毫无意义,只是爸爸有什么错,他只是不长眼的爱上那个虚荣的女人罢了,很多事情直到现在,何欢都不想,或者说说敢去回忆,那些事就仿佛一根根毒刺扎在她的心里,她想拔都拔不出来,日日夜夜折磨着她,早已发炎流溃烂烂的不可救药,这就是她的心,就算有也早已千疮百孔,哪里还有半丝温情。   陆锦州放下手机,回身却见何欢立在阳台门边上,眸光定定望着他,开口:“你未婚妻的电话吗?”陆锦州忽觉有些狼狈,却又不得不点点头。   何欢并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转了个话题问:“你喜不喜欢钓鱼,如果喜欢,我们去钓鱼怎么样?顺便在外面解决午饭,至于晚餐,我想我们可以吃鱼,如果你能钓上来的话?”   陆锦州忍不住轻笑起来:“你不知道吗,我可是钓鱼高手。”“钓鱼高手……”何欢颇耐人寻味的重复了一句:“那我就等着晚上吃你钓的鱼了。”陆锦州颇自信的拍拍胸口:“没问题。”   陆锦州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何欢已经站在门口等他,她穿的仍然很简单,牛仔裤T恤衫,头上一个竹编的卷檐遮阳帽,长发编了一条麻花辫,垂在一侧,脸上没有丝毫化妆的痕迹,干净的像个小女生,甚至,锦州觉得,如果她这样跟小蝶站在一起,说她们一样大,都不会有人怀疑,但事实上她多大了,陆锦州直到现在也不知道。   何欢眨了眨眼,把手里的大包塞给他,两人直接坐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何欢扫了眼陆锦州的车道:“你这车开出去,我有心理压力,不如开我的车去吧!我后备箱里有些野餐用具,正好可以用上。”   陆锦州点点头,车子开出市区很远,到了一片树林边上才停下来,陆锦州下车就发现,前面不远就是一条小河,河水清澈,水边有不少野生的水菖蒲,开了紫蓝色的小花,微风拂过,仿佛有淡淡的草木香,令人不觉心情放松。   陆锦州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从来不知道,郊外还有这样一片桃源。”何欢笑了:“其实桃源就在我们心里,只要寻找,处处都可以是桃源,好了,这个钓竿给你用,我们的晚饭就指望你了。”   陆锦州接过钓竿不禁笑了:“我可还记得午饭还没吃呢?”何欢把包提到河边,找了块干净的草地,把包里的野餐垫先拿出来铺好,然后是饭盒,甚至还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个迷你烧烤炉架在一边。   陆锦州不禁失笑:“你不是中午饭也指望我钓的鱼吧!”   何欢眨眨眼:“我是先预备着,你怕什么?中午饭我们吃三明治。”说着把最上头的饭盒打开,拿出两个三明治,递给他一个。   陆锦州不禁问她:“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我怎么不知道?”何欢笑了:“这个用什么准备,冰箱里现成的材料,几分钟就好了。”   吃了三明治,何欢就拍拍陆锦州的肩膀,用颇凝重的口气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可跟你说哦,除了这两个三明治,真没其他吃的了,如果你钓不上鱼来,我们晚上只能饿肚子。”   恐吓陆锦州一番,便不再管锦州,躺在他身边不远的草地上盖着她的凉帽假寐,陆锦州不禁失笑,他父亲平生最大的喜好就是钓鱼,跟商伯伯两人一到假期就相约出去野钓,所以钓鱼其实难不倒陆锦州,而且他也很喜欢钓鱼,尤其现在。   陆锦州从心里喜欢跟何欢在一起,心情放松,总有种时间过的太快的错觉,即使他心里知道这是不对的,是危险的,因为他自己都能清楚感觉到,胸腔那颗心仿佛已逐渐脱轨,但是他无法抗拒,或者说,根本不想去抗拒,何欢就仿佛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他,不断靠近,再靠近。   陆锦州不负众望,短短一个小时他就钓上来四条不小的鲤鱼,他侧头扫了扫身边不远的何欢,仿佛睡着了,一动不动的,调皮心突起,钓起第四条鱼时,故意把鱼甩到她那边,鱼儿在她头上跳了几条,甩了何欢一身水。   何欢拿下帽子坐了起来,就看到陆锦州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何欢目光闪了闪道:“好啊!你等着,我要报仇。”   站起来去后备箱翻了半天,翻出一个长长的水枪来,走到河边吸了满满的水,冲陆锦州就走了过来,陆锦州想不到她还有专业工具,笑着往旁边躲,两人就像两个大孩子一样,在河边你追我跑的打起水仗来,陆锦州没有工具,就直接用手撩水,两人追打了一会儿,衣裳都湿了,陆锦州才率先投降:“我投降,女侠饶命。”   何欢配合的道:“知道就好,以后再若作恶,定要了尔的狗命。”说完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大约太过得意,何欢脚下一滑,身子歪了一下,就往河里倒去。   陆锦州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拽进自己怀里,两人的衣服都湿了大半,紧紧抱在一起,能清楚感觉到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陆锦州觉得仿佛连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急忙放开她,低低说了声:“你身上都湿了,快把衣服换了吧,小心着凉。”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欠的章节,明儿补上,明儿本文双更!!!! ☆、第七回   两人返回市区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过了高峰期,路上的车少了很多,路灯把环线点缀的仿佛一条最璀璨的灯河,白日的喧闹沉寂下来,令陆锦州忽然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空虚,一天这么快就过去了,仿佛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红灯的路口,他微微侧头,副驾驶位子上的何欢好像睡着了,霓虹的光线从车窗折射而入,在她优美的脸庞上,投下淡淡的光影,光影中,她的美就如郊外的河水,轻轻缓缓仿佛要流进他的心里一般。   陆锦州进了小区,并没有立刻开进停车场,而是停在大厦外,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扫了一眼是商湛,他轻轻推开车门,下车以后,才接起来。   商湛也没废话,开门见山的直接问他:“在哪儿?”陆锦州背靠车门,把手机换了个手:“在家呢,你这口气,怎么像查户口的。”   商湛哼了一声:“只要你不心虚,怕什么查户口,你今天一整天去哪儿了?跟谁在一起?”陆锦州不禁皱皱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商湛道:“锦州,你不要闪避我的问题,回答我。”   陆锦州瞄了车里一眼,含糊的道:“跟朋友在一起。”商湛不禁哼了一声:“你这位朋友,我也见过的吧,让我猜猜,或许就是昨天马场的那位何小姐?”   锦州没说话,拿出一只烟点燃,吸了一口:“你想说什么?”商湛道:“我不想说什么,锦州我们是哥们,你又是我未来的妹夫,可无论出于哥们还是未来大舅哥的立场,我都要奉劝你,离那女人远点,那女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玩不过她。”   陆锦州觉得商湛这话刺耳到不行:“商湛,我们只是很普通的朋友。”商湛道:“这话你是想骗我,还是骗你自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对了,小蝶后天回来,别忘了去机场接她,那丫头虽然面上跟您闹别扭,心里肯定盼着你去接她呢。”   陆锦州点点头:“我知道了。”陆锦州放下手机,拉开车门才发现何欢已经醒了,何欢望着他问:“有什么不好的事吗?你的脸色不大好看。”   陆锦州目光闪了闪道:“没什么,大概是累了。”何欢没说什么,陆锦州把车开到停车场,两人从电梯上楼,一路都没说话,到了门前,何欢刚打开自己家的门,陆锦州忽然叫住她:“何,欢……”何欢转身看着他。   良久,陆锦州才低声说了句:“再见。”何欢点点头:“好,再见。”何欢进了家,靠在门上听着,果然,没多久就听见对面门响,还有渐渐去远的脚步声。   何欢开始琢磨,那通电话究竟是谁打来的,怎么会对陆锦州有这么大的影响,是商小蝶吗,陆锦州算是个颇有责任心的男人,让他抛弃商小蝶,而选择自己,仿佛没她想的容易。   本来要在欧洲玩一个月的商小蝶,还没玩到一半就提前回来了,弄的敏儿跟茵茵一起骂她她重色轻友,但商小蝶才不理会,她一听他哥的口气,就知道锦州哥哥身边肯定出现了狐狸精,她不能让狐狸精把锦州哥哥抢走。   商小蝶本来愁眉苦脸满心醋意,可是一出来就看到陆锦州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立在前面,所有的不快和别扭瞬间烟消云散,她的锦州哥哥总是这么帅,在她心里,帅度绝对排在她哥之前,当然,她哥也很帅了,但太花,而且脾气不怎么好,不像她的锦州哥哥,温文儒雅,其实,小蝶总想如果锦州哥哥不当医生,可以去当学者的。   陆锦州冲小蝶挥挥手,小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哪里还管别人,直接扑了过去,被陆锦州接住,转了一个圈道:“你这丫头,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小蝶嘟嘟嘴:“谁让你把人家一个人扔在电影院里的,人家生气了。”陆锦州笑了几声,摇摇头:“那是因为我的病人出现了术后排异现象,很危险。”   小蝶道:“那你也没跟人家解释一下,如果你说了,我也不会那么不懂事,非要缠着你看完电影不可,这点轻重我还分的清。”   陆锦州点点她的额头:“好,下次我一定跟你解释原因,如果你不累的话,我在餐厅定了好了位子,算哥哥给你赔罪好不好。”   小蝶高兴的点点头:“跟锦州哥哥在一起,才不会累呢。”   陆锦州从商家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有些早,他开着车在路上兜了一圈,不知不觉就开进医院对面的小区,他停在楼下,向上看了看,他住的那一层,何欢那边亮着灯,他在楼下抽了一支烟,把车开进地下车库,从电梯出来,在何欢门前站了一会儿,才轻轻叹口气,转身进了对面。何欢听见外头门响,不禁弯了弯唇角,他还是回来了。   陆锦州搬回来一周了,却一次也没碰上何欢,两人的工作性质决定,即使是邻居轻易也碰不见,而且,陆锦州发现,自己搬回来第二天,何欢家的灯就没亮过,他仔细留意过,也没听见门响。   陆锦州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想避开何欢,却又忍不住想见她,这种矛盾心理,令他这些日子烦躁不堪。   就在陆锦州快被这种烦躁折磨的快发疯的时候,却在父亲哪里看到了何欢,今天一上班,助理就跟他说院长让他上去一趟。   陆锦州一踏进院长室就看到足足十天不见的何欢,看见他,客气却疏离的打了招呼,就不再看他,而是跟陆振声道:“这么说贵院可以接收这两个孩子了。”陆振声笑了起来:“你何大记者都求上门了,我哪敢不答应,回头你笔头一歪,陆氏可承担不起那后果。”   何欢也笑了:“陆院长说的我好像多厉害一样,这两个孩子是弃婴,因为先天性心脏病,被父母,如果不及早做手术,至多过十八岁,对她们来说,被父母遗弃之后还要面对如此短暂的生命,太残酷了,我觉得至少她们该有长大的机会,这样才有意义,另外,我要说一声,这跟我们报社没关系,完全是我私人的事情,我来找院长,也不是为了减免他们的医药费,而是想尽快给她们动手术,手术费用我会全部承担,而且,我不希望这两个孩子的事曝光,过多的怜悯和关注对她们今后的人生会有不良影响,我希望他们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健康而平凡的长大。”   陆振声不禁挑挑眉,刚才何欢一说这事儿,他还以为她是想让医院减免这两个孩子的手术费,陆振声并不反对做慈善,事实上,每年医院都要做一些影响面颇广的慈善,有时候比打广告有用的多,说到底,他还是为了利,但何欢的要求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记者吗?尤其是何欢这样的名记,早已经拥有一颗百毒不侵的心,倒是想不到,她还有如此感性的一面。   不过陆振声很欣赏她能如此公私分明,略想了想道:“好,我答应你,不过,看在我们私人交情的份上,医药费可以打折,上次小川的手术就是锦州主刀,这次还是由他来怎么样,你们俩也算熟悉,沟通上应该更容易些。”   何欢站起来道:“那就多谢陆院长帮忙,下午我会安排两个孩子住院。”陆振声笑道:“我可听你们总编说,你球打的很不错,什么时候陪我老人家打一场啊?”   何欢笑道:“这有什么问题,只要陆院长开口,我随传随到。”   何欢跟陆锦州一前一后从院长室出来,何欢从包里拿出两个孩子的病历递给陆锦州:“这些是两个孩子病历,陆医生可以先看看,初步了解一下情况,是不是还需要做一些精密检查?”   陆锦州粗略翻了翻道:“手术前,势必要再做检查,看病历的检查结果,不算太严重,手术成功率很高。”   何欢点点头:“那就谢谢陆医生了,我还有个采访,下午我会过来,再见。”何欢微微欠身,往那边电梯走去。   陆锦州愣在原地很久,两人之间那种轻松惬意仿佛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陌生和疏离,她太客气了,客气的陆锦州从心里有些不舒服,而且,她的背影看上去有些消瘦。   下午,何欢带着两个孩子来了,是一男一女的兄妹俩,显然有些病态的瘦弱,但真的很可爱,两个孩子才五岁,哥哥叫小石头,妹妹叫小花儿,跟着何欢一起来的是孤儿院的刘院长,四十多岁的妇人,很慈祥,从看见陆锦州开始,就不停的说谢谢,弄的陆锦州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安排两个孩子住进儿科病房,就开始做全面的身体检查,何欢跟着陆锦州去办理入院手续的时候,陆锦州问她:“你在哪儿找到这两个孩子的?”   何欢把自己的卡递给他:“T城的下县,我去采访被附近药厂污染水源的情况,碰巧遇上了这位刘院长,她让我一定要去她哪里看看,想通过媒体,获得一些援助,她是民营的孤儿院,补助本来就有限,收养的孩子虽然就十个,却大都患有先天性疾病,小花和小石头是因为实在无法再拖了。”   陆锦州定定望着她:“所以你最近都在出差?”何欢含糊的点点头,仿佛不想多谈,拿了手续问他:“如果检查都没问题,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第八回   陆锦州盯了几秒道:“等检查结果全部出来,如果没问题,第一时间就可以进行手术。”何欢点点头:“那多谢陆医生了。”   陆锦州摇摇头,实在忍不住道:“我们有必要这么客气吗?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何欢看了他一会儿,垂下头去,过了半晌儿才道:“客气有什么不好,毕竟我跟陆医生不算熟。”这意思就是说,他们不是朋友。   只是“不算熟”陆锦州不得不承认,他被这几个字打击到了,何欢的一句不算熟,就好像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清晰的分界线,她是想告诉他,过去那些都是自己的错觉,他们只是陌生人罢了。   陆锦州微微苦笑,这不正是他要的结果吗?把暧昧和好感扼杀在萌芽阶段,何欢也是这么想的吗?想到这些,陆锦州从心里开始发涩。   陆锦州下班之前,特意去儿科病房看了看那两个孩子,想来是下午的检查太累,两个孩子这会儿都睡了,陆锦州询问了护士几句,出来正碰上陪床的刘院长。   刘院长有几分局促的道:“陆医生,我能不能问问,这两个孩子的手术费大约需要多少钱?”   陆锦州愣了一下道:“何小姐已经交了所有费用,包括手术费。”刘院长把自己手里不知捏了多久的钱包,拿出来递给他道:“我知道何记者是好人,她坚持不要我的钱,但她也是个工薪族,能有多少积蓄,能不能,能不能,陆医生把这些钱收了,然后跟何记者说,手术没用那么多钱,退给她一些,这样,我心里还能好过一点儿,让她负担这么大笔的费用,我实在过意不去。”   陆锦州略想了想道:“这些钱你还是留着等孩子出院再用吧!况且,我听说还有别的孩子,至于手术费,我会跟院长商量着,适当给予减免照顾。”   刘院长抹了抹眼泪,哽咽的道:“陆医生你跟何记者都是好人,你们会有好报的。”陆锦州从医院出来,还在想,他算好人吗?比起何欢,他仿佛太不知道人间疾苦了一点。   两个孩子安排在住院第三天手术,手术前,刘院长还跟何欢商量,是不是给主刀的陆医生红包,她听说,手术都要给好处的,何欢摇头说:“不用,陆医生不会收的。”   事实上,这件事还真不是何欢故意安排的,何欢跑这个新闻的目的,还是针对准西郊的药厂,从药厂排出的污水污染了附近河道,沿河下游的几个县有不少百姓反映到报社,她就主动揽下了这个活儿,她人文,这或许是个突破口,周正光那厮老奸巨猾,就会用拖刀计,至于赵梦海,连头都不露,这个药厂虽然顶了赵孟海和周正光的名儿,何欢笃定,后面最大的股东是赵梦歌。   赵梦歌那个女人从来只认钱,商氏的董事长表面上是她老公商铨,事实上,握着最大股份的人早已换了商湛,以商湛的精明,以及对赵梦歌的怨恨,赵梦歌想从商氏得到好处,估摸门都没有,不然,她也不会动陆氏的脑筋,这个药厂,估计就是她从商铨哪儿弄的钱,让她弟弟找周正光合股经营的产业,她是想拿到最多的好处以后,脱离开商铨的掌控,跟她年轻的小情人双宿双飞。   那女人对商铨也没有半分夫妻之情,即使他们在一起二十多年之久,更何况她父亲,所有男人都是赵梦歌的跳板。   何欢真想看到她经营了一辈子,最后却发现一无所有时的表情,她迫切的想看到她绝望后悔,这几乎是她知道所有真相之后唯一的信念,遇到刘院长纯属偶然。   可是当何欢看到小石头跟小花两个孩子的时候,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她恍惚看到了自己,她都都没想,就开口要给这两个孩子手术,她想让这两个孩子有正常的人生,如果她不伸出援手,这两个孩子的生命,就会在最美丽时刻凋谢。   她联系陆振声,也是因为陆氏的心外科是最好的,她不想有丝毫闪失,对这两个孩子,她投注的感情几乎有些偏执,但她顾不得了,对于陆锦州,何欢并没想过他,事实上,陆锦州的矛盾,愧疚,挣扎,她相当清楚,这是必然的过程,因为陆锦州还算个不错的男人,或许他不爱商小蝶,但他心里有着固守的东西,不是轻易就能打破的。   何欢的目的,也不是要跟他怎么样,她是想让商陆两家的联姻失败,那么陆氏就不会成为赵梦歌能依赖的对象,她要让赵梦歌彻底孤立无援,她要让她一步一步看到自己的失败,她要让她知道什么叫痛苦,什么叫失去,她不该过这么好,她是个最卑鄙无耻的女人。   小石头跟小花的手术很成功,术后四十八小时稳定过去,这两个孩子迎来了他们的新生。   今天夜里陆锦州值夜,巡房回来,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有些烦乱,信步上了顶楼花园,却发现,原来何欢也在这里。   夜风鼓起她风衣的下摆,陆锦州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她的侧面,她仰头望着天空,不知道想些什么,霓虹的灯影落在她脸上,仿佛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悲伤,陆锦州被她的表情深深撼动了,他几乎想都没想的走过去,伸手就把她抱在自己怀里。   过了不知多久,陆锦州微微低头,发现,何欢仰着头看着他,她紧紧咬着唇,眼底晶莹闪烁的仿似是泪光,这样的何欢,陆锦州再也难以抗拒。   他不禁低下头去,噙住她的唇,辗转,亲吻,直到何欢轻轻闭上眼睛,启开唇畔,两人疯狂激,吻起来,索取,付出,纠缠……仿佛没有尽头,不知过了多久,何欢突然推开他,她的唇被他亲的有些红肿,她眼里有痛苦纠结和极力压抑的感情,陆锦州不禁为之动容。   他轻轻呢喃了一句:“何欢……”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浓浓的愧疚,何欢眼里的感情瞬间退去,她飞快退后两步,垂下头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眸光里已是一片清冷,她看了陆锦州几秒,忽然转身快步走去。   陆锦州下意识伸手抓她,却抓了空,陆锦州懊恼非常,他想道歉,想解释,可是他又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一切,仿佛那么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即使他很清楚,这一切都是错误的,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锦州哥哥,你想什么呢?怎么半天都理人家。”商小蝶不满的嘟起嘴,好容易盼到周六,她一定要缠着锦州哥哥陪她一整天,只不过,他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   锦州回过神来:“抱歉小蝶,你说什么?”小蝶哼了一声:“我是问你,我们晚上去烧烤怎么样,好久没吃了。”见陆锦州点头,小蝶才重新眉开眼笑起来:“那我们去城西,我要吃哪家的极品牛肉。”   城西这家烧烤店,材料相当全,很多都是当天空运过来的,自然价格也不菲,不过环境好,味道佳,颇有口碑,锦州跟同事来过几次,一个个半开放的包厢,也很有气氛。   一踏入店里,锦州就不禁僵了一下,那边角落里,何欢跟一个相当帅气的男人坐在那里,看情形两人相谈甚欢,只不过锦州总觉得那男人有些面熟,却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如果是男朋友,年龄是不是小了点儿。   陆锦州心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那夜过后,直到小石头跟小花儿出院,他也没见到何欢,刘院长说何欢去外地出差了,那么既然在这里遇上她,肯定早就回来了,怎么没回家,或者她最近住在她的小男朋友家里,这个念头钻进陆锦州脑海,他觉的愤怒难堪,那晚上之于她算什么?那个吻只有他念念不忘而已吗?   商小蝶见陆锦州一进了门就不动了,不满的拖了他一把:“锦州哥哥,你看什么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忽然眼睛一亮:“哇!是阿清,我的偶像哎!我要找他签名。”说着在自己包里翻出个小本子,颠颠的跑了过去。   小蝶这一咋呼,陆锦州才记起来,何欢对面那个男孩儿貌似就是最近在一档选秀节目上爆红的阿清,他唱得摇滚,颇得真髓,甚至商湛还跟自己提过几次,勾起了两人对留学时代的怀念。   何欢也有些惊愕,她完全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商小蝶,算起来,她是她的妹妹,亲妹妹。   因为冲击太大,以至于何欢都没注意到商小蝶身后不远的陆锦州,她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年轻熟悉却又陌生的脸上,分不清这一刻的复杂感受。   她很漂亮,事实上,她很像赵梦歌,遗传了赵梦歌百分之八十的容貌,或许,自己小时候也是差不多这样,可现在的她,有时候甚至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第九回   “阿清,你是阿清对不对?我好喜欢哦!能不能帮我签名?”小蝶叽叽喳喳的开口,云清笑着站起来道:“当然,为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接过小蝶手里的本子,抬头冲她笑了笑:“能不能知道美女的芳名?”   小蝶显然有些激动过分,一张小脸胀的通红,说话也有些磕巴:“商,商小蝶。”云清不禁笑了起来,倾身在小蝶额头亲了一下:“你好可爱。”何欢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云清虽然生了一张中国人的脸,骨子里跟外国人没两样儿,这样的亲吻礼,在国外或许习以为常,在这里却有些莽撞,而且,何欢也看到了小蝶身后的陆锦州。   只不过陆锦州并没有发现云清的动作有多不合时宜,他的视线紧紧落在何欢的脸上,他在寻找她的目光,何欢跟他对视一瞬,便错开去,瞪着云清出声提醒:“阿清,这里是国内。”云清勾起嘴角不以为然的笑了:“国内怎么了?美女你不介意吧!”   商小蝶的两只眼睛几乎快冒出心形了,哪里会介意,摆着手说:“不,不介意。”说完,忽然意识到身后的陆锦州,眨了眨眼,有些愧疚起来,却听他的锦州哥哥开口道:“在这里碰到何小姐,真巧。”   商小蝶仿佛这时候才发,现阿清对面的何欢,她疑惑的看了看锦州:“锦州哥哥,你认识这位姐姐吗?”锦州盯着何欢点点头。   何欢这时却抬头直视他,一瞬间,她眼里的嘲讽令锦州有几分狼狈,商小蝶直觉不喜欢何欢,或许是女人都排斥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或许是她跟自己喜欢的阿清在一起,更或许,连锦州哥哥都认识她,总之,商小蝶不喜欢何欢,不喜欢了,也不会隐瞒,脸上直接就透露出来。有些幼稚。   何欢不禁苦笑,果然是商家的小公主,没有半点心机,何欢对商小蝶的感情是复杂的,她是她妹妹,两人身体里有一本血是相同的,来源于同一个人,只是那个人,也是何欢此生憎恨不已的源头,她活着就是为了向那个人报仇,除此之外,她的人生再无其他。   她不喜欢这种遇见,跟商小蝶面对面,不在她的计划之中,但她显然忽略了云清人来疯的个性,云清扫了锦州一眼建议:“既然是我家欢欢的朋友,一起吃饭怎么样?”   有近距离跟偶像吃饭的机会,即使不大喜欢何欢,商小蝶也拒绝不了,不由分说拽着锦州坐下。   锦州本来也不想就这么走,而且,欢欢?这两个字从阿清嘴里叫出来,亲近又暧昧,就跟扎进锦州心里一根刺差不多。   何欢不禁白了云清一眼,云清冲她眨眨眼,何欢没辙,小蝶嘴巴不停的问阿清这样那样一堆问题,仿佛对什么都好奇的不得了,有她在,这顿饭吃的毫无冷场,只是陆锦州却没说一句话,事实上,何欢几乎没看他动过筷子。   吃了饭,何欢本来想先走,却被云清一把扯住,非拉她去酒吧,说朋友开的,无论如何要去捧捧场。   何欢很清楚云清的性子,他想干的事,胡搅蛮缠也得达到目的,但何欢没想到陆锦州跟商小蝶也跟着一块去了,真是诡异的组合。   坐在酒吧里,何欢还有些无奈,四处看了看,说是酒吧却颇具规模,显然二楼三楼都是贵宾包房,大厅的布置装潢也很特色,前方不远有个舞台,舞台上设了乐队,想来该有驻唱人员,客人很多,几乎座无虚席,却并不觉得喧闹。   云清的老板朋友过来打招呼:“阿清真够意思,我以为你要放兄弟鸽子了,这里可有不少你的粉丝,怎么样,上去玩玩?”   阿清笑了,却扭脸对何欢道:“欢欢,怎么样?有没有兴致?”   那个老板笑道:“阿清,这是你女朋友吗,我怎么从没见过,怪不得你小子藏着,大美女啊!是不是怕人抢了。”   阿清也笑了,半真半假的道:“是怕抢了,让你的贝斯手下去,今儿让你见识见识我家欢欢的魅力。”拽着何欢跳上舞台。   阿清仿佛生来就具有明星气场,他一站在舞台上,几乎立刻就成了焦点,连带的何欢也颇受瞩目,何欢拿云清一点儿辙都没有,这个世上能管的住云清的,大约只有云浩了。   云清接过贝斯递给何欢,自己跟后面的键盘鼓手打了个招呼,对何欢道:“可惜云浩不在这里,不然,咱们三个可是最完美的组合。”何欢白了他一眼,无比后悔,今天约他出来吃饭,只不过这些东西真是好久没碰了。   陆锦州几乎有些愕然的看着台上的何欢,今夜的她如此陌生,即使她只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宽松的帽衫儿,依然美的过分,长发拨在一侧,握着贝斯的姿态相当野性,跟她弹奏的曲子一样,有着鲜明的摇滚风,跟往日的干练优雅仿佛完全是两个人,这样的她,好像夜空中最璀璨的明星,举手投足散发出的那种魅力令人无法抗拒。   陆锦州几乎移不开视线,他注视着舞台上的何欢,忽然觉得,所有的挣扎都是如此可笑,或许,他早就喜欢上她了。   二楼的拱形围栏边上,商湛有些玩味的看着下面舞台上的女人,真想不到,今天会遇上她,这女人真挺诱人,如果是费尽心思想挤进这个圈子吊男人的话,商湛得说,她下了不少功夫,段位明显也比当年的赵梦歌之流高出太多,既然下了这么大的血本,她的目的,估计也不会太简单。   商湛扫过楼下,不禁微微眯了眯眼,小蝶跟锦州怎么也在这里?他以为锦州跟何欢已经断了,说来也巧上回,上次锦州跟何欢去郊外的时候,正好被商湛的朋友看到,大约觉得奇怪,给商湛打了电话。   商湛想了很久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最后他还是觉得让锦州放弃最妥当,以锦州的性格,只要让他知道这件事是错的,他就会停止,毕竟锦州也不想伤害小蝶,而且,跟那个女人的关系,估计还处在朦胧的好感阶段,只要锦州心生愧疚,就不会发展下去,显然,他错估了这女人的手段。   商湛扪心自问,即使是自己,如果处在锦州的位置,估计也无法抵制住这种诱惑,何欢跟阿清配合,一曲下来,把酒吧的气氛炒到最热。   云清玩的正高兴,何欢却有点累了,很久不上台表演,有些不适应,何欢把贝斯放下,跟云清打了个招呼,就跳下舞台,也不再管锦州跟商小蝶,问了服务生,绕过前头,从后门走了出去。   锦州几乎跟着站起来,被小蝶一把抓住:“锦州哥哥你去哪里?”陆锦州含糊的道:“我出去接个电话,一会儿就回来。”跟着何欢的身影往后门走去。   酒吧后面是一条暗巷,跟里面的热闹相比,这里显得过去冷清了一些,临近的路灯坏了,更有些昏暗,陆锦州找了一会儿,才发现那边拐角里靠着墙的何欢,她手指上夹着烟,却并没有吸,而是仰着头看着天空发呆,这样的何欢身上氤氲出的寂寞忧伤,令锦州想立刻把她拥入怀中,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他大步走过去,想都没想就把她揽在怀里:“何欢,何欢,你到底想怎么样?只要你说的出,我就做的到,任何事都做得到……”   陆锦州的声音有着不容错辨的矛盾和痛苦,无奈和挣扎,这些何欢并不会有丝毫怜悯,她心里甚至还有些嘲笑这个男人的卑鄙懦弱,明明是他想怎么样,却要她开口,她不会说,她要让这男人自己选择,这样才会收获最大的效果,才能刺激到那个女人。   何欢的目光对上他,夜色中,陆锦州仿佛看到她眼里的讥讽,这令他相当狼狈,而她说出口的话,更是冷漠:“陆医生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从来没要求过陆医生什么?以后也不会,如果我的某些做法,给陆医生带来什么错觉,我道歉。”   何欢的话就仿佛一把最冷最尖利的刀子,刺进陆锦州的胸膛,陆锦州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这么说,她的冷漠近乎残酷。   陆锦州恼怒的低吼:“错觉?那晚上的吻,也是我的错觉吗?你激情的回应也是我的错觉吗?好,如果上次是错觉,那么这一次也是吗……”说着,陆锦州忽然低下头去,想亲吻她的唇,何欢一偏头避了开去:“陆医生,死缠烂打可不是君子作风,况且,你现在的行为算什么?你的未婚妻可还在里面等着你呢,原来陆医生也是这么贪心的男人,想左拥右抱,想家里有一个老婆,外头再找一个情人,抱歉,我对当小三没兴趣。”   陆锦州死死看着她:“你是想让我跟小蝶分手?”   何欢忽然笑了起来:“陆医生,这话可是你说的,别推到我身上,对了,那边好像你的小未婚妻出来了,你想当着你未婚妻表演出轨的戏码是你的事,赎我不能奉陪。”何欢推开他走了。    ☆、第十回   陆锦州看着何欢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觉仿佛胸腔里有股火烧灼起来,烧的他躁动不安,这一刻,他甚至想让小蝶发现,那样也许简单的多,这个念头相当卑劣,他自己都有点鄙视自己。   “锦州哥哥,你在哪里做什么?”   小蝶在里面等了一会儿,不见锦州回去,也顺着后门找了出来,她适应了小巷的黑暗,才发现,那边拐角貌似是锦州哥哥,她试着喊了一声,陆锦州才从暗处走出来。   小蝶敏感觉得,锦州哥哥的表情不大对劲儿,想到刚才自己见到阿清,就忽略了锦州哥哥,不禁愧疚上来,走过去抱着他的腰,脑袋贴在他胸膛上撒娇认错:“锦州哥哥对不起哦!刚才我见到阿清太激动了,就忘了锦州哥哥,你不要怪小蝶好不好?”小蝶的声音软软娇娇的,令人不忍心拒绝,可是,何欢……   陆锦州扶着她的肩膀略推开些,有些艰难的开口:“小蝶,刚才我……”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原来真是你们,你们俩怎么在这里?锦州不是最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吗?是不是小蝶拉着你来的?”   “哥……”小蝶听到商湛的声音,高兴的转身扑了过去,商湛扶住她:“怎么不在里头,是拉着你锦州哥哥出来亲热吗?”   小蝶脸红了红,悄悄瞟了锦州一眼,有些扭捏的道:“哥,你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你跟锦州是正经的未婚夫妻,怎么亲热都应该,哥也不是老古板,你怕什么?”说着目光越过小蝶看向锦州:“锦州,我说的没错吧!”   陆锦州没说话,商湛眼里闪过厉色,低头看看腕表:“不过时间可不早了,你该回家了,我的司机在外头,让他送你回去好不好?”   商小蝶嘟嘟嘴:“可是人家想让锦州哥哥送。”商湛点了点她的额头:“哥有事跟你锦州哥哥谈,听哥的话,乖。”   商小蝶撅着嘴走了,商湛看着车子开远了,脸色沉下来,回身,一拳挥过来,陆锦州也没闪,硬生生挨了一拳:“怎么不还手?还是想继续跟那女人发展下去?”锦州不禁苦笑:“相信我,我也不想的,可是有时候这种事身不由己,商湛,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喜欢她,真的。”   “你他妈混蛋。”商湛伸手抓住他的脖领子:“你喜欢她,那小蝶呢,你们已经订婚了,马上就要结婚,你把她置于何地,你喜欢那个女人,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为了勾引你,才使出这些手段,让你神魂颠倒,那就是个虚荣的女人,她要的是名利地位,你傻啊!”   陆锦州摇摇头:“你不了解她,她不是那样的女人。”“我不了解?”商湛气乐了:“你才见过几个女人,你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她处心积虑的接近你,不就是因为你是陆氏的少东,如果你就是个平常的医生,信不信,她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陆锦州沉默几秒,道:“如果的事情,我不想猜测,但我清楚知道自己喜欢她,以前没遇上她的时候,我也觉得娶谁都没差,所以也病没有拒绝跟小蝶订婚,但是商湛,我遇上她了,我不想错过她,如果错过她,我想我会后悔,而且,我根本不爱小蝶,一段无爱的婚姻,对小蝶也是不公平的,不是吗?”   “你这话都对,可你他妈早干什么去了,如果你们不订婚,小蝶单恋你一阵儿,没有结果,说不定就算了,可现在,你让她怎么办,如果有什么意外,你也能心安理得吗?锦州,即使我们是朋友是哥们,我也绝不允许你伤害小蝶,我说到做到。”   看到商湛决然而去的身影,陆锦州心里反而踏实了,他不想再做无畏的挣扎,他得诚实的面对自己,面对何欢。   陆锦州从电梯出来,并没有进自己家,而是来按何欢家的门铃,按了很久也没人开门,陆锦州拿出手机拨了出去,手机通了却没人接,第二天辗转打到何欢的报社,才知道她去国外出差了,要一周后回来。   陆锦州想起昨天晚上何欢说的话,何欢冷漠嘲讽的目光,他忽然站了起来。   陆震声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陆锦州清楚的道:“我想跟小蝶解除婚约。”陆震声一怕桌子:“胡闹,当初订婚前,我跟你妈可是问过你的,现在你想解除婚约,不行,你让我跟你商伯伯怎么交代?”   陆锦州道:“我对小蝶从来只是妹妹的感情,这样结了婚也不会幸福,我想娶自己喜欢的女人,这样的婚姻才有意义。”   “你自己喜欢的女人?”陆震声这会儿才算听明白了:“你有喜欢的女人了?谁?”要说他这个儿子,陆震声自认为挺了解的,锦州有相当强的责任心和自律性,在订婚的前提下,即使不爱小蝶,也不会轻易出轨,如果他出轨了,并且到了要解除婚约的程度,那么就说明他来真的了。   虽然这个儿子从小到大没让他操过什么心,可儿子的性格,陆震声也知道,如果执拗起来,估计谁说都没用。   现在他非常想知道,让他儿子变成这样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或许,可以从那女人入手解决这件事,可是陆锦州显然早有防备。   “爸,我不会告诉你她是谁的?您也不用费劲去调查,我跟她没怎样?只是我单纯的喜欢她,想追她而已,我不想以订婚的身份去追她,所以我想先处理好自己的问题。”   陆振声愕然:“你的意思是说,你单恋人家?”陆锦州有些尴尬的点点头,这也是他昨天想了一晚上的说辞,他很了解父亲,何欢虽然很得父亲赏识,但牵扯到自己,恐怕父亲也会使出些偏激的手段,况且,以何欢的骄傲,绝不会容忍这些,他不想陷入那样的僵局,所以,他必须先解决跟小蝶的关系,这样他跟何欢才有机会。   震惊过后,陆震声叹口气道:“你让我考虑考虑。”等锦州出去,陆震声想了很久,自然他不是真的考虑让商陆两家解除婚约,不说两家联姻带来的利益前景,如果婚事真黄了,两家也实在丢不起这个脸。   想来想去,陆震声想出了一个对策,别管锦州喜欢的是谁,男人吗,难免发生这种事,只要把她跟那女人隔开一段时间,等心情淡了,说不定就过去了。   转过天来,以参加国外一个心外科学术会议的名义,派了锦州出国,锦州大约知道父亲的想法,他想这事也不能急在一时,他得让父亲知道,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改变主意,才会令父亲正视这件事,毕竟跟商家的婚约,并不只是他跟小蝶两人的事,他父亲必须出面才行,而且,何欢最近也不在T城,他去的也正好是何欢出差的国家,说不定能碰上呢,即使碰不上,他也可以去找她。   只不过锦州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出国,后脚何欢就被报社总编叫了回来,何欢差点累死,合着,这趟出差都呆在飞机上了。   一走出机场就看见商湛,他倚在车旁看着她,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他的目光却令何欢从心里发寒,何欢一点都不喜欢这男人,因为她能清楚的看到这男人的冷漠无情,除了对他那个妹妹有些温情之外,对别人,骨子里的血都是冷的,这男人阴险毒辣,精于算计,他在这里做什么?   何欢脚步略顿,理都没理他,就要从他身边过去,却被商湛一把抓住手臂:“怎么?真打算对我视而不见吗?我可是专程来接你的。”说着拉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束鲜艳的玫瑰,递到她面前:“一起吃饭怎么样?”   何欢挑眉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这男人如此精准的掌握了她回国的时间,不用说,肯定是从总编哪儿知道的,那么,自己匆匆回国也是他的手笔了,不知他给了报社多少赞助,才使得那个一向铁面无私的总编,出卖了自己,而且,最重要的,这男人想干什么?难道发现了她跟锦州的事情,想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他以为自己一个跟赵梦歌是一路货色,为了名利富贵可以放弃一切,可惜,他想错了,她最憎恨的就是这种人。   何欢笑着,伸手接过玫瑰,在商湛眼里划过轻蔑和嘲讽之前,她拿着玫瑰往左边走了几步,一扬手丢在那边的垃圾桶里,拍了拍手:“抱歉,我对花粉过敏,而且,跟商总不熟,吃饭就免了吧!”转身拉着行李扬长而去。   商湛眸光阴沉,暗暗咬牙,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这是第二次了吧!她倒是懂得吊着卖,他不会让她得逞,在锦州回来之前,他先把这妖女给收了,他还就不信,凭自己的能耐还收拾不了个女人,女人喜欢的不外乎就是钱和名份,他都给她,看她还能摆出多清高的姿态。    ☆、十一回   何欢刚进报社就被总编室的助理叫了过去,当初何欢来T城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顺利就进入到T城日报,并且立刻就获得认同和赏识,短短一年的时间,她不仅在T城站住了脚,还混出了点儿名堂,这不得不说是总编孙恒权的破格提拔,她才有今天的成绩,可以说,孙横权对她有着知遇之恩,所以很多时候,如果总编开口,何欢很难去拒绝。   何欢敲门进来的时候,孙恒权正在接电话,他冲何欢摆摆手,示意她先过去坐,讲完电话,他又按了内线让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才起身坐到何欢对面。   何欢挑眉看着他,她算很了解孙恒权的脾气,绝少如此和颜悦色,这忽然一变脸,何欢还真有点不适应:“孙总,您有话可以直说。”   孙恒权不禁感叹一声道:“当初面试你的时候,也是因为你这样的性格,我一眼就看中了,有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儿,这样的人才是跑新闻的好手,果然,现在充分证明了,我的眼力不差。”   何欢笑道:“孙总,您叫我来不是为了表扬我,顺便肯定您当初的眼光吧!”   孙恒劝嗤一声乐了,摇摇头道:“当然不是。”   想到自己在飞机上浪费的时间,何欢皱皱眉道:“既然派我出国公差,工作还没展开呢,怎么就让我回来了,您不一直说报社的经费有限什么的,这样难道不算浪费吗?”   “呵呵!”孙恒权生硬的笑了两声:“为了工作不算浪费,不算浪费,放心,这回的差旅费报不会少了你的,叫你回来主要是因为商氏,你也知道,商氏最近投标了西郊的安居工程,这可是商氏几十年来,头一次涉足政府项目,引起相当的关注,报社打算做个系列跟踪报告,商氏是地产龙头,多少年来,都是地产界的风向标,这一次商氏的举动,颇有新闻价值,值得好好挖掘,尤其这次负责项目的人,是商氏的总监商湛,外界对于商氏可一直有着极大的好奇心,趁此机会,你也可以了解一下商氏内部,靠近商湛,就可以掌握第一手消息,这可是大新闻。”   “商湛?”何欢暗暗翻了翻白眼,果然被自己料中,总编说了这么一大堆,其实都是废话,目的相当明显,以商湛的能力,左右一个报社轻而易举,更何况他想对付的,也不是报社而是自己。   何欢忽然道:“我可以选择离职吗?”孙恒权一听,急忙道:“离什么职啊!”心话儿这商总真是给他出难题,何欢虽然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但这性子却最是难搞,如今可是他麾下的一名得力爱将,他哪舍得她离职啊!   呵呵笑了几声,打起了哀兵政策:“何欢,你也知道咱们报社的情况,资金运作上也一直不宽裕,商总答应买断咱们报社以后三年的广告,且商氏对外的经济活动,第一手讯息都交给咱们报社独家报道,条件就是让你负责商氏的采访,何欢啊,你就当替咱们报社奉献一回成不,当初我可是力排众议,把那个杀人犯的新闻交给你的哦。”   其实何欢也不是真要离职,当初之所以选择记者这个行业,也是为了可以名正言顺的调查一些事情,如今刚有了眉目,她哪舍得离职,只不过,有时候适当的为难才好谈条件。   这时候见一向强硬作风的总编软了下来,便见好就收的道:“既然总编都这么说了,我就接下商氏的活儿,可是有一件事,孙总是不是能通融一下,我想找些资料,涉及二十年前的一则新闻,能不能批准我进报社的档案室里查阅一下二十年前的存底?”   孙恒权愣了一下,还真没想到她提出这个要求,诧异的询问:“什么案子?需要翻二十年前的新闻。”   何欢含糊的道:“没什么,受朋友之托,想查明一些事。”   孙恒权也并没有问下去,点点头道:“明天我知会档案室的人,你随时可以去。”低头看了看腕表:“商总的助理一早就打了电话过来,让你今天就去商氏大楼,商氏今天有个对外的项目发布会……”   何欢真挺烦商湛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招惹上这块牛皮糖了,一旦粘上了,怎么甩都甩不开。   何欢无奈的从总编室出来,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直接去了商氏,站在商氏摩天大楼的外面,何欢不禁往上望了望,光可鉴人的外沿,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影,三十层的高度几乎耸入云端一般高不可攀,立在它脚下,令人不知不觉就感到自己如此渺小而卑微。   何欢挺直了脊背走了进去,刚进去就看到商湛的助理赵非,以往跑新闻的时候见过两次,勉强算半个熟人。   赵助理见了何欢,快步迎上来道:“商总让我来接何记者上去。”   何欢不禁哼了一声道:“你们商总还真是客气。”知道他只是助理,自己为难他也没用,她不会如此没品。   在电梯里赵非不禁暗暗打量何欢,T城日报的何记者,真不能算无名之辈,可是细想起来,她在T城闯出名堂,也不过是这半年多的事,商总让自己去查她的底,才发现,颇有苦难。   国内几乎查不到她的履历,因为她是外国国籍,出身,背景,几乎都是迷,有限的只拿到了她在T城日报应聘时的资料,也是简单的过分,几乎一目了然,所以赵非现在,还记得相当清楚。   除了名字,年龄,学历,社会关系一栏里都是空白,而且她握着外国国籍,国内的调查渠道,对她一点用都没有,但是她的学历却相当两眼,宾夕法尼亚传播学院的毕业生,在国内当一个普通报社的记者,真有些屈才了,更何况,她这么漂亮。   调查了何欢以后,赵非不免感叹良久,上帝是绝对不公平的,有这么一类人,天生就是骄子,智慧,外表,能力,一出生就拥有了所有,就如商总,还有眼前这个何欢。   电梯叮一声到了顶楼,赵助理并没有走出电梯,而是做个一个请的手势,相当恭敬的道:“何记者请。”   何欢扫了他一眼,忽然道:“赵助理,我是不是很漂亮?”“啊!”何欢一句话问的赵非愣在当下,何欢眨眨眼道:“是你的眼神告诉我的,刚才你一直在偷看我,下回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放心,我不收费的。”   说完迈步出了电梯,赵非老半天没回过神来,等他回过神来,就看到电梯的金属壁上,映出自己一张通红的脸。   出了电梯,就是一副巨大的汉字屏风,何欢不禁驻足看了两眼,王羲之的兰亭序,想来是按照赵孟畹目瘫痉糯蟊壤?赜」?吹模?涫峭赜〉模?壑狄材岩怨懒浚??徊拼笃?帧?   “怎么?对我的屏风感兴趣?”何欢抬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商湛已经立在屏风一头,挑眉看着自己。   何欢没接他的话,而是越过他,走了进去,转过屏风豁然开朗的视野,令何欢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从上而下的落地窗,使得整个空间通透明亮。   像商湛这种男人,大约都喜欢站在高处,以俯视的角度注视着芸芸众生,喜欢把所有东西握在掌心,这种恨不得掌控一切的心态,在何欢看来,完全是心理变态的表现。   大约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商湛的成长过程,因为赵梦歌的关系,她跟商湛某些经历看似平行,却又存在着诡异的交集,她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纠缠,可事实就是,这男人成了贴住她的牛皮糖。   几乎所有事情,何欢都事前想到了,唯一判断错误的,就是商湛对他同父异母妹妹的呵护,在何欢的想法里,商湛这种男人该恨屋及乌的,怎么可能对赵梦歌憎恶的同时,却对商小蝶有着亲近的兄妹之情,这一点儿不像这男人的风格,如果他是陆锦州,她倒不觉得很奇怪。   陆锦州是个温暖正常的男人,大约在陆锦州的心里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阳光普照的,而自己跟商湛却正好相反,他们有太多怨憎,遮天蔽日的怨憎几乎挡住了所有阳光的射入,有的只是阴暗腐朽和冷漠,或许商湛比自己还要好一些,她的心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变成一片沼泽,淹没了所有,剩下的只是仇恨,而她仇恨的对象却是生她的母亲,有时候,何欢都觉得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讽刺,所以她不允许有人破坏她的计划,即使这个人是商湛也不行。   何欢走到那边沙发上坐下,商湛瞄了她几秒,不禁笑了起来,走过来坐到她对面道:“怎么,想开了,打算接受我的追求了?”   “追求?”何欢颇讽刺的开口:“商总,咱们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你我心知肚明,你所谓的追求,到底怀着怎样的目的,我可以很坚定的告诉你,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商湛微微眯了眯眼:“你这是想间接告诉我,你会跟锦州继续下去吗?”   何欢笑了:“不是间接,我是直接告诉你,况且,我跟陆医生是我们俩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是为了你妹妹,那我奉劝你一句,更没必要,你难道不知道,陆医生根本不爱你妹妹,就算这会儿勉强结婚了,将来也是一对怨偶。”   商湛脸上的笑容缓缓褪去,眼里的阴冷一丝丝透了出来,他冷冷看着何欢,良久开口道:“你想要什么?或者该说,要怎样你才会放弃锦州?”    ☆、十二回   “我想要的东西,你没有,商总,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我想你跟我们总编说的那个发布会,只是借口吧!既然是借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何欢站起来往外走,刚迈出几步,就被商湛握住手臂硬生生拽了回去,商湛的身体一转,把她压在沙发扶手上,他的脸色阴沉,目光冷厉,刚才勉强维持的风度此刻荡然无存:“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儿,权衡一下利弊得失,免得到最后落个人财两空,锦州只是被你暂时迷惑,如果她知道你的本来面目,你认为他还会喜欢你吗,不如趁现在,我对有兴趣的时候,见好就收,锦州能给的,我一样能给你,痛快点儿,要什么?钱,房子,名份……”   何欢并没有丝毫退缩闪避,她抬起头跟商湛对峙,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她甚至能感觉到他鼻翼间喷薄而出的气息,以及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儿,跟陆锦州很像,却永远不会把这两人混淆。   虽然气息相似,但两人的气场截然不同,只是这男人是不是太过自大了一点儿,他是不是觉得,所有女人都是可以用金钱和条件交换,就像他的继母赵梦歌。   何欢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遭,忽然升起一个主意,或许自己可以换种方式,也能收到预期的效果,甚至更好。   想到此,何欢笑了一声:“那好,我选名份,如果你把我娶进商家,成为商家的少奶奶,我就放弃锦州,否则免谈。”   商湛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他说的名份,可不是真把她娶进商家,他是真没想到,这女人敢狮子大开口,提出这样的条件来。   “怎么样?如果你想通了,可以联系我。”何欢挣开他的钳制,刚走到汉字屏风的旁边,就听身后商湛冷飕飕的声音传来:“你难道不知道,钱有时候比商家少奶奶的名份实际的多吗,相信我,即使锦州再喜欢你,你也进不去陆家的门。”   何欢转过身来,脸上没有丝毫被打击的表情,而是颇轻松的笑了笑:“ 至于这些,就不劳商总费心了,真可惜,本来我还以为,能跟你搭伙过日子呢,看来商家少奶奶的名头跟我无缘了。”   何欢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老半天,商湛脸色还是铁青一片,就没见过这么软硬不吃的女人,他坐在椅子上,手指敲了敲桌面,想到小蝶,不禁皱了皱眉,那丫头从小喜欢锦州,如果这时候两家解除婚约,小蝶肯定会受到伤害,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如果从锦州入手,忽然想起那晚上,锦州夹杂着矛盾痛苦的热情,让锦州放弃,无疑是天方夜谭。   想来想去只有何欢这女人是突破口,可这女人实在难搞,自己原先猜的一点儿不错,她远比当年的赵梦歌段位高多了,也远比赵梦歌贪婪。   赵梦歌虽然成功嫁进商家,但当初却签了一份婚前协议,除了小蝶作为商家的女儿能得到商氏股份,赵梦歌什么也得不到,以父亲的精明,即使当初被赵梦歌迷住,依然保持足够的清醒,也之所以,这二十多年来赵梦歌还算安分,虽然小动作不断,但没敢真的插手商氏,也才会积极促成小蝶跟锦州婚事,是想从陆氏捞点油水,如果商陆两家退婚,第一个气急败坏的人恐怕是赵梦歌。   到了那时,以那女人的性子,不定用什么手段对付何欢,而以自己对锦州的了解,他一定会娶何欢进陆家,即使陆伯伯反对也没用,别看锦州平时脾气好,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拽不回来。   赵梦歌如果对付何欢,势必会引起商陆两家的矛盾,也会影响两家近期要合作的几个大项目,商氏是他的,在他手里要发扬光大,他不允许,因为一个女人而影响公司的利益和发展。   而何欢这个女人,显然相当聪明,而且她美丽又多才多艺,这样的女人大概没有几个男人能抗拒,想起那天晚上的舞台上何欢,别说锦州,他都颇有些动心,这女人就像一条五色斑斓的毒蛇,有着最美丽惑人的鳞甲,张开嘴却能看到她剧毒的牙。   今天她表达的已经相当清楚,她想要的可不止金钱,她要名份和地位,她要光明正大的进入上流社会,成为人人羡慕的少奶奶,这女人真是野心勃勃,偏偏锦州入了她的套。   锦州被陆伯伯支到国外,自己把何欢弄了回来,两人一来一去,打了个时间差,可就算再拖也只能拖一个星期,一星期之后,锦州就会回国,如果他不改变初衷,这事最终瞒不过小蝶……商湛觉得自己头都快裂了,对付何欢这个女人,比他签一个上亿的合同还难。   何欢从商氏大楼出来,手机就响了,扫了眼来电是陆锦州,她想了想,直接按断,很快,陆锦州又打了过来,她接着按断……坐进自己的车,陆锦州改发了个短信过来:“接电话好不好,我有话想对你说。”   何欢挑挑眉,按了关机键,把手机丢在包里,如果刚才商湛答应自己的条件,她会选择放弃锦州,虽然她心里只有仇恨,但并不代表泯灭了良知,如果有第二种选择,她不想伤害锦。   如果真能嫁进商家,赵梦歌如果知道自己就是她遗弃的女儿,估计会坐立不安惶惶不可终日,然后自己她做过的那些事,在她的丈夫面前,一件一件揭开,她非常想知道她会怎样,无助,悔恨,还是恨不得杀了自己。   关于二十二年前的那场车祸,当时才六岁的自己,只有个模糊记忆,即使是模糊的记忆,也是困扰了她二十多年的噩梦。   何欢直接回了报社,进入档案室查阅存底,因为时间久远,当年的计算机也并没有普及,要查阅二十多年前的新闻,只能靠她自己翻找,而且中间搬移变动,有些已经残缺不。   ,何欢找了整整一天,在报社下班的时候,终于找到了那天的存底,她复印了一份拿出来,回到家,就钻进书房,把复印件摊在桌子上,看着那则新闻的标题,陷入回忆。   具体的日期,她早记不清了,就记得是夏天,那一天应该很热!因为她记得,从爸爸脸上淌下的汗水,但她自己感觉不到,因为当时她病了,发烧。   她小时候很不懂事,身体又不好,一生病就缠着爸爸找妈妈,那时候,她不知道妈妈是谁,只不过看同龄的小朋友都有妈妈,非常羡慕而已,我妈妈呢?我妈妈怎么不来看我?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小时的她,最爱问爸爸这些,每当她问这些的时候,爸爸总会把她抱在怀里骗她说:“妈妈会来看桥桥的,只要桥桥好好吃药,好好打针等等……”一开始爸爸这么说,她就会乖乖听话,为了见到妈妈,多苦的药都吃,后来她渐渐知道,爸爸是骗她的。   那天晚上她说爸爸骗她,然后拒不吃药,爸爸气急打了她一巴掌,她哭了很久,晚上趁着爸爸出去打水偷跑出医院,她跑出医院的时候,还记得天上响过滚滚的雷声,闪电划过之后就下起了大雨。   她害怕起来,在雨中跑过马路,身后传来爸爸的声音,她一回头才发现自己站在马路中间,接着刺眼的灯光,剧烈的撞击,然后就是疼,很疼……   何欢从回忆中抽离,目光落在桌上的复印件上,新闻占的篇幅并不大,连个照片都没有,只说某日晚间,某医院门口发生了连环车祸,伤者是一对父女,足以毁了她们父女的车祸,现在看来,只是一则无关紧要的新闻罢了。   而后来过了很多年她才知道,那个肇事的货车司机就是赵梦海,赵梦歌的亲弟弟,她的舅舅,这些事,云浩瞒着她,一瞒就是几年,不是自己无意中发现,或许云浩会瞒她一辈子。   她爸爸躺在医院里,靠着身体上插的那些管子维持着生命,每次去看他,何欢都下意识盯着旁边的监视器,她害怕爸爸就这么去了,她还没有为他报仇,她还没让那个女人得到应有的报应,何欢不相信恶有恶报,天理循环,如果有天理,那女人今天不该如此幸福。   何欢死死盯着那则新闻,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找到这则新闻,可她就是想看,这则新闻,提醒着她,那个女人有多狠毒,狠毒的没有丝毫人性。   何欢从抽屉里找出一支烟点燃,目光扫过一旁的手机,按住开机键,很快屏幕亮了起来,刚有信号,手机就震动了起来,跳出足有十几条短信,都是陆锦州发来的,内容差不多,最后一个短信是两分钟前:“接我的电话,求你了。”接着屏幕上就闪过锦州的来电。   何欢定定看了一会儿,拿起手机走到窗前,她刚接起来,话筒那边就传来锦州颇有些焦急的声音:“何欢,你听我说,我会处理好我跟小蝶的婚事,你信我好不好?何欢,你在听吗?”   陆锦州扯落脖子上的领带,丢在一边,心情烦躁不堪,本来他想的好好,到了这边去找何欢,当面解释清楚,哪想他刚来,她就回去了,打她的手机她也不接,陆锦州知道那晚上,自己的态度和立场过于模糊,即使她心里喜欢自己,也永远不会承认,毕竟她是何欢,比任何女人都要骄傲的何欢!!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去毛家峪度假,明天和后天请假,周一恢复日更,这两天欠的,会在假期后补上,亲们谅解啊!!! ☆、十三回   “嗯……”陆锦州觉得,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手机那边才传来一声隐约的嗯,虽然这声嗯,很轻很轻,轻到不是他始终集中了精神,都可能错过去,但他依然觉得狂喜,那种喜悦无法形容。   陆锦州仔细想想,貌似自己前边的三十一年里,虽然按部就班一路平顺的过来,却少了许多东西,例如像今天一样焦灼的等待,例如此刻的喜悦,一刹那间,他觉得,自己的未来充满期待,头一次,除了他钟爱的职业,就是何欢,他想,他是爱她的吧!已经爱上她了吧!   这种感觉在他头脑海从模糊到清晰,仿佛也只一瞬的时间,原来爱情如此美妙,美妙到无法用任何语言去诠释:“何欢,你答应我了,对不对?不是我听错了,对不对?”喜悦过后,是不确定。   陆锦州急躁却又小心翼翼的去确认,隔着话筒,隔着重洋万里,何欢都能感觉到他的激动,有那么几秒,何欢异常愧疚,但眼角瞥到桌上的报纸复印件,她又对着话筒嗯了一声,并且加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的声音听上去仿佛有些异样,陆锦州颇懊恼的道 :“最早也要下周才能回国,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工作不顺利?”   何欢侧身坐在窗台上,伸手把窗子推开,呼呼的夜风灌了进来,虽是四月的天,她却觉得刺骨的冰寒。   “何欢?”风声中手机那边传来陆锦州的声音,仿佛带来了一丝丝暖意,这么听他的声音很像一个人。   何欢眸光黯淡,轻轻摇了摇头,对着话筒道:“我想你了,你快回来好不好?”她这句话轻的近乎呢喃自语,却令陆锦州归心似箭。   就这一句话,陆锦州丢下手边的工作和未进行完的会议,连着坐了十四个小时飞机,飞了回来。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门铃响的时候,何欢还以为是她叫的外卖到了,或许因为昨天的报纸勾起了她幼年时的记忆,今天的她心情极差,不想上班,也没心情做饭,甚至,如果可能,她都不想动,就想这么躺在床上,所以,她请假了,但是没想到陆锦州却回来了。   打开门看到陆锦州的一刻,何欢得承认,真有点被吓到,陆锦州风尘仆仆,手里还提着行李箱,显然还没回自己家,直接就来按她的门铃了,但他的目光却那么亮,亮的何欢甚至不敢跟他对视,怕那样澄澈而热切的眸光里映出自己的卑鄙和猥琐。   陆锦州根本就没想到她会在家呆着,一下飞机他就拨她的手机,却始终关机,他直接去了她报社,同事说她请假,陆锦州急坏了,记得昨天晚上她的声音就有些不对,他以为她生病了,事实上,她看起来的确有些憔悴,憔悴柔软了她干练的棱角,使她看上去有些娇弱的美丽,令人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怀中。   陆锦州放下行李,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生病了吗?昨天晚上我问你的时候,怎么不说?”何欢并没有避开,只轻轻摇摇头:“我没生病,就是懒得去上班而已。”说话时,并没有抬头,仍垂着眸子不看他:“不说要下周,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陆锦州忽然笑了,笑的有些大男孩的羞涩:“你一说想我,我就什么顾不的了,丢开手里的事儿,买机票就飞了回来,欢欢,我也想你,很想,很想,欢欢,原谅我前面的懦弱和犹豫,我只是没搞清楚自己的心而已,现在我知道了,这里有你,只有你……”   他把她拉在自己怀里,紧紧抱着她,把她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何欢几乎能数着他心跳的频率,有些快,有些不稳。   过了不知多久,陆锦州才放开她:“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我又累又饿,还想洗澡,可是我不想离开你,哪怕一时半刻也不想,怎么办?”   何欢看了他几秒,拉着他的手,进了自己家,陆锦州得逞以后,笑的像个可爱的大男生。   陆锦州在自己的行李箱中,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何欢的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令人垂涎的香味从厨房那边传来。他忽然觉得,这才是家,这才是他要的生活,更或许这才是幸福。   陆锦州靠在厨房门前看着何欢忙碌的背影,忽然道:“何欢,嫁给我好不好?”何欢身体微微一僵,转过身来看了他良久道:“吃面好不好?外卖叫了汉堡,你肯定不喜欢,我又怕你饿,就给你下了一碗面条。”   陆锦州的话说出口以后,自己也觉不妥,虽然他想娶何欢,前提是自己得够资格,现在的他,还没有求婚的权利,他更不喜欢没完没了的赌咒发誓,他觉得,那样显得他很虚伪,他有些窘迫的点点头,说了句:“好。”   何欢把面碗端到餐桌上的时候,陆锦州正在小阳台上打电话,何欢坐在椅子上,安静的打量他,从她的角度只看见陆锦州的侧面,他的侧面很好看,有种很立体的弧度,长得帅气的男人很多,但侧面也能如此好看的却极少,记忆中仿佛一共也没几个,陆锦州算一个,商湛也算。   不由自主,何欢竟然想起了商湛,那天他站在那里,背着光,光影使他侧面的轮廓深刻如雕塑,商湛的跟陆锦州一样,鼻子挺直有型,嘴唇却比陆锦州薄了很多,人家都说,唇越薄的男人越是薄情,果然有些道理,那男人岂是薄情,根本就是冷血,仅有的那点儿,都给了他妹妹商小蝶。   但是,何欢对他这种自以为是的兄长之情,嗤之以鼻,如果为了他妹妹什么都能做,为什么不能牺牲他的婚姻,如果商湛娶了自己,她或许会收手,说实话,对锦州她有些不忍,她没想到看上去温和的陆锦州,骨子里却是个这么热血的男人,最终她是不会嫁给他的,她想对付的只是赵梦歌而已,而陆锦州注定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不用猜,何欢也知道跟陆锦州通话的人,是他父亲陆震声。   “锦州,你胡闹,你知不知道,会议还没结束,你私自缺席,对陆氏的影响你想过吗?”陆震声就没想到,他这个儿子能做出如此近乎荒唐的事来,他一向不是这样的人,从小到大,即便最叛逆的年纪,他都没做出过如此离谱的事情,招呼都没打一个,就这么回国了。   陆锦州道:“我已经打电话让心外科的陈主任过去了,不会有什么影响。”   陆震声声音里的怒意略缓:“那好,你现在在哪里?既然回国了,怎么也不回家,我跟你妈连你的影儿都摸不着,你到底想怎么样?”   “爸,晚上我会回去,现在我刚下飞机很累,想休息一会儿。”陆震声也听出儿子声音里的疲惫,对着话筒哼了一声:“晚上我在家等你。”   陆锦州放下手机,就看到上次看到那个花,竟然还开着,仔细看是跟仙人掌嫁接在一起的,却能开出如此娇艳的花来,很奇妙,有种沙漠中长出玫瑰的违和感,但那花实在漂亮。   陆锦州看了很久,才走进屋里,指了指阳台的花问何欢:“那是什么花?”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蟹爪兰,把这种花嫁接到仙人掌上,生长的最好,能开出最美最艳的花,花虽美却生于荆棘毒刺之中,美丽的东西不是有毒就是带刺,这句话仿佛很有道理对不对?”   其实何欢以前也没见过这种花,还是偶然的一次去郊区花窖里采访发现的,她觉得,这种花有点像自己,当时就买了一盆回来,她不怎么照顾它,却开的很好。   何欢把手里的筷子递给陆锦州:“吃罢,一会儿面该糊了。”陆锦州笑着接过去,虽然古怪,但它的美足以令人驻足观望,长着尖刺有什么关系。   何欢洗碗出来,陆锦州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闭着眼放松以后,脸上那种疲惫再也掩饰不住,虽疲惫,嘴角却轻轻上扬。何欢颇复杂的看了他一会儿,去里屋拿了床毯子出来盖在他身上,或许她该对他好一些,至少在这段时间内。   陆锦州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是华灯初上,厅里的大灯没开,却留了角落里一盏地灯,氤氲出温暖舒服的光线,屋里却异常安静。   安静?陆锦州蹭一下站起来,按亮厅里的大灯,各屋里找了一遍,哪有何欢的影子,忽然看见茶几上他喝水的杯子下面,压着一张便签纸,他拿起来看了看。   “报社有急事,我要跑一趟,估计晚上十点以后才能回来,饿了的话,冰箱里有我下午包好的水饺,可以煮来吃,何欢。”   她的字写得很好,跟她的书法一样颇有风骨,不像个女孩子的字,却相当漂亮,陆锦州把便签纸折起来,放进自己口袋里,去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果然有饺子,小巧的盖板上有两层,用字条标注了馅儿,上面一层是肉的,下面是素的。   陆锦州低头看了看腕表,现在是六点半,他合上冰箱,去了自己那边拿了车钥匙,下去开车,回了陆家,他要把事情跟父亲说清楚,既然他爱何欢,就不会娶小蝶。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争取双更现言,今天写不了鸟。 ☆、十四回   陆锦州刚进陆家大门,小蝶就扑了过来:“锦州哥哥,怎么提前回国也不告诉我,不是阿姨给我电话,我都不知道呢。”   陆锦州愣了一下,扶住她,却略拉开一些距离,他没想到母亲会把小蝶给找来,这也间接说明了父母的立场,他本来想把这件事的伤害度降到最低,但他父亲显然是在逼他做出更坚定的抉择。   被陆锦州推开的商小蝶抬头看着他:“锦州哥哥你不想见到我吗?”虽然一直以来她们不像未婚夫妻那样亲密,但锦州哥哥也从没这样推开过她,这令商小蝶微微有些受伤。   陆锦州低头看了她几秒,错开目光,低声说了句:“小蝶对不起,我们不能结婚,在我心里,你始终只是妹妹。”   “锦州哥哥,你说什么?”商小蝶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喃的重复了一遍,陆锦州调回目光重新落到她脸上,这一次并没有回避,他很清楚的说:“抱歉小蝶,我不能娶你,因为我爱上了别的女人。”   “锦州,你胡说些什么……”陆震声的声音从小蝶身后传来,陆锦州抬头看向父亲,异常坚定的道:“爸我不是胡说,无论您怎么做,也阻止不了我跟商家退婚。”   “锦州哥哥你说什么?你说要跟我家退婚,你不想娶我了,你喜欢上别人了,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不,不,我不同意,永远也不同意。”   商小蝶大声喊了几句,冲出门去,陆震声急忙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小蝶一个女孩子这样跑出去,真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跟你商叔叔交代。”   陆锦州也知道,今天给小蝶的刺激太大,恐怕她一时接受不了,可是他很了解父亲,如果他不这么做,他父亲或许永远不会正视他要退婚的事情,但是伤害到小蝶,也是他一直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陆锦州转身追着商小蝶出去了,锦州的母亲江一蔓才回过神来,从沙发上站起来,震惊的道:“震声,这是怎么回事?”   陆震声扶着她的肩膀坐在沙发上,长长叹了口气:“一蔓,从小到大,都没让我们操过心的儿子,这一回不知怎么了,说喜欢上了别人,要跟商家退婚,这几天被这事弄的我焦头烂额。”   “退婚?这怎么行,当初商陆两家联姻,可是上流社会的一段佳话,商陆两家的合作项目也正在启动阶段,这时候解除婚约,不说对小蝶,就是对陆氏也没有一点好处,若造成股市震荡跌盘,损失不可预计。”   陆震声点点头:“我也顾虑到这些,才把锦州调到国外去,是想他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哪想这小子今儿就给我跑回来了,跟入了什么魔一样。”   江一蔓道:“他喜欢的那个女人,是什么人?”陆震声道:“开始我并没想到这么严重,也没派人去调查,说起来,锦州除了医院就在家,很少出去应酬,哪会有机会认识别的女人。”   江一蔓却道:“儿子不是十一,是三十一,又一个人在外头住,咱们哪里看的住他,不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吧!”   陆震声道:“如果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倒好办了,那种女人不过就是要钱,还算容易对付,我就怕那女人是冲着锦州来的,就是想嫁进咱们陆家,才在短短时间内就把锦州迷的晕头转向。”   江一蔓摇摇头:“锦州不是意气用事的人,我相信,他也不会为色所迷,如果他真喜欢一个女人,喜欢到不惜跟商家退婚,那么肯定不是个平常女人,你还是先调查一下再说,等锦州回来我也跟他谈谈,探探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陆震声点点头道:“小蝶既然知道,商家那边也就瞒不住了,商铨倒没什么,赵梦歌哪里,你明天约她出去喝茶,简单表示一下咱们的立场,让她别多想。”说实话,江一蔓从心里不怎么喜欢跟赵梦鸽打交道,赵梦歌身上那种势力的小市民气息,嫁进商家这么多年也还保留着,令人反感,可为了儿子也得勉为其难的应酬应酬。   再说陆锦州,追着小蝶出来的时候,小蝶已经上了车,启动车子,冲出去,险些撞上路边的路灯柱子,顺着私家车道开了下去,速度极快。   陆锦州急忙上车追过去,追到跟她平行,从车窗里冲她喊:“小蝶你先停车,听我说,这样很危险,你先听我说,小蝶……”   商小蝶看都不看锦州,把脚下的油门踩到最底,迈速表上的指针节节攀高,她什么也听不见,只听到从敞篷车外呼呼刮过的风声,脑海里回荡的是陆锦州刚才的话:“我喜欢上别人了,别人……”商小蝶都不记清,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喜欢锦州哥哥,仿佛从有记忆开始就喜欢了,小时候,哥哥对她很冷淡,她一度怀疑,哥哥不是自己的亲哥哥,而陆家的锦州哥哥才是,可是她还是喜欢凑过去,哥哥不理她,锦州哥哥却会陪她玩,跟她说话,那时候,她觉得锦州哥哥真好,她想自己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做锦州哥哥的新娘子,那样就能永远在一起了,这是她从小的梦想,却在这一瞬被打破,她不会接受,也不能接受。   眼泪冲出眼眶掉下来,她委屈的想死,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她也顾不得了,陆锦州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小蝶的性子,应该好好跟她说的,她这样开着车横冲直撞,肯定会出事,他大声叫她停车,可她理都不理,无奈之下,陆锦州迅速超车过去,打方向盘横在她前面的路上   商小蝶看到陆锦州的车,急忙刹车,刺耳的刹车声过后,是撞击的声音,冲力过大还是撞在了一起……   商湛赶到陆氏医院的时候,就看到小蝶有些呆滞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直直盯着前面的脑部扫描室,商湛拉她的手,她都没什么反应,直到陆锦州从里面走出来,商小蝶才站起来,直接扑过去抱住陆锦州,哇一声大哭起来:“锦州哥哥,我不是要撞死你,真的,你相信我,我就是太生气了,太气了……”   那一瞬冲力过大,陆锦州的车被斜斜撞出去,正好撞到了路边的大树上,幸运的是陆锦州的伤并不严重,只是轻微脑震荡,但撞破了头,血顺着额头流下来,看上去有些吓人而已,商小蝶没事,只是有些几处擦伤。   陆锦州摸了摸她的发顶,轻声安慰:“锦州哥哥知道……”   半晌放开她,把她推到商湛身边:“什么都别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小蝶还想说什么,目光落在陆锦州额头的绷带上,咬咬唇,靠在商湛怀里,商湛拥住她,目光沉沉望着陆锦州:“我想我们该谈谈。”   陆锦州微微苦笑:“好,一会儿老地方见。”   商湛自己开车送小蝶回家,到了商家门口,他停车侧头看着妹妹,略斟酌片刻开口:“小蝶,哥希望你好好想想,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你,你还要嫁给他,你这一生注定了是不会幸福的,与其如此,放弃反而更好。”   小蝶抬起头来:“从小,我就想当锦州哥哥的新娘,这个梦我做了二十年,哥你教教我,怎样才能放弃,即使明知道锦州哥哥不爱我,我也不能放弃,你说嫁给他注定了不会幸福,可是不嫁给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真的,我不能没有锦州哥哥,他是我的所有。”   商湛一路都在想小蝶刚才说这几句话时的表情,那么痴,那么傻,几乎入了魔,他原以为小蝶对锦州的感情只是习惯性依赖,但现在他也拿不定了,虽然拿不定,但有一点他很确定,何欢那女人出手了。   如果说以前何欢只是基于诱惑的目的去铺垫,那么现在才是开始,明明是个虚荣狡猾的女人,怎么锦州就会陷了进去,而且这么快。   商湛忽然想起那女人上次还提议让自己娶她来做交换,那么她是想嫁给锦州了,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她搞的神神秘秘,最终目的还不是跟那些女人一样,只不过她的胃口比那些女人大的多。   商湛推开包厢的时候,陆锦州正在打电话,那一瞬间的表情,落在商湛眼里,商湛不用猜也知道,电话那头肯定是何欢,即便自己跟锦州是从小长大的朋友,商湛依然觉得,此刻锦州的表情那么陌生,那种高兴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有些刺眼,跟他面对小蝶时的温柔完全不同。   商湛真的很想知道,此刻那女人跟他说了什么,令一个男人只讲电话就讲的这么动情。   陆锦州看见他,站起来,走到一边,对着话筒低声道:“我要晚一些回去,你别等我,先睡……”挂断手机,就听商湛阴沉的道:“你们已经住在一起了?”   陆锦州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陆锦州摇头否认,商湛心里忽然松了松,商湛坐下来,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打算好好跟他说:“锦州,除去小蝶的关系,我们是朋友也是兄弟,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一句,何欢那女人不简单,你别被她的外表骗了,她要的就是陆家少奶奶的位置,才使出手段诱惑你。”   陆锦州皱眉看着他,相当严肃的道:“商湛,即使你我是兄弟,我更不希望从你嘴里听到诋毁何欢的言辞,我说真的。”   “你他妈犯的哪门子傻,真以为自己是情圣了,你知道那女人前天跟说什么?她说只要我娶她,她就放弃你。”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双更今儿没戏了,明儿吧好不好!! ☆、十五回   “怎么你不信”商湛声音大起来,情绪也有些崩不住,胸中涌出莫名焦躁,陆锦州深深看着他,良久才道:“商湛,你是不是也喜欢何欢?”   “狗屁,我会喜欢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也就你才会被她骗了。”商湛立即反驳,陆锦州仿佛松了口气,说实话,比起现在更糟的就是商湛也喜欢何欢,那天在马场的情形,他还记得,商湛否认了,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因为他母亲的关系,商湛喜欢一个女人很难。   商湛发现,陆锦州真跟走火入魔了一样,他不禁好奇的问他:“那女人也喜欢你吗?”陆锦州稍迟疑了一瞬才道:“至少她对我有感觉。”   商湛皱眉看着他:“如果小蝶想不开,有什么万一,你还能如此心安理得吗?”陆锦州目光闪了闪:“我会好好跟她解释,我想小蝶会接受的,毕竟我跟她还没结婚,现在分开,总比将来好的多。”   其实商湛心里也认同这一点,锦州跟小蝶的感觉,距离恋人太远,小蝶说他们连接吻都没有过,这样的两个人,结婚后会是什么样子,不言而喻了,但想到小蝶执拗的样子,他又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小蝶怎么会放弃锦州,而且,何欢那女人明显就是不怀好意。也不知那女人从哪儿蹦出来的,几天就把事情搅的一团乱。   何欢从报社回来,看见了陆锦州留的字条,眉头挑了挑,猜的不错话,他是回家摊牌去了,其实她也不想逼他,她只是在一步一步接近赵梦歌,她很想知道,对自己这个亲生女儿如此狠心的母亲,对她另一个女儿会是什么态度。   何欢也知道,自己做这些其实毫无意义,但她就是想知道,迫切的想知道。   洗了澡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浏览网页新闻,何欢的目光定格在半山豪宅区的车祸页面上,现场中一辆是陆锦州的车,那么另一辆是商小蝶了,怎么会发生车祸?   她正想着,手机闪了闪,她看了眼来电接起来,话筒那边传来锦州的声音:“欢欢,你回家了吗?”   “嗯,刚回来没多久。”陆锦州并没有提车祸的事,只是说:“我可能要晚些回去,你不要等我,累了就先睡。”   陆锦州从电梯里出来,习惯性站在何欢门前,低头看看腕表已经快十一点了,不禁微微叹口气,刚要转身,门却开了,何欢站在里面:“你回来了,怎么不敲门……”   见他头上裹的纱布,愣了一下,急忙拉着他到了厅里,按在沙发上,伸手碰了碰:“这是怎么弄的,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陆锦州忽然张开手臂,把她紧紧拥入怀中:“没什么,就是发生了个小车祸,撞了一下,欢欢,你休几天假好不好?我想带你去个地方。”何欢目光闪了闪,最终点了点头。   何欢没想到的陆锦州是个这么随性的男人,她刚点头,就被他拽了下去,他们开着车,出了市区,何欢问:“去哪儿?”陆锦州只笑着说:“到了就知道了,累了,就先睡一会儿。”   何欢侧头望向窗外,黑漆漆的景物不停后退,什么也看不清,她真有点儿累,车的颠簸下,她最终睡着了,后来是被陆锦州唤醒的,一睁开眼就是绚烂的天空,彤云把青冥的天空点亮,正前方一轮朝阳冉冉升起。   他们仿佛在山巅,头上的棚顶缓缓打开后退,山风瞬间灌入,带着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朝阳已经完全跳出云层升了起来,瞬间扩散的光辉,璀璨夺目,山里的清晨有些轻寒恻恻,何欢抱着胳膊瑟缩了一下。   陆锦州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何欢身上,把她拥入自己怀中低声道:“很美对不对,我喜欢日出,总带给人无限希望。“   何欢收回目光,侧头看了他一眼,朝阳落在他脸上,在他的轮廓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使他的轮廓更加柔和,仿佛跟朝阳融为了一体。   何欢有刹那的恍惚,记忆中,仿佛也有相似的情景,但不是日出而是日暮,她不怎么喜欢日出,就像锦州说的,日出总带给人希望,而她早就没了希望,她有的只是黑暗和腐朽,她的生命本就是不被期待的,多余的,甚至为了她,爸爸成了现在这样,她是个灾难。   她喜欢日暮,看着太阳一点一点陨落,直至陷入黑暗,她觉得那仿佛是在看自己的人生,她的结果最终也如此,直至莫如黑暗,再无一丝光亮,但刚才那一瞬,何欢有种感觉,日出日暮原来如此相像,至少给了她这样的错觉。   陆锦州侧头跟她对视,却发现,何欢眼底闪烁着浓重的绝望和哀伤,陆锦州更紧的拥住她问:“怎么了欢欢?不舒服吗,还是觉得冷?”   何欢回过神来,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摇了摇:“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我爸。”   陆锦州放开她一些,低头看着她:“是啊,我从没听你提过叔叔阿姨,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他们?”   何欢垂下头,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没有妈妈,至于我爸,再过些日子吧!”   陆锦州不禁有些失望,可又一想,自己的确急功近利了一些,跟小蝶的婚事还没解决呢,何欢看了看四周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陆锦州笑了:“其实这里还是T城,只不过是下县山区。”指了指下面:“你看哪里,是山里人家,我们就在这里住两天好不好?”何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清晨的薄雾间,隐约有炊烟袅袅,她抬头看着他:“你的伤没关系吗?”   陆锦州摇摇头:“你忘了吗?我自己就是医生,而且,本来就不严重。”   何欢也没想到他会带自己来这种地方,心里飞快转了转,猜想陆锦州想做什么,是想生米煮成熟饭以后,他父母就不会反对了,还是为了让他自己更坚定,毕竟从昨天的车祸来看,商小蝶那里仿佛不大乐观,如果真是如此,自己该怎么做。   何欢想着这些,跟陆锦州进了山村,找了一家住了进去,要房间的时候,那位看上去朴实的老人家只给了一把钥匙。   陆锦州拉着她的手走进房间,很简单的布置,何欢的目光在那张双人床上停留几秒,错开目光,看向身边的陆锦州,却发现陆锦州的脸色有些古怪的红晕。   何欢嘴角不由勾了勾,有时候,她真挺怀疑陆锦州到底是三十一还是二十一,比起商湛,某些方面,陆锦州过于生涩了些。   昨天晚上一共也没睡几个小时,何欢仍然有些困,吃了饭,陆锦州说要开车出去买些洗漱用具,何欢索性就躺在床上补眠。   锦州回来的时候,何欢已经睡熟了,陆锦州冲了个澡也躺在床上,虽然困,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睁开眼看着何欢,即使她就在自己身边躺着,锦州也没什么真实感,她真的很美,其实小蝶也不差,细看,仿佛两人还有些相似之处,不是轮廓,而是眉眼,尤其眼角,都有些微微上挑的感觉,但小蝶是天真幼稚没长大的小女孩,何欢却是成熟而有魅力的女人,她优雅干练,却又有着女性的妩媚和温柔,特定场合她又会变得光芒四射。   何欢没出现的时候,陆锦州也不知道自己会如此喜欢一个女生,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但何欢出现的时候,他忽然顿悟,这就是他想要的,而小蝶只是妹妹。   陆锦州轻轻伸臂,把何欢抱在自己怀里,闭上眼,他觉得仿佛拥有了全世界,这就是爱吧!他爱这个女人,他要娶她为妻。   何欢身体略僵,在陆锦州开门回来的时候,她就醒了,她的睡眠很差,大多时候睡不踏实,她很怕做梦,那么多年纠缠不休的噩梦,总会不时造访。   陆锦州躺在床上盯着她看的时候,何欢已经僵到了极致,她心里异常矛盾,如果他想,她该拒绝还是同意,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把她搂在怀里睡觉,何欢真松了一口气,却又觉的自己实在可笑,她还在乎什么,跟陆锦州发生了关系,不是更好,那样的话,以陆锦州的个性,无论商小蝶做出什么事情,哪怕自杀,他都不会动摇了,但何欢不想,说穿了,她不想事情进行到那种地步,她真心不想伤害陆锦州,如果真走到了哪里,最后如何收场,毕竟,她并不是真的喜欢锦州,而陆锦州喜欢的自己,也只是她刻意营造出的表象,她的本来面目他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他还会像现在一样吗。   何欢暗暗摇头,他大概会恨她,会憎恶她,像她这么恶毒的女人,他会唯恐避之不及吧!   他们只在这里住了两天,就回了T城,这两天里,陆锦州相当君子,除了拥抱,连亲吻都没有。   进了市区,天开始下雨,绵绵的细雨从阴沉的天空落下来,连人的心情都跟着布满阴霾。   陆锦州刚打开手机,商湛的来电就顶了进来,他侧头看了何欢一眼,把车停在路边,下车接了起来,那边商湛显然已经气急败坏:“陆锦州你终于接电话了,小蝶自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还有一章 ☆、十六回   商湛真没想到锦州会做出如此不负责任的举动,那天晚上他回家,接了赵秘书的电话才知道,何欢那女人竟然住进了锦州公寓的对门,成了邻居,来了个近水楼台先得月,以那女人的手段,锦州不束手就擒才怪,说是住在对门,商湛忽然想起,刚才锦州打电话时的亲密,说不定早上了床。   想到那女人在锦州身下喘,息,商湛忽然觉得,胸中那股焦躁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他想都没想,拿了车钥匙出门,直奔着锦州公寓去了,谁知扑了空,门卫告诉他陆医生跟何小姐开车出去了,已经走了二十分钟,打手机两人都关机。   商湛一开始还猜疑两人是不是私奔了,又迅速推翻自己的想法,何欢那女人的目的是嫁进陆家,她怎么会跟锦州私奔,即使私奔,也是那女人的手段。   商湛让人把自己知道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找到陆锦州跟何欢,两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而小蝶的自杀,更使所有事情乱上加乱。   小蝶是在家里的浴室里割腕自纱的,不是阿姨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事情闹到了这种地步,也再也隐瞒不下去,商铨知道后,震怒不已,陆震声亲自过来道歉,并表达了陆家坚持婚约的立场,并保证解决锦州的问题,才按下此事,可说是解决,连锦州的影子都抓不到,这些保证还不都是虚的。   何欢看着窗外,拿着电话仿佛僵住的陆锦州,她想一定出事了,是什么事?她能想到的就是商小蝶做出了什么激烈反应。   商小蝶是天之骄女,蜜罐里泡大的女孩儿,怎么可能接受退婚的屈辱,更何况,她还喜欢了陆锦州这么多年,如果真是如此,这会儿赵梦歌该知道了吧!她什么时候能找到自己头上呢,何欢真有些急不可待。   锦州回到车上,何欢轻声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吗?”   陆锦州目光闪了闪:“没什么,是医院的事,我先送你回去。”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何欢推开车门下车,陆锦州按下车窗:“我会尽快回来。”“好。”何欢答应一声,倾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开车要小心些,我等你回来吃饭。”锦州心里一暖,说了声好。   何欢看着陆锦州的车子进了对面的陆氏医院,才转身,刚进小区,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商湛,商湛可以说把刚才一幕看了个满眼,他还是头一次窥见何欢跟锦州私下相处的情形,不得不说,这女人的手段太厉害了,他很肯定何欢提前做过不少功课,她几乎掌握了锦州所有喜好,她打造出来,或温柔贤惠,或干练惊艳,或才华横溢的形象,每一样都令锦州无法抗。   她既懂得表现自己,又懂得适时收敛,或硬,或软,或冷,或热,把锦州迷得神魂颠倒,但商湛想,她面对自己的那一面,锦州肯定不知道,这女人面对自己的时候,冷漠又现实,尖利的仿佛一个浑身长满刺得仙人球,令人无从下手,但到了锦州面前,却收起全部尖刺,温柔的让人不舍心疼。   也不知之前勾引过多少男人,才练就了这一身收放自如的好本事,商湛根本没意识道,自己潜意识里有些发酸的心态。   何欢仿佛没看见他一般,迈步从他身边过去,却被商湛一把抓住手腕拽了回去,身体一转,把她按在车门上,身体前倾死死压住她,沉声道:“小蝶自杀了,因为你,她自杀了。”   何欢看着他,脸色都没变一下。 商湛低下头,几乎咬牙切齿:“你血管里流的是冰吗,你怎么能毫无一丝愧疚。”   何欢忽然笑了起来,她并没有挣扎,而是稍稍垫脚,凑到商湛耳边上,轻轻的道:“这么算起来,你的血也不热,如果那天你答应我的条件,你妹妹今天也不会自杀了,既然你妹妹都自杀了,你这个好哥哥不守在跟前,却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是不是后悔了?可惜现在你想娶我,也晚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对你没兴趣了,仅有的一点兴趣也没了,我发现,自己开始喜欢锦州了,或许,我会爱上他也不一定,你看,这样一来不是皆大欢喜吗,他爱我,我爱他,我们结婚生子,然后幸福的过下去,至于你妹妹自杀与否,跟我什么干系?”   商湛气到极致,推开她,抬手就是一巴掌,啪一声,这一巴掌很重,,打在何欢脸上,立刻就起了五根清晰的手指印。   何欢甚至觉得,自己眼前都有些发黑,但是很快,她回过神来,抬手狠狠一巴掌还了回去,一巴掌不够,又一巴掌打了过去,连着两巴掌都落在商湛脸上,商湛没有躲,但脸色已经趋于铁青,在何欢第三巴掌扇过来的时候,商湛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让你打两巴掌,已是极限,别得寸进尺。”   何欢挣开他的钳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笑了,因为半边脸红肿,她笑起来有些狰狞:“本来我还有点可怜你妹妹,你这一巴掌,正好把我仅剩的一点同情心也打没了,你信不信,明天我就让锦州娶我。”   商湛冷冷的道:“他娶你,也不代表陆家能接受你。”“那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上哪有赢过子女的父母,我嫁给锦州,早晚他们会接纳我,至于你妹妹,帮我转告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女人最无能的表现,不值得同情。”撂下话转身走了进去。   商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那一巴掌的确打的重了些,他的手现在还有些发麻,但这女人真知道怎么勾男人的火,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他的怒火想压都压不住。   商湛忽然发现,跟何欢这女人硬碰硬一点用都没有,对付这女人就得玩点阴险的,他抬头望了望上头,上车开出小区直接进了对面的陆氏医院。   刚出电梯就看听到赵梦歌的声音,他不禁皱了皱眉,说赵梦歌为了小蝶好,他才不信,即使她是小蝶的亲生母亲,但那女人一心就惦记着怎么能搂到钱,小蝶也是她的工具罢了,那女人自私的令人发指。   他拐到VIP病房的走廊上,就看见赵梦歌跟个泼妇一样,抓住陆锦州又哭又喊的,骂他:“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等,没良心等等。”忽然商湛觉得讽刺,这些话从赵梦歌嘴里说出来,真是非常讽刺,她如果有良心,当初就不会趁自己母亲卧床的时候,勾引父亲上床,甚至,被他母亲发现,如果不是后来商湛发现母亲的日记,他或许也不会如此恨父亲。   商湛想到母亲在知道父亲跟赵梦歌□的情况下,度过了人生最后的日子,他就觉得父亲真的太无情太残忍,他不信他父亲不知道,男人有时候不知道,都是刻意伪装的。   江一蔓过来拉赵梦歌:“梦歌,你放心,锦州只是一时糊涂。”赵梦歌看向陆锦州:“你会跟小蝶结婚?”   陆锦州沉默半晌摇摇头:“我会等小蝶平静下来,好好跟她说清楚。”   “你说什么?你还能说什么?你想让小蝶再死一次是不是?一蔓你也听见了。”江一蔓没辙的看向丈夫,陆震声沉声道:“如果你还是我陆震声的儿子,就必须娶小蝶,外头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立刻给我断了,如果再胡闹下去,我会登报脱离父子关系。”   “震声……”江一蔓震惊的看着丈夫,赵梦歌也有些愣,心话儿,如果陆振声脱离父子关系,还有什么搞头,她还能捞到什么好处。   商铨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陆震声就是脱离父子关系,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况且看锦州这态度,估计脱离父子关系也没用。   果,然陆锦州说:“我不会分手,我爱她,对小蝶我只能抱歉。”   赵梦歌踉跄的后退一步,商铨扶住她,商湛走过来道:“这件事情如果闹起来,被媒体知道,对商陆两家都没好处,所以尽量低调处理为好。”   他的目光略过赵梦歌落在他父亲身上,商铨自然也知道这些,商湛看向陆锦州:“锦州,你进去看看小蝶吧!不管你怎么想的,小蝶是因为你自杀的,现在去安慰安慰小蝶的情绪,也应该。”锦州沉默的点点头,推门进了病房。   商湛等他进去,才对陆震声和父亲道:“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好了。”陆震声点点头,他很清楚商湛的能力,即使不知道他怎么做,但交给他处理,自己完全可以放心。   赵梦歌跟着商铨出了陆氏医院,坐上车,就开口道:“交给商湛我不放心,他对我一向有成见,怎么会对小蝶的事情上心。”   商铨皱皱眉:“你是说商湛这些年对小蝶的兄妹之情都是假的?”赵梦歌这才顿悟,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交给商湛有些不妥当罢了。”   商铨懒得理她,二十多年过来,商铨对赵梦歌的心思,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其实当初如果不是有了小蝶,自己也不会娶这样一个女人进门。   赵梦歌很清楚,这时候反驳商铨是不明智的,但她不会允许别人坏她的事,小蝶必须嫁进陆家,她可以从锦州外头那个女人入手。    ☆、十七回   陆锦州进来的时候,小蝶并未睡着,她靠在病床上,呆滞的望着窗外发呆,护理人员见到陆锦州,起身去了外间。   陆锦州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刚要伸手摸她的发顶,小蝶忽然回过头来,定定看着他开口:“锦州哥哥,如果你抛弃我,我就去死,这次没死成还有下次,我说真的。”她的眼里闪烁着近乎疯狂的执拗,这样的小蝶令陆锦州忍不住皱眉:“小蝶你听我说……”“我不听,不听,我就不听……”小蝶抬手捂着耳朵摇头,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把她手上的针头都弄掉了,陆锦州抓过她的手:“好,好,是锦州哥哥不好,你不要乱动。”陆锦州的话安抚了小蝶的情绪,小蝶平静了下来。   陆锦州把她手上的针头弄好,刚一抬头,小蝶忽然扑进他怀里:“锦州哥哥我真不是吓唬你哦,没有你我就不活了,真的,我说真的……”仿佛生怕陆锦州不相信,一连重复了几遍。   陆锦州身体僵直,他知道小蝶任性骄纵,但他从没想到她会轻生,她用死来要挟,陆锦州知道这件事从头至尾就是自己的错,他不该在和小蝶订婚的前提下爱上何欢,可是爱情如果能控制,就不是爱情了,如果他没爱上何欢的时候,跟小蝶结婚,或许也能将就过下去,但此时他怎么可能娶小蝶,他心里只一个何欢就填的满满了,或许再等几天,等小蝶情绪稳定,等小蝶彻底冷静下来,他再跟她说清楚。   商湛推开门,看到这种境况,目光闪了闪,他还以为小蝶一贯天真幼稚,这时候却也会这些女人的手段,哭闹,以死相挟,这些手段虽有点落了下乘,但在锦州这里,或许是最有用的,这样的手段,何欢那女人大约不屑用,甚至商湛都怀疑,那女人有没有眼泪,会不会哭。   陆锦州一夜都没有回去,中途给何欢打了个电话,说医院有个要紧的病人,恐怕回不去了,让何欢不要等他,陆锦州的谎言并不高明,但何欢也没拆穿他,只是说了句:“别太累了,记得吃饭。”   挂断手机,何欢就想接下来会怎么样,戏虽然是她开始的,但情节走向却不是她能控制的,因为变数太多,陆锦州,商湛都是变数,不过她觉得赵梦歌该出手了,她会找自己,她会怎样对付自己,何欢真的很好奇。   而赵梦歌也真没让何欢失望,第二天何欢走出报社大楼的时候,就看到路边停的豪车,这是商夫人的座驾,在T城大约没几个人不知道。   有时何欢会想赵梦歌一辈子就是为了金钱,名利,地位,为了这些,她可以放弃一切,以前她还曾经非常疑惑,对于物质上这般贪婪的女人,当初怎么会看上她那个穷教书匠的父亲,后来辗转得知,赵梦歌认识父亲之前,过的是三餐不继的生活,才恍然大悟。   赵梦歌一步一步踩着男人往上爬,从温饱到奢华,永远也不会满足,对物欲的追求充斥了她整个人生,但人性,最基本的人性,她也没有的话,那就不该称作是个人了。   何欢想了很久,她最怕什么,她最怕的大约就是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东西,那么自己就让她一无所有,这才是她该得的下场。   何欢想了不知多少年,但到了即将面对的时候,她心底竟然还有丝丝缕缕莫名的希望,她希望什么?何欢不禁微微苦笑,希望这一切是误会,希望她抛弃自己,指使赵梦海撞死她们父女是误会,你忘了吗?你早就不是二十多年前的乔乔,乔乔死了,被她亲生母亲无情的杀死了,你是何欢,跟这女人毫无关系的何欢。   何欢挺直脊背,看着那辆车里走下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到了自己跟前道:“何小姐,我们夫人想跟你谈谈。”   何欢扫过他身后的豪车,颇有些讽刺的道:“你们夫人?抱歉,如今夫人太多了,我不知道你们夫人是哪位?”   后面的车窗落下,赵梦歌头都没侧一下,倨傲的道:“我是商夫人。”可见她对商夫人这个头衔有多满意,虽然满意,却还在外头养着小白脸。   何欢自然不会傻的跟她上车,赵梦歌这女人有多卑劣,大概没有比她再清楚了,披着贵妇的外皮,她的心比谁都险恶。   何欢指了指对面的咖啡屋:“去哪里吧!一会儿我还有事,没有太多时间。”说完,也不管赵梦歌怎么反应,径直穿过人行道向对面走去。   其实赵梦歌来之前,已经做了充足的调查,她是下午拿到的资料,资料很少,根本调查不出什么,但照片是有的,而且不少,看到照片以后,赵梦歌不得不承认,女儿的对手相当强大,这女人太美,并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类型,但却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魅力,估计没有几个男人能抗拒,美丽,干练,成熟,妩媚,二十八岁是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年纪,小蝶过于青涩,而且手段心计,怎么可能斗得过这丫头。   只一年,她就在T城站住了脚,美女跟记者连在一起,她得出名仿佛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赵梦歌没想到,她的私生活如此干净,以她想,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能在职场闯出一片天,不知道跟多少男人有染,但除了锦州,她的私生活几乎是一片空白,这简直不可能。   何欢看着赵梦歌一步步姿态优雅的走过来,她看上去相当年轻,一点儿不像过了五十的女人,妆容精致,一身名牌缔造出优雅和贵气,谁能想到,她曾经是个饭都吃不上的村姑,看上去跟上流社会的贵妇如出一辙,过了五十,也依旧饱含风韵,跟她比起来,爸爸老的可怕,即使他就那么躺在那里,何欢也能看出他正在一年一年的老去。   爸爸的头发前些年还是黑的,现在已经花白,躺在那里无声无息,是个可怜而垂暮的老人,如果把这两人摆在一起,谁也不会想到曾是夫妻,甚至说赵梦歌是自己的姐姐,大概都有人相信,但她却是自己母亲,亲生母亲。   从她陌生而轻蔑的目光中,可以得知,她根本不认识自己,哪怕一丝血缘的熟稔都没有,或许她早忘了,自己还生过一个女儿,是啦!她恨不得自己死,她怕自己的存在揭开她那些急于掩盖的过去,她怕商铨知道后,把她赶出商家,从此一文不名。   赵梦歌有些惊心于何欢的目光,仿佛带着深刻的怨憎,而且近距离看她,赵梦歌忽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她很漂亮,简单的职业装,依然掩盖不了她出众的气质。   赵梦歌原以为会看到二十多年前的自己,野心勃勃,为了富贵名利不择手段的丫头,但何欢却很令她意外。   赵梦歌忽然摇摇头,社会在与时俱进,现在毕竟不是二十多年前了,女人想要诱惑男人,资本也要更高,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钱而已。   赵梦歌坐下,直接开口:“开价吧!你要多少钱?才会放过锦州。”何欢挑挑眉笑了:“你们商家可真是一脉相承,纵然你们家钱多,可惜我不稀罕,再说,你能给我多少,会比我当上陆家少奶奶得到的更多吗?”   赵梦歌脸色一变:“就凭你也想嫁进陆家,我劝你识相点,趁早拿钱走人,陆家不会接受你这样的女人进门。”   何欢忽然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微微倾身低声道:“商夫人这样的女人都能嫁进商家,我自认为比当初的商夫人强多了吧!”   “你……”赵梦歌脸色难看到不行,忽然发现,这丫头比她想象的要难对付,她知道什么?虽然赵梦歌花钱抹去了过去那段婚姻的痕迹,但她总有些心虚,二十多年过去了,知情的人差不多都死了,她一个才二十多岁的丫头,怎么会知道,却又忍不住问她:“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何欢深深看了她半晌:“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对商夫人的过去有些兴趣,听说商夫人原来是商家的保姆,您这样的身份,都能被商家接受,我为什么不能嫁给锦州。”   赵梦歌暗暗松了口气,却也有些被揭老底的恼怒,强压怒火道:“锦州只是一时糊涂,相信很快就会认清你的真面目,到时候你什么好处也得不到。”   何欢点点头,不以为意的道:“那又如何?锦州说他爱我,他承诺了要娶我,我为什么不能赌一把,万一锦州跟您丈夫一样好骗,我不是赚大了,这会儿拿了商夫人给的这点儿小钱,而放弃了陆锦州这条大鱼,你当我傻啊!”   赵梦歌忽然意识到,这丫头处处针对自己的过去,好像跟自己有仇一样,再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会让这丫头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她。   赵梦歌脸上的伪善再也维持不住,她恶毒的看着何欢:“最后给你个忠告,见好就收,不然对付你这么个小丫头,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付?怎么对付?让我来猜猜,找人开车撞死我灭口吗……”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连上网了,这是昨天的,一会儿更今天的!!! ☆、十八回   赵梦歌身体一僵,直直看着眼前的何欢,车祸这两个字,勾起赵梦歌最不想去回忆的那段过去,心里不免疑惑起来,这丫头难道真知道什么,却又觉自己的想法很是荒唐,二十多年前,这个丫头才多大,她能知道什么,或许是因为她的职业,听到过一些传闻,以此来捕风捉影罢了,以为自己会上当吗。   想到此,冷笑一声,从手包里拿了一张名片扔到桌上:“希望你能好好考虑,得陇望蜀并不可取,认清自己的本分才是真聪明。”撂下话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何欢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很久才低头,目光扫过桌上的名片上,正海生物科技公司副总裁赵孟海,她拿起那张名片看了一会儿,不禁讽刺的笑了起来,赵孟海那个流氓也能混成总裁,可见这社会上有多少衣冠禽兽横行。   想到刚才自己说道车祸时,赵梦歌下意识的反应,何欢最后一点妄想也宣告破灭,他曾想过很多次,或许赵梦歌是不知情的,显然是自己想多了,会抛弃亲生女儿的女人,哪还有半点血缘亲情,她会怎么对付自己,何欢发现自己竟然是期待的,期待赵梦歌也能把自己骨子里最后一点母女间的血缘剔除干净,那么她们就成了彻底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手机响了几声,何欢拿出看了看来电,是陆锦州,她接了起来。   陆锦州走到医院天台上给何欢打电话,从昨天到现在,他跟何欢始终没见面,小蝶有些难缠,他脱不开身,甚至,这通电话都是趁着小蝶睡着了,才抽空出来打的,他有些烦躁,也有些愧疚,更多的是不安,他怕何欢误会,他既不想用谎言欺骗她,但更不想何欢知道小蝶自杀的事,他自己都觉得很矛盾,但他了解何欢,正因为了解,他不能告诉她,至少暂时不能:“欢欢,你到家了吗?”   何欢看了看腕表:“嗯,我在家,你呢,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吃饭好不好?”   陆锦州顿时愧疚的不行:“那个,恐怕今天回不去,有个急诊病人需要手术,正在准备……”何欢沉默良久,轻声道:“好,那你注意休息,连着熬夜伤身,要不,我现在做饭,一会儿给你送过去,反正就在对面,过了马路就是。”   陆锦州急忙道:“不,不用了,我很快就要进手术室了,你送来也没时间吃。”   何欢挑挑眉,陆锦州这男人还真是老实,大约从来没说过谎,他的谎言估计连小学生都能识破,但何欢却不会戳破他,他是个善良的男人,他的责任和道义,使他不会轻易抛下商小蝶,或许,自己可以再加上一些筹码,让他更偏向自己这边,这样才能逼迫的赵梦歌狗急跳墙,现在仿佛还远远不够,她还能如此从容。   陆锦州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的谎言一点不够技巧,刚要再解释,身后却突然传来小蝶的声音:“锦州哥哥,你给谁打电话?是不是那个女人……”   陆锦州迅速对着话筒道:“欢欢,等回家跟你解释。”然后迅速挂断手机,话筒里就传来嘟嘟的忙音,何欢不禁抿了抿嘴唇,把手机丢在包里站起来,走了出去。   她今天没有开车,也不想坐车,更不想回家,其实她哪还有什么家,连生她的母亲都不认识她,她的存在真是毫无意义。   何欢沿着人行道一侧慢慢走了下去,漫无目的,不知道走了多久,蓦然抬头才发现,不知不不觉,已是华灯初上,而他此时,正站在一个路口,两侧车流人海,仿佛所有人都来去匆匆,只她一个人无事可做。   忽然听见一个小女孩儿稚嫩的声音:“阿姨,阿姨,红灯哦,不能走的,要变了绿灯才可以。”因为这个稚嫩的童声,何欢的目光从车流中收回来落在身侧,身侧是一对母女,母亲很漂亮,女儿更可爱,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裙子,梳着一个斜斜的马尾辫,系着一只粉红的卡通小猪头饰,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小手还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表情一本正经。   何欢不禁有些愣愣的看着她,旁边的母亲有些尴尬的冲何欢笑了笑,低头对女儿道:“冉冉走了。”牵着小女孩儿走了过去,小女孩儿走到路对面还不停回头张望,估计觉得她这个阿姨有些古怪。   何欢看着那对母女淹没在人潮中,才举步走了过去,走到路中间,灯已经变了,两边的车从她身边飞速驶过,她抬头,忽然看见路一头的老旧医院,半天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她竟然走到了这里,这里是个老街,除了拓宽了马路,二十多年过去了,仿佛没有任何变化,对何欢来说,这里也是她二十年难以摆脱的噩梦。   忽然一辆车冲她撞了过来,何欢并没有动,这一刻闪过她脑海的念头是,或许她早就该死,二十多年前,就该死在那场车祸里,如此正可一了百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胳膊,拖向一边,险险避开,那辆车的司机还探出头来,骂了一句:“找死啊!”   商湛其实更像说这句话,他本来是想今天找何欢再谈谈,既然她能开出条件,或许就有商量,娶她做不到,别的他可以考虑,凭心而论,商湛不想用那些下流卑劣的手段对付何欢,商湛得承认,自己对这女人有兴趣,而且这种兴趣正逐步加重份量。   细想想,他们俩才是一路人,她去缠陆锦州,完全是个错误,闹到这种地步,商湛反而有些看不懂何欢了,如果她真是为了嫁进陆家当陆家少奶奶,以她的聪明跟能力,应该知道,现在该从陆震声身上下手了。   据他所知,陆震声对何欢相当欣赏,虽说干系到商陆两家的利益,陆震声不会马上表态,但如果陆锦州执意要娶何欢,陆震声终会妥协,毕竟陆氏的继承人只有锦州一个,商湛不信陆震声真能跟锦州脱离关系,这不过是在父亲面前做的姿态罢了。   如果除去家世背景等因素,估计陆震声会毫不犹豫选择何欢,但何欢并没有这么做,但看到赵梦歌的车停在前头,也并不意外。   商湛看着何欢跟他继母一前一后进了咖啡馆,没多久,赵梦歌一脸怒意的出来,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才是何欢。   从咖啡馆出来的何欢像一个游魂四处乱逛的时候,商湛始终开车跟在她身后,直到她呆愣愣的站在马路中间,霓虹下的身影,头一次令商湛感觉到了脆弱,这是一个脆弱不堪的女人,仿佛剥去了所有坚硬的铠甲,她的身影看上去脆弱孤寂又绝望。   这一刻商湛甚至觉得,这女人想自杀,不是像小蝶那样虚张声势,是真的不想活了,商湛几乎想都没想,下车过去,把她拖了回来,拉来车门,把她推到了副驾驶位子上,自己上车,迅速驶离了路口,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个路口不怎么吉利。   而何欢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的布娃娃一样,任他摆布,毫不反抗,乖巧的跟他认识的何欢判若两人。   商湛不由疑惑,是赵梦歌给了她什么打击吗,却又在心里否决,赵梦歌的道行,远远比不上何欢,如果说赵梦歌是老狐狸,那么何欢就是修炼千年的狐狸精,赵梦歌那点儿脑子跟何欢对上,大概只有吃亏的份,而且,从赵梦歌走出咖啡馆的表情也能窥得一二,那么何欢是怎么回事?   商湛把车开到河边一个清净的地方停下,侧头打量何欢半晌,还是忍不住问:“刚才,你是想自杀吗?”   何欢并没有回答他,事实上从刚才到现在,何欢都没有任何动作和表情,商湛有些不耐,倾身靠近她,伸手她的脸扳过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使了那么多手段勾引锦州,把事情搅的一团乱,目标已经达到了一半,这时候死了不觉得亏吗,还是觉得,嫁入陆家无望,心灰意冷了,嗯?说话,为什么?或许这又是你的手段,想以死要挟?”   “以死要挟?”何欢忽然开口:“人都死了还能要挟谁?”随着话音,她整个人仿佛注入了灵魂一样,迅速活了起来:“倒是你,商大总裁,我不知道跟踪也是你的长项,亦或是,你想通了,决定为了你妹妹牺牲一下,当个伟大的好哥哥。”   商湛刚才那片刻的眩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女人怎么会脆弱绝望,果然这女人有当祸水的资本,连他都差点被迷惑了,不过这女人的确美,而且美的千变万化,像一个妖精……   商湛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的唇上,她的唇就在自己嘴边上,仿佛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勾的他垂涎欲滴,恨不得一口吞下腹去,而商湛也没再克制下去,他觉得根本没必要克制,毫不犹豫的低头亲了下去,却被唇上的剧痛,迅速抬起头来。   商湛眯起眼看着何欢,恼怒的捏着何欢的下颚抬起来:“你不是都打算嫁给我了,被我亲一下都忍受不了吗,还是怕我的吻技比不过锦州?”   何欢目光落在商湛的脸上,他的轮廓隐在阴影里,看上去异常深刻,眼睛里跳跃的光芒,却疑似嫉火,何欢忽地笑了起来,却饱含讽刺:“商总,你不会喜欢我了吧!”    ☆、十九回   “谁喜欢你?我又不是疯了。”何欢一句话出口,商湛跟被踩了尾巴一样,就差跳起来了,何欢看了他几秒,忽然倾身凑近他低声道:“你千万别喜欢我,因为我很确定,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商湛那颗一向高傲的心,这一刻真蒙受了不小打击,这女人真不可爱,一点都不可爱,除了长得好看点儿,没有丝毫可取之处,尤其舌头毒的,让人恨不得掐死她。   商湛就觉一口闷气憋在心里,说多堵得慌就多堵得慌,憋屈了足有一分钟,才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就算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你。”   “那就好。”何欢坐直身体,推开车门就要下车,却被商湛一把拽了回去,何欢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挑挑眉在:“难不成商总还想请我吃饭?”   刚才的毛躁憋闷退下去,商湛才记起自己今天的目的,他吸了两口气才道:“你很聪明,陆震声的精明,想必你早有了解,即使你真嫁给了锦州,得到的也只是陆家少奶奶的头衔而已,除此之外什么便宜也占不到,同样可以达到目的,倒不如选择聪明简单一些的途径。”   “目的?你知道我的目的?”   或许是被刚才的何欢,勾动了那么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情,商湛本来还顾及到何欢的自尊,不想太过直接,可这女人显然不领情。   商湛的眸光阴沉下来,那点怜香惜玉的心情也飞的没影了:“你的目的不就是想华衣美食荣华富贵的享受一辈子少奶奶的生活,或者你要求更高些,想来个名利双收,恕我直言,这些我也完全可以给你,而且不比锦州差。”   何欢想,大约因为赵梦歌的原因,商湛大约对所有女人的观感都停留在虚荣浮华的阶段,除了他妹妹商小蝶,更或许,大多数女人面对商湛这样的男人都会动心,毕竟金钱的诱惑,不是谁都能抵挡的,但她偏偏是个例外,一个生命都是多余的人,要这些身外之物做什么?   不过商湛显然比锦州更适合自己的报复计划,首先他是赵梦歌的继子,其次他自私冷漠,不会像锦州一样感性,假使自己嫁进商家,赵梦歌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会怎样,还有赵孟海,无疑,如果盯着商太太的名号,查赵孟海也容易的多,而且陆锦州,她或许该放弃那个可怜的男人了,省得他在矛盾自责中徘徊,反正她的目的已经初步达到,下面就该是赵梦歌还债的时候,而且,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嫁给锦州。   商湛以为她短暂的沉默,代表动摇了,何欢却突然开口:“我的条件还是当初那个。”商湛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这女人还是依然故我。   “除了这个,其他免谈。”撂下这句话,何欢推车门下车,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商湛脸色铁青,跳下车,几步追过去扯住她:“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但不会有婚礼,并且要签婚前协议,注明除了商太太的头衔,你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商湛觉得自己已经把路堵死了,如果何欢是跟自己耍手段,那么他这些提出来,何欢肯定会让步,他的理想状态是情人关系,商湛可以满足她所有物欲,她满足自己的欲,望,毕竟他对她有相当的兴趣,商湛把这些兴趣归类为欲,望,这样也可以解决锦州跟小蝶的危机。   商湛想不到,什么女人会在这种苛刻的条件下还会嫁给自己,除非脑子不正常,可何欢偏偏就脑抽的答应了。   商湛回到自己家还在想,他怎么就猜不透何欢这女人了,不为了钱,她为了什么,难道她想嫁给自己,先得到商太太的名份,再通过诱惑自己,而得到她想要的好处,商湛忽然发现,仿佛所有事情都偏离了他预设的轨道,他本来想用手段胁迫何欢,但事实却是,他竟然答应了何欢的要求要娶她为妻,商湛自己都有点不明白,事情急转直下,怎么就发展到如此荒谬的地步,即使荒谬,商湛却知道,自己并不如想想中那样排斥,甚至有些莫名诡异的小期待。   商湛猛的摇摇头,自己必须保持足够的冷静和理智,这女人的目的绝不可能如此简单,只是协议上要写什么内容需要好好斟酌。   其实何欢也没想到商湛能这么痛快就答应她的条件,对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真不差,以后自己该怎么对付赵梦歌,而赵梦歌知道自己放弃陆锦州转而嫁给她的继子,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想到这些,何欢甚至开始迫不及待。   何欢根本没把商湛放在她的婚后的计划中,在她心里,丈夫跟路人基本是画等号的,也因此商大少那点莫名诡异的小期待完全没必要。   第二天一早,何欢一下楼就看到商湛,他斜斜靠在引擎盖上,黑色的衬衣同色的西裤,看上去身姿修长,玉树临风,这男人的皮相的确不差,只是他有必要一大早就来自己楼下蹲点吗?何欢有点莫名其妙。   商湛这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就惦记协议的事了,半夜三点就给小赵打了电话过去,让他知会商氏的律师团,立刻起草一份婚前协议。   小赵真有点被惊着了,睡意瞬间就没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什么婚前协议?谁的婚前协议?”心话儿,不会是他们商总吧!女人是有几个,可结婚……他们商总一直不是最反感结婚吗,商总裁那么逼迫他都没用,这会儿怎么想起结婚了,况且跟谁结?可是除了商总,谁还能有动用到商氏律师团起草婚前协议,因此小赵这嘴都不利落了。   接着商湛便又一个炸弹又扔了过来:“我跟何欢的婚前协议。”“谁?何,何欢?T城日报的那个何小姐?”小赵不禁侧头看了看窗外,不是自己做梦呢吧!这怎么可能,就在昨天,商总的妹妹还因为陆锦州劈腿那个何欢而割腕自杀,这一晚上还没过去呢,怎么商总也掺合进来了,而且这一掺合就是结婚,这到底是世界变化太快,还是自己神志不清,自己跟不上趟了。   可是接着听到商总那足以称为苛刻小气的婚前协议内容,小赵又一次觉得,哪个女人有毛病才会签这样的协议,何欢看着可不傻,这一点也讨不到好的协议,她会签?但还是迅速知会律师团,加班加点的弄,早上七点,商湛把新出炉的婚前协议拿在手里,直接就奔何欢这儿来,瞅着总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小赵看看头上的天儿,挺亮的,又掐了自己一把,蛮疼,不是做梦,可他们商总这是怎么了?   商湛把协议草稿递给她:“你看一下,如果你同意上面的所有条件,明天就可以是商太太。”   何欢倒是没想到商湛的行动如此迅速,却也接了过来,商湛拉开副驾驶的门:“你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我不希望你漏掉任何一条,省得将来闹的不愉快,去商氏怎么样,你可以仔细看,顺带考虑清楚。”   何欢倒也没反对,坐进了车子,车子开出小区的时候,正巧看见对面正往这边走的陆锦州,他看上去异常憔悴,何欢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那种暖暖的阳光一样的男人。   商湛显然也看到了陆锦州,油门踩下去,车子迅速冲出路口,脸色也有些不善:“条件是你提的,我不希望刚结婚就弄顶绿帽子戴。”   何欢侧头看着他:“你没必要像个捉奸的丈夫一样,我跟陆锦州会分的清清楚楚,但这份协议,我想还需要加上一些附加条件。”   商湛勾了勾嘴角:“怎样?后悔了?我昨天可是丑话说在前头了,结婚你一点好处也捞不到,如果你后悔了,我前面的提议你还可以考虑。”   何欢没搭理他,到了商氏,费了半小时把协议看完,抬起头道:“我希望加进去的条件跟钱没有关系,首先我希望婚后住进商家,其次我不会管你外头有多少女人,你尽可以去找,但我不会履行妻子的义务。”   “你什么意思?”商湛眯起眼,眸中怒意若隐若现,这女人玩他呢是吧,结婚了他不能碰她,那还结个屁婚?   何欢看了他几秒,忽然轻笑一声道:“你这么想跟我上床吗?我以为你不喜欢我的?”商湛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这女人的语气,好像自己没她不行似的。   商湛冷哼一声:“别自作多情,我是看你缠着锦州这劲头,怕你饥渴难耐,到时候忍不住红杏出墙,我可丢不起这个脸,如果你不需要正好我也省事,我商湛的床上从来不缺女人。”   何欢点点头:“既然我们达成共识,把这两条加进去,我就签字。”   商湛愕然之下,都忽略了她上一条要住进商家的要求,指了指协议上那几条关于财产的苛刻条件问:“这些你没问题吗?”   何欢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问题。”正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何欢扫了眼来电,迅速站起身走到窗边接了起来,那边传来云浩的声音:“乔乔,你真打算跟我这么别扭下去是不是,走了这么久,电话都不打一个,叔叔的情况有些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出去了一趟,更新晚了些!!! ☆、二十回   “我马上飞回去。”何欢按断手机,发现商湛皱眉看着自己:“谁打来的,锦州吗?”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何欢挑眉看着他:“现在就行使你丈夫的权利,有点早吧!即使结婚了,我也不希望干涉彼此的私事,你让人把附加条件加上去,我签字。”   商湛被她噎了一下,半天缓不过劲儿来,过了会儿才问:“为什么非要住进商家,你打的什么主意?”   何欢笑了:“如你所说,跟你结婚,我一点好处都捞不到,那么至少该享受一□为商家少奶奶的待遇,这并不为过吧!”   商湛哼了一声,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自己有必要警告她一句:“最好不要在眼皮子底下耍花招,我不是锦州。”何欢懒得跟他斗嘴,这男人有轻微的被害妄想症。   商湛按内线让小赵找了律师上来,把何欢的附加条件加了进去,何欢又看了一遍,签下自己的名字,至于其他的手续,都不用何欢操心。   何欢站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刚走到汉字屏风边上,忽听伸手的商湛说了一句:“你想要怎样的婚礼?”   何欢回身:“我认为你先前的提议不错,婚礼就免了吧,我对此没什么想法。”   说完转身快步离去,行色匆匆,仿佛一秒都不乐意待在这里,商湛脸色有些沉,拿着协议看了很久,冷静下来,他发现这件事非常不合常理,何欢到底为什么嫁给自己,如果她真是个虚荣的女人,在没有捞到好处的前提下,自己都提议给她一个婚礼了,她应该兴高采烈的附和才是,她的表现太过淡漠,淡漠的商湛有些不爽起来,而她却对住进商家有极大的兴趣。   商湛发现,自从认识何欢,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他开始习惯性多疑和焦虑,他可不想被这女人左右情绪,不管她什么目的,婚前协议都签了,就算她有后招,自己还怕她一个女人吗。   她嫁给自己,跟锦州自然就没戏了,自己也算达到了目的,不过就多了一个商太太罢了,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不同,本来还有些不落忍,打算给她一个婚礼,她既然拒绝,他更省事了,只是这事需跟老爷子打个招呼,毕竟结婚不是小事,而且,何欢还执意住进商宅,他倒很期待赵梦歌的反应,毕竟两人的梁子已经结下了。   某种意义上说,商湛挺乐见赵梦歌跟何欢对上,以赵梦歌的段位,根本不可能逗的过何欢,当然在她不使阴招的前提下。   何欢上飞机之前给锦州发了一个短信,很简单:“锦州我们结束吧!”短短几个字就做了了断,锦州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短信,他知道,或许是自己的谎言让何欢产生了动摇,可当时的情况,除了隐瞒,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对小蝶他有一份无法释怀的责任和愧疚,除去未婚夫妻,小蝶还是妹妹,小蝶以死要挟,他怎么可能冷酷的掉头离开,可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喜欢的是何欢,自己爱的人是何欢,虽然矛盾痛苦,但从他决定那一刻,就没想过放弃,况且他跟何欢的感情才刚刚开始,可何欢却想结束。   陆锦州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别的,掉头就往电梯间走,他要找何欢解释清楚,小蝶却追过来拖住他:“锦州哥哥你去哪里?”   陆锦州忽然回头,定定看着她,那目光里蕴含着急躁不安以及怒意:“小蝶,如果你现在不放开我,我也会死,真的,锦州哥哥不是吓唬你。”   小蝶不由怔住,手一松,陆锦州的身影已经进了电梯,她回过神刚要追过去,却被刚好从另一部电梯里走出的商湛拦住:“小蝶你听哥哥的,让他去。”   小蝶抬起头,咬着嘴唇:“短信肯定是那女人发来的,他找她去了,他不要我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商湛摸摸她的头:“他一定会回来的,哥保证。”而且,这会儿何欢已上了飞机,商湛派人跟着何欢是怕她跟锦州藕断丝连,可他真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狠心,说分就分,一个短信就把男人给打发了,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女人有多冷血。   虽然不怎么厚道,商湛内心却有一丝暗爽,以往何欢对锦州多温柔啊,就到了自己跟前,横眉立目的,可是现在想想,至少自己面前的何欢是真实的,而在锦州面前自始至终都是作戏,只是他有点好奇,她匆匆出国做什么,不是公事那么是私事了?   商湛忽然认识到,自己竟然一点不了解何欢,即使她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子也一样,她身上仿佛裹着层层伪装,看起来神秘莫测,或许他可以自己找个小乐子,在婚后,把她身上那些伪装一层层剥开,看看她真正本来的面目究竟是怎样的。   半夜里锦州找到了商湛这里,此时的锦州已经没有了平日那份从容整齐,他的眼里布满血丝,浑身湿漉漉的直往下滴水,看上去异常狼狈:“商湛,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如果还当我是哥们,就告诉我,她在哪里?”   商湛也并不想隐瞒他:“既然你问了,我可以告诉你,我只是告诉她,陆家永远也不会接受她,但我可以娶她,这是个比当陆家少奶奶更容易走的捷径,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你胡说,胡说……”商湛的话没说完,就被锦州打断:“她不是这样的女人……”接着一拳狠狠挥了过来。   商湛没料到锦州会动手,被他打中左脸,摸了摸嘴角,有些血迹渗出,可见这小子疯了,跟他玩真的下黑手呢,这么想着,陆锦州的第二拳又打了过来,商湛险险避开:“你他妈疯了,早跟你说过,那女人是什么货色,你听了吗,现在被她甩了,跟个疯狗一样到处乱咬,锦州你真长出息了,想打架是吧!我他妈成全你。”商湛反手一拳回了过去,锦州被他打的踉跄几步跌在地上。   商湛几步过去,一弯腰抓住他的脖领怒道:“不是想打架吗,你他妈起来啊!是爷们就别装怂。”   锦州却仿佛没了半丝力气,只抬头紧紧盯着他:“商湛,你刚才说的还都是假的对不对?你是为了小蝶,才如此中伤何欢,何欢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   商湛一把提起他的脖领子,晃了几晃:“锦州你给我醒醒,从一开始就是她设局勾引你,那些你自以为的巧遇,都是她一手策划的手段,如果不信,等她回来你可以亲自向她求证。”   锦州勉强站起来:“那你为什么娶她,为什么?你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戏吗?一边说她虚荣,一边来撬兄弟墙角,你真够朋友,真够哥们,真他妈仗义。”   商湛也被他这几句话给刺激到了,低吼道:“别扯什么仗义不仗义,我只问你一句,何欢算你什么妻,她就是你跟我妹妹之间的小三,我娶她是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自己看看你自己,还有个爷们样儿吗,你的担当你的责任呢,为了一个何欢,你什么都不顾了,我还告诉你,从今儿往后,何欢就是我商湛的老婆,你以后给我躲远点儿,该干嘛干嘛去。”   陆锦州两只手紧紧攥住拳头,止不住发抖,可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前几天,何欢还在他怀里,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成了商湛的老婆,他不信何欢会是商湛说的那种女人,他不信何欢会如此对他,对待他们的感情,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心灵相通的悸动,难道都是他一个人的错觉,怎么可能?   陆锦州极力压制那种急速上窜的颓败和怒意,他对商湛说:“我会找她问清楚,在她亲口承认之前,你说的这些我不会相信,一个字都不信。”撂下话转身走了。   商湛皱着眉,看了看角落的古董座钟,已经快两点了,走到落地窗前坐下,窗外的雨又大了一些,雨水从天空斜斜落下,起了一层白色的雨雾,雨雾把都市的霓虹映的迷离起来,整个城市都仿佛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梦境中,却营造出一种出奇的美感。   迷离,神秘,像何欢那女人,商湛看了一会儿雨,拿起电话试着拨了出去,他想何欢该下飞机了,虽然没什么必要,他还是想确定一下,锦州这种状态,如果何欢不够坚定,锦州不会罢手。   而且,商湛也的确有些拿不定,何欢是不是像她表现的那样绝情,毕竟面对锦州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能始终维系理智,即使一开始是勾引的手段,也会有些动心吧!   他不否认心里有些古怪的酸意,仿佛自打两人的婚前协议签了以后,他对何欢就产生了一种类似所有物的情绪。   之前他打了几次,都是关机,现在却接通了,响了几声,那边才接起来:“有什么事?”语气相当冷漠,弄的商湛心里又堵了起来:“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何欢显然有些不耐烦:“没事别烦我。”   这女人什么态度:“你敢挂我电话试试……”商湛的语气有些阴测测,可惜他忘了对手是何欢,何欢从来也不怕他,   他的话没说完,那边已经传来忙音,快速又拨了过去,这回倒好,直接关机,把商湛气的差点呕血。   何欢放下手机,丢在一边,一只手臂伸过来,把她揽了过去,纤长漂亮的手指移到她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揉起来。   何欢舒服的哼了一声,习惯性往身后的怀里靠了靠:“云浩,你怎么亲自过来接我,公司不忙?”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V,V当日三更,亲们继续支持啦啦啦啦!!! ☆、二十一回   云浩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仿佛不经意间,小丫头就长大了,云浩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他之所以去那个医院,是因为那里曾是母亲工作的地方,他的家就在医院后面破旧的宿舍楼里,他在那里过了整整十年,直到母亲去世,在他以为自己会被送进孤儿院的时候,他的祖父出现了,他才知道自己是何家的子孙。   何家是名副其实的望族,乱世中经商,靠军火发达,后辗转落到海外,历经百年光阴数代经营,如今的何氏代表的就是金钱财富和地位。   有如此规模,除了在历史变革中,几次精明的决断之外,还有就是联姻,联姻使得何氏在那个白人的世界里,迅速站稳脚跟,也因此何氏几任主母都系出名门,除了云浩的母亲。   云浩的母亲只不过是个毫无背景的护士,最终也不算何家真正的主母,甚至没有跟父亲合葬的资格。   云浩能被祖父接纳,完全是因为没有选择,云浩的父亲是独子,跟母亲的故事,完全就像一本俗气而狗血的小说,因为一次何氏的慈善活动,云浩的父亲回国,机缘巧合认识了云浩的母亲,并迅速相爱。   祖父自然不会同意这样的媳妇嫁入何家,但父亲相当坚决,不惜跟家族决裂,宁愿守着自己爱的人过平凡生活。   云浩对父亲没什么印象,父亲发生车祸的时候,他才两岁而已,他只看过照片,母亲总是不厌其烦的指给他,给他讲父亲的事,他想母亲真的很爱父亲,最终丢下自己去找父亲了。   他被祖父带到国外,六年,他达到了祖父的对他的要求,也完成了祖父交给他的试炼课题,祖父才同意把母亲的骨灰带回来,跟父亲一起葬入何家祖坟。   这六年的生活里,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学习那些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枯燥又乏味的东西,那些生涩的字眼,跟一连串的数字填满了他整个六年,他迅速长大,成熟,也变得冷漠,十六岁的他,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触动他。   但他遇见了乔乔,她就这么闯入他的视线中,那一年她才六岁,小小的身子躺在医院大大的病床上,看上去那么可怜,她的脸上身上蒙着厚重的纱布,只露出两只眼睛,呆滞的望着天花板,仿佛一个没有一丝生气的破布娃娃。   这样的何欢触动了云浩,他仿佛看到了十岁时的自己,孤苦无依母亲死了,仿佛所有世界都坍塌下来。   他问院长:“她是谁?”院长大约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怔一下才道:“昨天就在我们医院门前,发生了一起严重车祸,她父亲虽护住了她,却造成重伤,抢救了一夜,现在还没醒过来,伤及脑部神经,即使抢救过来也是植物人,这孩子一个亲人也没有,手术费还是医院垫付的,医院还在研究具体的解决办法,而且这孩子的脸伤着了,以后长大了也是问题,真是挺可怜的,院方正在联系孤儿院看看能不能接受这孩子。”   伤着脸了?云浩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她的眼睛很漂亮,即使呆滞,也相当漂亮,可以想见,受伤前她章的多好看。   云浩心里仿佛有一根弦被拨动了,他竟然无法移开目光,几乎没有犹豫,他就决定要收养她,何氏的强大,使得收养手续异常简单,他让她跟自己的姓,给她取名何欢,带着她远渡重洋。   何欢的父亲进了最好的疗养院,有专人看护,维持着基本的生命体征,云浩找了最好的整容医生,修复何欢脸上的伤,祖父曾为此震怒不已,说他疯了,何家绝不会接受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云浩说,她不属于何家,她是我一个人的,祖父最终妥协。   云浩把她带在身边,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医生说她受了太大刺激,直到有一次暴雨,云浩被窗外的雷声惊醒,想起小丫头或许害怕打雷,过去她房间看她,刚推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子就扑了过来,云浩抱住她,发现她的身子抖的异常厉害,他安抚了她很久,把她抱在床上,刚要起身,却被一双小手拉住:“别走,我怕。”这是乔乔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只有四个字。   “云浩……”何欢发现云浩没有回答她,她拉开他的手,仰头看他:“云浩,想什么呢?”云浩回神,摇摇头,却定定看了她半晌:“一走就是一年,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如果不是我先给你打,是不是打算跟我闹一辈子别扭了。”   何欢垂下眸子,低声道:“我打过电话的。”云浩微微苦笑,是打过,给管家何叔打,就不给他打,她在闹别扭,为他当初不许她回国,云浩只是怕失去她而已。   那也是两人头一次吵架,其实算不上吵架,只是冷战,她要回国,他不许,她执意要回去,云浩当时气急了就撂下一句:“走了就别回来。”他只是不想她走而已,可是她还是走了,一走一年,电话都不打,比起狠心,自己远远不是她的对手,对她他永远狠不起来。   祖父说那丫头就是你的软肋,他倒希望,他的乔乔能当他一辈子的软肋,像她小时候一样,依赖着他该多好,可是她长大了,只在一转眼的功夫就长大了。   云浩叹口气,把她揽在自己怀里:“你气不气我用叔叔骗你回来。”   何欢抬眼看着他摇摇头:“我知道爸爸很好,我也想你了云浩,很想,我不想再跟你别扭下去,我很累。”   云浩目光闪了闪:“累了就别再出去了好不好,在我身边呆着,没有你,我觉得家里很空。”何欢躺下,枕在他腿上:“云浩你真该娶个老婆了,既然不满意你祖父的人选,就自己找一个好了。”   “自己找一个?”云浩深深看着她,忽然道“怎么又提起这个,我不是说了,我有喜欢的人。”   何欢笑了:“那个琳达,你还没忘记她吗,都过了这么久……”何欢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迷糊,咕哝了一句:“到家再叫我,我要睡一会儿。”阖上眼睡了。   云浩伸手把她鬓边的发丝拢好,细细端详她,她脸上有着难以掩藏的疲惫,云浩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他不会再放她开她了。   “少爷,到家了。”司机轻声提醒,车子停下,云浩低头看了看膝上的人,小心的把她抱在怀里,下车,伸手为她遮住头顶落下的阳光。   管家何叔迎过来,刚要说话,云浩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出声,抱着何欢上台阶穿过大厅,直接上了二楼。   这里并不是真正的何家,真正的何家是一座古堡,云浩的祖父住在哪里,十六岁之前的云浩,也住在那边,但有了何欢之后,云浩就买下了这里,这里是属于他们的家,也是何欢长大的地方。   云浩把何欢放在她的床上,帮她脱了鞋袜,帮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两人的房间是想通的,穿过落地窗外的露台就是云浩的房间,云浩低头看了她很久,缓缓俯身,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呢喃道:“永远如此乖巧该多好。”   何欢睁开眼就看到熟悉的帐幔,这是她的床,她坐起来,下地,赤着脚踏在长毛地毯上异常舒服,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月光下澄澈的湖水映入眼帘,仿佛一个最迤逦的梦,身后传来敲门声,何欢转身,见是何叔,她笑着走过去,伸手抱了他一下:“何叔见到你真好。”   何叔笑了:“小姐这话何叔不信,既然想何叔,怎么这么久不回来。”把手里盒子递过来:“这是少爷让交给小姐的,少爷在下面里等小姐吃晚饭。”说完,微微躬身退了下去。   何欢打开盒子,是一件纯白的小礼服,很有些中式古典风,袖口下摆都是异常精致的苏绣,是云浩喜欢的风格。   何欢笑了笑,洗了澡出来,想到自己的确任性又过分,趁机取悦一下云浩也好,把小礼服换上,才发现下面还有一个古香古色的长盒,她打开不禁愣了愣,这是去年她陪云浩去拍卖会,见过的那支莲花白玉簪,是唐朝的古董,据说曾经是一位公主的所有物,历经千年依然保存完好,它的价值不言而喻。   玉质是极品和田玉,簪头一朵盛开的莲花更是雕的栩栩如生,灯光下仿佛流动着淡淡光华,很美,当时何欢也是不由自主说了一句真美,却不知道云浩把它拍了下来。   何欢把自己的头发挽起,把这根莲花簪别在脑后,不得不承认云浩的好眼光,事实上,云浩的品味一向不差,从小时候起,他就很热衷打扮她,甚至何欢一度觉得,云浩把她当成了娃娃,但云浩真的对她太好。   何欢有时候会想,上帝对每个人还算公平,她这样一个不被期待的生命,却遇上了云浩,或许是上帝的一种另类补偿。   云浩是她的贵人,他救了她,收养了她,他教会了她许多东西,让她过着公主一般的生活,如果没有云浩,何欢都无法想象,自己现在会是怎样一种凄惨的境况,云浩之于她,是兄长又像父亲,他是自己一生最重要的人。   其实想想,某些方面陆锦州跟云浩有些像,这也是她对陆锦州不忍的原因,她无法狠心去伤害跟云浩像的人,而相比锦州,商湛显然是最佳选择,他不会喜欢上自己,这样很好,毕竟她要对付的是赵梦歌兄妹,不想牵连太多人。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卡文的厉害,还有两更!!! ☆、二十二回   他的乔乔真的很美,云浩站起来,目光几乎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从她六岁的时候,她就是他的了,他宠着她,溺着她,爱上她,仿佛也顺理成章天经地义,虽然何欢是他给她的名字,但他还是喜欢唤她乔乔,他呵护了二十多年,终于长大了的乔乔,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乔乔。   云浩帮她拉开椅子,何欢坐下挑挑眉:“我以为会有宴会。”何欢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从小到大,几乎每个重要的日子,云浩都会在家里弄宴会,邀请自己的同学和他的朋友前来庆祝,今天却只有他们俩。   云浩深深看着她:“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今天我不想有别人打扰。”何欢想起自己的任性,低声道:“对不起云浩,那天我不该跟你吵的,但我必须回去,我不能让那个女人如此心安理得的生活,我要报仇,我要让她后悔。”   云浩轻叹口气:““乔乔,无论如何她是生下你的母亲,你想怎么报复,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让她跟你父亲一样成了植物人,你就满意了,报复永远不是解决仇恨的办法,好了,再谈下去,我们又会吵起来,你好容易回来,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好不好?”   云浩从旁边拿出醒好的红酒,倒在两人的杯子里,端起来:“欢迎我家乔乔回家。”   何欢拿起杯子晃了晃,放到鼻端下轻嗅几下,才浅浅喝了一口道:“1961年的Chteau Latour 。”   云浩笑了起来:“我家乔乔真厉害。”   何欢也笑了:“因为你这个师傅教的好。”何欢还记得云浩第一次教她品酒的时候,她才十岁,酒量实在不怎么样,没喝几口就醉了,她的酒品不怎么好,云浩说她整整闹了一晚上。   后来跟着云浩,喝的多了,酒量也自然练出来了,细想想云浩真教了她很多东西,她所有的才艺甚至喜好都来源于云浩,云浩不光教她才艺,也教她玩乐,他是良师也是益友。   两人并没有再谈吵架的事,这顿饭吃的相当愉快,只不过云浩有些喝多了,最后还是何欢扶着他上的楼,把他放在床上,帮他脱了鞋子,刚解开他的衬衣扣子,给他换睡衣,就被云浩抓住手腕,一翻身压在床上。   何欢愣愣的看着他,忽然发现,眼前的人竟有些陌生,他看着自己的目光里,翻涌着不容错辨的欲,望:“云浩,你喝醉了,我是何欢……”很久何欢才有些艰涩的开口。   “你不是何欢,你是我的乔乔,我一个人的乔乔。”云浩呢喃着忽然俯头亲了上来,何欢下意识侧头避开,开始挣扎:“云浩你醉了,你真醉了……”   可她根本挣扎不开,云浩按着她的手脚,力气大的仿佛一头发,情的野,兽,他最终亲在了她的唇上,辗转,吮,吸,这是他思念了多久的味道,这是乔乔的味道……   云浩几乎忍不住亲了又亲,直到尝到淡淡的咸涩,他睁开眼发现是乔乔的眼泪,她就这么看着他,眼里不断涌出泪水:“为什么……”何欢吐出三个字。   云浩捏住她的下颚抬起来,深深看着她,仿佛想看到她心里去:“为什么?乔乔,你究竟有多迟钝,我爱了你这么久,你都不知道,还是,你根本就不想知道,好,你不知道,我可以慢慢等,我有的是耐心,从你六岁等到十六岁,从你十六岁等到你二十六岁,甚至,我还可以等下去,前提是你不能爱上别人,我不许你爱上别人,你是我的,从一开始就是我的。”   何欢低声道:“你是想我用身体报恩吗云浩,如果是,那么来吧,我不会再反抗,反正我欠你的,生生世世都还不清。”   云浩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他望了她很久,忽然笑了起来,只是笑的颇为自嘲:“乔乔,你真是我教出来的,知道以退为进来对付我,真聪明,我该感到骄傲,但是,乔乔,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吗,如果得到你,才能把你留在身边,即使你会恨我,我也会这么做。”   他的手指从她下颚滑落,停在她领口的盘扣上,解开了一颗,两颗……他的唇跟着落下,亲她的脖颈,她的锁,骨……   何欢紧紧闭上眼睛,她的手不由自主攥住身下的被单,感觉他的手和唇在她身上移动,何欢不由自主瑟缩。   “这么讨厌我碰你吗,乔乔,讨厌到,抖成这样?”云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忽然,他放开她。   何欢睁开眼,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目光饱含着自嘲:“乔乔,我要的不仅是你的身体,我还要你的心,我要你整个人留在我身边。”   何欢错开目光坐了起来,拢了拢领口,站起来往外走,到了门口低声说了:“我回去了。”   云浩没说话,却始终立在窗子哪里,看着计程车停在门口,看着何欢坐了上去,看着车子的尾灯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云浩不禁涩然笑了一声,他说过的是不是,比起狠心,他永远也赢不过乔乔,她能说走就走,毫不留恋,他却始终在她身后看着她,等着她,期盼着她能回头,她能发现,可惜她永远也不会回头。   何欢刚出机场就看到了锦州,她不禁皱了皱眉,她现在谁都不想见,她就想一个人待会儿,怎么就这么难。   从查出她上了这班飞机开始,陆锦州就在这里等着,整整十几个小时,都没动劲儿,他想了几天都没想通,他认为,或许是自己的做法令何欢产生了什么误会,他要跟她解释清楚。   陆锦州接过何欢手里的行李放到车上,拉开车门道:“我们必须谈谈。”何欢实在没有精神应付他,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说一个字,可惜,显然锦州不会罢休。何欢叹口气坐上车,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做才能快刀斩乱麻。   进了门,何欢就坐在沙发上看着锦州:“你想谈什么?”锦州忽然觉得脑袋有点乱,仿佛千头万绪,事到临头,竟然不知该从哪儿说起了。   他沉默半晌,决定先解释那天的误会:“小蝶自杀了,出于道义和感情上,我都不能丢下她不管,对于那天隐瞒这些,我很抱歉,我是怕你知道了多想。”   何欢定定看了他很久:“锦州你是个好人,好男人,该说抱歉的不是你,是我,事到如今,我们也没必要再遮掩什么,不如老实坦诚一些。”   “坦诚?”锦州紧紧盯着何欢,压抑了数天的焦躁和怒意终于喷薄而出:“你想坦诚什么?坦诚从一开始就是你使的手段,却因为商湛而改弦易张,为什么,因为他比我好比我强比我有钱,还是因为他没有未婚妻,你可以毫不费力的达到嫁入豪门的目的,你真是这么虚荣的女人吗?”   “我就是这么虚荣的女人。”何欢毫不回避的回答:“所以,我们结束了,请你不要再做无谓的纠缠,对你对我都不太好。”   陆锦州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哪里还是那个温柔的何欢,那个令他动心不已的美丽女人,原来那些温柔和动心只是一层面具,揭开之后竟是如此丑陋不堪,她竟然连挣扎都没有就承认了,她的态度令锦州觉得,她恨不得马上甩了他,她厌恶他的纠缠,可悲的是,即使如此,锦州发现自己还是不想放开她,还是存着一丝奢望,他为这样的自己感到可悲而无力。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们在一起的那些……”何欢冷酷的打断他:“都是演戏,跟你在一起每一刻都在演戏,我设计了巧遇,并且搬到了这里,我的目的就是想嫁给你,然后舒舒服服的当陆家少奶奶,可是你的未婚妻自杀了,你不会丢下她,你的父母更不会接受我,这时候商湛给我抛出了橄榄枝,有嫁入豪门的捷径,我何必还要选择辛苦的路走,况且,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你可以继续守着你的未婚妻,而我也能达成目的,何乐而不为……”啪……   陆锦州实在忍无可忍,他挥手一巴掌打在何欢的脸上:“你这个无耻阴险又虚伪的女人。”怒到极致的锦州,也不过骂出这些而已。   何欢却笑了:“如你所言,我就是无耻阴险虚伪,所以,陆锦州,别在纠缠我了好不好,从此后,我们各走各的,谁也碍不着谁,算我求你了。”   陆锦州咬咬牙,缓缓站起来:“你以为商湛为什么答应娶你?他是为了他妹妹小蝶,你嫁给他,什么也得不到。”   “那又怎样?至少我得到了商太太的头衔,我还可以勾引他爱上我,毕竟我有的是手段,这些你不就领教过吗。”   陆锦州再也听不下去,他败给这个女人了,他转身往走去,走到门边,停住脚步,几乎咬牙切齿的道:“何欢,我陆锦州这辈子从来没恨过谁,可是从现在开始,我恨你了,如果重新来过,我但愿没认识过你,我不会祝福你的,我诅咒你,得到应有的报应。”摔门而去。   何欢愣了很久,忽然趴在沙发上笑了起来,连陆锦州这样的人都开始诅咒她了,可见她有多么十恶不赦。   其实锦州说的真不错,她无耻又阴险,云浩对她恩重如山,可她做了什么,正如云浩说的,以退为进,她逼云浩放了她,她就是这么个阴险的女人,她不愧是赵梦歌的女儿,一脉相承的无耻阴险,她站起来,从包里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会写一章,古言如果今天不更,明天双更补上,卡死了我呜呜呜。 ☆、二十三回   商湛足足围着河边转了三圈,才找到老板说的大排档,什么河边,就是胡同离还没规划的一个老旧居民区,也不知道何欢怎忙找到这儿来的。   商湛今天本来有个应酬的局儿,刚吃了饭,这会儿正在会所里进行后半程,手机就响了,他一看来电是何欢,心里说,自己打了这么多电话,她一个不接,这会儿才想起给他回过来,虽有点气不愤,还是接了。   谁知道那边却是个陌生的男声,听着还是外地口音:“那个,你认识这个电话的主人吗?”商湛脸色一沉:“你是谁?为什么拿着她的电话?”   那边传来一阵噪杂,接着那个男声说:“如果你认识电话的主人,可不可以过来带她走,她喝多了,她在这里,我们没法收摊。”   商湛要了具体地址,从会所里出来就奔这儿来了,谁知道何欢跑到这么个犄角旮旯里喝酒,害他找了一个小时,才找着地儿。   经营大排档的是一对外地夫妻,已经收了摊子,客人就剩下何欢一个,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醉糊涂了。   那夫妻见了商湛,跟看见救星一样,老板娘说:“她六点就来了,来了就要了一瓶白牛,没一会儿就喝光了,后来又要了一瓶,喏,喝了大半瓶,就趴在桌子上没动静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俺们只能拿了她的手机,打电话找她的朋友来,俺也不知道谁是谁,就按了第一个来电话的。”   商湛掏出皮夹子,他一向不带太多现金,只有不多的几张,全拿出来,递给老板:“这个你们拿着。”两口子看着那几张大票,眼睛直发亮,这可顶上他们好几天了,嘴里却还推辞了两句,商湛懒得跟他们废话,把钱直接丢到桌子上,过去看何欢。   估摸醉糊涂以后,干脆睡着了,他弯腰把她抱起来,出了小胡同,到了自己的车旁边,小赵急忙拉开后面的车门,商湛把她放了进去,自己从另一侧上车。   因为商湛喝了酒,特意把小赵叫出来客串司机,小赵根本来也不知道商总要去哪儿,把他指挥的围着这块儿转了有一小时,才让他停下,下去钻进了那边一个胡同,没一会儿抱着个女人出来。   近了,小赵才看清楚商总怀里的可不正是惦记了好几天的何欢,要说他怎么知道老板惦记谁呢,他每次进办公室的时候,都看到商总在拨电话,来来去去就一个电话,他就是傻子都背下来了,那是何小姐的手机号。   小赵在一边瞧这势头,还没娶进家呢,商总就有点入扣了,赶明儿真成了两口子,还不知怎么着呢,那个婚前协议,只要商总乐意,跟废纸没两样,要说这何小姐还真挺厉害的,把陆氏少东迷得为她闹退婚,如今他们商总的立场,估摸也坚定不了多久。   “愣着做什么?开车。”商湛一句话把小赵的心思拉了回来:“商总,现在去哪儿?”商湛看了眼旁边的醉成一个的女人:“还能去哪儿,回我那里。”   车子开到半截,也许是被车子颠的,何欢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商湛的目光,商湛见她睁眼了,没好气的道:“一个女孩子在马路上喝的大醉,你可真出息。”   何欢还是直直看着他,没回嘴也没起来,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看的商湛有点慎得慌:“你看着我作什……呕……商湛的话还没说完,何欢呕一声吐了……   那浓浓的酒臭味,真把商湛恶心坏了,最重要的是,她不止吐在车上,还喷了他一身,说真的,商湛真想把她直接丢在旁边的河里涮涮,强忍着到了家。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和她的衣服全脱了,扔到垃圾桶里,抱着她进浴室,放在马桶上,让她靠着,拿了莲蓬头,对她一通冲,直到那股子酒臭味没了,才拿了条大浴巾把何欢一裹,抱出来扔到床上。   其实他挺像把她扔到地上,可忽然想起来,这女人过不多久就是自己老婆了,有点不大忍心。   商湛洗了澡出来,发现何欢又睁开眼了,把商湛真给吓了一跳,嗖一下跑进去找了个大塑料袋出来,把她扶起来,堵在她嘴上 :“你吐这里,吐这里……”   何欢眼珠转了转,啪一声拍开他的手,连带他手里的塑料袋也拍到了地上,伸手贴在商湛脸上一通揉搓:“你怎么长得跟商湛那个渣一样啊,虽然那厮长得还过得去,可那就是个渣渣,别看外头人模狗样的,内里就是个衣冠禽兽,衣冠禽兽,倒是跟我这个阴险无耻的女人正好配一对呵呵呵。”   商湛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这女人这是夸他还是骂他呢,不过身材真是不赖,商湛的目光落在她胸前雪白的沟壑上,却听一声呕……他急忙在去捡地上的塑料袋,已经来不及了,这回好,连床带地毯上来了个遍地开花……   商湛收拾好完何欢霍霍出的烂摊子,天都快亮了,他这腰都差点直不起来了,啥时候干过这种活儿,扭头看见折腾了大半夜的女人,躺在他刚换好床单的床上,睡的呼哈呼哈的,合着,他成了伺候她的老妈子了。   商湛愤愤不平的进去洗了澡出来,一伸腿也上了床,闭上眼就睡了过去,他正睡得美呢,被人一脚给踹到了地上,他还能不醒吗。   商湛睁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的何欢,一双眼睛溜圆的瞪着他,踹他的脚还没收回去呢,长这么大真没人敢踹他,尤其还在自己床上,这女人真胆儿肥了。   他阴测测的道:“大清早的你不睡觉,踹我干嘛?”   何欢心话儿踹你还便宜你了,刚张开眼看到他躺在自己旁边,她恨不得一刀结果了他:“我怎么在你床上?”   商湛忍不住翻翻白眼:“合着昨天晚上你折腾了大半夜,这会儿都忘了?”   何欢有点不大自在,她知道自己的酒品不大好,但长大了以后,她基本没喝醉过,她低下头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昨天貌似从家里跑出来,漫无目的走了半天,到了一个大排档里喝酒,好像是喝的有点迷糊了,后来的事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怎么跟商湛跑到了一起,就更不记得了。   商湛看她一副懊恼到不行的模样儿,心情反而好了起来,决定对她刚才踹自己的行为,既往不咎,下不为例,他站起来质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何欢看了他一眼,抱着被子下地:“我的衣服呢。”商湛冲外头瞄了一眼“外头的垃圾桶里。”   何欢道:“你有病啊。”商湛摆摆手:“你要是还想穿,自己拿去,我不干涉,就是离我远点儿。”   何欢去浴室拿了条浴巾裹住自己,出去了一圈又原样回来了,商湛不禁笑道:“怎么不穿了?”   何欢看着他:“你的衣服呢先借我一件。”商湛努努嘴:“你要是这么跟我好说好道的,什么都好办,怎么说,咱俩也快成两口子了,一件衣服算什么?”   商湛拉开那边墙里的内嵌式衣柜拿了一件衬衣仍给她:“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一套衣服过来,你先穿这个凑乎着。”   还别说,经此一事,何欢对商湛有了点改观,私下里的商湛嘴有点贫,可比起以前她心里阴险狡诈的形象,这样的商湛有点出乎意料。   商湛见她看着自己发呆,忽然凑上来低声道:“怎么样?你未来老公还算体贴吧!”   “体贴?比起云浩这算什么?”想起云浩何欢眸光暗了暗,打量四周一遭,黑白两色的装潢,简单却精致,有种低调的奢华味道。   “怎样?对这里还满意吧!”   何欢调回目光看着他:“什么时候能住进商家。”话里的意思就是看不上这儿,商湛:“,你要是愿意,明儿搬进去也问题,不过要先见见我们家老爷子,另外,你不是本国国籍,结婚有点小麻烦,我正让人处理,或者,我们可以去拉斯维加斯注册登记。”潜意识里,商湛还是想给她一个婚礼。   何欢摇摇头:“你看着办就好,出国就没必要了,先跟你父亲敲定时间,我会见到别人吗?”   商湛挑挑眉:“还有我继母。”   不知道是不是商湛敏感,总觉得一提起赵梦歌,何欢连眼神都变了。   “你跟锦州……”   “处理好了。”何欢挥挥手,仿佛连提都不想提,商湛不禁冷笑一声:“你这女人真是又毒又无情,怎么,这会儿连提都不想提了?”   何欢看着他:“别没事找茬,我不想跟为这样无聊的事情吵架,你这么说,是希望我跟锦州继续下去吗,如果你真希望,我现在也可以成全你。”   商湛被她一句话堵住,半天说不出话来,等衣服送来,何欢套上就要走,商湛问她:“去哪儿?”   “回家,还能去哪儿?”   “哪个家?锦州公寓的那个,到了这会儿你还住在哪里,你觉得合适吗?是想没事再勾他一下,还是想脚踩两条船。”   何欢懒得搭理他,才发现这男人有时候幼稚的可笑:“你什么意思,直接说。”“我的意思很简单,你先搬到我这儿来,等见了我家老爷子,直接搬回商家,你就能过你梦寐以求的少奶奶日子了。”   的确梦寐以求,就不知道赵梦歌见到她舍弃了陆锦州却嫁给她的继子会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了,都不知道自己写的啥,明儿再看看吧!!! ☆、二十四回   站在商家大宅外,何欢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小时候那个不停追问爸爸,妈妈在哪里的自己,天真的以为妈妈总会回家看她,多傻。   商湛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盯着大门发愣,不禁玩味的道:“怎么,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美梦成真,可以尽情享受少奶奶的生活,过几天搬进来你想怎么看怎么看,没人拦着你,现在进去吧!对了,忘了告诉你,锦州和小蝶也在。”说完,商湛看向何欢的眼里,仿佛想捕捉什么,可惜什么都没有,她眼底平静的近乎冷酷。   商湛有时候真挺佩服这女人的,说分就分,毫不留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面对,这方面他都比不上这女人。   商湛甚至怀疑,在何欢心里,男人只是利用的工具,她比赵梦歌更现实,段位也更高,而且,她相当直白,更不会因些自卑,她内心强大到能打死无数怪兽,但商湛不得不说,正是因为如此,自己竟然无法真正讨厌她,甚至,有时他还觉得这女人虚荣庸俗的可爱。   商湛知道,他爸这一关应该不难过,这女人就有这种魅力,商湛的目光从她脸上下滑,她相当会打扮自己,今天穿着一件玉色改良旗袍,合身的剪裁,勾勒出她姣好身材,她很适合这样的颜色,更适合这样的款式,头发挽起,别了一支和衣裳同色的玉簪,这样的打扮,把她的气质中的东方美感完满烘托出来,端庄又美丽。   如果不是了解她,只第一次见面的话,商湛都会以为她是一位系出名门的淑女,何欢的身上有一种不容忽视的贵族气质,仿佛与生俱来,这算不算天赋异禀,那么寒微的出身,却能修行成这样,可见下了不少功夫。   商湛忽然想到她的骑术,说真的,商湛还真怀疑她跟谁学的那些,马术并不好学,最重要的是,如今骑马基本沦为一向贵族运动,天赋外还要有足够的财力支持,才有可能把骑术练好,除非那些职业骑师,何欢显然不是。   而且,她的骑术如此精湛,也不是一两年就能学出来的,那天的骑师说,何欢的骑术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的专业训练,才有可能达到这种水准,十年以上,就是说,何欢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骑术了,而她的背景,至今也不清楚,会不会……   商湛刚想到她可能出身显赫,但几乎立刻推翻,如果何欢出身显赫,她为什么勾引锦州,为什么要嫁给自己,除了追求虚荣,商湛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   何欢捏紧手里的包,伸手跨在商湛的臂弯中:“走吧!”   商湛回神微低头看着自己臂弯中的手,这大概是她第一次主动接近自己,商湛的心情忽然莫名好转了一些,本来知道锦州跟小蝶也在的时候,商湛微有些不爽。   锦州昨天找他出去喝酒,喝了酩酊大醉,最后跟他说:“我不会祝福你们,我会看着你们到底能走多远,我会看着你们的……”   商湛知道,虽然分手但锦州并未释怀,商湛也不清楚何欢跟锦州说了什么,但以这女人的风格,显然锦州受了不小的刺激,一向平和的锦州都尖利刻薄起来,或许还有嫉妒,即使到了现在,锦州依然嫉妒自己,算起来,他跟何欢从认识到分手一共也没多久,但锦州陷的很深,深的难以自拔,远不如何欢来的轻松,可见这女人多无情。   商湛却发现,自己有些喜欢何欢的无情,但他不是锦州,如果她想对待锦州一样对待自己,自己会让她知道后果。   穿过中庭,就是商家奢华的客厅,看清继子臂弯里的女人,赵梦歌蹭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异常难看的盯着何欢。   商铨皱皱眉,颇威严的开口:“你怎么了?”   商铨其实很欣慰,因为自己,商湛憎恨女人,从小到大,对女人持有一种鄙视怀疑的态度,根深蒂固,他觉得女人大都虚荣,加上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造成他对婚姻的排斥,商铨还以为,在自己有生之年都见不到儿媳妇了,可他却突然跟他说要结婚。   商铨愕然之下,说:那就去家里吧,他着实好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究竟如何神通广大,毕竟能让商湛感情情愿的娶回家,无论从那个角度上说,都是一个奇迹。   “是你……”商小蝶也指着何欢叫了出来,她当然记得何欢,比自己漂亮出色的女人,怎么可能轻易忘记,她做梦也没想到,她会是自己未来的大嫂:“你不是阿清的女朋友吗?”   何欢目光在商小蝶身上划过,落在赵梦歌脸上,赵梦歌的脸色相当难看,何欢大约能猜到她内心的纠结和矛盾,一方面她肯定想当场揭发自己就是勾引陆锦州的女人,但这样一来,就彻底撕破脸,如果她被商湛甩了,而接着回去勾引陆锦州,真难说会怎样,她大概也不想看到那种结果。   商铨奇怪的看了妻女一眼,目光落在何欢身上,他的目光相当犀利,带着明显的审视,半晌忽然笑道:“我不知道原来你跟小蝶认识?”何欢并不闪避他的审视,而是颇礼貌的开口:“第一次见面,我是何欢,商总看起来比报纸上年轻很多。”   “报纸?什么报纸?”商铨颇有兴致的问,何欢道:“T城日报,去年连着做了几期人物专访,第一期就是商氏的总裁,您的卓然风采和犀利言辞被业界引为经典,作为记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是记者?”商铨愣了一下,说真的,她的气质,相当夺人,就在刚才,他还在想哪个何家生出这样出色的丫头,他怎么从来没见过。   “你的男朋友不是阿清吗?怎么又跟我哥了,见异思迁也太快了点儿吧!”商小蝶嘟着嘴,说出的话句句带刺。   陆锦州坐在她身边,脸色沉沉的看着何欢,这就是她要的,为了这个目的,她能如此巧舌如簧的说出这些谄媚之词。   赵梦歌轻斥了一声:“小蝶,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上次锦州哥哥也在的,对了,我哥也在,她跟阿清还跑到舞台上演奏了一曲呢,锦州哥哥,我说的对不对?锦州哥哥你说话啊!”   陆锦州沉默几秒开口道:“当时我也以为阿清才是何小姐的男友,还是我们误会了,我记得那天何小姐跟商湛还不熟悉,这么快就谈婚论嫁了,这么看来,爱情还真是奇妙。”   气氛颇有些微妙,除了商铨,在场的所有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下意识排斥她,何欢嘴角微弯,刚要说什么,商湛却已率先开口:“那时候是还不熟,但我认为,男女之间是讲缘分的,缘分对了还等什么,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我要的是将来。”   何欢颇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她甚至觉得,商湛脑袋上长出了两只犄角来,好容易有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她以为商湛也会跟着掺合掺合,至少拐弯抹角的冷嘲热讽一番,可他却说出这么一番义正言辞又颇有些暧昧的话来。   商铨笑道:“年轻人吗,定下来之前,多交几个朋友也没什么,来,来吃饭,都杵在这里做什么,以后都是一家人,也不用太拘束。”   商铨这句话是间接承认,他相当满意何欢这个媳妇儿,吃了饭坐在客厅里喝茶,商铨忽然想起什么道:“我记得震声说过,有个T城日报的小丫头,球打的相当不赖,是不是你?”   陆锦州不由自主看向何欢,何欢却仿佛没看见他一般,事实上,从她进来到现在,她都没正眼看过他,陌生的就像两人从来没认识过。   何欢眨眨眼:“承陆院长谬赞,商总别太当真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商铨哈哈笑了起来:“什么商总,该叫一声叔叔,现如今如此谦虚的年轻人不多了,哪天陪叔叔打一局怎么样?”何欢点点头:“只要叔叔不嫌弃我的烂球技,随传随到。”美丽自信谦虚却又礼貌,商铨不得不承认,儿子的目光实在不差,至少比他当年强多了。   “爸,我也可以陪您打球啊!”商小蝶搂住商铨的胳膊撒娇,商铨拍拍她的脸:“就你那一手烂球技,爸爸可不敢领教,要是喜欢,让锦州陪你去打好了。”   赵梦歌忽然开口:“何小姐真是好本事,难得见我们家老爷子这么高兴,真不愧是名记,深谙交际技巧,不知何小姐的父母是做什么的?都要结婚了,是不是也该请出来两家吃顿饭?”   何欢看着赵梦歌,这女人这是给她下绊子呢,提醒商铨,自己的出身卑微,配不上商家的门第,可见她多不想自己嫁给商湛。   赵梦歌以为何欢至少会隐瞒,或者会为自己的身世自卑难堪一下,显然她错了,何欢并没有隐瞒,相反很是坦荡的道:“我爸是个普通不过的教书匠,但桃李满天下,我从来不认为我爸爸平凡,他很疼我,为了我放弃所有也在所不惜,我为有这样的父亲而骄傲,但是现在,他的身体不大好,不方便出行,至于母亲,我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这个人,从我生下来,她就抛弃了我,或许死了,或许还活着,我也不清楚。”   何欢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直直落在赵梦歌脸上,一瞬不瞬,在她如此的目光下,赵梦歌只觉脊背一阵阵发寒…… ☆、二十五回   商湛侧头看着副驾驶位子上的何欢,目光不知不觉轻软下来,此时的何欢就像那天站在路上一样,有种令人心疼的软弱和哀伤。   他知道赵梦歌会发难,虽然不想何欢抢走锦州,但何欢嫁给自己,她也会抵触,大概意识到了何欢的敌意,是啊!敌意,何欢对赵梦歌仿佛带着明显而深刻的敌意,这种敌意从何处而来,仅仅因为小蝶和锦州吗?   商湛暗暗沉吟,想到刚才何欢毫不回避的说出她的家庭她的父母,她被抛弃的事实,竟然如此坦荡,真实而坦荡,那一刻,这女人让他敬佩,也令他心疼。   商湛竟然有些心疼了,那一刻的何欢,就像一个身披盔甲手持利刃的角斗士,仿佛要冲上去跟赵梦歌同归于尽一般,却又极力隐忍着,不,不,商湛摇摇头,为自己这个不恰当的比喻,而此时的何欢又如此脆弱,巨大的反差令她看起来精疲力竭疲惫不堪。   红灯的路口,商湛轻轻问了一句 :“你爸,到底什么病,结婚是大事,虽然是协议在先,但我这个准女婿是不是也该去看望看望老丈人。”   何欢缓缓侧过头来,好半天才道:“你看不看他意义不大。”口气相当冷,商湛心里一堵,薄唇抿了抿,有些恼怒:“何欢我不欠你的,我们是你情我愿的协议结婚,我提出条件,你答应,就这么简单,但毕竟要同在一个屋檐下,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冷到人尽皆知,你明白吗,所以大面上,得过得去。”   何欢沉默半晌,淡淡说了句:“你想太多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爸是植物人,他躺在床上已经二十年了,他毫无意识,靠着那些管子来维持生命,你觉得这样的老丈人有见的必要吗。”   商湛暗抽了一口凉气:“植物人?二十年?那你……”商湛本来想问,你这二十年怎么活过来的?却又觉这样问出来有些唐突。   认真算起来,两人虽是要结婚的关系,其实并不很熟,而且,商湛也怕自己问出这些,带给何欢一种怜悯她的感觉,这种感觉搁在别的女人身上,或许不算什么,甚至很多女人就喜欢博取男人这种怜悯,但她们不是何欢,即使认定何欢是个虚荣的女人,商湛也不得不承认,何欢是骄傲的,她丝毫不以自己的卑微而如何,哪怕是虚荣,她也能虚荣的理直气壮,说白了,这就是骄傲,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骄傲,有时候商湛真无法理解,她这种骄傲怎么来的。   何欢并没有再跟他说话,一路到家都是沉默的,商湛心里却有些糟乱,何欢的举止行动,都能看出她拥有良好的家教,她身上那种贵族气质,哪怕是后天刻意速成的,也相当地道,她拥有世界顶级学府的学历,并且多才多艺,如果这样的何欢,生在一个名门望族的豪门里,或许不会令人多惊讶,但她的出身明明如此寒微,甚至可以说凄惨无比。   在被母亲抛弃,父亲植物人的情况下,一个六岁的女孩儿除了进孤儿院,恐怕没有第二条路可选,那么是谁教会她这么多东西,是谁养成了她如此骄傲的天性,商湛发现,离何欢越近,他越看不清这个女人了,她就像一团解不开的谜,层层雾霭见越来越看不清晰。   何欢目前住在商湛这里的主卧,一开始何欢想去客房,商湛却没好气的说:“祸害了这间还不够,还要祸害别的房间。”他自己搬去了客房。   何欢当时还有些莫名其妙,觉得商湛脑抽了,其实接触多了,私底下的商湛有些孩子气,大异于外面给人的形象,有时候给何欢的感觉,甚至是有点二,言行举止极端矛盾,表里严重不一的男人,基本上,两人如今的关系有点像合租人,至少何欢这么觉得,说起来他们俩也算互相利用,自己利用商湛接近赵梦歌伺机报仇,商湛利用自己,保护他的宝贝妹妹。   进了家,何欢直接就往自己房间走,刚走到门边上,就听后面商湛道:“你不用担心,老爷子应该很喜欢你,或许对你父母的事会有些意见,但我会处理,至于赵梦歌,你可以不必理会她。”   何欢转过头盯了他几秒:“我知道,这点你爸表现的相当明显,你继母看起来很年轻,却有些刻薄,我很好奇,这是导致你反感女人的原因吗?”   商湛有刹那狼狈,却立刻恢复过来,几步走了过去,伸胳膊撑在何欢伸手的墙壁上,微微俯头,这个姿势相当暧昧。   他凑近她的脸,颇轻浮的笑了一声,低声道:“怎么,还没嫁给我,就开始对我感兴趣了,你想说什么,不妨直接说,何必拐弯抹角的,说起来,我们也快成两口子,什么不能沟通,或者,我也可以干脆点儿告诉你,我是认为女人虚荣,但并不反感,我仍然喜欢女人,离不开女人,甚至我最喜欢的也是虚荣的女人,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们容易搞定,不用费心思,就能让她们为我做任何事,尤其床上,价码越高的野心越大的女人,上了床就越浪,什么花样儿都玩的起……”   说着,唇轻轻擦过何欢的脸,落到她的耳朵边上:“所以,我恨好奇更期待,我的准老婆在床上的表现如,是野性十足型,还是令人怜惜型,或者两者兼具,毕竟,我家准老婆的段位比所有女人都来的高,怎么样,要不要今天先试……呃……”   商湛的话没说完,何欢已经屈膝顶在他的要害上,商湛呃了一声,迅速后退两步,捂住裆部原地跳了几下:“你这女人,想谋杀亲夫啊!”   何欢立在原地,仿佛欣赏的看了他一会儿,慢悠悠的道:“你还挺适合加入捂裆派的,不如考虑考虑。”推门进去,哐当甩上门。   “武当派?”商湛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何欢这是讽刺他呢,不过这女人也忒狠了,再这么来一次,他不用加入捂裆派,直接去练葵花宝典得了,哎呦喂!真他妈疼,别真被这女人顶坏了吧。   商湛捂着裤裆挪到客房里,进了浴室,脱下裤子看了看自己家的老伙计,这一看不由自主想起刚才,何欢身上的味道,那圆,润白,皙的耳,肉,还有旗袍下那双笔直修长的美,腿,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他低头瞥见,真恨不得上手摸一把,可想起那女人的脾气,真没敢下手,这会儿想起来,颇有些扼腕,他就装做不在意的摸一把,大马路上,她还能把自己暴打一顿啊!   越想越后悔,感觉不对劲儿,低头他家老伙计,这会儿缓过来立马就立正站好,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不行。   商湛斗争了许久,最后还是伸手握住了老伙计……完事之后,商湛在洗手台上洗手,一抬头看见镜子,自己都有点儿不耻,多大年纪了,也不是缺女人,竟然打手,枪,最猥,亵的还有,满脑子里都是那女人的影子,她的胸,她的腿,她的脖颈,耳朵,唇……各个零部件都有,就是没有眼睛。   其实何欢的眼睛很美,但商湛却不喜欢,她的眼睛太冷,太深,令人怎么也看不透,仿佛深沉无底的深渊,你不知道那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商湛就没想过,是不是自己下意识回避,也怕跟锦州一样陷进去,他隐约知道,或许那样就是万劫不复。   商湛觉得,自己打手枪很丢脸,决定选择性忘记,但是晚上他却干了更丢脸的事,他做梦了,春,梦,春,梦的主角毫无争议的锁定何欢。   他梦见何欢半夜里进了他的房间,然后开始脱衣服,一件,两件,胸衣,小裤,裤,挺,翘而形状完美的胸部,惑人的腰线,下面……哦……商湛觉得自己快喷鼻血了,忽然何欢手里多出一条长长的皮鞭,同时她身上也换上了紧身皮衣,脚下穿着细高根儿长靴,冲他勾勾手,他鬼使神差的凑了过去,何欢一鞭子挥了过来,啪一声……   商湛就给惊醒了,醒了才发现什么马靴皮鞭,是窗外的雷,天气预报报了夜间市区会出现强对流天气进而形成雷暴,商湛刚想起这些,窗外的夜空便划过一道闪电,接着便是滚滚闷雷,仿佛从九天之外滚过来一般,积蓄了足够的能量,轰隆隆一声巨响,令人心魂都有些震颤。   商湛想起刚才的春,梦,喉咙滚动几下,觉得嗓子眼儿有点干涩,他下地出去,到冰箱拿冰水,拧开瓶盖刚仰脖喝了一口,忽然瞄见客厅的沙发上仿佛有个人影,他吓了一跳,水都差点呛出来。   客厅的灯都关了,只有窗外透进些许光亮,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真有几分恐怖的氛围,不过,商湛是无神论者,不敬神佛,也不惧鬼怪,他放下水,走了过去。   窗外又一道雷电划过,沙发上的身影蜷缩的更紧了,甚至抖了起来,商湛也看清了,沙发上蜷着的人不是什么鬼魂,是何欢……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二十六回   “何欢……”商湛试着叫了她一声,伸手去碰触她的肩膀,碰到她才感觉到她抖的多厉害,那种恐惧如此真实,她被无边无际的恐惧掳获,脆弱的一如孩子。   商湛不由自主弯下腰去,把她紧紧抱在自己怀里,他的手在她背上轻拍,嘴里呢喃着:“不怕不怕啊,不怕不怕……”翻来覆去就是这几个字,却仿佛有着奇异的功效,不一会儿,怀里的身子就不再发抖,但她仍然没有推开他,而是扎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商湛心里暗暗叹息,如果这也是何欢的手段,说实话,他扛不住了,他忽然发现,自己或许能扛得住冷漠的何欢,能扛住强硬的何欢,却扛不住这女人的脆弱,每每这女人流露出脆弱,他总会情不自禁的心软,心动,这会儿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自己都能清楚感觉到的那种柔软,他想护着怀里的女人,除此之外,这一刻他没有别的念头。   男女之间的事,往往不可理解,更不可以常理论,谁能想到这一夜令人恐惧的暴风骤雨,在商湛的爱情里,堪比润物无声的春雨,或许种子早已播下,这一颗却悄悄萌芽,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何欢醒过来发现,自己又跟商湛睡到了一张床上,而且自己紧紧抱着他,靠在他怀里,几乎没什么空隙,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以及他自然的生理反应……   几乎立刻,何欢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在床上看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昨夜她失控了,很久没这样恐惧失控过了,这些年虽然仍常备噩梦滋扰,但真正失控却没有,在国外她们住的地方是云浩特意选择的,几乎不会出现雷暴天气,即使下雨,也是那种淅沥沥的小雨,云浩常打趣说像江南,但是昨夜T城的雷暴,真把她吓坏了。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夜,她跑了出去,爸爸追了出来,在她身后大喊乔乔,然后撞击,血,疼痛……她几乎失去了疼她的爸爸,那一切都仿佛真实的回来了,她害怕却又无处躲藏,但在商湛面前,流露出如此脆弱的自己,是何欢最不想看到的,他会趁机嘲笑她吗,撕破她坚强的伪装,剩下的是脆弱不堪的自己,或许他会追问原因,那一段过去却是何欢最不想回忆的,如果可以,她甚至也想忘记,无奈做不到罢了。   那一夜是她心里的一个死结,估计这辈子也解不开,她更不想让商湛知道,但何欢没想到商湛并没有问,一个字都没问,只是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抓住被子挡在胸前,故作惊慌看着她:“你,你不会又不承认了吧!昨天晚上可是你把人家……”说着还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说实话,这样的戏如果是阿清甚至锦州来演,都比商湛好的多,商湛的外表气质都属于那种强势型男人,忽然演这么一出,真挺搞笑,何欢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抬头却见商湛盯着自己,眼珠子都直了,何欢立刻收住笑容,跳下地,冲进浴室洗漱换了衣服,跟商湛一起下楼。   这两天总是商湛送她去报社,因为顺路,去商氏大厦正好路过T城日报,经过昨晚,两人之间仿佛有些微妙变化,却给两人刻意忽略。   到了报社门口,何欢推开车门下车,走到了门口才发现自己的包忘在商湛车上了,她急忙掉回头,商湛根本没走,他手里提着她的包,站在车旁看着她笑,何欢过去拿过自己的包,转过身,却听商湛的声音传来:“你笑起来很漂亮。”何欢怔了一下,并未回头,大步走了进去。   商湛也不以为意,抬头看看,发现经过一夜暴风雨,今天却是难得的晴朗天气,碧空如洗,阳光明媚,污染严重的情况下,今天的蓝天指数直线破表,连带人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商湛坐上车,到了商氏一路的心情都很好,只不过好心情很快终结,小赵迎上来道:“商总,夫人来了,在您办公室等半天了。”   商湛皱皱眉,他猜到赵梦歌会找他,只没想到这么快,她倒是一刻都不耽误,商湛点点头:“知道了。”   赵梦歌一晚上都没睡着,窗外的雷雨,以及那个何欢看她的目光,令她记忆深处恨不得掩埋的东西,一点点翻了出来。   她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小时候别说穿新衣服,能吃饱饭她就觉得是件最满足的事情,那时候,她的,*如此低廉,她想吃饱穿暖就行,可是即便如此低廉,有时也难以达到,她觉得命运对她实在不公。   后来她唯一的目标就是能考上大学,从这个小山村里出去,摆脱现在的困境,只要能出去,一辈子她都不会再回来。   因此她努力学习,刻苦而专注,只要有时间就学习,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走十几里山路去那个镇子里上学,她的成绩遥遥领先与其他同学,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命运的时候,父亲死了,弟弟赵孟海跑的不见踪影,母亲病歪歪,赵梦歌被迫辍学。   那时候心里恨,恨老天爷,恨她没用的父亲,恨她病歪歪的母亲,恨她弟弟,也恨自己不会投胎,母亲撑了几年,在赵梦歌二十岁的时候死了,赵梦歌终于解脱,背着一个破旧不堪的包,出了小山村。   她先去了她上学的镇子,在哪里找到了一份餐馆刷碗的工作,没做多久就不干了,她不想干这个,这个一辈子也出不了头,手里总算有了点钱,她买了车票,到了一个小城市里,用手上仅剩的钱买了一身新衣服,然后去找工作。   她的运气不算差,找了个一个学校食堂的工作,同时也认识了乔至峰,她的前夫,虽是个小城市里的老师,乔至峰却拥有赵梦歌当时想要的一切。   况且,乔志峰儒雅帅气,写了一手好书法,还会画画,才气纵横,脾气也好,在当时,有好几个女老师想嫁给他,但最终赵梦歌成功了,说起来,还是倚仗她漂亮的脸蛋,和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骗的乔志峰爱上了她。   跟乔至峰结婚后,赵梦歌眼界人际圈子跟着有了变化,也开始觉得乔至峰无能,没出息,就是个赚不了几个钱的穷教书匠,怀着何欢的时候,跟乔志峰三天两头吵架,等到何欢生下来,赵梦歌甚至看都不看孩子一眼,乔志峰的心也彻底寒了,最终同意离婚。   重获自由的赵梦歌,辗转到了T城,进入商家当保姆,进而勾当上商铨,母凭子贵的成功嫁人豪门,终于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一切,但商铨也不好糊弄,过去的事虽然被她掩盖,可她也过的心惊胆战,并不顺遂,尤其后来乔志峰找上门来,更把她吓死了。   乔志峰求她,至少去看一眼女儿,说女儿想妈妈,不停追问妈妈在哪儿,赵梦歌当时烦不胜烦,直接跟乔志峰说:“我没有女儿。”然后让他滚。   乔志峰最后逼急了,说,如果她不去,就到商家把她过去的事抖出来。   赵梦歌被逼无奈,只得先答应了乔志峰,却让她弟弟赵梦海找几个人去教训乔志峰,让他不敢再找她麻烦。   只是当时的赵梦歌也没想到,赵孟海选择的教训方式,是撞死乔志峰父女,车祸发生之后,赵梦歌把赵孟海从监狱里弄出来后,质问他。   赵孟海跟她说:“姐,无毒不丈夫,留着那父女倆终究是祸害,只有死人不会开口。”“可那是我的女儿,我生的女儿。”那时的赵梦歌还残留着一丝丝人性。   赵孟海却呵呵一笑道:“别傻了,要是让商老头知道你还有个女儿,你想想后果。”   ”   听见脚步声,赵梦歌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看向商湛,直接问:“娶那女人就是你处理这件事的方法?让她成为商家的少奶奶,不是太便宜那女人了吗?难道你真看不出,那女人明显是为了钱和商家少奶奶的名份。”   商湛看了她几秒,忽然笑了起来,颇讽刺的道:“当初你嫁给我们家老爷子是为了什么?你不会告诉我是为了爱情吧!这话你说着我不牙碜,我听着都牙碜,况且我不娶她,你希望她嫁给锦州吗?”   赵梦歌脸色有些难堪,这个继子,从来不会让她好过,虽然赵梦歌也知道,他的本意是为了小蝶,可对那个何欢,她发自内心的抵触害怕,她竟然怕那个丫头,她隐隐觉得,那丫头就是冲她来得,她不想何欢破坏商陆两家的联姻,但也不想看着她嫁进商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   那种境况,就好像有人举着刀子,时刻要捅她一刀似的,赵梦歌站起来道:“以你的手段,毁了那丫头轻而易举,但你却要娶她,是为了小蝶,还是你也动心了,我真的非常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补完 ☆、二十七回   “毁了她是不难,可惜我不想,至于动心,那又如何,干你屁事?”商湛挑挑眉,根本懒得理赵梦歌,不过这女人自私阴险,为了她自己,什么都干的出来,更何况还有她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   想到此,商湛出声警告:“她是我的人,敢打她的主意,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客气。”   赵梦歌一想到何欢看自己的那个目光,就浑身不自在,仿佛被那丫头扒光了,晾晒在人群中一样,她的过去,那些急于隐瞒,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去回忆的过去,在那丫头灼灼的目光中仿佛无所遁形。   虽然赵梦歌也觉得,这或许是自己想多了,那丫头才多大,那丫头知道什么,不过就是虚张声势,有意让她不痛快罢了,但如果可能,她真不想再看见那丫头,找上商湛也是迫不得已,不到万不得已,她还真不想自己出手,孟海虽然有点手段,很多时候做事却不干净,拖泥带水,总会留下些小尾巴,若商湛肯出手就不同了。   只是他这种态度,赵梦歌真有点不明白商湛什么心思了,是真看上了那丫头,还是别有目的,不过,那丫头是很能装,明明那么个缺爹少娘没教养的,举手投足却挺唬人,看起来就像个上流社会的名门闺秀,也因此,老头子除了对她的出身略有些不满,其余颇为满意。   昨天晚上,她试着跟老头子说:“这丫头的出身太差,配不上商家的门第。”老头子却皱眉跟她说:“这件事轮不到你做主。”把赵梦歌直接噎了回来。   赵梦歌有时真觉得,自己在老头子眼里毫无地位,外头人看着她风光,喊她一声商夫人,暗地里,她就是伺候老头子的下人,除了有个商夫人的头衔,可以跟老头子睡在一张床上,什么都没有,甚至梦海做生意的钱,还是她千方百计取悦老头子才要来的,在商家,她就是个空壳子,也之所以,直到现在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手里那点儿钱都给梦海拿去投资做了生意,这是她给自己找的后路。   她很清楚,指望老头子不可能,指望商湛更不可能,唯一还有点指望的就是小蝶,小蝶天真好骗,一旦加入陆家,手里的商氏股份就能落到她手上,如果折合成现金的话,够赵梦歌几辈子吃喝不愁,她这个当妈的要过来也应该,毕竟把她生下了她,还把她养了这么大,让她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再说,小蝶要这些也没用,嫁进陆家,就是陆家的少奶奶,以后一辈子吃穿不愁。   自然,这是下下策,最好还是梦海的生意能坐起来,等小蝶嫁进陆家,她借着这个门路说服女婿投些股份在梦海的生意里,这样自己就跟陆氏牵连在一起,以后就算有个万一,也不怕了。   商老头这儿,她总觉得靠不住,这老头阴着呢,这么多年夫妻做下来,她都猜不透他到底什么心思,但是这些计划被突然出现的何欢搅的一团乱,还勾起了赵梦歌过去那些旧账,何欢是个变数,她差点破坏了小蝶跟陆家的婚约,如今却还要嫁给商湛,那丫头就像一根钉子直直扎进她的眼里,想忽视都难,而商湛的态度更令她越发摸不着头恼。   她来这里,就是笃定了商湛不会喜欢那丫头,虽然那丫头挺漂亮,可商湛以往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漂亮,也没见谁能长久,还不是被他玩过了就扔,这个何欢怎么可能是例外,更何况,商湛对那丫头前头勾引陆锦州的事一清二楚,以他跟陆锦州的关系,怎么会对那丫头动心思,可这也难说,有时候男人下半身一爽脑袋一热什么都干的出来,当年自己不就这样成功上位了吗。   但是对自己不利的前提下,她还是有必要提醒他一下,念头划过,赵梦歌开口:“她既然能勾引陆锦州就能勾引别人,她一个毫无背景出身的穷酸丫头,熬到如今这般成色,也不知是勾引多少男人才换来的,这样的女人娶进商家,你也不怕别人笑话,那么多名门淑女你不娶,最末了捡了只破鞋回来。”   商湛脸色阴沉,眸中闪过的厉色,赵梦歌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商湛盯着她几秒,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异常讽刺:“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当初你就是靠这个勾引我们家老头子,才成功嫁进商家的,看来之前也勾引过不少男人,要不怎么如此清楚,至于背景出身,何欢即使没有这些,至少比你高级多了,如果她是破鞋,知道你是什么吗?”   赵梦歌有些招架不住,这个继子对她从来不会客气,更谈不上尊重,甚至会毫不留情的羞辱她,果然商湛低声道:“你就是个biao子,让我们家老爷子骑了二十多年的biao子,你这样的□都能进商家门,何欢当第一夫人都绰绰有余。”   “你……”赵梦歌气的脸色都青了,抬手一巴掌挥了过来,却被商湛抓住她的手臂一推,推在地上:“想呼我巴掌,你还不够格,真当自己是跟葱了,回去伺候好我家老爷子是正事,别到时候偷鸡不着蚀把米,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滚。”   赵梦歌狼狈的爬起来,恨恨的看了商湛一眼,转身出去了,刚下到一楼迎面正巧遇上商小蝶,商小蝶扑过来搂着她的胳膊撒娇:“妈,您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对不对?怎么不事先给我打电话,差点就错过了,您脸色怎么了这么难看?”   赵梦歌目光闪了闪,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母女好久没谈心了,妈来找你喝茶?”   坐在茶室里,小蝶才问:“妈,您到底怎么了?呃,您刚才去找我哥了?”   赵梦歌叹口气:“虽然二十多年了,你哥还不愿意承认我嫁给你爸的事实,但作为继母,我还是不忍心看他受骗,那个何欢明显就是个心计深沉不怀好意的女人。”   小蝶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而且,妈,我跟你说哦,那天我跟锦州哥哥在酒吧遇上过何欢,她跟阿清在一起,就是前两天那档选秀节目中得了冠军的那个阿清,两人在一起很亲密呢,我觉得像情侣,可转眼她又要嫁给哥了,肯定是为了钱,那个阿清再帅,一个刚出道的艺人,估计也没多少钱,我怀疑是她勾引的哥,可是哥跟爸都很喜欢她,但我讨厌她,不想她当我大嫂,她根本不配吗?”   “你跟锦州?”赵梦歌看着她:“你跟锦州一起遇上的她?”   商小蝶点点头:“昨天我不是说了,您忘了啊!那个何欢别看表面上像个淑女,其实就是个妖精。”   赵梦歌抓住她的手:“你得把锦州看紧点儿,别成天就知道玩儿,这回的事好容易过了,要是再有下次,你闹自杀也没用了。”   小蝶道:“可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勾引锦州哥哥的狐狸精是谁?“   赵梦歌皱皱眉:“你知道这些没用,抓牢锦州最要紧,回头我跟你爸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婚礼提前,结了婚就踏实了。”   小蝶嘟嘟嘴:“妈,您教我的那些是管用,可我觉得锦州哥哥根本不爱我,这次过后,他更冷淡了,都没怎么跟我说过话。”   赵梦歌拍拍她的脸:“他不爱你,你爱他就好了,男人的心都是软的,等你嫁给他,当上陆家少奶奶,还怕什么。”   商小蝶嘟嘟嘴:“我嫁给锦州哥哥,不是为了当陆家的少奶奶,是因为我喜欢他。”   “好,好,你喜欢他,等你嫁进陆家,成了他妻子,他就喜欢你了。”   “真的吗?”“真的。”“妈,有你真好,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哥的事您不要太难过,回头我跟哥说说,反正我不喜欢那个何欢,当我大嫂更不喜欢。”   小蝶从茶室回来商氏,直接去了顶楼商湛的办公室,她进来的时候,商湛正站在窗边打电话,见她进来,摆摆手示意她先坐到一边儿,对着话筒道:“中午一起吃饭,我在鸿记定了位子,有事跟你说。”   何欢看了看眼前的车祸现场,实在没心思理会他,直接道:“中午我没时间,有事回去说,我很忙挂了。”接着就是忙音   商湛举着手机直运气,这女人好歹自己算她未婚夫了吧!这什么态度,合着,她一个破报社记者比他商氏的总监还忙,自己都有空她却没有,商湛还觉得经过了昨天晚上,至少两人之间该有些变化,这才过了一上午,这女人翻脸就不认人了。   锦州气的把电话丢到桌子上,小蝶凑过来问:“谁啊?是昨天你带回家的那个何欢?你们不都住一起了吗,还去外头吃饭啊!哥,你好久没请我吃饭了哦!而且,我最喜欢吃鸿记的荷叶饭了。”   商湛点点她的额头笑了:“想让哥请客就直说,拐弯抹角做什么,再有,何欢是你准大嫂,什么那个女人?”   小蝶瘪瘪嘴:“哥,你了解她吗,你们也才认识没多久吧!怎么就要结婚了,你以前不还说闪婚什么的最荒唐。”   商湛低头看着她:“我是觉得闪婚荒唐,但那是认识你大嫂之前,现在,哥忽然觉得闪婚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在特定的境况里,遇上了一个女人,娶她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刚写完古言,我老公一帮同学拖家带口就来了,二十多人,在我家露台上烧烤,弄的根本没时间写文,今天本来想补上,可是却卡文,写到现在才写了一章,明天不补上的话就周一双更补上好了,成不成啊!!! ☆、二十八回   “可是我不喜欢她,她看我妈的目光好可怕,其实妈只是问了她父母而已,她有必要这么小心眼吗,而且,从小就被她妈抛弃,可见她多讨人嫌。”“小蝶。”商湛低声喝住她,这已经不是天真不懂事这么简单了,这是饱含恶意的嘲讽攻击。   商湛忽然发现,小蝶的很多特质,跟她母亲赵梦歌很像,越来越像,可是看到她委屈的目光,商湛又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说穿了,他就是听不得何欢被人中伤,哪怕这个人是他一向疼爱的妹妹小蝶也一样。   商小蝶心里委屈非常,他哥鲜少如此疾言厉色的吼她,都是因为那个何欢……商小蝶低下头,商湛伸手摸摸她的发顶:“好了,别说这个了,不是说想吃鸿记了,走吧,哥请客。”小蝶这才转嗔为喜,跟着商湛出了商氏大楼。   鸿记是粤菜馆,在港府颇有名气,前两个月才在T 城开的分店,首一开张便引起各方热议,即使价格昂贵到一般工薪阶级仰望都觉奢侈的程度,依然门庭若市,采取会员制经营,说白了,就算你有钱,也不一定进得来,得先成为会员,而能成为鸿记会员的人非富即贵,能拿到鸿记的会员金卡,在鸿记请客,就代表着你的身份,也正是因为如此,鸿记一开张,便引来众多人士趋之若鹜。   商湛让赵秘书定的位子,订位子之前,商湛考虑了好几家,最终选择鸿记是因为这里够高档,菜也的确不差,他猜何欢会喜欢,他费了这些心思,哪想她一句忙就撂了。   商湛心里琢磨,这女人就不能对她太好了,你越对她好,她还就越来劲儿了,带着小蝶去了鸿记,却万万没想到,司机刚把车开进鸿记的停车场,就看到右侧边一辆车上下来两个人,只要商湛没瞎,就能认得出其中那个女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不救才说在车祸现场忙的连吃饭时间都没有的何欢,另一个人是锦州。   商湛眸光晦暗,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花活,这女人活腻歪了,让司机掉头回公司,小蝶刚看见鸿记金灿灿的招牌,不想,她哥就在门口溜达一圈,就回公司了,这算什么,她不满的道:“哥,不说请我吃饭吗,干嘛回公司?”   商湛敲了她的额头一下道:“哥忽然想起来有个重要文件没签,恐怕时间来不及。”   小蝶道:“那我自己去好了,正好叫上我几个朋友,搓一顿。”   商湛自然不会让她去鸿记,把郊外会所的卡递给她:“那天你不说想跟朋友去泡温泉吗,这家不错,餐点比鸿记差一些,也过得去,跟你朋友去哪里消磨一天不是更好。”   小蝶眼睛一亮,这家会所她早想去了,好容易今天有这个机会,怎么可能放过,接过卡,嘿嘿一笑:“那回头花太多钱,哥不许心疼哦!”   指了指车窗外:“就在这里放我下去就好了,我不开车,让敏敏过来接我。”   商湛目送小蝶下车走远,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阴测测的命令:“回鸿记。”   进了鸿记,大堂经理急忙迎上来:“商总,你交代好的菜已经备好了,给你留了高升堂……”商湛没时间跟他废话,直接问:“锦州在哪儿?”   经理愣了一下,脸色有些为难,谁不知道商总跟陆医生的关系,可鸿记之所以做到如今,也不是全凭运气,有一套相当严密完善的规章制度,尤其对客户的私人信息,绝不能透露半分,来鸿记的客人其实并不杂,但都是知名人士,权贵富豪是常客,这些人大多会带女伴过来,很多是线上当红的明星,因此私密性是必须的,尤其,陆医生今天带来的女伴并不是商家千金,众多周知,陆医生既是陆氏的少东,又是商家未来的女婿,这时候跟商湛碰上,可不妙。   虽然拿不准陆医生跟那个女的是什么关系,可这种情况商总过去仿佛不妥,可又不能得罪这位,因此颇为难的道:“陆医生是在这边吃饭,今天带了个朋友,商总过去恐……”   他话没说完就被商湛打断:“我知道他跟朋友在这吃饭,少他妈废话,哪儿呢,还是你想让我挨着间的找。”   说着举步就要过去,经理急忙拦住他:“商总,商总……陆医生在金玉轩……”   商湛哼了一声:“早说也省得我跟你废话了。”大步奔着金玉轩去了,到了门口毫不客气推门就闯了进去。   陆锦州看见商湛明显一愣,昨天在商家,陆锦州才知道何欢是被母亲遗弃的身世,那一瞬间,他忽然就想起在她家看到的那幅字,生亦何欢,生亦何欢啊!是这个意思吗,他被这种深沉的悲哀绝望深深震撼了。   或许她是有苦衷的吧!这样的她,即使虚荣仿佛也可以被原谅,陆锦州晚上回了医院的对面的公寓,却没进自己家,而在对门站了很久,终于还是拿出上回何欢给他的备用钥匙,打开房门。   从那一天从这里走出去到今天,也才半个月的时间,这里竟仿佛变的陌生了,期间何欢应该回来过的,因为各处都整理清楚了。   陆锦州进了书房,书架上的书也都打了包,整齐的堆在一侧,看来她是想搬走了,是啊!嫁进商家,她还住在这里做什么。   陆锦州侧头看见墙上的字,他看了很久,不知不觉就想起何欢当时的样子,想起他们之间从认识到分手的点点滴滴,越想,锦州越觉得不不对劲儿,如果她虚荣,怎么会无偿的资助那两个心脏病的孩子做手术。   即使陆氏减免了那两个孩子大半的手术费,剩下的钱也不少,何欢除了替那个孤儿院争取到了政府的救助基金外,也把那部分减免的手术费捐了出去,这是今天那个院长带着两个孩子来做复查时,告诉他的,那个朴实的阿姨,用一种感恩的口气絮叨着何欢的事。   锦州当时就有一个冲动,要去找何欢问清楚,可是却接到了小蝶的电话说她哥今天晚上带着未婚妻回家,问他要不要去一起过去吃饭。   对于在商家,附和小蝶对何欢刁难的言辞,陆锦州觉得,自己挺不像个爷们,他得承认自己嫉妒了,他嫉妒死了商湛,他嫉妒何欢以未婚妻的身份站在商湛身边,除了嫉妒,他什么都没有了。   但何欢毫不卑微,甚至仰着头说她是被母亲遗弃的时候,那一刻的何欢震住了锦州,如此磊落直白,就像她跟他分手时一样,狠吗,狠,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放不下。   陆锦州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去了何欢的报社,他不给她打电话,因为他知道何欢不会接,到报社问了,才知道因为快速路口一起连环车祸,她出了外勤。   锦州驱车赶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尾声,伤者已经送到了医院,肇事者也被警察带走,还剩下一些收尾工作,正在处理,而何欢仿佛呆滞了一般,站在路边低着头不知道看什么。   陆锦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地上残留的血迹,长长的一条,看上去触目惊心,而何欢的脸上那种熟悉的哀伤和绝望,令陆锦州不觉叹息,他不懂她,不了解她,但他觉得,自己的潜意识没错,她不是个虚荣的女人,或许她有苦衷,虽然他不知道那苦衷是什么,但他笃定她有。   他走过去,唤了她一声,她并没有抬头,只是嘴里喃喃的道:“是一对母女,撞击的那一刻,母亲把女儿护在了自己家怀里,因为撞击的力量太大,母亲当场死亡,那个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救的回来。”   锦州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她肩上的包,把她手里的照相机也接了过去,拉着她上了自己的车,何欢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样,并没有反抗,车子开了一会儿,她才回收神来,侧头看着锦州:“你怎么来了,我以为那天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陆锦州并没有答她的话,而是说了一句:“昨天,很抱歉,能不能跟我吃顿饭?”余光扫到她皱起的眉头,陆锦州不禁微微苦笑:“只是一顿饭罢了,到了如今地步,我不会更不能强迫你什么,这顿饭就算正式的分手饭好了,毕竟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我不想在我的记忆中,留下遗憾,还有就我对那天的事抱歉,我不是有意那么说的,我是愤怒的失去了理智,后来想想,你也没什么错,你只是选择了别人而已,我没有理由,更没有立场恨你,所以,这顿饭算我们有始有终好不好?”   何欢看了他很久,平心而论,她不想再跟锦州有任何接触,锦州不是商湛,他玩不起,也不该承受这些,他是一个完全的局外人,是她把他拽了进来,但在自己跟他说了那么多狠心绝情的话之后,他都不恨她,令何欢有刹那心软。   心一软,就跟着陆锦州到了鸿记,但她没想到商湛会这么巧的找过来,而且他脸上的戾气鹤怒意,令他看上去很像抓到老婆通奸的丈夫…… ☆、二十九回   商湛根本没看锦州,而是直直走到何欢,站在她跟前,阴沉沉的盯着她:“不是说忙吗,忙的连跟未婚夫吃饭的功夫都没有,那么现在,你在鸿记做什么,别告诉我,这里就是你嘴里的车祸现场,回答我。”   何欢定定看了他几秒,冷冷的道:“容我提醒你,选择跟谁吃饭的权利我还有,即使我嫁给你,你也管不着我的私事,换句话,也可以理解为,我就是不想跟你吃饭,怎么了,犯了那一条法律,你进来是吃饭还是捉奸都随便,我没时间奉陪。”撂下话,站起来走了。   商湛被这女人气了个七窍生烟,这女人真有气死他的本事,依他的脾气,这么轻易放过她,怎么可能,他没立刻追出去,是想先解决锦州。   商湛真没想到都这种地步,锦州的亡秦之心还没死,那他费了这么大劲儿,搞出这些事来还有什么意义。   陆锦州除了刚才看见自己的时候有一瞬的惊愕,这会儿却平静的过分,甚至自打跟何欢分手后,身上那种颓败和灰色的情绪,也仿佛尽数散去,他看起来状态相当不错,而他望向自己的目光,仿佛窥得了什么一样。   “我以为你们已经断的一干二净,不会再有任何牵扯,那么,锦州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在这里?”商湛皱着眉用不容错辨的质问口气问他。   陆锦州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样,而是说了一句:“商湛,我们是三十多年的哥们,你既然能看清我,同样,我也能看清你,你也喜欢她。”这句话如此笃定,几乎毫不质疑。   商湛却笑了,并没反驳而是点点头,挺痛快的就承认了:“是,我是喜欢她,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娶她,仅仅因为你跟小蝶的事,还不至于,从那次马场,我就发现,她很对我的味儿,恕我直言,锦州就算你再喜欢她,你们俩也不可能,因为她注定是我的。”   锦州脸色有些白,一直以来,他欠缺的就是商湛这种近乎霸道的笃定,从一开始,哪怕他抱住何欢的时候,都觉得不真实,仿佛顷刻间,她便会离他而去,他的爱情如此虚幻,仿佛泡影,但商湛凭什么就认定何欢会喜欢他,或者说会爱上他。   锦州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商湛给他的回答是:“因为在你面前的何欢,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何欢,你自认为了解她的那些,其实不过是假象,你不觉得你爱上的何欢太完美了,因为是假的所以才完美,而我面前的何欢,从开始到现在都是真的,锦州放手吧,你跟她不可能。”   陆锦州始终再想这句话,他不甘,他难过,但最后他不得不承认,商湛说的或许有道理,但有一点陆锦州却相当肯定,何欢没爱上自己,同样也不见得会爱上商湛,他总觉得,这一切背后隐藏着什么,让他相信何欢是虚荣的女人,为了这些嫁进商家,说实话,陆锦州不信。   从小打大,凡是商湛想要的,没什么到不了手的,但如果他始终认为何欢是为了钱嫁给他,那么,他肯定会一败涂地,这是锦州的直觉,只不过当这种直觉真的变成现实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永远也成不了商湛。   何欢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像在一个酒店的房间里,看装潢应该蛮高级,她的手脚捆着,身下是酒店的巨型大床,不用想,何欢也能猜到,如此不入流的手段,也只有赵梦歌兄妹使的出来。   果然她出手了,何欢真有点好奇,赵梦歌想把她怎么样,她真想知道,她这个亲生母亲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何欢并不慌张,她知道,除了赵梦歌,没人会无聊到绑架她,而甘为赵梦歌驱使的走狗,除了她那个血缘上的舅舅赵梦海不做第二人想。   她一骨碌坐起来,异常平静的等待着,果然,没多久,门从外面打开,赵梦海走了进来,显然这二十多年,他过的相当滋润,外表看起来挺唬人的,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只可惜这身人皮修饰的再体面,也掩盖不住他内里的龌龊。   其实何欢并没有见过赵梦海,即使后来到了国外,知道了肇事者的名字,也并不知道赵梦海这个名字之于自己的意义,那时的何欢,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甚至名字都不知道,更何况,这个禽兽的舅舅。   知道这些,缘于云浩保险箱里那一套齐全非常的调查资料,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妈妈叫赵梦歌,舅舅叫赵梦海,而妈妈从小把她遗弃,她的舅舅正是那场车祸的肇事者,那场车祸造成父亲至今躺在医院里,人事不知,她的舅舅却逍遥法外,这个世界去哪里讲理去,恶有恶报,不过是人们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罢了,如果不是遇到云浩,何欢都不敢想,她们父女的下场,而这个始作俑者恶贯满盈,怎么还活的这样好。   何欢恨恨的瞪着赵梦海,她眼中凛冽的恨意,令赵梦海微愣了一下,赵梦海也是很久不干这种勾当了,自打他姐姐搭上了商老头,他跟着水涨船高,哪还用的着靠这种勾当过活,不过,这丫头还真是个人物。   赵梦海还没见过,落到他手里,还敢用这种眼神看他的,而且这丫头实在长的不赖,这脸蛋儿,这身材,怪不得能把男人迷的神魂颠倒,倒是把他的胃口都勾起来了。   赵梦海身后跟着两个形容猥琐的男子,一胖一瘦,何欢记得他们,她从鸿记出来,上了计程车,开车的就是这个胖子,她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晚了。   赵梦海想起他姐交代他的,阴沉沉一笑道:“胆子倒是够大,怎么,不怕吗?”   何欢轻蔑的看着他:“怕有用吗?”   “是没用,不过你怕了才有趣不是吗?你一怕,跟叔叔这儿一抹眼泪,没准叔叔心一软就放了你呢,你这样叔叔那点本来就不多的惜香怜玉,一丝儿都没了,想知道为什么把你弄这儿来吗?”   胖子搬了把椅子,赵梦海坐在床前,点了一根儿烟吸了一口吐出来,才继续道:“想知道叔叔一会儿要怎么对付你吗?”   何欢真有点反胃,却相当配合的问他:“你想怎么样?”   “这才对吗,女孩儿就得有点女孩儿样儿,硬邦邦的,怎么能讨男人喜欢,既然你都问了,叔叔就告诉你,看见没,除了是身后这俩,门外头还有倆,都是我的弟兄,弟兄的不容易,媳妇儿都不在跟前,好容易赶上你这么个极品货色,分给谁,我这心里都不落忍,干脆,不如就让他们四个轮着上得了,你说怎么样?”   赵梦海还就不信,这么一遭过来,商湛还会娶这丫头,小小个屁大的丫头敢跟抢他外甥女的男人,敢跟他姐呛声,不收拾的她哭爹喊娘,他跟她的姓。   本来赵梦海以为自己这番话说出来,这丫头肯定得害怕了,接着就得求饶,哪想到这丫头跟没听懂似的,看着他还问了一句:“你不一起上吗?再拍成视频,过后给陆锦州商湛一人一段,你外甥女的男人保住了,你姐爽了,你的荣华富贵也安稳了,岂不是三全其美。”   赵梦海真被这丫头给激怒了,说真的,他也有点舍不得这丫头,性子虽有点辣,可越辣越带劲儿,尤其在床上。   赵孟海哼了一声道:“算你嘴硬,叔叔倒是看看一会儿你这张小嘴还硬不硬的起来。”站起来,说了一句:“你们俩出去。”   他身后的两人,明显有点不想,可又不敢违逆他的命令,慢吞吞的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何欢跟赵梦海。   赵孟海看着何欢,呵呵笑了一声:“叔叔的女人不少,还真没碰过这么辣的,既然你也想,叔叔成全你,放心,叔叔的活儿好,一会儿保管把你伺候的□,让你从今儿起,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陆锦州跟商湛根本不够看,那俩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说着,站起来开始脱衣服,衬衣,皮带,裤子……还别说,在这丫头毫不怯懦的目光下,赵梦海都有点不大自在,最后留了一件短裤,没脱的清洁溜溜,嘿嘿一阵yin笑就扑了过来。   在他的手刚要挨到何欢的时候,何欢说话了,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从唇齿间蹦出来,却异常清晰:“舅舅,上了自己的亲外甥女,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赵梦海瞬间僵住:“你,你说什么?你喊谁舅舅?什么外甥女?你他妈胡说什么,跟叔叔这儿耍花活是不是?”   “舅舅我姓乔,你不会忘了吧!”   “乔,乔……”赵梦海脸色有些白:“你,你是乔至峰的女儿?”   赵孟海做梦也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竟是这么个结果,他姐让他对付的丫头,竟是她姐跟乔至峰的女儿,二十多年前那场车祸中,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过来,如果真是她,就算自己真是个禽兽,也不能对她如何了。   正要再问她,门口一阵喧闹,惨叫声响起,接着,门被踹开,商湛手里提着个棒球杆闯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让爱滚蛋》十号交稿,要修改要合并章节,所以只能更一章喽,亲们见谅!!!另外《锦屏》有望出版内地简体,但也要修改哎!!!为什么都凑到一起了,不过商少开始英雄救美了,虽然也许不需要,但毕竟勇气可嘉该鼓励的!!! ☆、三十回   商湛从鸿记出来再找何欢,哪还找得到,打手机不通,打电话到报社说人根本没回去,又跑了趟家,影儿都没有,商湛忽然有些心慌,他竟然怕何欢就这么消失,现在才发现,他对何欢了解的太少,何欢既没家人也没朋友,跟石头缝里蹦出来这个人似的,就听说有一个病了的爸爸,也不知道在哪儿,如果何欢这时候消失,他是真没地儿找去,这是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吗,简直连陌生人都不如。   商湛烦躁非常,越想越不对劲儿,你说这人能凭空就没了吗,明明他在鸿记也没怎么耽搁,鸿记?对了,商湛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又折返回鸿记,找经理调出门前的监控录像,看到何欢走出去直接上了出租,而那辆出租的拍照半掩着,明明就是假的,好在商湛看见了驾驶位子上的司机。   看见那个司机,商湛不禁眯起了眼,要是别人他还不见得记得住,这小子他还真认识,这是赵梦海的手下。   找着主了,商湛也大约猜到是怎么回事,敢动他的人,胆儿真肥了,赵梦歌以为自己看着小蝶的情面儿,不会对她怎么样对不对,等先找回何欢再说,当他商湛是软柿子了。   找着主儿就好办了,商湛根本不用想,就赵梦海那点脑容量,绑个人就一个地儿可去,这混蛋弄药厂之前,在T城跟人合伙开了个酒店,吃住玩洗一条龙,不过里面不干不净,做的什么勾当,谁不知道,这儿是赵梦海的老巢。   商湛直奔着这儿来了,下车的时候,从后备箱里提留出一根棒球杆,到了最上面一层,电梯门刚打开,就看见蹲在那边的四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胖子,看见他,明显一惊,刚要拦,被他一棍子抡下来,谁还拦的住。   等商湛踹开门,还没摸清里头什么情况,刚看见赵孟海脱得清洁溜溜,脑门子就充血了,还他妈想什么,上来狠狠一脚把赵梦海踹到在地,棒球杆抡起来一顿胖揍,直打的赵孟海惨叫连连,那声儿跟杀猪似的。   何欢都有些愣了,头一次看见这样的商湛,狠戾,暴虐,仿佛失去了理智,一棍子一棍子抡下来,又狠又重,再这么下去真能出人命,她可不想赵梦海这么死,太便宜他了,急忙喊了一声:“商湛。”   听到她的声儿,商湛仿佛才找回了理智,抬头看向合欢,目光有些不确定,何欢微叹口气道:“商湛,我没事,真的,他还没来得及对我怎么样。”   商湛的目光从她脸上滑到她身上,的确,除了捆着手脚她,看起来很好,商湛低头,赵梦海在地上蜷缩着,被他打的狼狈不堪,头上还突突往外冒血,商湛还嫌不够,抬脚又踹了两脚:“今儿饶你一条狗命,下回再想敢动我的人,掂量掂量下场。”   过去抱起何欢走了出去,出了酒店,把她塞到副驾驶位子上,他自己绕过去上车,何欢挣了挣身上的绳子:“商湛,你先把我松开,我手脚有些麻……”麻字刚出口,被商湛忽然扣住后脑拉进,直接堵住下面的话……   商湛的吻强势霸道不容拒绝,仿佛燃烧的火焰,带着能焚毁一切的力量,何欢挣扎几秒,便全线溃败,她根本没有力量反抗拒绝,只能被动的接受。   等商湛亲够本,何欢几乎快窒息了,肺部的空气已经所剩无几,商湛一放开她,何欢大口大口的吸气,过了一会儿才平稳下来。   她没说话,商湛也没有,他只是默默把她手脚的绳子解开,把副驾驶的位子放低,让她更舒服些,轻声说了句:“睡会儿好不好,报社哪儿我给你请了假,现在我们回家。”   “回家?”何欢定定望着他,家,这个字在她的生命里是如此奢侈,但现在这个男人跟她说回家,她竟然有种古怪的感动,她竟然不想去深思,也不想去反驳,多奇怪,她想就这么顺着他。   商湛也只说了这句话,轻轻俯头,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上,何欢从没见过如此温柔的商湛,尤其跟刚才暴烈的他对比,这一刻的商湛温柔的令人心动。   或许,他把自己当成了一般女孩,一般女孩经过刚才的事情,大约会受很大惊吓,或许会需要睡一觉来令自己缓解忘记,但何欢并不是一般女孩儿,刚才那一刻,她不仅不会惊吓反而有种快意和享受,她在享受赵梦海知道她身份时的惊愕,慌张,害怕,这些情绪他脸上如此清晰的反应出来,何欢觉得异常痛快。   她知道赵梦歌姐弟始终以为她们父女在那场车祸中丧了生,这也是后来她回国之后,才知道的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云浩办理了收养她的手续,却掩埋了她还活着的痕迹,这大概也是赵梦海惊愕慌张的原因,他是凶手,撞死自己的姐夫和亲外甥女,即使毫无人性的畜生,也该存着一丝愧疚,而且他怕的对,她回来了,他们姐弟就别想好过,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公道,她自己就找回来。   但是,现在她有些疲惫,在商湛这男人身边,她可以放心歇一会儿吧!别管这男人一开始的出发点是什么,现在的他值得信赖,他救了她啊,虽然她并不希望他这么做,但他还是救了她,这是事实。   何欢闭上眼,她以为自己睡不着,她以为自己只歇一会儿就够了,但她却睡得很熟,熟到商湛停车,把她抱进家里放到床上,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商湛调好空调的温度,坐在地毯上看了她很久,想了很久,或许不知不觉中,自己早就喜欢这个女人了,只是他自己刻意去忽略而已,刚才他冲进去的那一瞬,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不是何欢及时出声阻止,他或许真能把赵梦海活活打死,根本没有理智可言,那一刻,唯一的念头是那混蛋动了他的女人。   何欢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妻,为了她,他动了心动了情,哪怕她是个虚荣的女人,哪怕她是为了钱嫁给自己,他也顾不得了,他只知道,他要她,他如此迫切的想要她。   想起赵梦鸽,商湛暗暗咬牙,赵梦鸽以为依仗着小蝶自己就不会动她,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他都不敢何欢会遭遇什么,赵梦海就是个人渣,那姐弟俩没一个好东西。   看来他得给赵梦歌一些实际的警告,免得她以为自己攥着小蝶就,攥住了王牌,小蝶这张牌没她想的那么好用。   商湛打了电话交代了些事,就坐在床前守着何欢,外头天阴了,他怕打雷了,她又怕,这女人看似坚强如盾,其实就是一张纸做的虎皮,轻轻一戳,就是一个洞,这样的她令他更加心疼,如果男人对一个女人心疼了,就代表着他把她装进了心里,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如此在乎她了。   赵梦歌在家里坐立不安,虽然商湛警告,她不许动那个何欢,但赵梦歌还是交给了他弟弟处理这件事,直觉上,她不想何欢嫁进商家,那丫头看她的目光,令她不寒而栗。   赵梦歌低头看看腕表,这个时候该完事了吧!梦海那边儿怎么还没信儿,别是出了什么岔子,梦海这混蛋好色,是不是被那丫头迷昏了头,忘了办正事了……   正想着,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是胖子打过来的:“歌姐,您快来看看海哥吧!我们正在某某医院的急诊病房呢。”   赵梦歌愣了一下,也没让司机跟着,自己叫了计程车赶了过去,一看见赵梦海那惨兮兮的狼狈模样儿,赵梦鸽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怎么回事?”   胖子瞅了赵梦海一眼,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最后还是赵梦海躺在病床上,挥挥手:“你们几个先出去。”   病房里就剩下姐弟俩的时候,赵梦海才说:“姐,她是乔至峰的女儿。”   “谁,你说谁?”赵梦歌以为自己听错了。   “乔志峰,你的前夫,那个丫头是你和乔志峰的女儿。”   赵梦歌只觉脑袋一阵嗡嗡,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扶着旁边的椅子缓缓坐了下来喃喃的道:“怎么可能,你不说她们死了吗,二十年前那场车祸……她们怎么会还活着,而且,那丫头怎么会是乔乔,我仔细看过她的眉眼儿……不可能,不可能……”   赵梦海捂着自己的脑袋:“我也觉得不可能,但如果不是,她一个小丫头怎么会知道这些事,而且,年纪也对的上,姐,我觉得不妙,如果她真是乔至峰的女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们父女二十年都不出现,现在出现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报复,要不然她怎么会勾引小蝶的未婚夫,还要嫁给商湛,姐,她的目的是你。”   赵梦歌眼前忽然划过何欢的脸,何欢的目光,怪不得,何欢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强烈的恨意,原来她竟是乔乔,当年生下就被她遗弃的亲生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出版的是《让爱滚蛋》不是这本,即使出版也不会停更,亲们放心。 ☆、三十一回   赵梦歌做梦也没想到,她一直以为死了二十多年的人又活了过来,而且,竟然是何欢,那么她勾引陆锦州,以及嫁给商湛的目的,难道是自己,不,这不可能。   即使那场车祸中,她侥幸活过来,也不会太好,她不知道她怎么成了何欢,怎么变了容貌,但她过的肯定很苦,就像当年的自己,她一心想嫁入豪门,她瞄上陆锦州,或许是因为小蝶,她嫉妒小蝶,所以她要抢走陆锦州,后来发现这条路走不通,商湛又适时出手,她改弦易张,就选择嫁给商湛。   赵梦歌希望事情是这样的,她希望何欢跟过去的她一样,虽然她自己心里都有些怀疑,但她宁愿相信这些,说起来,自己是她的亲妈,无论是不是抛弃她,母女之间的血缘关系永远也割不断,她想做什么,她能做什么,如果自己倒霉,对她有什么好处。   比起当年的自己,她走的路容易太多了,运气也不差,毕竟商湛愿意娶她,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想到此,赵梦歌悬起来的心,反而放下了,这个女儿才多大,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她知道怎么对付她,只不过商湛哪儿恐怕有些麻烦。   虽然预料到商湛不会就此罢休,但赵梦歌也没想到,他出手如此之快,赵梦歌进了商家,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阿姨告诉她:“老爷在书房,让太太回来就过去。”   赵梦歌觉的有些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进了书房,一进来就对上商铨冷厉的目光,赵梦歌心里咯噔一下。   商铨看着这个女人,一瞬不瞬,仿佛要看到她骨子里去,这女人浅薄,虚荣,无知,这些他都知道,而且,在自己睁只眼闭只眼的情况下,他允许她耍点儿把戏,年轻时的激情肉,欲退去之后,这女人对他已经丧失了诱惑力,之所以让她继续戴着商夫人的帽子到处耀武扬威,也是考虑到众多因素。   他老了,得为儿女多打算,商湛哪儿他倒是不操心,无论手段还是能力,都能撑的起商氏,而小蝶,商铨有些放心不下,看在她生了小蝶的份上,只要不太过分的事,他都会尽量去容忍,只不过,这女人也该知道他的底线才是。   “老爷子……”赵梦歌刚开口说了一句,忽然看到桌子上的照片,心跳迅速加快,桌子上是她跟金东吃饭的照片。   金东是她几年前偶然认识的,金东长得相当帅气,而且嘴甜,最重要的是身体好,能伺候的她很舒服,她是女人,自然也有女人的欲,望,而商铨自打几年前就不碰她了,她知道她在外头养着几个女人,都是十□的小丫头,男人到了商铨这个地位上,女人只不过是玩物。   即使当年,除了自己,他在外头的女人也没断过,商铨嫌弃她不年轻了,她还嫌弃他老呢,赵梦歌喜欢跟金东在一起,金东满足了她对男人所有的需求,除了有钱有势这一项,现在的她不缺钱,她甚至想过跟金东长远的在一起,前提是,她的弄到足够两人挥霍的金钱,到时候,他们可以出国定居,商铨的势力再大,手再长也伸不到国外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赵梦歌迅速扫了眼照片,虽然看不到下面是什么内容,但从商铨虽冷冽却还算平静的脸色商,也能猜出,估计没什么,赵梦歌暗暗松了口气,她很清楚,这是商湛的手笔,只是警告,有小蝶在,即使他什么都知道,也不会捅出来,这一点赵梦歌非常笃定。   想到此,赵梦歌换上一副委屈的脸色道:“老爷子,你不会误会我跟他有什么吧!他比小蝶大不了几岁的,是海燕的干儿子,吃过几次饭而已,还是大伙儿一块儿吃的,不信,你可以现在就打电话问海燕。”说着还不忘给商湛挖个坑:“把这些捕风捉影的照片给你,明显就是不怀好意,想破坏我们夫妻关系,老爷子你是知道我的,无论怎样,我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发誓,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让我不得好死。”   商铨哼了一声:“我问你照片的事了吗?”   赵梦歌一愣,商铨站起来走到门边,却忽然道:“梦歌,给我安份点儿,别没事找事儿,小蝶的婚事你该操持了,别没事就往外跑,另外,告诉赵梦海,他弄的那个什么药厂我不管,别打着商氏的旗号在外招摇撞骗,真弄出事来,连你也给我滚出商家。”   门关上的声音,赵梦歌震了一震,半天没缓过来,手机响了几声,她从包里拿出来,刚发过来的文件,打开的瞬间,赵梦歌手一抖险些把手机扔了。   果然,商湛什么都知道,接着是一条短信:“再敢动我的人,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商夫人在床上有多浪。”   赵梦歌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惧意,抖着手把文件删了,商湛是阴险,可惜他爱上了何欢,能把她怎么样,现在她手里除了小蝶还有何欢,她如果能攥住这两个女儿,还怕什么,而攥住小蝶容易,何欢她得好好想想。   何欢这一觉睡得很熟,仿佛好久没睡的这样熟过了,但她还是她做梦了,梦见二十多年前那辆迎面冲过来的大卡车,那一瞬间,天空划过刺眼的闪电,她仿佛看到了赵梦海狰狞的笑……   她忽然惊醒过来,却发现四周格外安静,微微侧头,隔着落地窗的纱帘,恍惚能看见都市的万家灯火。   手心传来温暖的触感,她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商湛紧紧握在手里,他的手干燥而温暖,令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稳。   他仿佛睡着了,坐在地毯上,趴在床一侧,夜色中的霓虹透过轻薄的窗纱照射进来,落在他的脸上,软化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令他看起来,有种安详的俊美,接近一种静默形态的隽永,却又如此鲜活真实。   以她对商湛的了解,他绝对跟正义两个字挨不上边儿,但想起他冲进来那一瞬,她竟然觉得他像个正义的使者,童话里的屠龙英雄。   “看了这么久还满意吗?”商湛并没有张开眼,也没松开何欢的手,问了这句话后才睁开眼,正好对上何欢的目光。   他的眸光深沉晶亮,有种丝丝缕缕的光,从他眼底亮了起来,迅速化成火,在他瞳孔中跳跃,而他的声音因为黯哑低沉显得格外性感:“如果满意,我可不可以索取点英雄救美的报酬。”“   何欢愣怔一瞬的时候,已经被商湛堵住唇,说起来,这应该算两人第一次正式接吻,商湛的吻不算温柔,但也并不粗暴,他的舌划过何欢的唇齿钻进来,有种清凉凉的味道……何欢竟然不想去拒绝,她甚至缓缓闭上了眼,只不过当商湛进一步,把她压在身下的时候,何欢忽然清醒过来,她猛地一把推开他。   商湛没想到,到了这时候,她还会拒绝,被她一下推开,有些莫名的恼怒:“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何欢说完从床上跳下来,就想往洗手间走,却被商湛一把拖住:“说清楚,什么叫当没发生过?”   何欢回头望着他淡淡的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跟你只不过是表面的夫妻关系,这不是你的想法吗,为此,还签了婚前协议,难道你想跟我动真格的,即使你想,我也不想,所以,忘了刚才的事,对你我都好。”   商湛不得不承认,这女人还是睡着的时候最可爱,一醒了,让人恨不得掐死她,可自己偏偏就看上了这女人,他看上了就是她的,谁反对都没用,即使是她自己也一样。   “你想要什么,说吧!婚前协议作废,我给你一切商太太该得的东西,你是不是就不会推开我了?”   何欢看了他很久,仿佛轻轻叹口气:“商,湛我一点不想把事情弄糟,可事情总会不知不觉往糟乱的方向发展,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简单点儿好,省得最后弄的一团乱了,无法收拾。”   何欢挣开他的钳制,走进洗手间,打开水扑了些冷水在脸上,一抬头发现镜子中的女人竟然有些陌生……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商湛追了进来,貌似有些烦躁:“你的目的不就是嫁入豪门吗,现在我成全你,让你如愿以偿,你还跟我矫情什么,我跟你说,过了我这个村可什么店儿都没了,女人呢,适度的吊吊胃口是聪明,吊的过了就是愚蠢。”   何欢忽然转过头来,颇讽刺的勾了勾嘴角:“真是谢谢商总抬爱,可惜抱歉了,我只对商太太有兴趣,况且,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彼此的私生活互不干涉,貌似商总已经违背了这个约定,我希望以后商总能谨记。”   商湛目光变得晦暗,脸色也开始阴沉下来:“如果你还惦记着锦州,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跟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那么我跟你也也一样。”这是合欢撂给他的话,商湛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三十二回   这女人真能气死他,商湛是越来越弄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想怎样,是,一开始他娶她的目的是为了小蝶,可如果自己对她没一点儿意思,他有的是法儿收拾她,用得着非得娶她吗,她不就是想当豪门贵妇,这会儿他成全她了,她应该颠颠儿的答应才是,她只对商太太感兴趣是什么意思,没有他,哪来的商太太,难道她就为了这个头衔,对他这个活生生的男人视而不见。   商湛的脾气真上来了,行啊!你吊着,老子让你吊够了,看你能吊到什么时候,这女人就不能对她太好了,你越对她好,她越跟你来劲儿,   商湛好容易英雄救美一回,甜头还没尝到多少,两人直接就陷入冷战,结婚的事儿,商湛也不提了,就这么搁着,商湛心里憋着坏门呢,你不是就稀罕商太太吗,我就不让你如愿,总之一条宗旨,想不通过他当什么商太太没门,想整什么表面上的夫妻也没门,他要实实在在的何欢,他要这个女人,谁也拦不住。   两人就跟较劲儿一样,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彼此谁也不搭理谁,甚至,连面都见不着,商湛忙,忙生意,忙应酬,还说得过去,但他没想到,何欢比他更忙,忙的连面都见不着,他都回家了,还看不见她的影儿呢。   这么几天过来,何欢没怎样,商湛先挺不住了,这天晚上他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琢磨着,等何欢回来,他怎么能理直气壮的问她。   商湛现在真是无比后悔,当初签了那个婚前协议,怎么就答应何欢彼此互不干涉私生活了呢,整个一个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直等到十一点半,何欢才进门,何欢看见他坐在客厅里,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想当没看见的走过去,这男人私底下幼稚的可怕,三十多的人了,还跟她这儿弄这些小孩子的东西,她没工夫跟他吵架,也不想冷战,她有很多事要做。   这几天她正联系医院,云浩哪里,她麻烦他太多了,她从来不知道,云浩对自己抱着那种想法,在她的认知里,云浩可以是兄长,可以是朋友,甚至可以是父亲,唯独不是情人,她们的感情在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里,早就定了性。   而且,云浩从来没让她知道,他对自己竟然怀着这样一种情感,何欢想,她这辈子她欠云浩的,恐怕来世都还不清,但她不想用这种方式偿还,这样她觉得是亵渎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她接受不来。   她也不是想跟他从此一刀两断,她只是觉得,她既然回国了,父亲总在国外不合适,况且,没有父亲在身边,她就跟没了主心骨一样,虽然父亲无知无觉,却是支撑她的全部力量。   T城的医院,她知道的,大约只有陆氏最合适父亲的情况,陆氏在郊外的疗养院有很完善的系统,条件完全可以媲美国外,但她不想再跟陆锦州有牵扯,所以她放弃了陆氏,转而找别的医院,这几天她过的疲于奔命一般,要上班,要找医院,要跟院方交涉等等,而且今天赵梦歌还来找她。   赵梦歌以那样一种伪善的嘴脸来见她,她虚情假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她演了足有一个小时的戏,何欢终于见识到了,一个人究竟能无耻到什么程度。   跟父亲的婚姻和自己的出生,赵梦鸽都找到了不得已的借口,看上去那么无辜无奈,如果何欢不是对以前的是事,有了详尽的了解,没准真会被她一副悲情慈母的面孔糊弄过去。   何欢的心彻底寒了,这个带给她生命的母亲,竟然如此无耻龌龊,作为一个抛弃孩子的母亲,她甚至连一丁点儿愧疚都没有。   其实,何欢的心早就该寒了,一个可以指使自己弟弟撞死前夫跟亲生女儿的女人,早就丧尽天良,而且,赵梦歌的伪善都不屑做太久,很快就露出了本来面目,跟她说要抓住商湛等等,最好能说服商湛给赵梦海的药厂注入股份等等,一副唯利是图的嘴脸实在丑陋不堪……   何欢真的不明白,怎么能有人无耻到这种地步,而这个无耻的人竟是给她生命的人,赵梦鸽难道还指望自己帮她什么吗,在她做出了那么多毫无人性的事情之后,她能给她的只有报复。   何欢暗暗冷笑,但何欢并没有当面揭穿她,她觉得没必要,她会让她为过去的错误付出代价,这才是她应得的下场。   奔波一天,还应付了赵梦歌之后,她已经很累了,累的恨不得立刻就躺在床上休息,显然这男人不准备放过她。   何欢还没进房间,就被商湛抓住手臂拖到了沙发上:“我们谈谈?”“谈什么我很累,要睡了时间很晚了。”“晚了也得谈。”商湛几乎执拗的看着她。   何欢跟他对视良久,终是败下阵来,窝进沙发无奈的道:“好,谈什么?”   这女人明显就是不耐烦,不配合,商湛的火气忽地窜上来,却在看到她脸上眉间堆积的层层疲惫之后,嗤一声泄的无影无踪,咕哝一声:“怎么弄的这么累?”   何欢闭上眼:“你以为记者都是吃闲饭的。”   她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商湛就气,本来他早跟报社总编说好,让何欢只负责商氏的活动新闻,哪想到么没过两天,就来个花痴,成天跟屁虫一样缠着他,烦不胜烦之后,被他交给小赵处理了,打电话过去询问,那老家伙倒是会推脱,跟他说何欢让换人的,整个一个拿着鸡毛当令箭使了。   其实总编也巴不得,本来何欢就是他手下一员悍将,他还指望她拿到有价值的新闻呢,成天泡在商氏算怎么回事,所以何欢一主动发话,他乐不得换人。   想起这些,商湛没好气的道:“谁让你逞能,一个女人成天在外头瞎跑什么,累的跟狗似的,当什么记者,别干了,明儿我替你辞职。”   “你敢。”何欢忽然睁开眼,她眼底的厉色仿佛利刃一般锋利非常,商湛刚下去的火,嗖一下就烧了上来:“我怎么不敢,你是我老婆,我还跟你说,结婚以后别想给我出去工作,老实的在家相夫教子。”   何欢看了他半晌儿,忽的笑了:“商湛,你脑子没病吧!相夫教子,在你要求我签了那么可笑的婚前协议之后,你还盼着我给你生孩子,想什么呢?”   商湛脸色也沉了下来:“我说了那个协议作废,我让你当名副其实的商家少奶奶,但前提是,你的给我乖乖听话。”   何欢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的颇为讽刺,忽然倾身凑近他:“商湛,你希望听我说假话还是实话。”   商湛薄唇轻抿吐出两个字:“实话。”   “那好,实话就是商家少奶奶没你想的那么值钱,就凭你商家那点儿家底儿,还进不了我何欢的眼,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实话,我没工夫跟你逗嘴,如果你觉得,我住在这里碍了你的眼,那好,明儿我就搬出去,报社有宿舍,我可以住在哪里,更方便。”   “你这女人……”何欢刚站起来,还没迈开腿呢,就被商湛从后面扑到,直接压在地毯上,气急败坏加无赖的吼道:“你要是敢搬出去,你搬去哪儿,我就把那哪儿闹的鸡犬不宁,不信就试试。”   商湛的气息喷在何欢耳际,带着灼烫的热力,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又十足无赖,令何欢竟然没辙了。   何欢发现,自己能对付理智冷漠的商湛,对这样无赖的男人,却一点儿法儿都没有,何欢有时也纳闷,这男人就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一开始她还以为他表里如一,属于邪魅冷酷型,哪想到,忽然就变成呆萌无赖型。   何欢甚至有种错觉,趴在她身上的商湛,是一只超大型的狗狗,只不过,这只狗明显处在发情期,因为他已经忍不住在她脖子上嗅来嗅去。   自己的计划是不是又乱套了,何欢暗暗叹息,虽然目的没变,初衷没变,但牵连进来太多人,陆锦州,商湛,都被她拽了进来,搅合在了她的复仇计划中,有点越搅越乱的趋势。   商湛并没有做什么,虽然这会儿他蓬勃的欲,望,几乎快不受他的理智控制,但他依旧没敢轻举妄动,有些东西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何欢不是他过去那些女人,何欢比那些女人难搞太多,而且,这一回他想认真对待,他很喜欢何欢,至少,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兴起过一辈子的念头,而何欢做到了。   虽然她的态度若即若离不识好歹,但商湛还是想跟她走下去,他其实心疼她的疲惫,但到了嘴里说出的话就开始不中听,他是不是适当改变一下自己的态度,或许,何欢吃软不吃硬呢。   想到此,商湛低头亲了她一口,尽量放缓放柔语气道:“我知道你累了,什么事你都一个人,怎么能不累,过去就算了,现在有我,不管怎么样,我们要结婚了,我们不是陌生人,无论什么事或是解决不了的问题,我都希望你能跟我说,何欢,我是认真要娶你,那个协议就让它作废吧!我承认我栽了,甘心情愿任你驱使,无论任何事,只要你说的出,我就做得到,其实,我只是心疼你……”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昨天卡了没写出来,今天双更补上一样啦!!! ☆、三十三回   心疼?何欢的目光对上商湛,仿佛她从来没如此近的看过他的眼睛,在他眼里除了自己的影子,什么都没有,那么认真,认真的令她不觉怦然心动,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何欢觉得陌生又带着几分恐惧和期待。   但这种怦然也只是一瞬而已,何欢推开他,坐了起来,商湛有些愣,他能清楚感觉到刚才那一瞬间她的变化,但很快就恢复成现在的样子,商湛未免有些挫败,何欢却开口了:“我爸一直在国外,现在我不在那边了,他一个人在国外我不放心,这两天我正在联系医院,我爸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有点困难。“   何欢刚说完,商湛的颓败一扫而光,高兴的道:“这事交给我。”站起来拿了手机去那边打了几个电话。   何欢跑了几天的事,商湛几分钟就搞定了,放下手机跟她说:“随时可以转进来,还是去陆氏,郊区的疗养院商世有掺股,你不用考虑别人,只知你老公的情儿就行了,什么时候去接人,我跟你一起去,我这个准女婿也该见见老丈人了吧!”   何欢目光闪了闪:“再等等,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商湛拉她起来,把她搂在怀里叹道:“何欢,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重重难解的心事,仿佛要压垮了你一般,有时候我真想扒开你的心进去看看,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不管藏着什么,我现在希望里面有我,何欢,我被你迷惑了,被你勾住了,所以我认输了,何欢,再说一次,我是认真的……”   商湛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这么说,一个字一个字的,异常清晰,然后他缓缓低头,凑近她唇边的时候,却又低声问了一句:“我想亲你,如果你不出声,我就当默认了。”   何欢嘴唇刚动了动就被商湛噙住,他深深深深的吻她,缠绵非常,何欢不由自主缴械,不由自主抬起手臂来,揽在他的脖颈上,她不知不自觉的回应着他……唇舌纠缠间,是谁先动了心,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两人都沉沦在这个吻里不可自拔。   很久,商湛才放开她,他的眸光晶亮璀璨,她的却迷迷蒙蒙更呈现出一种别样的性感,商湛实在忍不住,又低下头去……   当商湛再次放开她的时候,何欢才恢复了理智,她轻轻推开他:“很晚了,我去睡了。”转身快步进了房间,关上门,何欢整个人贴在门上,抬手捂着胸口,那里扑通扑通跳的异常急速。   何欢从门上缓缓滑下,坐在地上,她是不是把事情弄的更糟了,商湛认真了,那么她呢,如果她诚实一点,就该承认,她的心也已经渐渐脱轨,但商湛……如果他知道自己是赵梦歌的女儿会怎样,她背负了太多仇恨,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希望。   何欢一晚上辗转难眠,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闹钟响的时候,她勉强睁开眼,就觉浑身不舒服,张张嘴,嗓子疼的不行,喝了几口水,还是疼,大约这几天跑的火,嗓子发炎了。   她觉得浑身没力,但今天有个重要的新闻需要她跑,何欢挣扎着起来,洗漱了,推门出去,商湛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她了,他看起来精神奕奕,心情极好。   看到她,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了?不舒服吗?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嗯……没什么。”何欢一张嘴,商湛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嗓子都哑成这样了,还说没什么?不行,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   何欢看看表:“来不及了,早晨有个新闻要跑。”   商湛语气有些严厉:“新闻比你的命还重要是不是?”   何欢按了按眉心:“商湛,我头疼,你能不能别一大早的就跟我吵。”商湛气结看她,是他要跟她吵吗,可见她那样儿又实心疼,把温牛奶推过去:“你先把这个喝了,一会儿你采访完,给我电话,我过去接你去医院看病,这样总行了吧!”何欢没说话。   自己怎么就沦落到如此地步了,上赶着还被她嫌弃,商湛开着会还在琢磨这个问题,小赵扫了商总一眼,心话儿今天商总怎么了,开会的时候开小差,一向是商总最深恶痛绝的,小赵还记得,商总第一次作为执行总监开会的时候,会开到一半,有个颇有资历的经理,手机响了起来,第一次商总只皱了皱眉,第二次商总看了他一眼,第三次,商总直接从座位上下来,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手机给我。”   那个经理只能把手机放在他手里,那是翻盖手机,商总直接对折,丢在一边的垃圾桶里,自此往后,只要商总在,商氏所有高管无不正襟危坐,一丝不苟,深怕被商湛抓了典型,而今天的商总显然不在状态。   正想着,会议室的门轻扣了两下推开,是他的助理,小赵急忙走了出去喝斥道:“有什么急事,非要这会儿说,不知道商总最烦开会时被打扰吗?”   他的助理有些委屈的把电话递给他:“是T城报社的总编,说打商总的电话打不通,只能拨了公司的。”   小赵头一个联想到的就是何欢,如今哪位姑奶奶可金贵了,商总今儿早上一来就让把那份婚前协议作废,还让他通知商氏宣传部,不日正式对外宣告他的婚事,还要拟定婚礼流程计划等等,这是要弄一个世纪婚礼啊!可想而知,何欢在商总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这是玩真的了。   只要消息一传出去,何欢就正式晋升为商氏的女主人,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所以小赵一听是T城日报的总编,哪里敢怠慢,急忙接了起来。   商湛有些不耐的低头看了看腕表,这已经是他今天早上开会以来,看得第五次表,也不知何欢的采访完事了没有,怎么到现在还不给他电话。   正想着,小赵快步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商湛蹭一下站起来,摆摆手:“今天就到这儿。”转身走了出去,小赵跟在他身后,给司机打电话。   商湛这一路上差点没急死,跑到了医院的时候,何欢刚好醒过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扁条线发炎,引起的发热无力,加上今天天气闷热,气压低,她又在外头大太阳底下采访,不晕了才怪。   同事就近把她送到了陆氏来,却在大厅里遇上陆锦州,可想而知,本来就对陆锦州就十分在意的商湛,那个醋劲儿发出来,一张脸阴沉的可怕。   陆锦州也是没想到会这样巧,但当他看到何欢被他一个同事抱在怀里,闭着眼无知无觉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害怕,他几乎想都没想,过去接了过来。   检查过之后,知道只是中暑晕倒,才算放了心,却没离开,守着何欢直到她醒过来,所以跟商湛也撞在了一起。   何欢看了眼商湛,又扫了眼陆锦州,只觉头更疼了,好在商湛基本的风度还在,跟陆锦州打过招呼,问了病情,知道没事之后,直接抱着何欢出医院回家了,小赵在后面等着拿何欢的药,一边通知家庭医生过去,百忙之中瞥了眼陆锦州,不禁暗暗叹息,这人也是命,原先何欢跟陆医生那么好,谁知半道杀出了他们商总,直接来了个横刀夺爱,这人就没陆医生什么事了,可看陆医生这样儿,明显还没缓过来呢。   说句实话,小赵都替这几个人头疼,商总要娶何欢,何欢跟陆医生有过一段,陆医生跟商总的妹妹快结婚了,冤家都跑一家去了,这嫂子,妹夫,小姑子,大舅子,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将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不过这些轮不到他操心,自古豪门都如此,跟他没什么关系。   商湛抱着何欢出了医院上车回家,一路都沉着脸一句话没说,何欢懒得搭理他的幼稚行为,正好病了,先好好休息几天,大约吃的感冒药里有助眠成份,在车里何欢就睡着了。   商湛抱着她下车回家放到床上,家庭医生来过,水都挂完了,她都没醒过来,她太累了,这一觉直睡到天黑,睁开眼,屋里的壁灯亮着,床前趴着的大脑袋,令何欢有片刻恍惚。   大约感觉她醒过来,商湛也抬起头,伸手先摸摸她的额头松了口气:“不烧了。”站起来坐在床头,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拿了旁边床头柜的水递在她嘴边上:“先喝口水再把药吃了。”   何欢想去接他手里的杯子,商湛却不给,何欢只能就着他的手把药吃下去,他才算满意了,放下杯子,抵住她的额头柔声问:“我让阿姨熬了粥,你在这里吃,还是出去吃?”   何欢还真有点不大习惯商湛如此温柔,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得摇摇头说:“不想吃,没胃口。”   谁知商湛却直接抱起她:“不吃不行,不吃饭病哪好得了。”何欢不禁想翻白眼:“既然不吃不行,你问我干什么?”   商湛嗤一声乐了,低头亲了她一口:“有精神跟我斗嘴了,看来是好多了,一会儿吃了饭,再睡一觉,医生说你就是累的,等你病好了,咱们出去玩几天,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何欢刚要反对,商湛伸出手指放到她唇上,霸道的道:“不许说不,我已经帮你请了假,就一周,我们去马尔代夫,你再敢说给不字,信不信我绑了你去。” ☆、三十四回   说实话,马尔代夫何欢真没去过,以前云浩带她去度假,都是去南太平洋小岛,整个岛都属于何氏,因此只有他跟允浩两个人,对于海岛的记忆她已经太多,但跟商湛一起的记忆却没有,或许她该留下一些东西。   鬼使神差的,何欢没有拒绝,第二天,她跟商湛飞去了马尔代夫,椰林树影,水清沙幼,赤着脚踏在白细的沙中,有种悄然蠕动的幸福感自脚底蔓延而上,抛开一切烦恼,抛弃所有忧愁,这里仿佛天堂。   商湛从没见过这样的何欢,她微微闭着眼,迎风而立,海风拂动她长长的发,鼓起她水蓝色的长裙,她的美仿佛跟在这片海融在了一起,有那么一瞬,他甚至以为,她是海里的精灵,或者是一条幻化之后的美人鱼,这一刻她就要消失了。   商湛不由自主走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她,何欢身体略僵了一下,继而放松,靠在他怀里,就让她休息一会儿吧!什么都不去想,丢弃理智,让感情暂时导引一切,她得承认,对商湛,她无法做到真正理智,这个男人或许幼稚,有时候还会无赖,但她并不排斥跟他在一起的感觉,有种古怪的满足,很舒服。   两人头一次没有吵架,也没有冷战,相处的异常和谐,而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在离开马尔代夫的最后一夜,商湛觉得,两人可以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了,他做了充足的准备,却仍然相当紧张,他紧张的一如当年第一次开荤,甚至,比那时还要紧张。   相比他的紧张,何欢放松的有些过分,甚至,在他把她扑到床上的时候,他仍然感觉不到她的紧张,因此,商湛理所当然的以为,何欢经验十足,心里划过遗憾,继而又不觉失笑,别说国外,就是在国内,像何欢这么大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性,经验,毕竟她这么漂亮。   所以,当商湛进入,冲破那层本该不存在的障碍时,他惊愕万分,过后却是狂喜,这一刻,比他商氏谈成一比上亿的合作项目,还令他惊喜,他停在哪里,低下头去亲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在她耳边呢喃着:“何欢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动作也越来越温柔,温柔的仿佛怀里的何欢是易碎的玻璃人,稍一用力就会碎裂掉。   说实话,即使他觉得水到渠成,却也做好了被何欢拒绝的准备,如果何欢真拒绝他,他也会暂时接受,因为,他很笃定何欢终将是他的,但何欢不仅没有拒绝,并且还给了足够的惊喜,他竟然因为得到了她的第一次而激动的整夜没睡着。   他抱着她,几乎有些爱不释手,甚至不舍得闭上眼,他就这么看着她,直到天亮,直到他们踏上归程的飞机,他心里依然冒着幸福满足的泡泡,他开始期待以后,最后疲倦已极的商湛,在飞机上睡着了。   何欢微微侧头,看了他很久,其实这男人真不算坏,虽然长了一副凶恶的嘴脸,内心却异常幼稚,或许他的幼稚,只表现在某一方面,或许他的凶恶她并没有真正见识到,但何欢还是觉得商湛不坏,至少比起她要善良太多。   何欢甚至觉得,跟商湛比起来,自己就像个老巫婆,揣着狡诈的心思,潜伏在阴暗的角落里,从来不敢把自己曝露在阳光下,因为那样能照见她丑陋的内心。   飞机到了T城机场的时候,商湛才醒过来,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抱着何欢亲了一下:“老婆,到家了是不是?”   何欢不禁白了他一眼:“谁是你老婆?”商湛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有名有实还不承认……”忽然机舱内有些噪杂,机长走进来道:“非常抱歉,耽误大家一些时间,今天有一位特殊的贵客在本次航班上,在下也感到时分荣幸,现在这位贵客的家人表示,如果各位能同意这位贵客先下飞机,本次航程的机票费用全部免除。”   金钱果然是万能的,即使头等舱里的乘客,也顿时安静下来,何欢直觉不妙已经来不及了,机长已经侧身微微躬身,云浩噙着个一贯的笑容走了进来,到她身边伸出手:“乔乔,我来接你了,不要跟我再闹脾气了好不好?”   何欢不得不站起来,她下意识回头去看商湛,商湛愕然一瞬,继而眸光深沉的看着她“商湛……”她嘴唇微动,却只喋嚅出两个字,就被云浩抓住手,牵着她走了出去。   如此高调的接机行为,几乎把所有媒体都吸引了过来,何欢想过云浩不会就此罢休,云浩看似温润清雅一如学者,骨子里比她还要执拗,认定的事,很难改变,但何欢没想到他会这时候回国,并且以这种方式出现,他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在众多保镖的护卫下,云浩牵着她,出了机场坐进车里,何欢微微侧头,噪杂的声音虽然挡在了外面,车窗外却依然人头攒动,几乎T城所有的媒体记者都出动了,如果不是云浩故意为之,这绝不可能,他是想让所有知道,她是谁,他要破坏她的复仇计划。   “你究竟想做什么?”何欢只觉脑仁都跟着疼,云浩并未回答她,而是伸手要给她按摩太阳穴,却被何欢避开,云浩缓缓放下手:“乔乔你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你,但现在这才是我要问你的,你要做什么?如果要报仇,那好,只要你跟我开口,想怎么样都行,我之所以让人调查过去那些事,也是想你该知道真相,想等个恰当的机会再告诉你,然后让你自己决定怎么办,毕竟那人是你的母亲,但你执意要自己报仇,跟我大吵一架后回国,好我由着你,你跟陆锦州跟商湛是为了接近你母亲,进而报复,我可以理解,但你跟商湛去马尔代夫的目的是什么?乔乔,你不觉得你有些可笑吗,如果你喜欢商湛,这一切我可以理解,那么现在我问你,你喜欢他吗?想好了再回答我。”   何欢看着他很久,轻轻摇摇头,云浩理解为她不喜欢,其实何欢想说的是她不知道,她不想知道,她刻意去忽略这个答案。   云浩把她揽在怀里,轻声叹口气:“你知道,刚才这一秒我多害怕,乔乔如果你说喜欢他,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真的,你知道我从来说到做到。”   小赵心里暗暗叹息,刚才他是亲眼看着何欢被那个何总裁牵着手上车走的,两人的举止自然亲密,很有些暧昧。   老板出国度假这一周,因为何氏进军国内金融界,媒体上几乎都是何氏的消息,何氏,这个神秘又古老的家族,以前几乎是个迷,可当这个迷主动曝露在媒体的视线中,可想而知,会引起怎样的后果。   据传何氏目前的掌舵人何云浩从小父母早亡,十岁时才被何氏前任总裁找到带去国外,六年之后正式接手何氏,一系列举措使何氏去腐纳新,更上层楼,曾被誉为商界奇才,但却性格孤僻,曾被传是同性恋者,因为十六岁接任何氏总裁之后,身边出现过的女人寥寥无几,却在十六岁的时候收养了个女孩儿,对于这个女孩到底多大,到底是养女,还是别的身份,始终没人知道底细,因为被保护的太好,因为神秘,更引起人们的好奇。   据传何云浩对这个女孩儿很宠,从女孩儿很小就带在身边,外媒戏称这个女孩为洛丽塔,并对何云浩跟这个女孩儿的关系,有些颇香艳的猜测,但谁也没想到,这个传闻中的洛丽塔就是何欢,这简直比外星人攻占地球还不可能的事,却是事实。   小赵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何欢身上有种沉在骨子里的贵族气质,那虽不是与生俱来,却真是后天培养的,从小时就开始培养熏陶,说实话,他有点开始可怜商总了,之前商总一直以为何欢是虚荣的女人,嫁给他是为了钱,为了地位,即使商总真的喜欢何欢以后,依然如此认为,如今这些理由成了个大笑话,何欢为什么会答应嫁进商家,就成了问号,大大的问号。   另外还,有前头的陆锦州,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真正令人匪夷所思,而商总还让他偷偷筹划着婚礼,打算给何欢一个惊喜,惊喜没成,这回成惊吓了。   他偷着瞄了老板一眼,试着问了一句:“商总,是回公司还是回家?”   回家做什么?回家就会想到那个女人,她把他耍弄的团团转,让他以为她拜金虚荣的女恩,原来人家是何氏的洛丽塔,而那个何氏的总裁何云浩,竟然如此年轻帅气,而且,让他相信那个何云浩把何欢当妹妹,当女儿,这话连他自己都骗不过去。   商湛这会儿觉得,自己就是一傻帽,被何欢耍弄的团团转的傻帽,不过,这会儿正主一来,她拍拍屁股想直接甩了他了事,做她的春秋大梦,当他商湛真是吃素的。   想明白了,商湛拿出手机拨了过去,手机响了几声,接起来却是个男声:“我是何云浩。”声音虽听上去和悦,却带着不容错辨的霸气。   “我找的不是你,让何欢接电话” ☆、三十五回   何云浩很佩服商湛的勇气,真是很久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的,这算不算后生可畏,云浩眸光略沉,侧头看了眼病房里的何欢。她正弯在床边给她父亲擦身体,一边偶偶细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个角度能看到她纤细而弧度美好的颈项,他的眼里忽然有些厉色划过,刚才他就看到了,哪里有明显的痕迹,欢爱留下的痕迹,被他呵护了二十多年的乔乔,他不会把她交给任何人。   “她现在很忙,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就好,我会帮你转达。”何云浩的语气相当稳,不急不躁的,更把商湛满肚子的火勾了起来:“你会帮着转达,以什么身份,养父,养兄,还是她的监护人,容我提醒你,何欢已经二十八了,她不是未成年,况且,我跟她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让她接电话。”   何云浩不由笑了一声:“她就是到八十也是我的乔乔,至于谁才是外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之前无论乔乔做过什么决定,都不算数,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请跟我的秘书室联系。”撂下话,云浩直接按断电话关机,把手机丢给一旁的助理:“给乔乔换个号。”   那边传来忙音,接着就是关机,商湛被何云浩给气乐了,这厮当他是何欢的亲爹了,就是何欢的亲爹,也管不住女儿这码子事,他以为他轻飘飘一句不算数就完了,想的美。   小赵在前头迟疑片刻,开口:“商总,何氏在一周内并购了全国四十八家民营银行,因为何氏的原因,国内金融界已经重新洗牌。”   商湛挑挑眉:“你的意思是让我别惹何氏?”小赵目光闪了闪没说话,心里却道,惹的起才能惹啊,明显对手太强,真对上了,商氏哪有好,是,商氏港府起家,在国内算的上数一数二,可真拿到国际上,还真算不上什么,说白了,论有钱,何氏能买下一百个商氏还有富余,论势力,何氏数代经营下来,庞大的何氏王国,在各个领域都是佼佼者,人家是在世界这个大棋盘上排兵布阵呢,商氏只能算偏居一隅,势力根本没有和可比性。   最重要的,为了一个女人,如果把商氏搭进去,得不偿失,商总喜欢何欢,可何欢打早就是人何云浩的人了,中国人讲究个先来后到,何云浩早早就在前头等着了,后面的商总跟陆锦州不过是添头罢了,这话不中听,可真是大实话,只不过小赵也弄不明白,何欢好好的何氏千金不当,非得隐姓埋名跑回国内来干啥,还弄了个T城日报的记者,奔波受罪不说,图什么啊,再说,她干的那些事,勾引陆锦州,差点让商陆两家翻脸,最末了,婚约是保住了,商总又搅合了进去,一个何欢把T城搅合的一团乱,如果说真是为钱为利,还情有可原,可现在谜底揭晓,人家是何氏的千金,说为了钱干出这样的事,谁能相信。   他瞅了眼后面的商总,那张脸黑的跟锅底一样,额角的青筋都跟着突突直蹦,出口的话令小赵一惊:“何云浩不好惹是不是,我就偏要惹他一惹,一会儿回公司你去把何欢签署的那份结婚协议书,拿去民政部门办理登记手续,结婚证拿到手里,何欢是我商湛的老婆,我倒是想看看,他何云浩能怎么对付我。”   小赵愕然:“那个,商总这样不太好吧,是不是先问问何小姐的意思?”   商湛冷哼一声:“问她干什么?她既然同意了,就别想反悔,按我的话去做,同时加快婚礼筹办进度,一周内对媒体公布。”   商湛刚进商氏大楼,在大厅里就见到了陆锦州,商湛不禁皱了皱眉,他实在没心情再应付锦州,显然,陆锦州是看到了刚才的新闻。   他迎着商湛走过来:“商湛,这是怎么回事,何欢怎么会是何氏的千金?”   陆锦州是从医院赶来的,今天他下了一台手术,很有些疲惫,换了衣服就去了天台喝咖啡休息,他喜欢在天台的咖啡座里坐着,这总让他想起跟何欢见面的情景,何欢是个很难让人忘记的女人,至少他忘不了,哪怕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那样短暂,但每一刻都值得他去细细回味,即使商湛说那些都是假的,是何欢故意演得戏,锦州依旧觉得,那是自己这一辈子里最快乐的一段日子,虽然处在矛盾挣扎中,但他是快乐的,如果能选择,他宁愿那么矛盾挣扎下去,也好过现在。   服务员给他续了咖啡,他打开笔电,刚进入新闻网页,就愣住了,何氏他是知道的,最近一周里,几乎成了所有媒体的焦点,他父亲昨天还感叹,如果能跟何氏合作,进军国际就容易太多了,可见何氏的强大。   但今天哪位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何氏总裁何云浩,竟然莅临机场,亲自去接人,而他接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何欢。   新闻页面上以最大的分辨率放大了两人的照片,何总裁牵着何欢的手,走出机场,两人看起来亲密非常,陆锦州目光扫过下面的文字,蹭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走。   如果何欢是何氏千金,那么她自己说的那些就成了巨大的谎言,直到现在,陆锦州都尽量避免去回忆那天何欢跟说过的话,但此时却如此清晰的回响在他耳边:“跟你在一起,每一刻都在演戏,我设计了巧遇,并且搬到了这里,我的目的就是想嫁给你,然后舒舒服服的当陆家少奶奶,可是你的未婚妻自杀了,你不会丢下她,你的父母更不会接受我,这时候商湛给我抛出了橄榄枝,有嫁入豪门的捷径,我何必还要选择辛苦的路走,况且,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你可以继续守着你的未婚妻,而我也能达成目的,何乐而不为。”   那么依她说的这些,对于身为何氏千金的她,无论陆家还是商家又算什么豪门,那么她为什么这么做,陆锦州迫切的想知道,或许,他心里还有一线微薄的奢望,他奢望着何欢是喜欢他的,至少把那一段感情不该归于演戏上,她没有理由这么做不是吗。   商湛轻易就看清了锦州的想法,他不禁暗暗苦笑,他何尝不想知道原因,何欢把所有人耍弄了一遭,到了这会儿,他们甚至连她这么做的目的都搞不清楚,但商湛却知道一点,无论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既然招惹了他,这辈子都别想甩了他,他不是锦州,也不是何云浩,他会让她知道,她是他的。   他看着锦州直接开口:“锦州,你是不是以为失去了虚荣的理由,她对你那些就是真的了?”   陆锦州有一瞬狼狈,继而道:“如果那些都是假的,她为了什么?”“鬼他妈知道她为了什么?也许就是为了试炼她的魅力,能把所有男人玩弄于掌心之间。”“不,不会的。”陆锦州斩钉截铁道:“何欢不是那样无聊的人,我总觉得,她心里藏着很多东西,是我无论如何不能窥知的。”   商湛沉默了,这些他何尝不知,他最恨的是,前一刻他还觉得自己飞上了天堂,下一秒他就进了地狱,他还记得,她在自己身下美丽如一滩春水的样子,差点溺毙了他,转眼就丢下他,跟着别的男人走了,而那个何云浩,在她的生命里究竟扮演着怎样一种角色,收养她,教导她,她那些把自己跟锦州迷得七晕八素的本事,都承继与那个男人,他发现,这一刻他是如此嫉妒何云浩,他拥有了她二十多年的时间,如果比时间,自己输的毛都不剩了,但换个角度说,二十多年过去了,何云浩都没有任何进展,也足以说明何欢并不喜欢他,至少对他的感情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从这一点上看,自己握有绝对的胜算。   看着商湛愤恨不平的脸色,陆锦州便意识到或许被自己一语成箴,商湛也喜欢何欢,甚至他爱何欢,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深刻太多,他头一次见到商湛为了女人这样气急败坏。   商湛对陆锦州说:“不管何欢什么目的,她既然答应嫁我,就容不得她反悔。”陆锦州不禁道:“你要怎么做?”   “怎么做?我会让那个何云浩认清,何欢到底是谁的。”   陆锦州忽然发现,自己跟商湛的区别,为了何欢,商湛可以毫不顾虑后果的去做任何事,而自己不行,自己看似善良,其实这种善良就是优柔寡断,他失去何欢不怨任何人,只能怨他自己,错过了便永远错过了,但他还是想弄清楚原因。   何云浩还真想不到,第一个找上他的,竟然是陆锦州,他还以为是商湛,在他眼里,陆锦州还称不上对手,尤其在看到陆锦州的一瞬间,云浩甚至是有些雀跃欢喜的,因为陆锦州身上某些特质,乍一看上去,跟自己有些像,这是不是乔乔最终选择放弃他的原因,因为自己的关系,乔乔不想伤害陆锦州…… ☆、三十六回   只一周的时间,这座屹立于T城之滨,有着百年历史的大楼,已经刻上何氏的徽章标识,走进来大楼华丽的穹顶,可见其财力。   走进其中,华丽的穹顶格子长窗,都令人有一种追溯时光的感觉,陆锦州说明来意,足足等了三十分钟,才见到何云浩的助理,杜衡之。   杜衡之从云浩十六岁就开始跟着他,相当于他的全能管家,当年收养何欢的手续,以及过后掩盖痕迹,都是杜衡之一手经办的,可以说,对于云浩跟何欢的事梦,没人比他更清楚。   从云浩授意他掩盖收养何欢的痕迹开始,他就隐约觉得,云浩对何欢的感情不一般,即使那时,何欢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女孩儿   后来,他亲眼看着云浩教导何欢,事事亲力亲为从假手他人,两人的关系,比兄妹父女更亲近 ,与其说何欢依赖着云浩,不如说云浩不能没有何欢,杜衡之甚至无法想象,有一天何欢离开云浩的情形。   一年多年前,因为何欢执意回国,两人大吵一架,云浩怒极说了句:“走了就别回来。”最终何欢也没留下,一走一年多,连电话都不打一通,但何欢的行踪还是定时的送到云浩跟前。   何欢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了这次能回国,云浩经过怎样艰辛的努力,何氏董事会,那帮老头有一半都是外国人,他们同意当初云浩入主中东的决策,对于云浩回国发展,却始终持反对票。   虽然云浩回国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为何欢,但杜衡之觉得,这个决策是相当正确的,如今的国际形势,国内才是最大的市场,何氏要谋求更大发展,回国是必然之举,而且,说到底,何氏虽旅居国外多年,毕竟是中国人,叶落归根,这也是最终,老爷子同意云浩此举的根本原因。   生意上,杜衡之从来不会担心,云浩的能力,早已在掌管何氏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得到了充分证明,老爷子都说,何氏交到云浩手里他可以撒手闭眼了,但杜衡之却没老爷子这么乐观,云浩之所以可以自如掌控何氏,是因为他有一颗比任何人都要冷酷的心。   他能客观的站在最高处,毫不偏差的决策指挥,但云浩此生最大的劫数却是何欢,只要一沾上何欢,云浩所有的原则,都会大打折扣,甚至相当执拗,记得有句话说过,最无情的人,其实最痴情,杜衡之觉得,这句话用来诠释云浩最为恰当。   云浩对何欢的感情,从相遇便不同寻常,至后来,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如果最终何欢离他而去,很难预料,云浩会做出什么事来。   杜衡之是觉得,云浩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他对何欢好,好的没有一丝隔阂,两人亲密无间的过了二十多年,在何欢心里,云浩是兄长,是养父,是亲人,但从没想过把云浩当成情人,所以这是云浩的失策。   而何欢,因为过去的那段经历,她的性子也相当偏执,如果云浩在何欢没回国的时候,把心思挑明,即便何欢一时接受不来,也有一定缓冲时间,或许还有一丝希望,但云浩错过了最佳时机,现在再来争取,说实话,恐怕已经晚了。   在飞机上,何欢回首瞥商湛的那一眼,已经很能说明问题,爱情瞬息万变,也许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沧海桑田,而眼前这个陆锦州,或许还不如自己老板。   他跟陆锦州打过招呼,引着他上去,云浩第一眼看到陆锦州的时候,心里有些莫名的欢喜,而陆锦州见到何云浩的一瞬,眼前忽然划过几个画面。   记得以前何欢偶尔会看着他出神,甚至有一次跟他说过一句,你跟我认识的人有些像,当时陆锦州并未在意,也没放在心上,此时却忽然想起来,何欢说他像的人,大约就是眼前这位何氏的总裁。   不过,自己哪里比得上他,虽然是第一次见,陆锦州仍然不由自主被何云浩的气度所折服,,不同于商湛的形于外的霸道,他看上去就像一个皎如日月的谦谦君子,没有半点商人的俗气,只不过他的眸光扫过自己,还是隐隐说透出几分犀利的锐意。   “陆医生请坐,乔乔跟我提过陆医生,乔乔在T城这段时间里,多蒙陆医生照拂了。”语气跟他外表一样温润和悦,却已把里外分的相当清楚。   陆锦州不禁勾起一丝涩笑,心里很清楚,何云浩要传达的话外之意,但陆锦州还是要问明白,他不想当个屈死鬼,就算知道自己没戏了,至少他要明白原因。   何云浩显然也清楚他来的来意,却不直接点明,就说了一句:“乔乔被我宠坏了,最是喜欢恶作剧,因为一件小事,跟我吵了一架,一赌气就跑回了国内,当时我手边事多,也顾不上她,以为她待个几天,烦了自然就回去了,等我发现她胡闹的时候,已经晚了,陆医生,如果她有什么不周之处,我替她向你道歉,她小孩子做的荒唐事,还望你别放在心上,另外,听说陆氏有意往国际上发展,对于这个领域,何氏颇有兴趣,或许不久的将来,有合作机会。”   陆锦州忽然站了起来,短短的几分钟,他充分领教了何氏总裁的厉害之处,他不是君子,他是个最狡猾的商人,他软硬兼施,既把何欢跟他过去那段,摘得一清二楚,还婉转表达了合作意向,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是他父亲,恐怕会狂喜,但他不是父亲,他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听这些。   而何云浩的做法看似完美大度,却着实不堪一击,他这么做的原因,大约只有一个,他太怕失去何欢,所以他用尽一切手段来消灭有形或无形的对手,而自己显然是第一个送上门来的,却也曝露了他的软肋,就是太在意何欢,这种在乎让他丧失了基本的判断力,着急的去向所有人宣告何欢的所有权。以锦州对何欢的了解,她不会甘于受人摆布,哪怕这个人是收养她的何云浩也一样。   想到此,陆锦州不禁笑了:“何总如果要谈合作,我却是门外汉,如果以合作意向来婉转表达要挟之意,完全没必要,虽然我跟何欢已经分手,但想来何总比我更清楚,何欢不是个小孩子,她是个思想成熟的女人,她的行动也绝不会能以荒唐注解,至于我今天来,只是想知道,她那么做的目的,显然何总不会给我解答,抱歉,耽误了何总的时间,告辞。”说完,大步往外走,到了门边却停住转过身来:“何总,或许我可以给你一句忠告,有些东西越握的紧,越容易失去。”转身大步而去。   何云浩愣了一下,忽而低笑一声道:“衡之,乔乔招惹的男人,还都不是泛泛之辈,之前倒是我小看他了。”   杜衡之却欲言又止,何云浩扫了他一眼道:“你想说,比起陆锦州,商湛更难斗是不是,我倒是很想知道,他会怎样?”   杜衡之道:“其实商湛也没什么,问题还是出在小姐哪里。”   何云浩眼里的光芒一闪而过:“乔乔只是一时迷惑,她不会喜欢商湛这样的花花公子。”   杜衡之暗暗叹息,也不知何总这是骗别人还是骗他自己,明显,小姐对商湛不一般,就听何云浩问他:“赵梦海哪里调查的如何?”   杜衡之从手里抽出一摞资料递给他:“赵梦海的公司,打着生物制药的幌子,私底下就是在制造毒品,贩售渠道已经相对成熟,估计下一步,他会扩大生产规模,他把制造毒品的步骤分解拆开,最后几步控制在少数人手里,做的相当隐秘,他基地的出入管理极为严格,这也是小姐调查了这么久,没什么进展的原因,另外,他拉进了周正光这个合伙人,周正光的生意做的不算很大,在T城却颇有些背景,就在上个月,赵梦海的公司还列入了T 城扶植的生物环保产业项目,可见是这个周正光的功劳。”   何云浩轻扣了几下桌子:“赵梦歌呢,最近有什么动作?”   杜衡之道:“在商家讨不到半点好处的赵梦歌,这次把全部身家压在了她弟弟的公司上,我想她是给自己找退路,或许想跟她养的那个小白脸私奔,只是现在还舍不下商夫人的位置,也可能是想再狠捞一票。”   何云浩点点头,把手中的资料递给他:“越过T城,把这些递送到上头的相关部门。”杜衡之有些迟疑的道:“可是,小姐不想别人插手此事,况且,打掉赵孟海,赵梦歌肯定狗急跳墙,到时候,说不定跟那个小白脸一走了之。”   何云浩挑挑眉:“既然乔乔非要报仇,我就帮她,目的一样,过程简单的多,让她来,把她自己都搭进去了,这些罪证,足够赵孟海在监狱里住到死,至于赵梦歌,我就是希望她走,她走了,乔乔就再无牵挂,我不喜欢T城,处理好这些事,我要尽快带乔乔回去。” ☆、三十七回   随着云浩的介入,何欢只能暂时停薪留职,作为一个记者本身成了媒体捕捉的对象,还能跑什么新闻,何欢颇为无奈,她很了解云浩,云浩决定的事,根本不容改变,他要帮她报仇,即使她不需要他帮忙,他也一样会出手,而云浩高调宣布她的身份那一刻开始,她的麻烦才真正来了。   而且,她有三天没见过商湛了,她的手机被杜衡之换了号,她知道,这是云浩授意的,商湛……何欢不由自主就会想起马尔代夫的那几天,仿佛她的生命中的快乐轻松都集中在了那几天,商湛有这种古怪的力量,让她能忘了所有烦恼,哪怕只是暂时的。   何欢带着墨镜刚从报社出来,就看到赵梦歌,估计赵梦歌让人跟着她了,才能在她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能堵到她。   何欢不由自主往路边看了几眼,心里飞快划过一丝丝失望,她想过,或许她会看到商湛,毕竟那个男人不是轻易就会放弃的,显然她错了,或许自己之于他,也不过如此而已,而赵梦歌,即使她还没开口,何欢也能猜到她要说什么。   赵梦歌几步走过来,却被跟着何欢的保镖拦住,赵梦歌急了,喊了声:“乔乔……”何欢停下脚步看着她,有时候,她真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能如此无耻,被她抛弃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她还叫得出这个名字。   何欢挥挥手:“我认识她。”两个保镖这才放赵梦歌过来,赵梦歌一把抓住何欢的手,满眼直放光,在她她知道何欢被何氏收养,以及她跟何氏总裁的关系之后,赵梦歌就有一种挖到宝的感觉。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当年车祸过后,何欢会有这样的运气,何氏啊!代表着她梦寐以求的一切,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唾手可得,只要何欢一句话,商氏算个屁,商老头算个屁,她赵梦歌熬出来了,老天终于对她赵梦歌终于垂青了一次,即使何欢不原谅自己当年抛弃她的做法,自己总是她妈,这个永远也改变不了。   “跟妈谈谈,妈有事找你。”她有些急不可待的开口。   何欢定定看了她很久,为了这句迟到了二十多年的妈妈,就在上次,赵梦歌还不会自称妈妈,她根本没想过她还有一个女儿,只在发现这个女儿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有了身为妈的自觉,这是个怎样凉薄自私的女人,而何欢很想知道她见到父亲会怎样。   何欢挣开她的手:“这里不方便,你跟我一起回去吧!”赵梦歌想都没想就跟着何欢上了车,因为前面有司机,赵梦歌并没有机会说什么,直到车子停下,赵梦歌下了车发现这里是一栋郊外的别墅,比商家还要大上很多,颇具欧式风格的建筑,看上去极为奢华。   这是云浩临时买下的别墅,只因为有个不小的庭院,跟庭院外那个一片小小的人工湖,有点像他们国外的家。   赵梦歌仿佛进自己家里一样走了进去,她眼里的虚荣和贪婪,再也不屑去遮掩,她想这是我女儿的,就该是我的,她不会去想,这个女儿是不是她曾经急于抛弃的累赘,甚至还授意自己的弟弟去对付过她,现在她想不起这些,她只知道自己发达了,不用再商老头眼皮子底下做小伏低的过日子,只要何欢给她一点儿,哪怕一点儿,就够她后半辈子吃香喝辣的过着滋润日子,她想自己跟金东怎么该去哪里,去欧洲,还是去埃及,或者他们可以周游世界,反正有的是钱,有何欢这个女儿,有个何氏总裁当女婿,她还愁什么。   何欢坐在沙发上,唇角带着一个讥诮的笑,看着赵梦歌在屋里走了走去,仿佛她是这栋房子的女主人,直到赵梦歌意识到自己来的目的,才走到何欢身边抓住她的手:“你怎么不早说,怎么不早跟妈妈说,你被何氏收养了,你知道妈妈当年多担心,多难过,这二十多年来,你知不知道妈妈是怎么过来的?”   何欢忍不住勾起一抹嘲讽:“你会担心会难过吗?我以为二十多年前那场车祸,我们父女的死讯,对你来说,该是松了口气。”   赵梦歌目光微闪,却迅速泛起泪光:“乔乔,你怎么能如此误会妈妈,是,当年妈妈跟你父亲离婚了,但你却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你是妈妈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即使迫于无奈,妈妈不得不离开你,但妈妈始终是想着你的,世上哪有狠心盼着女儿死的妈妈,你不要误会妈妈……”   “误会?”何欢微微涩然,她还真奢望过这是个误会,妈妈这两个字,小的时候在她的心里一直代表着伟大和温暖,至少别的小朋友都是如此,但她的妈妈却自私冷漠,甚至,可以为了一己之私恨不得女儿去死,这样的人,称一声妈妈都玷污了这两个字,赵梦歌不配,她今天要亲手撕下这女人的伪装。   何欢看着赵梦歌开口了,她的语气相当冷甚至带着极为深重的寒意:“你真该去当演员,你演的这出慈母的戏码,虽然漏洞百出,好在你终于用心了,我很好奇,你这样的女人究竟有没有哪怕一丝的良知。”   赵梦歌身体一僵,眸光微缩,不可思议的看着何欢:“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想我已经很直白了,难道你还听不出来吗,赵梦歌,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嘛?可以任你几句话就哄住,我今年二十八了,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你毫不留情的遗弃,你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看着别的小朋友牵着妈妈的手,我会想为什么只有我没有妈妈,我很不懂事,爸爸下班回家后,我会跟爸爸哭闹着要妈妈,也因为我的不懂事,在我六岁的时候,爸爸才去求你,为了我,爸爸是被我闹没法子了,爸爸心软,觉得他的女儿好可怜,他去求你,求你,只是为了让你见我一面,只是为了安抚我,告诉我,我是有妈妈的,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但是你呢,你怕我们父女的存在,破坏了你贵妇人的美梦,你把爸爸赶了出来,并且让赵梦海那个流氓,伺机制造了一场车祸,你想杀了我们父女灭口,试问,这样的妈妈还能算人吗?赵梦歌,你觉得你还是个人吗,虎毒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   赵梦歌脸如死灰,蹭一下站了起来,虽然知道何欢对她从来不是善意的,但赵梦歌始终以为她是怨憎自己当年遗弃她,从来不知道,她知道了所有真相,现在全部说出来,她甚至想反驳都不行,因为她请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何欢眼里的恨,她恨自己,她的恨意那般深刻,深刻的令人胆寒。   她看着自己的目光就像一把把无比尖利的刀,仿佛要将她凌迟,这哪里是女儿,这是仇人,自己之于她不是母亲,是欲除之后快的仇敌。   谜底揭晓,赵梦歌的美梦还没等做完就宣告破灭,但她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你听谁胡说的这些,世上哪有如此狠心的母亲……”   何欢忽的笑了起来,只不过笑的凄厉无比:“我也觉得难以置信,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偏偏就有,就在我眼前,你现在看到我是何氏千金,你看到了金钱和名利,你知不知道当年我几乎毁容,如果不是云浩,我都不敢想,自己会不会活下去,还有爸爸……”   何欢站起来,快步走到那边一扇门前,猛地打开,对赵梦歌道:“爸爸躺在这里无知无觉,整整二十多年,像个活死人,这是你赵梦歌的杰作,在你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之后,现在你还有脸来装慈母,赵梦歌,我早就看透你了,我早就知道你是怎样无耻的女人,你知道我回国的目的是什么,你知道我勾引陆锦州的目的是什么,你知道我执意嫁进商家的目的是什么?”   赵梦歌不由后退一步,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恐惧,这样的何欢,浑身迸发出恨意的何欢,令她不寒而栗。   何欢忽的大笑了起来:“怎么?害怕了?抛弃亲生女儿,让自己亲弟弟杀死前夫跟女儿灭口的赵梦歌,终于知道害怕了,真是好不容易,我以为你的心早就被狗吃了,却原来还知道害怕,赵梦歌,在我知道所有真相之后,我的人生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你这一生抛夫弃子,不惜杀人灭口得到的东西,我会让你全部失去,一分一毫都剩不下。”   赵梦歌真害怕了,这才是她的目的,赵梦歌不由回想起,跟何欢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些被她忽略的话,那些早就刻在她骨子里恨意,全都是冲着她来的,她不会让自己好过的,所以她一步一步接近自己,只是为了报复,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谁,她的目的就只是自己而已,商湛鹤陆锦州都是她接近自己的桥梁。   想到这些,赵梦歌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哪是什么女儿,这是冤家,来要她命的冤家……   作者有话要说:五分钟后第二更 ☆、三十八回   赵梦歌的美梦瞬间支离破碎,但她却不容任何人来破坏她现在拥有的东西,这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而且这对何欢没有一丝好处,她不信何欢会干出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   想到此,她迅速收起恐惧,刚才慈母的面具却彻底揭开,事到如今她也用不着再装了:“你想怎么对付我?想告诉商铨,你是我的女儿,告诉他,我还有个前夫,相信我,他不见得不知道这些,只不过他既然选择装傻,你去提醒他,又有什么用?或者,你想用何氏的势力来对付我,我的乖女儿,何氏是你的吗?说到底你算什么,你不过是何氏总裁收养的孤女,豢养的宠物,证明你母亲是个丧尽天良杀人灭口的女人,对你有什么好处,退一步说,你说我杀人灭口就杀人灭口啊!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里头躺着这个活死人倒是证据,可惜他能作证吗,他能站起来指认凶手吗,没有证据是诬陷,是诽谤,你以为法官会听你的一面之词,所以醒醒吧,好好当你何氏的养女,报仇?别弄到最后偷鸡不着蚀把米,把自己弄得什么都没了,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说完,转身往外走。   到了门边上,却回身看着她,恶毒的吐出一句:“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当初一生下来就该把你掐死,免得现在你来坏我的事……”   云浩回来的时候,管家迎上来,跟他低声汇报了一些事,云浩皱皱眉,他疾步上楼,到了何欢的房间外,轻轻推开门,屋里没有开灯,一盏灯都没开,这很不寻常。   因为何欢怕黑,即使睡觉的时候,也会习惯留一盏灯照亮,但今晚她的房间是黑的,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连厚重的窗帘都拉上了。   云浩推开门,才使走道的光线落进去一些,但仍是黑的看不见她在哪里,过了好一会儿,云浩才适应了黑暗。   他走了进去,直接走到窗户边的角落里,果然,她在这里,她蹲在墙角,蜷着身体,头整个埋进膝盖里,仿佛一个躲在壳里的蜗牛。   云浩蹲□体,低声道:“乔乔,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呢……”他伸过胳膊去想抱住她,却被何欢避开,云浩手一僵放下来,眸光在黑暗里划过一丝厉色,他的乔乔现在已经学会避开他了。   其实赵梦歌今天来找何欢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但他并没有阻止,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看似坚强无比的何欢,内心其实软的一塌糊涂,就拿赵梦歌来说,事实俱在的前提下,何欢依然对这个母亲存着奢望,幻想,在她心里,认为赵梦歌或许还有些良知,作为一个母亲,她至少还有一丝人性。   云浩想让她知道,赵梦歌这个女人根本连一丝人性都没有,这样虽然会打击到何欢,但这样也能快刀斩乱麻,把深藏在她心里那些属于母女的血源和情感,全部丢弃剔除,云浩希望属于他的乔乔没心没肺才好,她是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乔乔,而商湛,他会让乔乔忘了他,就跟从没有这个人一样。   “乔乔。下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我想自己待会儿可不可以?”过了很久,何欢喃喃说了一句,云浩想伸过去摸她头发的手,听到这句又收了回来,他站起来说了声:“好,如果你饿了,记得叫人。”云浩走了出去,在她门外站了很久,从什么时候起,他都不能安慰他的乔乔了。至于赵梦歌,就算死,对这女人来说都太便宜她了,云浩脸色晦暗难辨。   赵梦歌其实也是害怕的,从来没有过的害怕,她害怕自己熬了一辈子得到的东西,最终会像何欢说的那样,全部失去,那她还有什么。   她从郊外回来,直接就去找赵梦海,她到的时候,猴子在门口守着,看见她,明显一愣,急忙迎上来道:“那个,歌姐您来了,你在这儿坐会儿,坐会儿,我上去叫海哥下来。”   赵梦歌不耐烦的道:“坐什么坐,我直接上去找他。”说着已经迈上楼梯,瘦子忙追上来:“歌姐,歌姐,海哥那个,现在不方便……”“什么不方便,滚一边去。”赵梦歌推开瘦子,快步上楼。   刚走到主卧门前,就听见里面咿咿呀呀哼哼唧唧的声儿,就知道她弟干什么呢,她正烦着,哪里还管赵梦海干什么,直接推开门,看见屋里的情形,不禁皱了皱眉。   赵孟海身下趴着一个□的女人,上头还搂着一个,正在哪儿美的不知今夕何夕呢,忽然门打开,不禁吼了一声:“谁他妈打扰老子的好事,滚……”待看清是他姐,急忙推开身上的两个女人,抓起被子遮上 :“姐,你怎么来了?”   赵梦歌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倒快活,赶明儿蹲大狱,我看你还怎么快活?”咣当把门甩上下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   赵梦海几乎立刻就下来了:“姐,出啥事了,什么蹲大狱?我看了新闻,姐,你熬出头了,何欢是何氏的千金,跟何氏比起来,商氏算个屁,我看何欢跟那个何氏的总裁关系不一般,说不准,赶明儿你就是那小子的丈母娘,还不要什么有什么,到时候,别忘了帮你弟弟一把啊。”   赵梦歌皱着眉:“你还做梦呢,那死丫头哪会认我这个妈,当我仇人一样,她处心积虑回国勾引陆锦州,嫁进商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向我报仇。”   “她要报仇?”赵梦海急道:“怎么会?怎么说你生她的妈,她这么狠得下心?”   赵梦歌看着他:“这得感谢我的好弟弟,当年我让你处理她们父女的事,就想让你给乔志峰个警告,你倒好,直接弄了场车祸,就算弄了,你倒是做干净点啊!留了这个尾巴,现在来坏事,我还跟你说,当年的肇事案也是因为没有人指认你,才找了个人替你蹲大狱,如果事情重新翻出来,你自己好好想想。”   赵孟海却笑了:“姐,你别吓唬我,当时看见我的撞过去的就乔至峰一个,何欢当时还是个六岁的孩子,知道个屁,乔至峰不是早死了吗?死人还能指认谁啊?”   找梦歌道:“他没死。”赵孟海跟烧了尾巴一样跳起来:“你说乔志峰没死,怎么可能?”   赵梦歌道:“今天我看见他了,他成了植物人。”   赵梦海长长松了口气:“姐,您怎么不一次把话说明白了,吓的我出了一身冷汗。”   赵梦歌哼了一声:“你能保证他永远不会醒过来吗,何氏有的是钱,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有可能醒过来。”   “姐,你的意思是……”“我没什么意思,你自己看着办,到时候出了事,别说姐没事前提醒你,对了,金东哪儿怎么样了?商老头这两天一副阴晴不定的样儿,弄的我也不敢出去找他。”   赵梦海嗤一声道:“姐,你真当那小子是个贴心人了,那就是个白眼狼,平常玩玩图个乐子就完了,当真了,不定那天被那小子咬一口。”   赵梦歌不乐意听了:“就你不是白眼狼,你给我看着他点儿,别让他跟那些女人胡来,跟他说,过两天抽空我就过去找他 。”   赵梦歌从赵孟海这里回去才一天,转天一大早,赵梦海就打了电话过来:“姐,姐,不好了,出大事了,你快来我这里一趟。”   赵梦歌扫了眼对面的商铨,商铨放下报纸,瞄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没说话,站起来走了,赵梦歌知道,商铨一向瞧不上梦海,刚才肯定是听见手机里赵孟海的声音了,既然没说话,就表示她能出去。   赵梦歌说了句:“到底什么事儿电话里不能说?”赵梦海气急败坏的道:“是小蝶的事……”   赵梦歌一听脸色有些变:“我二十分钟后到。”撂了电话,自己开车出去,到了赵梦海哪里,赵梦海就把个档案袋递给她:“今儿一早上,快递就送来这个,我打开一看,就赶紧给你打了电话,姐,这可怎么办?这事要是商老头知道,咱们可全完了。”   赵梦歌打开档案袋,上面是一份小蝶跟商铨的DNA比对记录,当年你商铨虽然迷恋过她一阵,但想让商铨甘心情愿的娶她进门,却相当不容易,为了万无一失,她选了借种生子这条路,让梦海给她找了个男人,后来怀了小蝶之后,她自己都搞不清,小蝶是不是商铨的孩子。   后来小蝶出生,她如愿嫁进商家,偷着给小蝶做了一次DNA比对后,也才知道小蝶不是商铨的孩子,但这个秘密也只有她跟梦海知道,外人怎么会知道,这是她最怕的事,如果商铨知道小蝶不是他的孩子,那么她最后一张牌就没了。   盛怒之下的商铨,一根毛都不会给她留下,陆家也指望不上了,她赵梦歌那时候真会变得一无所有,送来这些的人,绝不上商湛,商湛始终不知道,小蝶不是他妹妹,那么只有一个人,何氏那个总裁,如果那个人插手,她根本没有丝毫胜算。   想到此,赵梦哥不觉心惊肉跳,看来她的提前谋划退路,该舍下的必须舍下,不然,手里有的都保不住了…… ☆、三十九回   今天是何氏银行在T城总行的开幕式,何欢本不想来,却被云浩拽来陪他,其实在国外的时候,云浩这些生意上的往来应酬,何欢从不参与的,也因此,媒体对她这个何氏的养女,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放弃,印象来历始终是模糊的,现在终于完全曝露出来,自然吸引了所有媒体的目光。   面对众多的媒体镜头,何欢忽然觉得有些古怪,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是下面这些人中的一员,现在却成了镜头里急于捕捉的对象。   云浩看了她一眼,把剪刀递在了何欢手里,浅笑了一下,执着她的手对着媒体镜头道:“二十二年前,在T城,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天使,她带给我快乐和幸运,我总觉得,她有一双神奇的手,能点石成金,今天,同样我想借她的手,来成就何氏未来的辉煌。”   咔嚓,他握着她的手剪断彩带,砰砰礼炮冲上天空纷纷落下漫天花雨,却在这时,正前方广场上的大屏幕上,忽然播出一则新闻:“就在半小时前,商氏正式公布商氏执行总监商湛,将于一周后大婚,据知情人士称,已正式在民政部门登记注册,而更耐人寻味的是,这位新出炉的商氏女主人正是何氏的千金何欢,据悉两人已于上周在马尔代夫蜜月归来……”大屏幕上打出两人在马尔代夫的画面,蓝天碧海白色的沙滩上,赤着脚奔跑,即使没有声音,也能感觉到她们之间那种忘我的快乐,继而画面一转,两人在海边拥抱在一起,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   后面还有什么,何欢并没主意,因为她看见了商湛,商湛大踏步走来,穿过层层人潮,那么坚定,即使还隔着一段距离,何欢也仿佛能清晰看到他眼底跳跃的火焰,几乎能焚毁一切。   到了近前,商湛利落的跳上台阶,伸出手:“媳妇儿,我们回家……”何欢仿佛受到蛊惑一般,刚要把手放在他张开的掌中,却被云浩一把抓住,何云浩的脸色阴沉难辨:“乔乔,别走。”却几乎艰难的说出这四个字。   何欢的目光也只在他脸上停留一秒,便调回目光看向商湛,她挣开云浩的手,低低说了声:“抱歉,云浩。”   瞬间商湛眼里暴涨出夺目的神采,跟云浩身上的落寞形成鲜明的对比。   何欢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冲动的时候,如果当时给她,哪怕一分钟的理智,她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比谁都清楚,这样做了,会把所有事情推向一个未知却混乱的境地,她的报仇计划早已乱的一塌糊涂,但那一刻,她心里有个声音跟她说,跟他走,一定要跟他走,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   什么时候,她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了,她自己都稀里糊涂,但她知道,她可以对所有人狠心,唯独商湛不可以,他那么看着她的时候,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想跟他去,这就是喜欢吧!甚至是爱,她竟然爱上了这个男人。   何欢坐在副驾驶位子上侧头看着他,显然,他的心情不错,私下里,他心情不错的时候,唇角会微微抿起一弯淡淡的笑纹,很有些孩子气。   何欢觉得,此刻的商湛像一个终于抢赢了糖果的小孩子,虽然不计后果,但这一刻的得意欢喜如此真实。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红灯的路口,商湛忽然侧过头来:“你不会以为,我就那么放弃了吧,媳妇儿,你早就答应嫁给我了,现在想反悔,晚了,要知道货物既出概不退还。”   何欢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意:“商湛,你吃醋了吗?”   商湛忽然伸手过来,握住她的后脑强拉过来,俯头直接亲上她的唇,他亲的有些狠,他的牙齿撕咬着何欢的唇像一头野,兽,仿佛要吃了她一般的狠狠亲着她,直到何欢胸腔里的空气几乎要消耗殆尽,车后喇叭声按的震天响,商湛才放开她,却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是利息,一会儿我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踩油门冲过路口。   何欢大口大口吸着气,好容易平稳了呼吸,却发现全身发软,她被这男人亲的全身发软,真挺没出息的。   何欢不得不承认她想他了,这几天,她几乎没有一天没有一刻不想他的,她想他的怀抱,想他的吻,想他要自己时候的温柔缠绵,甚至,有那么一瞬,她竟然有些害怕,她怕他会就此放弃,如果他放弃了她,她会如何,她能如何?   所以当他来的时候,她也抛却了所有理智,原来她身体里也有着不计一切的疯狂因子,时候到了,她更是个疯狂的女人,她甚至不想问他去哪儿,管他去哪儿呢,只要有他在就好。   但,商湛哪儿也没去,他只是带着她直接回了家,车子停在地下车库,他抱着浑身发软的她刚走进电梯,抬手一拳,打碎侧方的摄像头,把何欢按在电梯金属壁上,开始撕她身上的裙子,撕成破布一样丢在地上,膝盖撑开她两条腿,就挤了进去,急切又疯狂,仿佛急于证明什么,比起第一次甚至有些粗暴,但这样,何欢依然觉得不够,她也想要他,疯狂的想要,   就在这里,她渴望跟他亲近的再无一丝距离。   她伸出胳膊紧紧揽着他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嘴里辍着气,却更贴近的配合着他,进入,再进入,研磨,深入,仿佛希望他把自己捅,穿了才好……她的配合令本已经烧灼的激情瞬间燎原。   商湛用力抵着她的身体,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嵌入到自己身体里一般,他的动作几乎有些残虐,却点燃了身体里更热更烫的火种,光洁的电梯壁上,清晰映出两人的身影,他们紧紧纠缠在一起,像两只远古交,配的兽……   电梯打开,商湛身子一转,抱着何欢走出去,未及到沙发,就把她按在地毯上,翻过身去,从后面狠狠进,入,多狠,仿佛要刺穿了她,却又是那般快,意,快意的两人忍不住呻,吟,喘,息,大口大口的,急促的喘,息声仿佛两只风中的鼓……   他压着她,撑着她的腰,曲着她的腿儿,真正的兽,一样进,入着,直截了当,却又如此贴近,贴近的分不清到底是你中有我还是我中有你,他只知道,身下这女人是他的,她的身体,她的人,她软软出口的呻,吟,都是他商湛的,谁也抢不走……   想到这些,他忽然把她抱起来放在沙发上,摆弄着她软软的身体,依附着他,一条腿挂在他的手臂上,一条腿斜斜搭在沙发靠背上,他跪在她的腿中间爱她,深深的爱她,嘴里喃喃嘟囔着:“你是我的,我的,只是我有一个人的,我让你说,说不说……”他狠力冲撞数十下,忽的慢下来,语气从执拗渐渐转成温柔,跟他的动作一下,缓慢研磨,却令何欢越加难耐。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仿佛身体里有千百只蚂蚁沿着脊椎开始攀爬,随着它们爬行的诡计,仿佛有一道滚烫的火苗燎过一般难过,她觉得空虚,她想要,想要商湛给她更多,去填满这种难耐的空虚,却又说不清要什么,这是一种温柔的折磨,折磨的她忘了一切,脑子里只剩下眼前的男人,以及他在她耳边一句一句说的话,她不由自主跟着他说:“我是你的,我只是你一个人的……”   商湛仿佛满足了,他忽然抱起她,走到那边落地窗前,就把她这样抵在玻璃上,疯狂动作起来……窗外车水马龙,人如蝼蚁,窗内春情肆虐,相爱的男女以最直接的方式诠释着爱情……   这一场爱做的酣畅淋漓,到了最后,何欢眼前都有些发黑,直冒小星星,商湛才真正放过她,何欢软在她怀里,就像一条抽了筋的鱼,只觉身上每一根骨头,每一条筋都不是自己的了,仿佛拆开重新组合了一遍,耗尽了她每一分力气,甚至连睁开眼都不想,商湛抱着她进了浴室,放水 把她放了进去,温热的水缓解了些许疲惫,何欢睁开眼却正对上商湛的目光,他的眼底流泻而出的温存,仿佛她周围的水流一般,两人对视良久,何欢刚要说什么,被他低头堵住她的唇:“不许说,什么也不许说,我不管其他人,我就知道,你是我媳妇儿。”   何欢抬手揽着他的颈项:“我没想说其他人,我就是想告诉你,商湛你今天真帅。”   商湛嗤一声:“你才知道啊,你男人一直这么帅。”“臭美”何欢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商湛的顾虑纯属多余,何欢不会再这时候煞风景的提云浩,她私心里觉得这是属于她跟商湛的时刻,她不想其他的人或事打扰,而且,做都做了,现在再去后悔有什么用,徒增烦恼而已。   何欢忽然想起赵梦歌,她贴近商湛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在骗你,你会怎么样?”商湛低头亲了她一口:“你的话,视情节而定。”何欢唇角的笑意微涩了一下,视情节而定…… ☆、四十回   “你骗了我什么?除了你是何氏的养女,为了虚荣嫁给我之外……”商湛滑进水中从后面圈住她,手指缠上她浮在水面上的发丝,有一搭无一搭的问她,仿佛并不很在意。   何欢摇摇头:“我从没说过我虚荣。”商湛忽的笑了一声,板过她的脸咬了一口:“那么你告诉我,当初为什么答应嫁我?”   何欢闭上眼:“可不可以不说?”商湛在浴缸里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说不说你都是我媳妇儿……”他低下头亲她,亲的相当霸道……   何欢亲眼看到两个新出炉的结婚证的时候,真有点傻眼,她还以为这是商湛虚张声势,哪想到真整来了这个,她愕然的拿着结婚证问他:“这怎么来的?”   商湛从她手里抽出来放到床头的抽屉里:“什么怎么来的,你自己签的结婚协议都忘了?”   “我是说,我没根本没去,你自己怎么注册的?”“我也没去?”商湛挺理所当然的开口:“但你老公就有这本事。”语气臭屁的有些幼稚。   何欢不禁笑了一声,泡过澡,身体的疲乏尽去,两人窝在床上说话:“何欢,为什么他叫你乔乔?”这话问的相当酸,那股醋意喷出来,何欢都能闻到酸味,这男人其实挺小心眼的。   但她还说告诉了他“乔是我父亲的姓,乔乔是我以前的名字。”“以前?”商湛低头看她,一提起以前,她眼里总会晕染起一种悲凉,商湛记得,她曾经说过,她一出生就被母亲遗弃了,商湛不禁心疼起来:“你还有我,乔乔,这个名字好听,以后我就这么叫你。”   何欢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男人总能轻易把她从悲伤中拽出来,这一刻,何欢觉得自己相当幸福,虽然知道这种幸福或许是偷来的,她也不在乎。   “媳妇儿想什么呢?”商湛侧身抬起她的小脑袋。   “没什么?”何欢摇摇头,却伸出纤细漂亮的手指,轻轻的沿着他脸部的轮廓描摹,仿佛在画一幅立体的素描。   商湛低笑一声道:“是不是发现你老公挺帅的?”   何欢忽然想起刚才。他在电梯里打碎摄像头的动作,点点头:“是很帅。”   “既然觉得你老公帅,媳妇儿,咱们再来一回怎么样?”嘴里这么问着,已经伸嘴噙住何欢的唇,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潮,湿粘,腻的吻,沿着她的唇缓缓滑落……浴袍散开,剥落……这是他商湛的女人,他媳妇儿,她真的很美。   他的唇划过她的身体,引起一连串轻微的颤动,她很敏,感,敏感的,仿佛晨风中抖颤的花儿,带着清晨的露珠香甜芬芳……   引逗的他忍不住去品尝她身体每一处,就像一个探宝者在挖掘未知的宝藏,在香,软的小山上逗留了片刻,终于深入到他最着迷的从林密谷中……商湛兴奋着,拨,弄,舔,舐,仿佛那是世间最极品的美味,在他的唇舌下,何欢迅速攀升到天堂,在极致欢愉中绚烂的绽放了……   这男人真的很会弄,弄的她都成了一个yin荡的女人,终于消停下来,何欢不禁暗暗感叹一会儿,却忽然有些别扭起来。   商湛从背后搂着她,闭着眼,手轻轻抚摸她腰侧的弧线,很轻,很柔,他的表情仿佛一只吃饱了的狼,正在享受着餍足的余韵,薄唇还贴在她耳后,挺不要脸的问:“媳妇儿,你老公的技术好不好?刚才舒不舒服?你哪里的水都喷了我一脸……”   何欢脸一红,忽然转过来身开推开他,没好气的道:“技术是不差,可见经验丰富,我模糊还记得几段商总德情史,某某艳星,某某玉女,甚至,某某国的三级女星……真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你倒是给国人报仇了,直接把外国女人弄上了床,是不是需要我在床上也配合你叫几声丫卖蝶啊!”   退去了羞涩尴尬的何欢,相当难对付,商湛忽然抱着她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我家的小母狼改脾气,变成一只温顺乖巧的兔子了,原来是我想错了。”   “你喜欢兔子吗?”“不喜欢。”商湛毫不犹豫的回答,同时还不忘趁机表衷心:“我就喜欢我家的小母狼,不过,媳妇儿,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咱能不能既往不咎了啊!再说,你以为你男人每个女人都这么伺候啊,也就我媳妇儿有此殊荣……”见何欢又皱起了眉,商湛忙又找补了一句:“都娶媳妇儿了,以后我一定守身如玉,决不让别的女人占一点便宜。”   何欢斜睨着他:“商湛,你觉不觉得你自己脸皮有点厚?”商湛嘻嘻一笑:“脸皮不厚能把我媳妇骗回家吗。”何欢白了他一眼,却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两人在家里足不出户的待了三天,商湛说都结婚了,放几天假也应该,第四天商湛赵秘书来了,商湛跟何欢说,公司有点急事,很快就回来,让她在家里等他,然后匆匆出去了。   他走了,何欢才打开关了三天的手机,一开机,杜衡之的电话就顶了进来:“小姐,乔先生醒了,现在人在陆氏医院里……”   何欢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云浩正好从病房里走出来,看见他,何欢有一瞬僵直,还是走了上去。   何欢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冲动,就这么跟着商湛跑了,丢下一大推烂摊子不说,还有她父亲呢,云浩深深看了她很久,开口:“只是有些苏醒的反应,看护发现看电视的时候,叔叔的手指动了两下,昨天送来医院,经过精密检查测试,叔叔是有了一些反应,至于是不是能苏醒,还要看以后的发展,昨天我给你手机,但是你始终关机。”   何欢微微垂头,错开他的目光,半晌吐出几个字:“云浩,谢谢你。”“谢我?谢什么?谢我当年救了你们父女,谢我收养了你,乔乔,你这个谢字怎么说的出口。”   何欢低低说了声:“抱歉,云浩,我……”她没说完,已经被云浩打断:“乔乔,你我之间从来不用说这两个字,我还有事要处理,晚上我再过来。”   何欢忽然道:“云浩,你忙的话,就不要过来了,有我照顾就好。”   云浩身体一僵,直直看着她:“乔乔,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为什么因为商湛因为你想嫁给商湛,你要嫁给商湛?”   何欢抿抿唇:“云浩,事实上,我已经嫁给了他。”   云浩目光闪过一丝暗光:“那又如何,一纸空文而已,至少,在我眼里这些只是一纸空文。”   撂下话大步而去。   何欢在病房外站了很久,才走进去,父亲静静的躺在哪里,看上去跟过去二十多年里毫无分别,她去办公室问了医生,医生告诉她,对于植物人来说,哪怕有一丝反应,就说明有苏醒的可能,下一步医院准备用传统针灸熏艾的方法进行治疗。   “针灸,薰艾?”其实何欢回国后也想过这个法子,她曾经采访过一个知名老中医,老中医给她讲了很多经络穴位等专业知识,她觉得很适合治疗她父亲的病,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耽搁,没有立刻付诸行动在,这次正好,她答应配合医院这个治疗方案。   她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觉得心情有些沉,为了云浩临走前的目光和态度,她很清楚,云浩不会就此罢手,但他会怎么做,她却能猜出大概,而云浩对上商湛的结果,不用想也知道,这不是情敌之间的单打独斗,涉及商氏跟何氏,力量悬殊太大的前提下,胜负毫无悬念。   何欢意识到自己过于冲动了,但有些东西已经刻进她骨子里,丢舍不开。   何欢走到楼道尽头,略停了停,拐弯直接去了陆氏医院的天台,她并不意外云浩把父亲送来陆氏,她一直知道,云浩对医疗卫生领域有兴趣,这也是何氏没有涉及的领域,所以他对陆氏应该会有野心。但云浩从来不合作,生意上,云浩的手段从来狠辣。   何欢走到天台才回过头来,陆锦州不禁涩然一笑,自己还以为悄悄跟着她,不想她早就发现了,显然,她到这里是有话想对自己说的,而自己也有些事情要问清楚。   陆锦州走过去坐在咖啡座里,冲她笑了笑:“喝杯咖啡吧!当不成情人,不至于朋友也做不了吧!”   何欢略迟疑,还是坐了下来,锦州几乎控制不住把目光落在何欢的身上,她更美了,眉梢眼角都仿佛洋溢着一种淡淡的辉光,是幸福的味道吧!   陆锦州此刻终于相信,不仅商湛来真的,何欢也是,他们两情相悦,而自己却连过客都算不上。   何欢并不婉转,而是直截了当的开口:“最好不要跟何氏谈任何合作项目。”“为什么?”陆锦州不禁挑挑眉,他本来也以为,那天何云浩说有意合作是场面话,没想何云浩的秘书真来找他爸谈合作,为此,他爸足足激动了两天,他爸觉得,这是陆氏进军国际的一条捷径,可现在,何欢却来告诉他不要跟何氏合作。   何欢沉默几秒才道:“云浩所谓的合作就是吞并,或许,一开始你们会看到利益,但很快,陆氏就会并入何氏旗下,他的手段历来如此。”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因为愧疚吗?”陆锦州直直看着她,他眼底有着清晰的落寞跟疑惑:“还有,直到今天,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一个合情合理让我信服的解释。” ☆、四十一回   何欢看了他很久,站起来说了一句:“现在解释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我先下去了。”刚要走,却被陆锦州一把抓住手臂:“有意义,对你或许没有,对我有,这些日子我始终在纠结,当初你为什么接近我,没有理由不是吗,或许对你来说,那段日子不算什么,对我却意义深刻,我想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了,你放心,我也不是想怎样,我知道你跟商湛……我就是想知道原因,仅此而已……”陆锦州的语气急切而执拗。   何欢微微挣脱开他的手,低声说了一句:“锦州,抱歉,恐怕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原因,真的很抱歉。”说完转身快步而去。   陆锦州颓然坐下,很久才站起来,出了天台,两人都没看见,那边绿树掩映的座位里,正坐着商小蝶。   小蝶原是来找锦州诉苦的,她觉得,最近几天所有的事情都不对了,他哥一门心思惦记着那个何欢,她爸也总不见影儿,不是去公司,就是在外面应酬,她妈也不在家,不知道去了哪里,偌大的商家只有她一个人,锦州哥哥也忙,她每次打电话过来只应付几句就说忙。   小蝶最近也不想去上班,因为一上班就听见那些同事八卦何欢,挂靠上何氏,即使只是养女,也仿佛身价百倍,跟何欢一比,自己这个商氏千金连草根儿都不如了,更何况,她哥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演出了那么一出浪漫的夺妻戏码,一时间,何欢更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能惹得何氏总裁跟她哥两个王子,你争我夺不可开交。   商小蝶很讨厌何欢,从第一次见到她就不喜欢,何欢太漂亮,太优秀,从小到大刻在自己骨子里的优越感,到了何欢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如果说自己的骄傲是外露的,那么何欢就是骨子里的骄傲,即使还不知道她跟何氏有关系的时候,何欢就那么傲,仿佛所有人都要以她为中心。   小蝶心里非常气不愤,可这些她谁也不能说,跟她哥说不可能,她哥现在被何欢迷昏了头,哪还顾得上她这个妹妹,跟妈妈说,根本见不着,小蝶郁闷已极,只能来找陆锦州,想跟他叨叨一下自己的烦心事。   到了陆氏,正赶上陆锦州不在,索性就上了天台,想先喝杯饮料,然后再给陆锦州打电话,却没想到,她刚拿起手机就看到何欢跟她的锦州哥哥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因为旁边正好有个挺高的树遮挡住了她,何欢跟陆锦州都没看见她,但她却能清晰听到他们说话儿。   因为听得异常清楚,小蝶才终于明白过来,当初勾引锦州哥哥的狐狸精不是别人,就是何欢,这一刻,商小蝶觉得自己愚蠢又委屈,她甚至恨不得扑上去抓花何欢的脸,然后再质问锦州哥哥为什么这么对她,竟然是何欢,她曾经多少次跟锦州哥哥说何欢的坏话,她都无法想象,自己说那些话的时候,锦州哥哥心里是什么反应。   从今天看来,两人虽然分手,但锦州哥哥的心里仍然喜欢着何欢,锦州哥哥那种恋慕不舍的目光,那种沉痛却又缠绵的语气,她从没见过,对自己,他总是皱着眉应付了事,或干脆就不说话,哪像面对何欢。   而何欢呢,先勾引了锦州哥哥,现在又要嫁给她哥,还跟那个何氏的总裁不清白,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这些男人都疯了,疯了,为了这么个轻浮浪,荡的女人,如痴如狂,那自己算什么,她什么都不算,不仅她哥,连她的未婚夫都被何欢抢走了,她还稀里糊涂的呢。   商小蝶冲出陆氏医院,开着车在路上瞎逛了一阵,最后决定去找敏儿,敏儿家的小区相当大,她把车子找了个位子停下,刚下车,一辆黑色奥迪A8从身边开了过去,前头的车窗没有关死,留了一条缝,鬼使神差的,商小蝶瞄了一眼,这一瞄不禁愣住了,车里面好像是她妈跟一个年轻的男人。   商小蝶来不及仔细看,车子已经快速划了过去,商小蝶想都没想,直接上车尾随着追了出去,车子没开太久,就停在出了小区不远的立交桥下面。   这个桥商小蝶知道,每次经过敏儿都跟她说,因为下面植了很多茂密树,所以这里就成了情侣们最喜欢的地方,尤其把车停进来,在车里干点什么,外人都不知道,即使知道也没人管。   商小蝶亲眼看着那辆奥迪停在前头两颗树中间,没过一会儿就开始震动起来,以奥迪那车的性能,震动的幅度还这么大,可想而知多激烈。   商小蝶就是再傻,也知道车里正在干的事是什么,她停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下车走了过去,她必须确定一下,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她妈。   到了近前,直接敲了敲车窗玻璃,一开始没反应,但是能清晰听见车里面的叫声,是有点熟悉,但商小蝶仍是执拗的要确定一下,她私心里觉得这绝不可能。   赵梦歌这两天烦的不行,何欢虽然是她亲生的女儿,别说指望享福,那丫头不搞死她就得偷笑了,还有小蝶的事,就跟个定时炸弹一样,让她每天都活的心惊胆战,生怕这事儿被商铨知道。   这两天她正忙着催梦海把她投在里头的钱先撤出来,她也知道梦海属母狗的,是个只进不出的主儿,但她逼他一逼,能拿回多少是多少,好在她还留了后手,手里还有点保命的钱,实在不行,就跟金东一走了之算了,反正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她也过腻了,跟金东找个小国定居,手里这点钱省着点花,到她死应该没问题。   想好了最后的退路,赵梦歌反而不怕了,趁着商铨不在,抽空就来找她的小白脸金东,到楼下打了几个电话,才看见金东磨磨蹭蹭的走出来。   一上车就能闻到他身上刺鼻的香水味,赵梦歌心里知道,金东爱玩,外头有不少女人,她平常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她都五十了,金东才三十出头,自己又不经常在他身边儿,他憋得住才怪,她不怕他找女人,因为知道他离不了自己,没有自己,金东狗屁不是,让他回去当他的服务生,他肯定不干,金东好享受,又懒的下力气,眼高手低,除非当小白脸什么都干不了。   亏得生了一副好皮囊,嘴又甜,会哄人,不然饭都吃不上,所以赵梦歌不怕他能跳出自己的手心,只不过,有时候还得敲打他几句。   金东一上车,赵梦歌就扫了他几眼,没好气的道:“怎么下来的这么慢,是不是家里藏了女人人?”   金东忙抱着她亲了一口:“哪有什么女人,有了歌姐,别的女人在我眼里就是一坨屎。”明知他说的瞎话,赵梦歌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你就这张嘴甜,死的都被你说活了。”   金东嘿嘿一笑,不怀好意的道:“我这张嘴可不光会说,伺候起我家歌姐儿来也不含糊。”赵梦歌被他几句话就逗引的yu火上升。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赛过金钱豹,她今年正好五十,商铨又不搭理她,全靠在金东这儿还能享受享受,这一阵子事儿多,有一个月不见金东了,这会儿被他勾上来,哪还挺的住。   再加上金东怕她再问别的,一边开车,手已经伸了过去,从她裙底探了进去,把她的内,裤勾了出来……   这金东本来就靠这个吃饭,又跟了赵梦歌混了几年,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没一会儿,就把赵梦歌伺候的不知今夕何夕了。   金东知道,这老女人来了性,瞅瞅前头的立交桥,直接钻桥下头去了,扎进去,停在个相对隐蔽的地儿,跨过来,直接撩开赵梦歌的裙子就插了进去,金东其实不排斥干这老女人,别看快五十了,干起来比十七八的小丫头还带劲儿,就是这老女人没事光管他,挺烦的,而且,钱把的贼紧。   赵梦歌就喜欢金东干她时这股狠劲儿,让她不由自主想起当年,乔至峰就不说了,那男人太温吞,商铨虽然不差,可那老家伙总是高高在上,让她伺候着,拿她就不当个人,后来不是有了小蝶,他死也不会娶自己的。   她心里想的是小蝶那个没缘分的亲爹,也不知梦海从哪儿找来的,五大三粗的汉子,干起她来那狠,经常插的她哎哎直叫,过后却又想他。   女人骨子里其实都有受虐因子,赵梦鸽尤其是,金东就把着她的脉,干起事来最合她的心,说狠也狠,说伺候她也能伺候的她欲,仙,欲,死,这也是赵梦歌这么多年都舍不下他,还计划着跟他私奔的原因。   金东刚头在家里干了一半被赵梦歌召唤下来,心里正不满,又想这老女人一个月不找他,这会儿要是惜了力气,说不定这老女人就疑心他,一疑心他,就要控制他的花销,得不尝试,而且,每次这么狠干她的时候,金东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暗爽。   这女人可不是一般人,是商氏的总裁夫人,平常高高在上的贵妇,这会儿在他身下被他干的像一只发春浪,叫的母狗,金东干的很爽。   正爽的时候被人打断,金东脾气上来,一撇头却看见窗外的商小蝶,他不怎么看八卦杂志,所以根本不认识商小蝶,这会儿见是一个鲜嫩漂亮的小丫头,打断他的好事,不免生了几分歹意,瞄了眼身下的赵梦歌,被他干的直翻白眼,根本不知道车外有人敲窗户的事。   金东一伸手按下一半车窗,身下干着赵梦歌,却扭头对商小蝶yin笑着说了一句:“怎么着小妞儿,想一块儿玩玩……”他刚说完,就见小妞脸煞白,嘴里吐出一个字:“妈……” ☆、四十二回   商小蝶简直无法相信,车里面那个被男人插得的□不已的女人就是自己那个一向高贵典雅的母亲,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她就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仿佛她的世界,在今天一天之内彻底颠覆。   她瞪大眼睛看着赵梦歌,也不知道回避,嘴里喃喃的喊着:“妈。”她这声妈叫出来,金东自然吓了一跳,惊愕之余,急忙从赵梦歌身体里退了出来……   赵梦歌也从激情中回神,看到了窗外的小蝶,赵梦歌的慌乱也只一瞬而已,她整理好衣服,推开车门走下来,微微皱了皱眉,看着商小蝶:“你怎么在这里?”   商小蝶还真跟刚才一样直愣愣看着她妈,有点缓不过来,好半天才伸手一指车里的金东:“他,他是谁,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爸……”   赵梦歌早看明白了,她谁也指望不上,既指望不上何欢,也指望不上小蝶,既然指望不上,就没必要再扮演慈母的戏码。   赵梦歌毫不愧疚的笑了:“对不起你爸?你爸何尝对的起我,你知道你爸在外头有多少女人?”   商小蝶不禁后退了一步,这样的妈妈冷酷又陌生,为什么顷刻之间什么都变了,她又后退了一步,转身要跑,她下意识想逃避,却被赵梦歌一把拽住,赵梦歌的力气很大,她拽住小蝶让金东打开后面的车门,把小蝶直接推了进去。   商小蝶想拉开车门,车门已经锁上,她有些怕这样的妈妈,还有那个金东,他的眼睛在自己身上划过,露出一种淫,邪,令她不寒而栗。   事到如今,赵梦歌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从小蝶下手最容易,赵梦歌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我的乖女儿,你跑什么?是想跑回去告诉你爸,还是你那个哥哥,亦或是陆锦州,今儿实话跟你说,你说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以为你真是商铨的女儿呢?”   商小蝶脸色刷一下惨白:“你说什么?”赵梦歌笑了:“宝贝女儿,别做梦了,你根本不是商家的女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爸跟你哥要是知道你不是商家的骨血,会怎么样?还有你的锦州哥哥?说起来我真白把你养这么大,让你在商家过了二十多年千金大小姐的日子,你却连个男人都勾不住。”   商小蝶每听她说一句话,身子就不由自主瑟缩一下,但是赵梦歌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的异常清楚。   赵梦歌说她如果不听她的,她就把自己不是商家女儿的事实告诉父亲,商小蝶忽然发现,被锦州哥哥背叛,都不是最可怕的事,最可怕的是她根本不是商氏千金,她是野种,是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如果这些被父亲和哥哥知道,她商小蝶还有什么,她什么都没了,丢了商氏千金的头衔,她什么都不是,锦州哥哥也不会要她,到那时她怎么办?   她害怕了,她战战兢兢的看着赵梦歌,赵梦歌从她恐慌的眼神来,知道自己果然猜的不错,小蝶毕竟不是何欢,何欢可以跟她强硬对抗,而小蝶不敢,小蝶懦弱,她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那么就只有听自己的。   赵梦歌轻轻拍了拍她:“别怕,只要你学聪明点儿,妈妈不会把这些说出去的,你名下有百分之十的商氏股份?”   商小蝶脸色又白了一分,她终于知道她妈打的什么主意,她摇了摇唇:“哪些我动不了的。”赵梦歌道:“你傻啊!现在是动不了,可你跟陆锦州一结婚,这股份自然就是你的,到时候你给妈,妈找人卖掉,股份握在手里,哪比得上钱,有了钱还怕什么?”   商小蝶怯怯的道:“可是那样,爸爸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你以为能瞒住多久,实话告诉你,这事早晚捅出来,就算妈妈不说,别人也会告诉商铨,你真以为你能当一辈子商氏的千金啊!听妈的话,能捞钱的时候就捞,省得赶明儿后悔。”   商小蝶推开车门,踉踉跄跄的跑到自己车里,直到车子开出视线以外,赵梦歌才回头瞪着金东:“怎么?看上我女儿了?”   金东嘻嘻一笑:“哪能,哪能呢,说起来她也算我女儿,对自己女儿有什么念头,岂不成了禽,兽。”赵梦歌哼了一声:“知道就好,别给我动歪脑筋。”   金东从前头迈过来,一把抱住她亲上来:“有了歌姐儿,金东谁都不要,刚才没被那丫头搅合了好事,我们接着来……”说着,就去扯她身上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就把赵梦歌剥了个精光,把她翻过去,从后面插了进去……   金东最喜欢这个姿势,把贵妇当狗一样cao,心里最爽,不过到底赵梦歌也老了,比不得二十多岁的小丫头,即便保养的再好,皮肤某些细节也能瞧出端倪。   金东闭上眼,眼前浮现的是刚才商小蝶的脸,母女俩真挺像的,要是那个商小蝶在自己身下,不定多爽呢!越想越来劲儿……   赵梦歌跟金东这一对狗男女,直折腾到天黑,才从桥下出来,刚出来就接到赵梦海的电话:“姐,姐,坏事了,乔志峰要醒了,今儿我听见陆氏医院的人说,乔志峰住进了陆氏,正在做传统治疗,很可能就清醒过来,到时候他一指认,可全完了。”   赵梦歌不禁哼了一声:“早跟你说了,你不当回事,这会儿知道着急了。”   赵梦海一听他姐这话头不对,咬咬牙道:“姐,你这是想甩开我?咱丑话可说在前头,如果我进去了,保不齐一慌神嘴一秃噜,就什么都交代了,到时候别说你弟不仁义,咱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谁。”   赵梦歌听了气道:“赵梦海,你也不想想,这些年你吃谁的喝谁的,没我你还在街上当小流氓呢。”说完按断手机丢在一边,咬牙切齿的道:“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金东侧头看了她一眼道:“歌姐儿我早说过,赵梦海靠不住,你总说他是你弟弟,如今知道了吧!”   赵梦歌叹口气:“如今我也没别的招儿了,我也想好了后路,你明儿就去办护照,等我再拿点钱,咱们就远走高飞。“   金东目光闪了闪道:“我早说过要走,你总下不了狠心。”   赵梦歌白了他一眼:“什么下不了狠心,不是为了多搂点钱,以后过舒服日子,谁耐烦跟商老头过日子。”   金东倾身亲了她一口:“我就知道歌姐儿心里只有我一个,不过咱俩一块儿走恐怕不妥,目标太大,倒不如分着?”   赵梦歌愣了一下:“分着?怎么个分着?”   金东道:“我先出去,把那边安顿好了,你再过去,这样稳妥不说,就是出了事也让商家抓不到把柄,到时候咱俩去哪儿逍遥不行。”   赵梦歌想了想,觉得金东这个计策可行,从包里把自己一早准备好的卡拿出来:“这里面有五百万,你先拿去安排,不够再管我要,要快,最近事出的太多,我怕不定哪天,真被商铨知道,镚子都拿不走。”   不说赵梦歌这里计划着出逃,再说何欢,从天台下来,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眼来电,一接起来,那边就传来商湛挺霸道的声儿:“不在家呆着,跑哪儿去了?”   何欢抿了抿唇:“在医院呢,我爸出了些状况。”她刚说完,就听商湛说了一句:“我我马上过去。”何欢心里一暖,急忙道:“你不用跑了,没事,我很快回去……”没等她说完,那边已经挂断。   何欢摇摇头,进了父亲的病房,让看护出去吃饭,她挽起袖子从洗手间里打了温水,用温毛巾给给父亲擦身体。   躺在床上二十多年,即使每天按摩肌肉,依然有萎缩现象,而父亲的脸,即使没有醒过来也在渐渐老去。   她还记得当年父亲双鬓还是黑,如今已经染上一层霜色,灰白交杂,却眉眼祥和。   何欢的手指碰了碰父亲的眉峰,真会醒过来吗?怎么看上去毫无征兆,何欢微微低头,凑近父亲耳边说了句:“爸,我喜欢上了一个人,虽然不知道我们能走多远,但我贪心的希望,这段路能长一些,再长一些,让我能深刻记住现在的幸福,或许是将来最美丽的回忆,遇见他,我终于相信,我也是可以幸福的,哪怕只有几天也好。”   仿佛意识到什么,何欢回头,果然,商湛走了进来,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何欢端起盆。想进洗手间重新换温水过来,才被商湛接了过去,很快他打了温水出来,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何欢,挽起衬衣袖子,拧毛巾,接着给何欢的父亲擦身。   何欢并没有拦他,而是在一旁静静看着,商湛相当细心,动作有力却也轻缓无比,很专业,何欢从来不知道,他还会做这些,尤其床上躺的是她的父亲,而商湛就像对待亲生父亲一般,这令何欢心里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   中途换了两次水,终于擦完了身体,商湛把盆放回洗手间,把衬衣袖子放下来,还把何欢手里的外套拿来穿好,甚至每一个扣子都扣的很严谨,然后,站在床头深深一鞠躬:“爸,第一次见面,我是商湛,您的女婿,您放心,我会对乔乔好,一辈子都对她好。”   何欢眼眶一热,再也忍不住,眼泪刷就落了下来……    ☆、四十三回 商湛走过来牵着何欢的手,给她擦眼泪,霸道却又温柔的道:“不许哭,跟着我不许哭,我想让你笑,你笑的越开心,爸也开心,爸一开心说不定就醒了。” 何欢靠在他的怀里点点头:“好,我不哭,我笑……” 门外的云浩死死盯着里面靠在一起的两人,从何欢六岁的时候,他就没见她哭过,即使害怕的时候,她也只会瑟瑟发抖,从来不哭,他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哭了,但在商湛的面前,她却哭了,她哭的如此脆弱无依,而那个可以安慰她的人却不是自己…… 云浩甚至觉得,这样的乔乔有些陌生,陌生的令他嫉妒,却又心酸,为了乔乔嫉妒,为了自己心酸,如果没有了乔乔,他还剩下什么,云浩目光忽而变得森然无比。 “何总……”杜衡之低声唤了他一声,何云浩最后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两人,转身大步离去,杜衡之暗暗叹口气,这情之一字难解又难言,可着万丈红尘,多少好女子何总都不爱,只爱一个何欢,偏他爱的这个却注定得不到圆满,也不知道两人相遇相逢,命运纠葛缠绕这么多年,究竟是劫还是缘,还有多少无辜的人要牺牲在这场□中,自古美人倾国,就不知商氏这位执行总监,舍不舍得他麾下的江山。 商湛知道,何云浩会对付他,他如此大张旗鼓的从何云浩手里把何欢夺了过来,那厮真要善罢甘休,自己都要看不起他了,虽然这事自己做的的确有些莽撞,但商湛从来也不是个莽夫,他很清楚,以商氏目前的能力,如果跟何氏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但如果连自己的老婆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别的,何氏是牛,但今天的何氏,也不是一开始就如此,何氏的江山,也是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如果这次他惧怕何氏而临阵脱逃,靠着牺牲老婆保住的事业,即使传承下去也是奇耻大辱。 以商氏去搏何氏,是以卵击石,却也是以小博大,虽败犹荣,他怕什么,大不了从头再来,就凭他商湛,即使现在的商氏倒了,他仍有信心,重建另一个商氏王国,但如果错过了何欢,他去哪儿再去找第二个,这是他的媳妇儿,什么都能让,媳妇儿能让吗,媳妇儿是疼是爱的,不是做生意的筹码,这一点上何云浩大错特错。 商湛跟何欢回家的时候,街头已是华灯初上,因为商湛坚持要把老丈人挪到陆氏郊外的疗养院里,说哪里的条件更适宜病人恢复,而且,下一个疗程的治疗,也不用非在这里进行不可。 何欢知道,商湛这是小心眼呢,他不想让自己再沾云浩一分一毫,其实她想说,自己跟云浩无论如何也分不清的,云浩是父亲,是兄长,是亲人,即使现在弄到如此地步,云浩永远都是她的亲人,但这个时候她决定尊重商湛,因为她已经带给商湛很多麻烦,即使他不说,何欢也知道,毕竟对云浩的性格,她知之甚详。 现在的何欢却不想去想以后,她想今朝有酒今朝醉,虽然有点及时行乐的意思,但何欢迫切的想抓住这一刻幸福,有点飞蛾扑火的劲头,所以说,爱情既甜蜜又可怕,为了当下这一刻的相守,可以不顾一切。 商湛跟院方打过招呼,就把人挪了过去,安顿好,才从郊外往回返,刚进市区,商湛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何欢略扫了一眼来电,是商湛的父亲。 商湛伸手拍拍她的脸:“怎么是这个表情?”何欢没说话,商湛忽然把车停在路边,倾身过来直直看着她的眼睛道:“乔乔,相信你男人,我会把所有事情处理好。”他的目光仿佛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何欢忍不住点点头。 商湛接起手机,那边就传来父亲的声音:“如果现在有空回家一趟,如果何欢在你旁边,一块儿回来,我有话说。”父亲的声音异常平缓,这倒出乎商湛的意料之外,他还以为父亲会大发雷霆,毕竟何氏已经相当明显的针对商氏。 何氏从金融入手,却放出风声有意掺入地产界,对于商氏正在计划投标的T城郊外那块地皮颇有兴趣,这是何云浩下的第一步棋,也是给商湛的挑战书,他是指望自己不战而降,做他的大头梦。 只不过,这是自己跟何云浩的博弈,他不想让何欢掺与其中,商湛把车开到楼下,倾身亲了何欢一口:“乖乖上楼,吃点东西睡一觉,我去处理点儿事,马上回来。” 何欢看了他几秒,最后还是选择沉默,商湛相当大男人,既然他表明了不让她参与,她装糊涂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到了这种地步,说什么都晚了,这是她们两人的选择,既然选了就要承受结果。 商湛一进来,就看到陆锦州跟小蝶,不禁挑了挑眉,拍了拍锦州的肩膀:“怪不得你不在医院,原来跑这里来了。” 陆锦州下意识向他身后扫了一眼,不禁有些失望,他这明显的失望,落尽小蝶眼里,小蝶忽然觉得,自己愚蠢的可笑。 还记得上次在烧烤店遇到何欢跟阿清那次,两人明显眉来眼去,她竟然跟个傻瓜一样,什么都没发现不说,还跟着她们去了酒吧,而何欢先勾引了锦州哥哥,现在却又嫁给她哥,不,这不是她哥。 小蝶不由自主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候,她总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商湛身后,商湛前很烦她,会扭过头来冷冷的对她说:“滚。”他语气里的森冷,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发寒。 如果商湛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妹妹,会怎么样?想到此,商小蝶不觉抱住了胳膊,向后紧缩在沙发里,仿佛这样能暖和一些,如果可以,她真想重新回到昨天,就在昨天,她还是无忧无虑的商氏千金,今天就成了野种,这是不是别人说的,是她亲生的母亲告诉她的。 商湛的目光扫过小蝶,皱了皱眉:“怎了?身体不舒服吗?脸色不大好看。” 商小蝶仿佛吓了一跳,急忙堆起一个笑容来:“哥,我没事,真的,就是今天跟敏儿几个出去玩累了。” 商湛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对锦州道:“你真该多陪陪小蝶,相信我,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老婆比较重要。” 陆锦州唇角微微牵起一个苦笑,如果是自己心爱的哪一个,他也会像商湛一样吧! 商铨轻轻咳嗽一声,站起来道:“小湛跟锦州随我去书房。” 商湛看了陆锦州一眼,两人跟着商铨走了进去,小蝶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望着书房的门发呆,搁在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跑进去,抱着爸爸撒娇,今天她却不敢了,去除了血缘亲情,她在这个家什么都不是,甚至,她连帮佣的阿姨,收拾花园的工人都不如,这一切都是因为何欢,她满腔几乎快溢出来惶恐和恨意,终于找到了个突破口,她开始恨何欢,从以前的讨厌上升到恨…… 商铨坐在大书桌后面,看着眼前的商湛和锦州:“今天叫你们来,是想谈谈你们的婚事,我跟震声提了提,既然都要办,锦州跟小蝶的婚礼,不如跟你们一起办,锦州没有意见吧!” 陆锦州愣了一下,想说什么,终是没吭声。 陆锦州出去之后,商湛单独留下了下来:“爸,您没别的话跟我说吗?” 商铨看了儿子很久,他目光中的温情,是商湛从没见过的:“小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以为你爸还会教训你吗,你爸早没这个资格了,我知道你恨爸,从你妈死,你就开始恨爸了,你恨爸娶了赵梦歌对不对?”商湛沉默,这是他们父子三十多年的心结。 商铨微微叹口气道:“爸爸现在问你,我现在让你放弃何欢,你做得到吗?”“不,我不会放弃她的。”商湛几乎斩钉截铁的回答。 “即使以商氏为代价?”商湛毫不犹豫的点头:“即使以何氏为代价,我也不会放弃她,抱歉爸,我爱她,很爱很爱,以前我并不知道爱是什么,甚至无法想象,爱上一个女人是怎样一种感觉,但我现在很清楚的知道,我爱她,如果失去她,即使给我全世界也没用。” “所以说,儿子你比你老爸强,比你老爸坚定,当年爸做不到的事,我儿子却做到了,爸应该以你为荣。” 商湛看着父亲,迟疑的道:“爸,您怎么了?”今天他父亲太古怪了。 商铨却笑了起来:“爸这辈子对不起的女人有两个,一个是你妈,另一个是爸真正爱的女人,当年你祖父让我放弃她,跟你母亲结婚,不然就滚出商家,爸最终选择背弃爱情留在商家,我是个懦弱的男人,因为懦弱,把我自己对爱情的背叛,悉数算在了你母亲头上,而赵梦歌是个意外……” 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后来你母亲走了,她有了小蝶,我才决定娶她进门,直到现在,爸才明白了一个道理,钱没了可以再赚,如果一个人的心没了,这辈子都找不回来,而且爸爸相信你的能力,即使一无所有,我商铨的儿子依然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爸现在别无所求,唯一的,就是希望你跟小蝶能幸福,其实,有时想想,做一个平凡的人或许更容易收获幸福。” ☆、四十四回 商湛从家里出来,一路都在想父亲的话,父亲的神情,他从来都不知道,父亲跟母亲的婚姻还有这样的隐情,因为娶了母亲,商氏得以发展成今天的规模,外人看起来光鲜无比的豪门,却埋葬了两个人的幸福。 爸爸的无奈,母亲的无辜,因为爱衍生出恨意,致使母亲郁郁而终,父亲愧悔半生,而自己不是父亲,他会牢牢的把幸福攥在手里,死也不放。 商湛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饭菜香,他放下车钥匙,走近厨房,看见厨房里忙碌的小女人,商湛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何欢不喜欢有外人在家,从她住进来,就只用钟点工阿姨打扫做饭,商湛也不喜欢,他喜欢家里只有自己跟何欢两个人,这样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亲她,只不过,他从来不知道何欢还善厨艺,现在想来,他了解的何欢的事情其实微乎其微,虽然她已经是他媳妇儿,甚至,他还不如锦州了解她。 想到此,商湛心里忽然冒出一股子酸意,跟打翻了七八个醋瓶子一般,他走进来,从后面抱住何欢,低头亲了她一下:“原来我家乔乔还会做饭?怪不得上次跟锦州在齐鲁斋吃饭,他说,吃过比那家更地道的鲁菜,说,是不是你做给他吃的?” 何欢关了火转过身来,伸胳膊圈住他的脖子,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倾身在他身上嗅了嗅,然后摇摇头:“我没放醋啊,怎么这么大的酸味。” “好啊!敢笑话你老公,看我怎么收拾你……”商湛抱着她一转身,放到大理石台上,低头就噙住她的唇…… 嘴里说的那样狠,他的吻却异常温柔,轻轻的在她唇上研磨,时而用牙齿啃,咬一下她的唇,不疼却有些微微的痒,仿佛勾引一般,颇具技巧。 何欢紧紧贴着他,微微闭上眼,享受着这种入骨的亲昵,却被商湛的吻逗引的,有些难耐起来…… 她主动去亲他,商湛却放开了她的唇,转而落在她的耳际,轻咬了一口道:“想要了?嗯?原来我媳妇儿是个急性子……” 何欢脸红了红,刚要推开他,却被他钳住手臂,整个抱了起来,让她半坐在在大理石台上,而他的吻,顺着她的耳际颈侧缓缓落下,带起一串滚烫的灼热…… 何欢不由微微颤抖着,随着他的吻,她身上的浴袍敞开来……商湛不禁低笑起来:“媳妇儿,早打算着犒劳你老公了是不是?”她里头竟然是光,裸的。 商湛挑开浴袍的腰带,入目便是无限春光,顶灯的光线落在她皙,白的身体上,泛起润泽的光晕,似一块毫无瑕疵的美玉,雪白峰顶上两点秀色,仿似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引人采撷攀折…… 商湛的唇落在上面,盘桓良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去,却给那抹轻粉又添上了晶莹的晨露,更加诱人…… 他的唇却依次滑落,他的手箍住她的腿,弯,轻轻分开……好久都没有动静,何欢睁开眼,一张小脸更是爆红如血,商湛正在看她哪里,目不转睛的看着,仿佛哪里有什么秘密,而他的目光又是那般贪婪,饱含着情,欲…… 何欢觉得不好意思,她下意识要并拢腿,却哪里扭得过商湛的力气,而且他忽然倾身,唇落在了上面…… 何欢呼吸一滞,浑身颤抖起来,那种温热潮湿的触感,几乎让她疯狂,更何况,他亲的那般深,就像亲吻她的唇一样,忽而轻,忽而重,忽而在外逗留,忽而孤军深入,灵活非常,令何欢忍不住叫出声来,那种声音低迷而yin荡,在四周回荡,令人脸红心跳…… 忽然他的手指加入进来,内外夹击下,何欢异常丢脸的尖叫出声,瞬间飞到云端缓缓落下,那种感觉软绵绵轻飘飘,她觉得自己都成了棉花,浑身再无一丝可以支撑的力气,但商湛却吻住了她的唇,大异于刚才的温柔缠绵,霸道而强横,如一个悍勇的武士,长驱直入,那种疯狂的频率和节凑,一再引领何欢跟着他攀上一个又一个高峰…… 两人做的相当投入,事实上,每次跟商湛做,何欢都有一种要死要活的感觉,过后却又觉得舒服无比,那种彼此拥有,没有丝毫隔阂的感觉,令人分外安心,或许骨子里,何欢缺少安全感,而且,对这段得之不易的爱情,始终存着消极悲观的想法,致使每次做,都觉得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带着些许绝望色彩的xing,爱,每一次都能淋漓尽致。 结果,两人吃晚饭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在落地窗前席地而坐,何欢做的菜不多,却荤素搭配相当地道,糖醋排骨都是精选小肋排,挂上红亮香甜的糖醋汁,味道好的,商湛恨不得连碟子都吞下去,还有清蒸鲑鱼,清炒菜心,虾干冬瓜汤,这时候喝最好,入口清爽,浓淡相宜。 , 商湛放下调羹,满足的叹口气抱怨:“媳妇儿,你这么喂你老公,简直就是居心叵测,是不是想把你老公喂成满身赘肉的肥猪,别的女人就不会看上你老公了?” 何欢噗嗤一声笑了,却相当配合的道:“即使我老公成了肥猪,也是最帅的肥猪。” “好啊!你骂我是猪。”商湛一个飞扑把她按在地上,何欢急忙伸手去堵他的嘴:“油腻腻的,不许亲我。”那表情嫌弃非常。 商湛不满的道:“敢嫌弃你老公,让你也油腻腻的……”伸舌头在何欢脸上一通狂舔,弄的何欢满脸都是排骨和鱼的腥味,却又觉得痒的不行,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两人扭在一起的结果,不用想也知道,第二天,何欢起来的时候就觉腰酸的跟不是她的一般,商湛已经走了,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商湛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这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何欢洗了澡出来,才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是云清的,何欢想了想,还是拨了回去,云清是云浩的堂叔伯弟弟,何欢上大学的时候,跟云清同校,云清的性格爽朗诙谐,又是云浩的弟弟,自然而然跟何欢走在一起,云清酷爱音乐,后来借由何欢跟云浩也亲近了起来,兴致来时,三人经常一起玩,那时候云清总吵嚷着要弄一支乐队。 何欢跟云浩却没他这么狂热,云浩管理着何氏,哪里闲功夫搞这个,何欢满心都是报仇,最终只有云清一条道跑到黑,这种执着,一直是何欢最佩服他的地方。 不过,最近他应该很忙才是,不是说要进行世界巡演了吗,怎么还有空给自己打电话,手机通了,那边传来云清欢快的声音:“欢欢,想不想我?” 何欢忍不住笑了一声:“现在的阿清可是鼎鼎大名,粉丝数以万计,我哪敢想,被你那些狂热的小粉丝们知道,估摸灭了我的心都有。” 阿清也笑了起来:“那说正经的,出来吃顿饭吧!我好容易抽出一天空来,欢欢不会忍心拒绝我吧!”何欢刚一迟疑,已经被阿清堵住话头,何欢叹口气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去哪里?”阿清道:“我家怎么样?” 何欢看了看表:“好,我六点到。” 阿清放下手机,对云浩摆摆手:“不至于吧!什么时候你想见欢欢,还用我出马了。” 何云浩不禁苦笑,是啊!他也在想这个问题,那天商湛把乔乔从自己身边带走开始,他想见她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更遑论一起吃饭。 云清翻了翻他桌子上计划书:“怎么?你真要对付商氏啊!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说起来,商氏也是数代经营下来的产业,真完了,有点不近人情吧!” 云浩合起计划书冷冷的道:“不近人情?我只是想让他把乔乔还给我而已。” 云清吹了声口哨:“真像上次我接的那个狗血连续剧的剧情,或许你听不进去,但我还是得说句实话,爱情这玩意儿勉强不来的,即使你勉强得来,也不会幸福。” 云浩涩然一笑:“你以为失去乔乔,我还会有什么幸福?”云清摆摆手:“但至少欢欢幸福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真正爱一个人,就应该做到即使她嫁给别人,还能在心里祝福她。” 云浩有些执拗的道:“乔乔不爱商湛,她只是觉得自己喜欢他而已,我很了解乔乔,她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她心里只有报仇,她嫁给商湛,一开始的目的也是报仇,只不过现在被商湛迷惑,那男人太阴险。” 云清不禁暗暗摇头,精明无比的云浩,一碰到何欢的事,就会失去该有的判断力,或许是他自己根本不想去正视这个问题,何欢跟商湛在一起的新闻,自己看过,那样的何欢是他第一次见,她望着商湛的目光那么专注,晶莹的就仿佛一望到底的涧水,轻易就照见了爱的影子。 “你想过没有,如果搞垮了商氏,欢欢依旧跟着商湛该怎么办?”“不会的,她会回来,我会让她回来,心甘情愿的回到我身边,她本来就是我的不是吗,从她六岁,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我的。” ☆、四十五回 何欢放下手机,想怎么跟商湛说这件事,就商湛那个小心眼儿的男人,爱吃醋又爱胡思乱想,云清是云浩的弟弟,以目前商氏跟何氏剑拔弩张的态势,自己跟商湛说了,肯定不许她去 但商湛可以跟云浩斗个你死我活,自己永远不可能,云浩对她有恩,云浩养了她二十二年,对于她,云浩如父如兄,而云清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何欢也相当清楚,估计是云浩拉不下脸来,借由云清打给自己。 即使商湛从来没在自己面前表现过什么,何欢也相当清楚,商氏现在肯定有麻烦了,云浩真要对付商氏轻而易举,就算商湛再有本事,实力在哪儿摆着,不是实力相当的对手,商湛毫无胜算,如果因为自己毁了商氏,商湛会怎样,商家会怎样? 所以何欢必须娶见见云浩,跟他好好谈谈,或许会有转机,虽然她也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何欢还在纠结的时候,商湛打了电话回来:“晚上出去吃饭?”虽然隐瞒是不智的,但目前来说,没有第二种选择:“晚上我想去疗养院陪陪我爸,明天好不好?”“陪爸啊?”话筒那边的商湛的声音仿佛有些异样:“我让司机送你去?”“不,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就好。”何欢有些紧张,但好在商湛也么坚持:“那好路上小心点儿。”何欢暗暗松了口气。 云清住的地方是紧邻古董城的一片迷你别墅区,都是二层小楼,外头围着粉墙黛瓦,里面的楼阁飞檐吊脚,古香古色,颇具古韵的建筑,却又带着些许烟柳如丝的江南风格,自带的迷你小花园收拾的颇有味道。 临着窗子一侧种了芭蕉,长的极好,翠□滴,花园中间造了一个人工荷花池,如今还是夏天,水面清圆,风荷如举,翠绿的荷叶下,养了红鲤,何欢弯腰看了半晌儿,抬头看着云清道:“我怎么记得你从出生就在国外的,怎么会把房子收拾成这样?” 云清举起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笑着道:“可我有一颗中国心。”何欢噗嗤一声乐了,笑容并未扩散开去,就看见了立在台阶上的云浩。 何云浩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忽地笑了起来:“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认识了吗?” 何欢却收住笑,只是这么看着云浩,她对云浩的感情很复杂,但所有感情都可以,唯独不能是爱情,云浩太亲太近了,她无法想想跟云浩成为情人或是夫妻的情景,她甚至觉得,那是乱伦,可云浩显然对自己抱着一份执念,为了这份执念,他会毫不留情的对付商湛。 云清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笑着打圆场道:“今天咱们三个终于团聚了,我们吃烧烤好不好?” 何云浩打量周围一圈:“云清,在这里吃烧烤,岂不是焚琴煮鹤。”云清嘿嘿一笑:“那又如何,我乐意谁管的着。” 云浩跟何欢不约而同笑了起来,这就是云清,兴致一来随时随地可以为所欲为。 烧烤是专人送过来的,一条龙服务,只不过准备开始的时候,云浩看看表让服务人员稍等一会儿,说还有客人。 云清跟何欢同时愣了一下,云清疑惑的道:“你还请了别人?谁啊?” 云浩目光扫过何欢,何欢忽然想起,刚才商湛给她打电话时候的语气,她察觉到了商湛的异样,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云浩身上,如果云浩找来商湛,他的目的无非是破坏自己跟商湛的感情,这样的手段未免有些低劣。 她看着云浩直接问他:“是商湛吗?”虽是问话却已相当肯定,云浩目光闪了闪:“乔乔,既然商湛是你执意要嫁的男人,至少我该知道他配不配的上我的乔乔,这并不过分吧!” 何欢一点不信云浩能如此平静的接受商湛,即使他能,商湛也不可能,可是她这次却料错了。 商湛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一个礼貌而得体的笑容,即使扫过何欢,这个笑容也没走样,只是眸光略沉,他走过来,倾身亲在了何欢脸上,仿似埋怨的语气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小心眼的男人吗?你要见何总裁跟阿清,就大大方方的跟我说,我还能拦着你不成,弄成这样,倒让外人笑话了。” 何云浩目光闪了闪道:“我以为商总不会赏光,略耳闻商氏出了些问题。” 商湛却轻松一笑:“小问题而已,做生意岂会一帆风水,难免遇到些难题,我倒是喜欢这样的挑战。” 何云浩点点头:“对于商总的淡定,我相当佩服,不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风高浪急,还需小心些才是,真翻了船再后悔,就晚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没有争吵,但是句句带刺,针锋相对,云清扫了何欢一眼,觉得她的脸色有些不好,心里不禁暗暗后悔,怎么就听了云浩的,把何欢约了出来,这明显就是云浩利用自己定下的鸿门宴,虽不至于当场撕破脸,但云浩的目的已经很清楚,他是为了宣告,也是为了威胁,宣告何欢是她的,威胁商湛放弃,可商湛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你有来言,我有去语,看上去淡然,却寸土必争,跟打仗似的,云清都替何欢头疼,怎么就弄了这么两个难搞的。 自从商湛进来,何欢就在想怎么处理目前这种情况,她根本无法想象,商湛能云浩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但这种荒唐的戏码,就真切的在自己眼前上演了,荒缪却又真实,而她也拿不准以商湛的脾气,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不爆发,因为云浩显然一再触及商湛的爆点。 他给自己倒酒,他貌似开心的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自己平常的小习惯,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以及自己的糗事,点点滴滴仿佛一辈子都说不完。何欢都不敢去看商湛的脸色,因为坐在他身边,她都能感觉到他那种紧绷的怒意。 商湛毕竟修炼的还不到家,一开始的稳健淡然是因为不涉及何欢,何欢是谁?何欢是他老婆,是他商湛的媳妇儿,另外一个男人却事无巨细的说着她的事,而自己对这些事一无所知,换做任何一个男人能压住脾气?除非是泥人,就算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商湛。 商湛很清楚这是何云浩耍的手段,他就是让自己知道,即便何欢嫁给了自己,也不见得就是自己的,这男人的确阴险,他用这种方式嘲讽自己,做的相当漂亮。 商湛沉着的目光看着云浩把烤好的牛肉,切成标准的小块,并且撒上了调料和酱汁,推到了何欢手边,一连串的动作自然非常,仿佛历来就该如此,做了不知道几百遍了,何欢并没有吃,却抬头看着对面的何云浩,云浩笑道:“没有何氏农场出的牛肉好吃,勉强也能入口。” 商湛忽然站了起来,何欢不禁侧头看着他,正对上商湛的目光,商湛看了她几秒,忽然抓住她的手:“媳妇儿,我很生气,生气到再留在这里,没准会把这里砸个稀巴烂,所以,我们回家!”说完拽着何欢就走。 “乔乔……”何云浩也站了起来,他脸上温柔的笑意再也无法维系,商湛却揽着何欢的腰,低头在她耳边用威胁的语气道:“你敢回头试试,信不信,我在这里,就在他面前要你。” 何欢身体一僵,商湛见她不动,满意了,转过身道:“何云浩,你以为你说那些我会嫉妒,是,我承认我嫉妒了,但更多的是可怜,我可怜你,因为你那些都过去了,即便你拥有乔乔二十二年,但我们还有很多个二十二年,我会让她忘了那些的,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直到她再不会记得那些为止,谢谢你今天的晚餐,告辞。”拖着何欢往外走。 却听身后传来云浩的声音:“商湛,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商湛挑挑眉:“就凭乔乔爱我不爱你,就凭这一点,我永远比你理直气壮。” 何云浩忽然笑了,笑的颇为嘲讽:“你确定乔乔爱你吗?爱情这个东西不到最后,说不清谁是赢家。” 商湛不再搭理他,转身拽着何欢走了出去,开车门,上车,车子开出别墅区,走了很长一段,商湛都没说话儿,就是阴着一张脸,甚至连看都没看何欢。何欢张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最终闭上了嘴。 车子开进地下车库,商湛熄火,下车,何欢坐在车里看着他,商湛往前走了两步,见她还没下车,没好气的回头道:“怎么着?有功了,打算让我回去抱你是不是?”那语气既酸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何欢却放了心,商湛肯这样说,就说明今天的事能过去,说到底也没什么大事,不就自己说谎骗了他一回吗? 何欢推开车门下车,商湛等她走过来,哼了一声,快步往前走,把何欢甩在身后,进了电梯也不看她,那别扭的跟个小孩子一模一样。 ☆、四十六回 说实话,何欢还真有点应付不来商湛偶尔一耍的小孩子脾气,主要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索性就靠在电梯里看着他耍。 商湛还在哪儿等着呢,商湛心里琢磨着,今儿这档子事,自己的表现可算相当大度了,要依着他过去的脾气,管他谁家,冲过去先把何云浩那小子揍一顿,解了狠再说,可他忍住了,忍得他自己牙都快咬碎了,他是不想让何云浩得逞,真过去把他打一顿,何云浩那混蛋肯定不还手,落在他媳妇儿眼里,没准又开始同情他了。 商湛心里也相当明白,即便乔乔嫁给了自己,毕竟跟何云浩生活了二十二年,不是二十二天,是二十二年,虽然他刚才说的漂亮,但他心里非常在意,何云浩是乔乔的恩人,教养她长大,这份亲情,他永远也割不断,他也能理解,何欢跟自己撒谎,但至少这会儿她该哄哄自己吧!主动认个错,然后上来抱着他热情的亲亲他,他还能把她推开吗,她倒好,跟块木头一样杵在哪里,什么他妈女人啊! 商湛越想越来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冤得慌,进了门,商湛抓住何欢就把她抵在墙上,几乎咬牙切齿的道:“你这女人就是欠收拾。”扒衣服,扯裤子直奔主题,仿佛为了泄愤,一下就顶了进去,何欢不禁哼一声,却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身子软的仿佛一团棉絮,连骨头都没了,且眉眼盈盈的望着商湛,红唇主动贴上来亲他,异常配合。 商湛那满肚子的火,顿时嗤一声泄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付诸于行动,两人从墙边儿滚到地毯上,激烈非常,等完事了,商湛那剩下的一半火气也没了,但有些话还是得说,不然他媳妇是个贼有注意的,不定就给他出什么幺蛾子。 商湛一翻身把何欢压在身下:“媳妇儿,今儿的事你男人能既往不咎,以后不许再有,我不想我们之间存在谎言和猜忌,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未来还有七十年要在一起,从现在,从今天开始,我们必须坦诚,媳妇儿,如果你还有瞒着我的事,今天我给你一个机会的坦白,过了今儿,你男人就没这么好说话儿了,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何欢定定望着他,两人挨的很近,近到,何欢从他暗色的眸光里,能清晰看到自己的影子,而他问的也相当认真,何欢忽然那有种冲动,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的冲动,却又忍住了,她有些怕的,如今她也成了个胆小懦弱的女人了,她开始贪恋这种亲昵和幸福,如果自己说了,商湛会怎样,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为了报仇才嫁给他,他会不会怀疑,自己对他的感情,而这一切又从何说起,怎么说明白,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发展到如此地步,都不信自己会爱上他,更何况他。 如果这会儿不说,她或许还能有一段时日的安稳幸福,如果说了,也许今天他们就会决裂,这些念头在何欢脑子里像拔河一样拽来拽去,最终一方获胜,她微微垂下眸光:“坦白什么,你好重……” 商湛也松了口气,以前总觉的何欢心里仿佛藏着一些东西,这些东西,随着两人越来越在乎彼此,渐渐成了阴影,商湛希望何欢在自己面前是坦诚的,只有坦诚的爱情才能长久,而他既然爱了,就希望自己的爱情一路阳光,他不喜欢有阴影的存在,哪怕一点儿也不喜欢,但是何欢既然这样说,他选择相信她。 听到她后面的话儿,却又不禁低笑起来,凑到她耳边,对着她嫩白的耳朵咬了一口:“刚才你可没嫌重,还一个劲儿的抓着我往你身上压呢,怎么,这会儿用完了,嫌重了?” 何欢脸一红,推开他,却被商湛箍住了小脑袋,迫使她不得不抬头跟他对视着:“乔乔我爱你。”然后定定看着他,眼底里一丝一缕倾泻而出的是期待。 何欢并没有让他失望,她抓下他的手,伸胳膊揽住他的颈项拽向自己,微仰头亲在他的唇:“我也爱你,很爱。” 这句话仿佛火种,又一次成功点燃了激情,两人紧紧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对于结婚,何欢一直没什么太多感受,依着何欢的心思,两人既然已经登记注册,就算结婚了,婚礼不婚礼,并不重要,但商湛坚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用商湛的话来说,就是要对全世界宣告,他商湛娶媳妇了。 其实,何欢觉得,他真正想宣告的对象或许只有一个,就是云浩,从那天起,云浩就没出现过了,给了她几天难得的平静,但越是平静,何欢越有一种心惊胆战的预感,这种心境下,她哪还会在乎婚礼有多盛大。 直到她穿上披着梦幻般的白纱,站在鲜花堆的拱门前,才有了些许真实感,她要嫁给商湛了,不过,婚礼怎么还不开始,宾客已经就位,正前方陆锦州跟商湛已经站在了圣坛下,结婚进行曲却迟迟没有响起。 何欢这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她微微侧头,商小蝶站在自己身边,白色婚纱,精致妆容,使她退去了青涩和天真,她看上去很漂亮,眉眼更像赵梦歌,其实仔细看的话,自己也像,尤其眼睛。 何欢的目光略过商小蝶,落在那边坐那边主席上的赵梦歌身上,说起来真挺讽刺的,她们母女三人,竟然以这样一种身份出现在这里。 忽然,何欢对上商小蝶的目光,一瞬她便错开了,何欢却不禁愣了愣,虽只一瞬,何欢也清楚看到了她眼里的恨意,商小蝶恨自己,为什么?因为知道了之前的事吗,她不喜欢这个妹妹,这个妹妹同样不喜欢自己这个姐姐,正好,以后也能落个清净。 商小蝶清楚的看到,正前方圣坛下的两个新郎,无论是她哥还是锦州哥哥,他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落在了何欢身上,她哥眼里是清晰的幸福,而锦州哥哥眼里是羡慕,何欢把她哥跟锦州哥哥玩弄于股掌之间,自己又算什么,而现在,自己甚至不能有反抗和不满。 她怕自己的身世揭晓,丢了商氏千金的头衔,她又算什么,她怎么办,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养活自己,指望她妈,怎么可能,她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自己,就像她妈说的,只有嫁给锦州哥哥是唯一的出路,即使锦州哥哥不爱她,即使真相败露以后离婚,她也能得到一笔可观的抚养费,况且,还有商氏的股份,过了今天她就能拿到手了。 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刚才仿佛看见一个男人进来,然后,陆震声出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商小蝶忽然心里一跳,不会是…… 念头刚转到这里,陆震声已经走了回来,陆夫人小声埋怨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就等你一个人了。” 陆震声却没看妻子,而是扫了那边商铨一眼,陆震声挺同情自己这个老友的,可同情归同情,两家这个婚事绝不能继续下去,他陆家丢不起这样的人。 陆震声沉着脸,大步走到前面:“对不起耽误各位的时间,我在这里郑重宣布,商陆两家的婚事取消。” 除了宾客,偌大的宴会厅外,挤满了各大媒体的记者,商陆两家联姻的新闻已经够大,更何况有个何欢。 现如今谁还不知道,何氏针对商氏,何云浩跟商湛的对决,本来就是大新新闻,而这场生意上的对决背后,还隐着豪门之间的香艳韵事。 何欢是何氏的养女,何云浩养了二十多年的洛丽塔,却给商湛夺了去,这夺妻之恨,哪个男人能咽下,更何况那是何云浩,这场刚拉开序幕的商战,因为有着背后这些是,噱头十足,愈发吸引所有媒体的目光。 而且,这几天商氏大肆筹办婚礼,弄的人尽皆知,何氏那边却没有丝毫反应,这更引发了无数猜测,都猜何云浩要最后一击,把宝压在了婚礼上呢,毕竟前不久,商湛从何氏银行开幕的剪彩仪式上,光明正大的带走了何欢,今天会不会旧事重演呢。 憋着这个心思,媒体记者们今天到的相当齐,跟下帖子请来似的,本来眼瞅这婚礼开始了,还没看见何云浩出来,那些守候在外的媒体记者还有点儿失望,却没想到这会儿急转直下,陆氏的董事长站出来说要取消商陆两家的联姻。 媒体顿时跟炸了营,为什么?这里头有什么秘而不宣的事,肯定是大新闻,各媒体记者摩拳擦掌,不是有保安挡着,恨不能直接冲进来问个清楚明白。 商铨脸色一沉,站了起来:“震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震声看了他一眼,目光扫过赵梦歌,把手里的文件袋递在商铨手里:“抱歉,到这时候才取消婚礼,实在是我陆家丢不起这个人。” 商铨皱着眉接过打开,是一份DNA检测报告,看到结果,看到上面的名字,商铨只觉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晃了晃栽倒在地…… ☆、 四十七回 “商氏爆出最大丑闻,商氏的总裁夫人赵梦歌,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不安于室红杏出墙,所出女儿商小蝶并非商总裁骨血,婚礼上被知情人士爆出,陆氏当场取消婚礼,商氏总裁商铨,急怒之下引发脑溢血,送进医院抢救,何氏却趁机频频出手,意在参与T城郊外地皮的投标,商氏内忧外患,一旦破产,商氏数万员工将可去可从,更有人猜测,这一系列的手段,均出自何氏总裁之手,因情生恨,意在夺回爱人,商总监是否能为了美人舍弃数代经营的江山,成了目前最引人注目的话题。”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我回来都不知道。”商湛立在门口问她,何欢这才发现他,忙道:“哦,没什么。”把手里的报纸折起来放在一边,站起来接了他的西装外套放起来:“你先去洗澡,我去给你热饭。” 商湛却搂着她坐在沙发里,按了按眉心:“不用了,我在医院吃过了。” 何欢看着他脸上掩藏不住的疲惫,不禁心疼,她知道,真实情况比媒体爆出来的还要更糟糕,赵梦歌连同商小蝶从婚礼那天起就不见影了,赵梦歌怎么样也打击不到商湛,但商小蝶……商湛对于商小蝶的感情何欢最清楚,当初不是因为成全商小蝶,他也不会娶自己,这会儿突然知道,商小蝶根本不是他妹妹,可想而知他会多难过,而这一点她也都没想到。 她知道赵梦歌外头养了小白脸,并且计划私奔,但她没想到商小蝶不是商家的女儿,赵梦歌把这个秘密隐瞒了二十多年,以商铨的精明竟然没有发现,可见赵梦歌这件事做的相当隐秘,而有能力挖出这件事的,何欢也很清楚,肯定是云浩。 直到此刻,何欢才不得不面对现实,云浩不禁要毁了商氏,他还要毁了商家,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她真怕商湛撑不过去,或许她可以…… 商湛却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一样,捧起她的脸道:“乔乔,不许胡思乱想,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我要你置身事外,不许掺合进来,这是我跟何云浩的事,胜负都跟你无关。”说着,低头亲了她一口:“其实何云浩早就败了,因为我有了你,而他只能干看着,所以,才恼羞成怒的使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对不对?乔乔,再说一遍你爱我,我想听?”“我爱你。”何欢仰着头,细细密密的亲他,两人就这么坐在沙发里,相依相偎着,没做什么,却仿佛能给彼此最大的力量。 何欢第二天煲了汤送去医院,商铨住在陆氏医院,虽然当时凶险,好在抢救及时,命是救回来了,后遗症是半身不遂,也是常说的偏瘫,影响了一定语言功能,不过专家说这种情况随着治疗还会恢复一些,但恢复成以前那样不可能,却比现在要好得多。 何欢进来的时候,看护正给商铨念报纸,念的自然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现在不能刺激他,见她进来看护收起报纸,走了出去。 何欢把煲的汤倒在碗里,坐在床边上一勺一勺的喂他吃,商铨术后恢复的很好,一开始连饭都吃不了的,喂他喝了汤,何欢收好保温瓶,拿起旁边的报纸接着给他念,这是何欢这几天来做惯了的事,一般她会在医院待一个到两个小时,然后去郊区的疗养院陪着她爸去做针灸治疗。 比起商铨,她爸哪里却毫无起色,何欢甚至怀疑看护看到的反应是错觉,他爸还跟过去二十二年里没什么两样。 何欢从病房出来,就看到陆锦州,陆锦州靠在对面的床边上,仿佛是可以等着她的:“何欢我有事找你。” “我们上去说。”何欢并没有拒绝陆锦州。 两人在天台上坐下,陆锦州略斟酌片刻道:“何氏最近频频跟我父亲接触,据我所知,正在商谈合作事宜,商氏目前这种境况,我爸这样做相当不厚道,我也试图阻拦过父亲,但你知道,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而且何氏开出的条件,具有相当的诱惑力,利益当前,估计我父亲不会拒绝。” 何欢比陆锦州清楚云浩的手段,攻心为上,一开始他会让对方尝到足够的甜头,但后面就难说了。 “不是为了商氏,单纯从陆氏的角度出发,我的建议仍然是不要跟云浩合作,任何合作都不要谈,但如果陆院长执意如此,也不是你我能控制的,我知道你是觉得,这个时候不能帮商湛,心里过不去,你不必太愧疚,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如果连这个都分不清,他就不是商湛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站起来转身离去。 陆锦州却怔愣良久,不禁微微苦笑,商氏虽然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但商湛身边毕竟还有何欢,仅仅凭着这一点,商湛就令人羡慕不已,羡慕之余还有嫉妒,自己的嫉妒有些师出无名,但何云浩的嫉妒,何云浩的做法,他也觉得不很妥当,要知道,爱情这个东西是把双刃剑,刺上别人的同时,也刺伤了自己。 何欢出了陆氏,刚走到停车场,就看见不远处立在墙边上的赵梦歌,她打扮的很是古怪,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头上还严严实实裹着一个丝巾,脸上带着大黑框的墨镜,遮住了大半边脸,看上去跟那些怕被认出来的明星差不多。 何欢不禁皱皱眉,显然她是来找自己的,何欢想不到她找自己做什么,到了此时,何欢忽然有些后悔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执意要报复赵梦歌,或许商家成不了今天这样,赵梦歌毫无人性,自己又能好到哪儿去。 但能还有第二条路走,赵梦歌都不想来找何欢,赵梦歌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被金东哄住,把钱给了他,当时她是真没把那点钱放在眼里,她怎么会想到,何云浩会在婚礼那天把小蝶的身世公布于众,商铨送进医院之后,她趁人不注意,窜出婚礼现场,直奔银行,想提钱,却发现,仅一个小时不到,她手里的卡全停了,她名下的户头一分钱都没剩下。 赵梦歌咬咬牙,给金东打电话,想问问他那边弄的怎么样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赵梦歌很清楚,无论商铨醒不醒的过来,自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小蝶这儿也黄了,她还在T城待着做什么,去找金东过两人的日子去得了。 又哪里想到,前天还跟她通电话的金东,今天手机就打不通了,电话里传来此号码已注销的提示,赵梦歌只觉脑袋嗡一下,立马驱车赶往金东在T城的房子,还是她买给他的,到了才知道,房子也卖了,不定计划了多长时间了,就等机会呢,自己那天被他几句话骗住,把钱一给他,这混蛋拿着钱就跑了。 赵梦歌掉头去找她弟赵梦海,赵梦海干别的不行,找个人应该难不住他,赵梦海一听,就不禁埋怨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小子是个白眼狼靠不住,你非不听我的,你也别找那小子了,就算找着,你打算怎么办,钱早被那小子挥霍光了,再说,事到如今,你还有心思管那小子,没有商家这颗大树,咱姐俩屁也不是,周正光那小子今天就跟我说要撤出去呢,这小子忒他妈势力,姐,您跟弟弟交个底呗,手里还有多少钱,咱姐俩也好计划以后。” 赵梦歌没好气的道:“你以为商湛会给我钱吗,那小子从二十年前就恨不得把我赶出商家,这会儿终于成了事实,他一毛钱也不会给我。” 赵梦海的脸立马掉了下来:“也就说,你现在一分钱都没了。”赵梦歌看着他:“怎么没有,你这里不还有我投进来的几百个吗?” 赵梦海却笑了,却笑的相当冷:“姐,如今弟弟也不瞒你,钱吗是有,都在厂里呢,你自己去厂里看,哪个值你那几百来个随便搬,弟弟绝不拦着。” 赵梦歌气的浑身直抖,指着他道:“赵梦海,你也不想想,没有我你能有今天吗,怎么,这会儿连你姐都惦着黑一道,你以为你姐如今落魄了,就治不了你了是不是,你那厂里做的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惹急了我,直接上公安局告发你。” 赵梦海却乐了:“姐,你还真是天真,跟商老头白睡了这么多年,丁点儿长进都没有,你告去啊,公司也有你一份,把你弟弟搞进去吃牢饭,你能摘愣出来吗,别做梦了,消停点儿,弟弟给你出一条道,你不有俩闺女吗,一个指不上了,还有一个呢,何欢那丫头再狠,也是你肚子里出来的,你去求求她,她随便给你点儿,就够你后半辈儿的了。” 赵梦歌自然不会听赵梦海的馊主意,何欢什么脾气,她早就领教多少回了,自己落到今天这样,认真算起来,那丫头就是罪魁祸首,自己去找她,说不定被她狠狠奚落一顿了事。 不过,赵梦歌却想到有一件事能威胁到她的,何欢是狠,但她最大的失策就是爱上了商湛,而自己跟她的关系,商湛还蒙在鼓里呢,就凭这个,那丫头敢再嚣张,她全捅出去,反正鱼死网破了,谁也别想好。 ☆、四十八回 何欢只扫了赵梦歌一眼,就走到自己的车旁,刚拉开车门,赵梦歌飞快绕到另一侧,开门坐了进去,她看着何欢:“我知道你不想见我,相信我,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不想见你。” 何欢看了她几秒,才坐上车,从医院停车场出去,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说吧,什么事?” 赵梦歌相当直接:“给我五百万,我立刻从T城消失,并且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可以放心的当你商家的少奶奶,再也没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何欢忽然颇讽刺的笑了起来:“你这是威胁吗,如果我不给你钱,你打算怎么做?” 赵梦歌阴沉沉的看着她:“不给,我就把我们的关系公布于众,把你是为了报复我,先勾引陆锦州,后勾引商湛的事全都说出来,我知道你不在意别人,但你不在意商湛吗?商湛如果知道你是因为报复我才嫁给他的,会怎样,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再有,五百万,我要的并不多,无论是商家的少奶奶,还是何氏千金,这笔钱对你来说都是九牛一毛,花点小钱打发了我,比较划算。” 何欢静静看了她很久:“是九牛一毛,但很可惜,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赵梦歌,你敢用这个来威胁我,就是看准了我爱商湛是吗?你忘了我是谁生的,我身体里流着你赵梦歌的血,你生下我那一刻就该知道,我跟你一样无情无义,男人算什么?你会爱男人吗?你不都是利用男人达到你的目的,这一点上,我们母女殊途同归,你也不想想,有何氏的总裁在前,我怎么会看上商湛,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嫁给商湛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你吗,曾经我发过誓,我要亲眼看着你失去所有的一切,我要让你因为没掐死我而后悔终生,你以为你怎么到这种地步的,你以为我嫁给商湛是因为爱他,哈!真可笑,现实的赵梦歌竟然相信爱情,这简直是世间最大的笑话。” 赵梦歌的脸色有些白,她之所以敢找何欢开口,就是笃定何欢爱上了商湛,也只有如此,她的威胁才能奏效,她才能拿到钱,但何欢这些话说出来,赵梦歌忽然觉得,或许自己真错了,从一开始,何欢的目的就是报复,不然,她也不是先勾引陆锦州,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想让自己一点一点失去所有的东西,真是个恶毒的丫头,心如蛇蝎。 仿佛知道赵梦歌的想法一样,何欢又笑了两声:“是不是觉得我心如蛇蝎,赵梦歌,这都是从你这里遗传来的,我再毒,也没有抛夫弃女,也没有指使自己的弟弟去撞死前夫跟亲生女儿,赵梦歌,你知不知道虎毒不食子,你连禽兽都不如,现在还想来要挟我给你钱,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你不会以为这样就完了吧!不妨告诉你,远远不够,你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 赵梦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样的何欢,她觉得从心底发寒,她说的每句话都带着深切入骨的恨意,仿佛一把尖刀,虽然没有刺进自己的身体,但悬在头顶,正准备将自己一刀一刀凌迟。 赵梦歌努力定了定神:“你该不会不知道,二十多年早过了追诉期,即便现在翻出来,我不信你能把我跟梦海怎么样。” 何欢点点头,看来赵梦歌早就咨询过相关律师了,可见这女人一丝一毫悔过的心都没有,何欢也知道,即使父亲现在醒过来指认了凶手是赵梦海,也无济于事,正是因为知道这些,当初自己才想去查赵梦海的药厂。 当初她计划的很好,只不过有些变数是她自己都无法预估的,例如爱情,遇上商湛,她才知道,除了报仇她还可以去爱和被爱,爱能化解所有戾气,一开始她是不信的,但现在她有些信了,嫁给商湛之后,虽然出了不少事,但何欢还是觉得很幸福,身边有那么一个人,心里有那么一个家,她觉得安稳又幸福,甚至,她都不想去在意报仇的事了,她贪婪的想留住这种幸福,她毕竟是个女人。 但赵梦歌的无耻,又一次把她心底的仇恨翻了出来,到了这种地步,她仍不知道反省,她竟然为了钱来要挟自己,她以为自己会受她的要挟吗,没错,她是怕,但,在赵梦歌面前的何欢,永远不会怯懦:“是过了追诉期,但赵梦海那个药厂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 “做什么的?”赵梦歌愣了一下,想不到她怎么提起这个,何欢倾身靠近她:“你的好弟弟,打着开药厂的幌子却干着制毒贩毒的勾当,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不知道的话可以再去咨询一下律师?” 赵梦歌脸上连点人色都没了:“你,你胡说。”“我胡不胡说,回去问问你的好弟弟不就知道了。” 何欢坐在车里目送赵梦歌颇狼狈的身影消失,暗暗吐了一口气,面对赵梦歌,她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赵梦歌说的不错,如今她有了在意的人,她有了想留住的东西,所以她不在坚不可摧,她软弱的一戳就破,就像气球。 赵梦歌回来找赵梦海,进了门直接问他:“你跟我说实话,你那个药厂到底是做什么的?” 赵梦海没好气的道:“药厂还能做什么?做药啊!”“什么药?”赵梦歌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口气。 赵梦海有些不耐烦:“你没事找事是吧,告诉你做药就做药,你懂什么,别跟着瞎掺合。”以前是指望着他姐,赵梦海不敢得罪她,如今落到这种地步,谁耐烦搭理她。 赵梦歌却道:“你只不是制毒贩毒?”赵梦海脸色一变:“你听谁说的,胡说八道。”“何欢,我听何欢说的。” 赵梦海一听,立马就窜了起来:“何欢怎么会知道的?”却忽然想起何欢以前是记者,而且据周正光说,何欢曾经多次试图进入郊区基地采访,其实何欢知道,他倒不怕,他是怕何欢背后的何氏,小蝶的身世,明显就是何氏的手笔,既然二十多年前如此隐蔽的事都能翻出来,真想查自己的事,还不一查一个准。 赵梦海刚觉出不妙,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接起来,那边传来猴子惶急的声音:“海,海哥,不好了,药厂外头来了好多警车,还有大兵,把咱们厂围住了……”瘦子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别墅外头警笛声由远及近,赵梦海的手机一个没拿出,啪掉了下去,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据知情人举报,光海集团涉及制售毒品,数量之大,销售之广,是近十年来最猖獗的一次,公安部直接批示,严打严查,彻底打掉T城的制毒基地,切断贩毒渠道,对涉案人员,从严从重处理,这个批示下来,谁还敢包庇,除了赵梦海之外周正光,甚至赵梦歌,都被刑拘接受进一步调查,而作为商氏前夫人的赵梦歌又一次成为了媒体焦点。 甚至,商氏也被不同程度的牵连在内,需要接受公安缉毒部门的监督调查,一连串的负面消息,致使商氏股票大幅度下跌,持股的股东们,也纷纷抛售,这才是商氏最大的危机。 商湛已经几天没回家了,医院也没时间过去,何欢只好在家里做好了商湛爱吃的鲜虾小馄饨,放在保温瓶里,来了商氏大楼。 距离上一次她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而且,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商湛给了她电子感应门卡,可以从楼下一路上去。 赵秘书看见她,急忙站了起来:“何小姐,不,夫人。”叫惯了何小姐一时没改过来,何欢笑了:“叫什么都没关系,商湛在上面吗?”赵秘书只觉她这一笑说不出的温柔,他可还记得以前的何欢,那么咄咄逼人,想比现在简直是另外一个人,可见爱情的力量,赵秘书点点头:“在的。” “那好,你忙你的,我直接进去。”步入电梯上了顶层,电梯刚打开,她就听到里面商湛的声音,仿佛在讲电话,她刚要转过屏风出去,却听到云浩的名字。 她在屏风后站住,显然商湛正在跟云浩打电话:“何云浩,原来郊外那块地是你虚晃一枪,如今这样才是你的目的,你不觉得这样的做法,太不入流了吗,利用小蝶的身世搞黄了商陆两家联姻,打掉赵梦海的光海集团,进而触动商氏股价,你好趁机收购商氏的股票,坐收渔人之利,你真正的目的不是让商氏破产,你想并购整个商氏,甚至,还捎带上陆氏,好大的胃口,你就不怕一口吞下去噎死你。” 何云浩笑了一声:“原来你还不算太笨,只不过你说错了,如果你不抢我的乔乔,对你的商氏,我毫无兴趣,先出手的是你,我只是还击。” 商湛咬咬牙:“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乔乔吗?”“你可以不放弃,只要你舍得商氏的江山,容我提醒你,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还有什么资格保有她。”何云浩的声音很是平缓,却字字句句都那么冷酷。 商湛忽然笑了起来:“即使一无所有,只要乔乔爱我,你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而且,现在谈论输赢还为时过早。”“那我们拭目以待吧!”两人同时挂断电话。 何欢轻轻叹口气,她过了一会儿才走进去,商湛看见她,愣了一下,站起来牵着她到那边沙发上坐下:“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何欢定定看着他:“你好几天没回家了,我是怕我再不来,我的样子你都记不得了。”商湛颇有些愧疚了亲了亲她:“抱歉,最近有些忙。” 何欢道:“我可不是怨妇,我给你送宵夜来了,我亲手做的,你要捧场,不许剩下。”说着把保温瓶打开,倒在一边带过来的碗里,递给他。 商湛吃了几颗馄饨,忽然放下,紧紧抱住何欢:“乔乔,你担心了是不是?” 何欢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担心,但,商湛我要你知道,任何时候,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四十九回 何欢从商氏大楼出来,坐进车里想了很久,拿出手机拨了云浩的手机…… 云浩立在二楼的窗户边上看着何欢的车开进来,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习惯这样一个人想她了,大约是从两人第一次争吵之后,她跑回国开始,这是迄今为止云浩最后悔的一件事,大意失荆州,当时他忙着手边的生意,的确抽不出空来盯着她,而他当时也没想到,商湛会对她有如此大的影响,那就是个毛头小子,不是吗?他凭什么拥有乔乔,他远远不够资格。 即使今天,云浩仍然不相信乔乔会爱上商湛,他坚持认为,她只是被商湛迷惑了,在她报仇过程中最脆弱的时候,身边有个商湛,她就以为自己爱上他了,云浩不信,爱情是什么?爱情根本没有一见钟情,爱情是在日积月累的相守中,才会产生,就如自己跟乔乔。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哪怕一个月,都比她跟商湛在一起要长的多,自己熟知乔乔的一切,她的性子,她的爱憎,她的习惯,以及她每一个表情所表达的含义,就像了解自己一样,乔乔也同样了解他,他们两个才应该在一起,商湛算什么? 商湛说自己的手段不入流,什么是入流,对于乔乔,商湛早就胜之不武了,再说,他不在乎这些,他只要乔乔回到自己身边,为了这些,他可以不计一切代价,因为他不想失去她,不能失去她。 但,虽然自己如此想她,却一点不想看到她真的回来找自己,尤其在这个时候,因为这代表着,她真的很在乎商湛,这令他异常嫉妒。 何欢进来后问了阿姨,直接上了二楼,一上二楼就看见了云浩,在二楼小客厅的窗边上站着,手里拿着一杯酒,灯光折射在琥珀色的酒液和冰块中,焕发出一种璀璨的冷漠,有些像他此时的表情。 云浩定定望着她,半晌才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句:“乔乔回来了,吃饭了吗?” 何欢略扫了眼那边的钟,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的方向,却听云浩道:“我还没吃,陪我吃晚餐好不好?” 何欢张了张嘴,最后仍是什么都没说出口,云浩放下酒杯,就像过去无数次一样,牵着她的手下楼,走到餐厅里坐下,接着,厨师煎炒烹炸,菜一道一道的上,转眼桌上就摆了十几道,厨师却还在忙碌着。 何欢忍不住对端菜上来的阿姨道:“告诉厨师,不要做了,这些已经很多了。” 阿姨偷偷瞥了云浩一眼,云浩淡淡的挥挥手道:“按我说的上。”菜仍是一道一道的上来,直到把偌大的餐桌摆满了,才停下。 云浩夹了一筷子鱼放在何欢跟前的盘子里,异常温柔的开口:“这是你最爱吃的鱼,知道你不喜欢吃清蒸的,我让她们做的红烧。” 何欢没动筷子,只是看着他,很久才问:“云浩,你这是做什么?”云浩却没说话,又夹了一筷子鱼放进自己嘴里点点头:“嗯,味道还过得去。” “云浩,你怎么了?”何欢又问了一句。 何云浩放下筷子,看了看这一桌子菜,忽然笑了,笑的颇为凄冷:“一天一道,从你搬出去那天到今天,我跟厨师说一天做一道你喜欢吃的菜,然后等你回来,把这些天的菜都做出来给你,乔乔啊,可见,你多少天没回家了,桌子上已经堆了这么多菜,好了,现在言归正传,说说你今天回来的目的吧!我想你不是特地回来陪我吃饭的,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乔乔,我也是人,我也有心,我并不比谁坚强,甚至,在你面前我比任何人都脆弱。” 何欢不禁有些颓败,自己还没开口,云浩已经把自己要说的话先一步堵住,这就是云浩,他不会跟你争吵,却用他的方式表达了他的不满,他的霸道,比起商湛,云浩的霸道更趋向于内敛的存在,却同样不容拒绝。 “云浩,我们就不能跟以前一样吗,对我来说,你如父如兄,恩重如山,你是我的亲人,且,永远是我的亲人,这一点到死也不会改变,商湛却是我爱的人,你们两个在我心中同样重要。” 同样重要?何云浩不禁涩然笑了一声:“乔乔,如果真的同样重要,今天你就不会来找我了对不对?你说我如父如兄,你说我是亲人,那你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吗?只要你现在跟我回去,我保证不再动商氏一分一毫,我会退出国内,永远不再回来。” 云浩的目光跟他的语气一样执着非常,他脸上甚至有些急切的期盼,令何欢有些不忍去拒绝他,但何欢分的很清楚,云浩要的感情,自己这辈子永远给不了他,即使没有商湛,她跟云浩也不可能,亲情跟爱情是不一样的。 “云浩,对不起。”云浩眼中的希翼尽退,他的目光看上去有些冷,冷的有些寂然:“我不需要你说对不起,因为你会回来的。” “云浩,即使没有商湛,我们也不可能的,现在你把所有事情都归在商湛头上,而对付商氏,对他是不公平的。” “公平?乔乔,什么才是公平的,他从我手里把你抢走算公平吗?即使我们不可能,但如果没有他,你永远还是我的乔乔,可现在呢,你口口声声维护的却是另个一个男人,这样公平吗?” 何欢缓缓站了起来,她忽然发现,无论自己跟云浩说什么,都没用了,云浩的固执已经接近偏执。 何欢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何欢看了眼来电,目光闪了闪,没接,云浩忽然问她:“怎么不接?怕他知道你来找我了?伤害到他的自尊?还是怕他知道了,会猜疑我们的关系?乔乔这就是你的爱情,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何欢的手机忽然不响了,云浩的却响了起来,何云浩扫了一眼,不禁牵了牵嘴角:“看起来他早就不信任你了。” 云浩接了起来,商湛也没废话,直接就道:“让她接电话。”云浩把手机递给何欢:“他让你接。” 何欢咬了咬嘴唇,接过手机,几乎立刻,那边就传来商湛的吼声:“给你五分钟,立刻,马上,给我出来,迟一分钟,老子把他的房子点了。” 商湛这个气啊!心里那股火窜的得足有一房高,何欢走了之后,商湛是越想越不对劲儿,两人结婚的日子虽不长,可在一块儿也住了一段时间了,对何欢的性子,商湛不说摸透了十分,怎么也有七八分跑不掉。 以前何欢给商湛的印象就是嘴毒心狠,说出的话能噎死人,但现在,他觉得,何欢就是个闷葫芦,心里想什么嘴里从来不说,跟他这个老公也藏着掖着,让他去猜,商湛倒是也不排斥,反而有些喜欢这样的感觉,不是他自虐,他是觉得,这种猜老婆心思的游戏,挺有意思的,仿佛两口子之间的一点小情趣儿,大原则保证的前提下,他纵容这种小情趣的存在,毕竟虽说是两口子也得保持点神秘度,一味的直白也没大意思。 但不直白不等于不坦诚,两口子之间必须有的是坦诚,而且,大原则必须把握住了,所谓大原则,从商湛这头说,就是何欢绝不能去找何云浩求情,何云浩之所以整出这么多事来,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何欢去找他吗,然后他好借机要挟。 商湛不用想也知道,何云浩会怎样,他肯定会以放弃商氏为条件,逼迫何欢回到他身边,而他这个老婆以前挺精明的,现在却有点傻实在的劲儿,不定脑子一抽就答应了,那他商湛算什么?现在这么玩命是为了什么?这女人真不让他省心。 何欢走了以后,小赵进来跟他说了句,何小姐来了有一阵了,商湛脑子转了转,忽然想到,她是不是听见了自己跟何云浩打电话,又联系她跟自己说的那些,什么任何时候我都站在你这边儿的鬼话,商湛下意识就觉的不妙。 他处理了手边上的事,就出了商氏大楼,也没打何欢的手机,直接奔着家去了,到了家一看果然不再,商湛的那火就有点压不住。 驱车掉头直奔郊外何云浩的别墅来了,路上他存着一丝奢望,他老婆没准去别的地方了,可这深更半夜的,还真没什么说服力。 等他到了别墅外头,隔着铁栅栏望见里头停的车,压了半天的火彻底烧了上来,更别提给他老婆打手机,还不接,气疯了的商湛,直接给何云浩打了过去。 他真看着表数着秒呢,只要他老婆慢了一分钟,他真敢泼汽油把何云浩的别墅给点了。 何欢开车出来,就看到商湛一副火冒三丈的站在车旁边,驾驶座的小赵看见她,勉强笑了笑,小赵也是没想到,自己就一句话惹了这么大祸出来,就瞧商总这气势,何欢真要自求多福了。 商湛大步走过去,拉开何欢的车门,一伸手就把她抱了出来,转身直接扔到自己的车后座里,让小赵去开何欢的车,自己上车,一踩油门,车子呼啸着就冲下了私家车道…… ☆、五十回 “商湛,你听我解释……”何欢爬起来开口,商湛却哼了一声:“你现在最后一个字儿都别说,免得我把车开沟里头去。”商湛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何欢只能识趣儿的闭上了嘴,她很清楚,这男人在盛怒之下真的什么都干的出来,而他之所以跑到这里来堵自己,肯定以为她求云浩来了,这大大伤害了他的自尊,尤其商湛相当大男人,自尊心比别的男人更强,而此时,恐怕自己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气头上的话说出来最伤感情,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两人先冷静下来,可气的头顶冒烟的商湛能冷静吗。 商家距离云浩的别墅并不太远,自打商铨住院,赵梦歌母女也不在了,商湛跟何欢就搬了回来 毕竟这么大的房子,太空了显得凄清。 商湛的车刚停在门口,大灯的光线里,大宅的门灯下面,蜷缩着一个身影儿,何欢看的很清楚,是商小蝶。 显然商湛也看到了,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究竟待了多久,看上去很有些狼狈,大约因为车灯太刺眼,她抬起头来,手遮在额头上,她的脸在大灯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青白难看 。 商湛却熄火下车,仿佛没看见那个人影一般,直接拉开后门,何欢的目光从商小蝶身上收回来,看向商湛。 对于这个妹妹,何欢没什么感情,但商湛却不然,有时候血缘远远比不上朝夕相处的情份,之前商湛对商小蝶的呵护长达二十年之久,这份兄妹之情,又岂是说断就断的。 商湛皱了皱眉:“不下车等什么,你不是要解释吗,进去,我好好听你的解释。”那语气会听她的解释就怪了。 何欢暗暗叹口气,刚下车,就给商湛抓住手腕,拽着她往里走,路过商小蝶身边的时候,何欢清晰看到了商小蝶眼中的冀望,她怯怯看着商湛,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叫了一声:“哥……”商湛却当没听见一般,抓着何欢走了进去。 进大门的时候,何欢回头看了商小蝶一眼,商小蝶的脸色有些扭曲狰狞,在灯光下她眼里的恨意如此清晰,她恨的自然不是商湛,她恨的是自己。 进门直接上楼,到了房间,商湛一转身就把何欢抵在门上,他一手撑在她身后,一边低头用颇具威胁的语气道:“现在,我等着你的解释呢。” 何欢抬头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如果她说去求云浩放过商氏,这无疑是点燃商湛这颗人体炸药的引信,想了想,她只能呐呐的道:“我只是回去看看。““回什么去,乔乔,今儿你跟我说实话,你跟何云浩到底什么关系,别他妈跟我整什么如父如兄,你们俩屁点儿血缘没有,真如父如兄,他现在这些作为算什么?乱伦吗?”憋着一路火气的商湛有些口不择言。 何欢愣了一下,眸光有些受伤:“你说什么?”商湛忽然懊恼的说了一句:“我道歉,但你明知道,他对你什么心思,还送上门去,你想做什么,想他放过商氏,放过我吗,乔乔,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我不希望你跟着掺合进来,你明不明白” 何欢不禁苦笑:“如果没有我,怎么会有这些事……”“你他妈放屁,抱歉,我不是有意爆粗口,实在忍不住脾气,乔乔,你不知道我多庆幸有你,哪怕用我所有的一切来换一个你,我都觉得值,太值了,乔乔,我爱你,无论怎样我都会放弃你,就算何云浩用一百个商氏来威胁我,也不可能。”商湛的话铿锵有力,坚定无比。 虽然很清楚现实并不会因为商湛的坚定而改变,但何欢仍然忍不住动容,她眸光闪闪烁烁折射出晶莹的光,在灯下璀璨如世上最美丽的钻石。 商湛不由自主亲在她的眼睛上,他的吻很轻很柔,顺着她的眼,滑落在她唇间辗转,厮磨,虽吻的缠绵,却不带丝毫欲,望,单纯的只是亲她,却更令人动心不已。 两人纠纠缠缠,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商湛的手机响了起,两人才分开,何欢倚在门上,只觉心跳如鼓,她捂着胸口喘息着,红扑扑的双颊令她看上去说不出的美丽。 商湛忍不住又低头亲了她的脸一下:“我老婆真好看。”何欢脸更红,商湛笑了一声,接起手机,刚刚舒展开的眉头越皱越紧:“嗯,嗯,嗯,好,我马上过去。”撂了手机,商湛抵住何欢的额头颇抱歉的道:“怎么办老婆,实在舍不得走,但公司却有急事,其实有时想想,商氏真倒了,更好,干脆我们去周游世界,或者找一个隔绝红尘的世外桃源,过一过牛郎织女的生活,然后生一窝孩子。” “你当我是猪啊!”何欢白了他一眼:“行了,快去吧!”商湛叹口气,才打开门,何欢略迟疑的道:“外面……”商湛忽然回头:“乔乔你记住,对我来说,这世上只有爸跟你是亲人,很晚了,乖乖睡觉,我会尽快回家。”倾身一个吻印在她的额头,转身去了。 何欢走到跟卧室相连的露台上,这里正对着商家花园外的大门,她看到商湛出去,被商小蝶扯住,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商湛忽然甩开她上车,商小蝶追了过去,商湛的车已经开走了,过了一会儿,何欢看到管家拖着个老大的行李箱到大门口,递给商小蝶,然后关上大门。 商小蝶在门口站了很久,才拖着行李沿着车道一步一步的走了,她的背影被街灯拉的老长,步履有些蹒跚,看上去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因涉及丑闻,以及公安部门的介入调查,商氏股价持续下跌,何云浩趁机低价买进,虽因商湛手中握有足够份量的股份,商湛的地位依然无法动摇,何氏却已经成了商氏颇有份量的股东,同时T城郊外那块地也开始正是竞标,而何云浩跟商湛的争斗,也正式摆到了台面上来。 媒体疯传T城郊外这快地,将是商氏起死回生的救命金牌,但何氏进场,鹿死谁手几乎毫无悬念,而竞标会场,也是三人正式在媒体前露面,这场商何之争,从情场斗到商场,又从商场斗到情场,简直比最狗血的八点档还精彩。 媒体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竞标会场外,各大媒体长枪短炮的,早早便守候在此,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第一个拍到三人碰面的画面,进而从中挖掘出爆点,甚至有媒体猜测,商界之中商湛一向以火爆脾气闻名,而何总裁虽看上去虽儒雅,手段却真不容小觑,这才几天,就把商氏逼进了死胡同,要知道商氏虽比不得何氏,却也是数代经营实力雄厚,而何云浩的手段的确有些不大光彩。 据传对妻子跟何总裁过往那段儿,商湛始终不能释怀,没准到时一言不合就打起来,那可是大大的头条,因此都异常兴奋的等着,一等商湛跟何云浩的座驾停在会场外,就咔嚓咔嚓,不停的按快门。 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形,何欢还真有点不大习惯,如果可能,何欢其实很想回避今天,但想起商湛,她还是觉得,至少在他失败的时候,自己应该站在他身边,跟他一起面对。 何欢甚至没想过云浩会怎么想,她眼里除了商湛,再也看不得任何人,这是云浩心里对自己说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说的那股苦涩从心里逐渐蔓延至喉头,最后充满他整个味觉,怎么这么苦,苦的仿佛吃了整颗的黄连。 他的手不由自主握起,却是空的,本该在他手里的乔乔,却在别的男人手中,他的手握住片刻,便松开来,他的脸色,他的眸光,越来越冷,越来越淡,他脸上甚至挂上了一丝笑容,只不过这个笑容看上去有几分决绝狠戾的味道。 他的目光率先落在商湛身上,其实有几分佩服这个男人,如果他不是来抢自己的乔乔,云浩会义无反顾的跟他合作,逆境中才能看出真本事,别的且不论,只他这份临危不惧的勇气,就值得他惺惺相惜,只可惜他非要来抢乔乔。 云浩的目光终于何欢身上,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多少人在旁,云浩永远不会忽视他的乔乔,而且他永远也不会跟她生气,他不由展开一个温软的笑意,开口:“乔乔,你今天很漂亮。” 云浩这话并不主观,这也是在场所有人包括媒体记者的心声,一袭淡紫色的斜肩小礼服,把何欢的气质完美烘托出来,肩头的水晶扣跟她发髻间同材质的发簪,摇曳呼应璀璨生辉,盛装的何欢美得令人窒息。 仿佛直到此刻,这位何氏的养女,商家新出炉的少夫人,才正式被所有人瞩目,佳人如玉,也莫怪商湛何云浩两个顶级男人争抢,所谓美人倾国,若商氏覆灭,也算倾江山了吧! ☆、五十一回   何云浩一句话说出来,媒体记者的兴奋指数直接飙到最高值,都想这当着商湛用如此亲近的语气夸人家老婆漂亮,怎么也有挑衅之嫌,商湛那个脾气能忍得下,就算不大打出手,怎么也得针锋相对的放几句话才应景。   果然,商湛虽颇有风度的笑了,却也没虚客套,直接道:“谢谢何总裁称赞,这意思表达的很明白,你是外人,我们俩才是两口子。   何云浩眸光一闪,却也淡然一笑:“都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今天这场竞标商总裁或许要失意而归了。”   商湛道:“愿赌服输,只不过没到最后一刻,输赢也难说。”两人这段话都语带双关,说完两人便各自转身,谁也不搭理谁了。   何欢曾经采访过竞标现场,但是以记者的身份,跟现在完全两种感觉,看着标价节节攀高,何欢觉得,这块地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两个男人正较着劲儿,谁也不让谁,到了最后两人出的价甚至接近了那块地的最高价值,也就是说,最大限度的开发之后,能赚到的利润已经微乎其微,可这两个人还在争。   最后云浩喊到了五十亿,五十亿买进一块郊区的地皮,即便对于何氏,也有些冒进,杜衡之匆匆进来在云浩耳边嘀咕了几句,何云浩皱了皱眉。   商湛却站了起来,颇大方的道:“我输了,恭喜何总裁,那块地是你的了。”   何云浩也站起来:“看来商总的消息比我灵通,知道那块地有一半被划进了T城的绿化造林工程,虽然何氏中标,却花五十亿卖了一块废地,商总好精明的算计。”   “就算注定要输,也不能让对方赢的太得意,这是我爷爷曾经交给我的,用在今天正好。”商湛这话说的相当自信。   何云浩道:“我希望商总的自信可以一直维持下去。”   接着是媒体采访时间,几乎一拥而上,那些记者七嘴八舌,问什么都有,商湛把何欢护在自己怀里,一一回答记者的问题,看起来心情颇好。   “商总,刚才您跟何总裁说了什么?为什么输了竞标的您看起来毫不失望。”商湛笑道:“抱歉,那是我跟何总裁之间的小秘密,至于失望,刚何总裁说了,情场得意注定赌场失意,知道我以前最想做什么吗?”记者被他的神来一笔问愣了:“什么?”   “昏君,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的昏君。”商湛的话刚落,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的记者忽然道:“商总,据知情人氏透露,您的继母赵梦歌多年前曾有过一段婚姻,并且生下一女,后机缘巧合被何氏收养,就是您旁边的夫人何欢,也是赵梦歌的女儿乔乔。”   何欢只觉脑袋嗡一下,这一刻早早晚晚还是来了,她甚至不敢侧头去看商湛,但还是能清晰感觉到商湛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何欢去看云浩,云浩也定定望着她,他的眼里跳跃着火光,何欢忽然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云浩策划的,他选择在这个场合爆出这些事,目的就是打击商湛,而且,显然还远远不够。   那个记者又道:“另外据可靠消息,商夫人在嫁给商总之前,跟陆氏的少东还有过一段纠缠,而当时商陆两家已经定下婚约,我很好奇,作为何氏千金,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为了报复亲生母亲的遗弃,还是为了报复同母异父的妹妹?”   一时所有媒体的焦点对准了何欢,何欢脸色有些白,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云浩在逼她,他逼她去面对这一切。   商湛忽然伸手抓住何欢的手,他抓的那样紧,紧的何欢都有些疼了,他一手抓着他,一手挡开媒体镜头,拽着何欢大步上了车,记者追过来时,车子已经开了出去。   商湛始终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车子没回商家,而是直接开到了商氏大楼,电梯打开,商湛却抬手甩开她,他离得她老远,走到那边窗边站住,点了支烟抽了几口,才转过身来沉声道:“现在我问你答,你是赵梦歌的女儿吗?”“是。”到了这时候何欢反而冷静了下来,她回答的相当干脆,干脆的商湛咬了咬牙,这样的何欢仿佛回到了之前那个冷漠现实的女人,冷的人从骨子里发寒。   “你接近陆锦州是为了报复赵梦歌?”“是。”何欢仍是干脆的回答,商湛停了几秒,终于问了出来:“你答应嫁给我,也是为了报复赵梦歌?”何欢抬头看了他很久,才答了一声:“是。”但是她在等着他问她下一句,如果商湛再问她一句:“你爱我吗?”她也会很诚实的告诉他,但商湛却没问,他也看着她,两人对视了很久。   商湛咬着牙吐出几个字:“滚,永远别在让我见到你,你这个虚情假意的女人。”   何欢知道,他已经给自己下了定义,自己再解释什么都无济于事,他们的爱情开始于欺骗,结束于真实,仿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不想面对商湛厌恶的目光,那会令她受不了,她转身,极力挺直脊背走了出去。   进到电梯里,她仅有的一丝力气再也支撑不住,她顺着电梯壁滑了下去,从商氏出来,就看到了杜衡之,何欢直接拉来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停在别墅外面的时候,天已经阴了下来,跟她的心情一样,乌云密布仿佛随时会迎来暴风雨,阿姨告诉她:“先生在琴室。”   何欢点点头,上二楼顺着楼道走到头,琴室的门半开着,从里面流泻出琴声正是云浩最喜欢的致爱丽丝,何欢第一次学琴的时候,就是他手把手教她弹的这支曲子。   何欢静静站在门口,等着一曲落下,才走了进去,云浩坐在窗边的琴凳上,身后落地窗外是翻墨的天空,映的他整张脸都晦暗起来,记忆中云浩总是温柔的,他的身上总有一种阳光的味道,什么时候起,那些阳光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沉郁苍凉的色彩,就仿佛被暮色笼罩。   他抬起头来冲她笑了笑:“乔乔,明天我们回家好不好?”仿佛之前的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但是何欢却觉得,他这个笑容讽刺无比:“云浩,你终于达到目的了,我跟商湛完了,但我也不会跟你回去,永远也不会回去了,云浩我来告诉你,即使没有商湛,我跟你也不可能,我不爱你,永远也不会爱你,无论你用什么手段也一样。”   何云浩脸色有些白:“你特意回来就是告诉我这些吗?乔乔,你不觉得你太狠心了吗?”“我不狠心,因为我早就没心了,本来我以为我能拥有幸福,但这仅有的幸福也被你一手破坏,云浩我不怨你,真的,一点都不怨,但请你以后就当没我这个人好不好,你说我狼心狗肺也好,说我忘恩负义也罢,云浩,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会忘了你,再见。”   他想追出去,却忽然胃痛的他,一步都踏不出去,他记不清自己多久没吃饭了,本来他还能撑着,现在却被她话里的冷漠击倒,眼前一黑,栽到地上。   何欢跑出来的时候,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雷声滚滚过后大雨滂沱而落,这样也好,就没人看见她的眼泪了,她失魂落魄的走在雨中,她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天下之大却没有她的一席之地,连一向惧怕的雷声都忽略了。   忽然,迎面驶过来一辆车,刺眼的灯光变换着,何欢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那辆车撞上来时,她躲都没躲,她想或许自己终于解脱了……   陆锦州主刀一台手术,从昨天晚上一直做到今天凌晨,下了手术台,他疲累已极,回了对面的公寓,洗了澡倒在床上就睡了,没睡多久就被手机吵醒:“陆医生,您现在能来一下医院吗,刚才出租司机送来一个急诊病患,是何小姐……”   急诊室的小护士蛮八卦自然不会错过今天早晨那场热闹非常的狗血新闻,更何况还牵连到了她们陆氏的黄金单身汉,却没想到啊!新闻才出来没多久,一个浑身湿透的出租司机就抱了个伤者进来,护士一看,虽然有些狼狈,但还是能清晰分辨出正是何欢。   小护士想了想,还是决定给陆锦州打电话,陆锦州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何欢还处在昏迷状态。   陆锦州先问了情况,只是些轻微擦伤,司机的车速不快,只不过何欢倒下的时候,头撞到了,所以昏了过去,陆锦州这才松了口气。   小护士还怕他搞不清状况,把今儿的新闻给他看了,陆锦州忽然觉得困扰自己许久想不通的问题,终于都有了答案,何欢为什么接近自己,为什么嫁给商湛,这些全是为了报复把她遗弃的母亲赵梦歌。   知道了所有真相之后,陆锦州发现自己仍然不会恨她,不仅不恨她,他还在庆幸,庆幸她来接近自己,让他有了那么一段虽短暂却美好的回忆。 ☆、五十二回   何欢醒过来的时候,无意识眨了眨眼,一刹那,她还以为自己到了天堂,因为满目的白,却又一想,自己这样的人就算死了怎么可能会上天堂,她该下地狱才是,天堂只属于善良的人,不接收他这种恶毒的女人。   想到此,不禁涩然闭了闭眼,却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何,欢,你醒了,好点了吗?”是陆锦州。   何欢微微侧头,才发现他守在床前,身上还穿着医生的白大褂,不知道守了自己多久,眼底有青色的眼圈,眼神却温柔如昔,倒令何欢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陆锦州看着她,轻缓而柔和的道:“你是被出租司机送来的,伤情并不严重,只不过你倒下的时候,磕到头有些轻微脑震荡的症状,其他没问题,不过这次真是运气好,那个司机的车速很慢,加上早就发现了你,及时踩了刹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何欢挣扎着要坐起来,忽觉一阵头晕目眩,陆锦州急忙扶着她的肩膀:“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是啊!她还能做什么,她现在无家可归了,商湛让她滚呢,自己伤透了那个男人,何欢黯然的躺了回去。   陆锦州大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很了解商湛,在知道这一切之后,商湛的骄傲,商湛的自尊,肯定会爆发,他过不去的其实只是自己那一关。   陆锦州这个旁观者看的反而清楚,不管媒体怎样写,那些都是为了噱头,如果说何欢对商湛的感情都是骗局,他不信,而商湛激怒之下做出的任何决定,恐怕都不是真心的。   “锦州,我能不能出院?我不想住在这里。”何欢的脸色有种病态的白,她的声音却异常清晰。   陆锦州办了手续,扶着何欢走出医院的时候,大雨已经却已经转成了小雨,不知不觉时序已入秋,这样淅沥沥的小雨更助长了几分萧瑟的秋意,就像何欢此时的心境,或许是心境太过萧瑟,便觉得什么都是萧瑟的了,这街头,这雨丝,这样的初秋……   陆锦州扶着她坐进自己车里,车子开出医院停车场,陆锦州看见身后不远有辆车跟了出来,陆锦州停车侧头看了眼何欢,何欢也刚回过头来,靠在椅背上轻道:“走吧。”陆锦州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果然后面的拐角哪里露出一个黑色的车头。   何欢一出医院就看到商湛了,他开的是自己平常开的那辆车,她怎么会看不到,只不过昨天之后,两人再无转圜的余地了吧!他虽然来了,但没上去,就足以说明问题。   车子开进地下车库,陆锦州扶着何欢下车上了电梯,才试着道:“何欢,其实有些事情是可以解释的……”   何欢咬咬唇没说话,陆锦州微微叹口气,电梯门打开,陆锦州扶着她到了门口,习惯性拿出钥匙,打开门以后,才觉得有些窘迫:“那个,抱歉,钥匙忘了还给你。”   何欢却有些惊异于屋里的干净,算起来有几个月不住人了,竟然干净的纤尘不染,甚至……何欢慢慢走到阳台,她以为早该枯死的那盆蟹爪兰开的好不灿烂。   娇艳粉嫩的花朵,在仙人掌搭成的架子上,一层层绽放着,窗外是连绵秋雨,窗内却春光烂漫,何欢凄冷的心仿佛也染上了一丝暖意,她轻轻碰了一下那些花,喃喃的道:“开着真好。”   陆锦州脸色有些不大自然,咳嗽两声道:“这么一大盆花枯死了可惜,我就常来浇水,但自从你走了,就不开花了,我去郊外的园圃问了,说要上马掌肥,果然上了之后,就开了。”   何欢忽然转过头来:“锦州,抱歉,真的非常抱歉,曾经那样对你……”锦州目光更是柔和:“其实你不用说抱歉,真的,那段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之前我不还不能理解你为什么那么做,现在却完全可以释怀了,何欢,你没有错,所以不要再说抱歉,在经历了那些困苦之后,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哪怕这幸福不是我给的也一样。”   何欢不禁动容,仿佛直到现在,她才开始正视陆锦州,这男人有一颗何其珍贵的心,自己对他做过的事那样恶劣,他却丝毫没放在心上,并且希望自己幸福。   或许陆锦州只是嘴上说的好听,内心却仍存着一丝卑劣的希望,这是锦州安置好何欢后,冒出的念头。   洗了澡坐在床上,他的心里其实有几分雀跃,为了这样难得的机会,想到何欢就住对面,他就忍不住欣喜,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可以为她尽心了。   商湛把车开到何欢楼下停车熄火,他坐在车里拿出烟,抽了一支又一支,不知道抽了多少,他望见何欢窗子的灯灭了,才暗暗叹口气,他想自己认输算了,他耗不过她,他没有她狠,即使她开头是为了报复,他也不该一棒子打死,他想起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种入骨的甜蜜,那种彼此相属的亲近,何欢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她动心了,所以才把自己交给了他,马尔代夫的那一夜,商湛永生难忘,或许自己该上去再问问她,问问她到底爱不爱自己,如果她的答案是否定的,就当他自作多情了一回,但,如果她的答案是肯定的呢,如果她爱自己呢,那自己就大人大量原谅她一回,她还是他老婆。   商湛做了如许心里建设之后,推开车门刚要下去,却发现,车门的侧面有个东西亮了一下,他摸出来一看,是何欢的录音笔。   结婚后,商湛嫌何欢原来那辆车的性能不好,安全系数低,就逼着她换了车,想来是何欢随手搁在车里忘了拿走的,他刚要放回去,却不小心碰到了上面的按键,里面忽然传出何欢的声音:“是九牛一毛,但很可惜,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赵梦歌,你敢用这个来威胁我,就是看准了我爱商湛是吗?你忘了我是谁生的,我身体里流着你赵梦歌的血,你生下我那一刻就该知道,我跟你一样无情无义,男人算什么?你会爱男人吗?你不都是利用男人达到你的目的,这一点上,我们母女殊途同归,你也不想想,有何氏的总裁在前,我怎么会看上商湛,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嫁给商湛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你吗,曾经我发过誓,我要亲眼看着你失去所有的一切,我要让你因为没掐死我而后悔终生,你以为你怎么到这种地步的,你以为我嫁给商湛是因为爱他,哈!真可笑,现实的赵梦歌竟然相信爱情,这简直是世间最大的笑话……”随着里头的声音,商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咬着牙,猛的一拳打在车窗上,哗啦啦,车窗的玻璃碎裂开来。   他攥着录音笔下车,直接走了进去,到了何欢的门前,咣咣的砸了两声,何欢没出开,对门的陆锦州却走了出来,看见商湛也并不意外:“商湛你来了。”扫到商湛的脸色却不禁皱了皱眉:“你不是来接何欢的?何欢白天出了车祸,刚睡下……”“你他妈给我滚一边去,这儿没你什么事。”商湛是伤心加上醋意,哪还顾得是谁,谁这会儿日也拦不住他。   这时候,何欢也打开了门,看到商湛的一瞬,何欢有刹那惊喜,虽然没说什么,但她的眸光望着他,那么晶亮,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她想或许自己错了,还是有转圜余地的,只要他说一句,我爱你乔乔,只要他不让她滚,她就会扑进他怀里,再也不松开,可是看到商湛的目光,何欢忽然领会到,自己大概想多了,这男人不是来听她解释的,他的目光冷酷狠戾,仿佛恨不得嚼碎了她一般。   何欢满心热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商湛的来意不善,果然,商湛看了她半晌儿,又扫了眼一旁的锦州,破讽刺的道:“你倒是有本事,不拉空 ,身边永远有候补的男人,果真不愧是赵梦歌的女儿,一样低贱,一样无耻,你凭的什么?凭你的美色,还是凭你的身体,是不是只要是能利用的男人,你就可以人尽可夫。”   “商湛,你胡说什么?”陆锦州忍不住喝住他,商湛却忽然转向他:“锦州,我劝你不要再被这女人迷惑了,她根本没有心,她是世上最虚伪恶毒的女人。”   陆锦州扫了眼何欢,低声道:“商湛,你太过分了。”“我过分?”商湛忽然笑了起来,把手里的录音笔扔给陆锦州:“你自己听听她都说了什么,她都做了什么,这才是真的,我们都被她骗了。”   何欢目光落在陆锦州手里的录音笔上,猛然伸手拿了过来,按下播放键,听到里面的声音,她的脸色便白得再无一丝血色。   何欢关上录音笔,抬起头看着商湛,他眼里的鄙夷险些击垮了她,但她极力忍住,良好的教养以及遗传自父亲的骄傲,使她不会卑微的祈求这个男人,哪怕自己爱他爱的要死也一样。   她挺直脊背,看着商湛开口:“既然你都听见了,我也无话可说,什么时候需要签离婚证书,随时通知我,抱歉,现在我想睡了。”转身回去,哐当关上门,她靠在门上,缓缓下滑,直到蹲到地上,她的泪滴落下来,瞬间便侵湿了地板,她知道,这回儿彻底完了,她跟商湛最后的机会也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本写的真不咋样啊,哎,可是要努力完结,这两天还中暑了,所以更新没保证,大约还有四万字结束,下本想写大叔军旅文,争取写的好看一些,挑战这种新的情节,果然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五十三回   商湛脸色铁青,两只眼冒火的盯着眼前的门,依着他,恨不得这会儿有把斧子直接把这扇门劈开才解恨,就算这都是事实,她象征性的解释一下都不行吗,她放□段解释解释能死人吗,就这么直接的甩出一句就算完了,她这么对自己,还有理了,当他商湛是什么,缺了她一个就不能活了,笑话。   商湛气哼哼的转身就走,却被锦州一把扯住:“商湛,你冷静的点儿。”“我他妈冷静不了,你知道这女人跟赵梦歌说什么,这女人狼心狗肺,她就是为了报仇,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只是她报仇的棋子。”   陆锦州直直看着他:“你这么说,是代表你放弃了吗?商湛,如果你点头,那接下来我做什么都不会愧疚了。“   “跟你说这女人没有心,你还上赶着往上贴个屁,你傻啊!”商湛有些气急败坏,陆锦州这样一说,商湛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了,反正有点酸是真的。   陆锦州道:“这你就别管了,我要求不高,不管她对我怎样,只要我有机会守着她就行。”   商湛目光一冷:“你随便。”撂下话大步离去。陆锦州抬手想敲何欢的门,又放下,微微叹了口气,仍回了自己那边。   第二天一早起来,陆锦州煮了粥才来敲何欢的门,敲了半天,何欢才开门,她的脸色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眼底却交织着通红的血丝,显然没睡好。   陆锦州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禁吓了一跳,烫手的热,他扶她走进去:“怎么发烧了?”扫了眼昨天从医院拿回来的药,袋子都没打开:“你没吃药?”何欢点点头,昨天那种心情下,她哪还会想得起吃药。   陆锦州叹口气,扶着她去卧室里趟好,给她把粥弄好,递在她手里:“你先吃点粥,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何欢接了粥,不怎么好意思的看着他:“你去做你的事就好,不用管我,我自己没问题,真的。”   陆锦州忽然低声道:“或许这是我仅有的一次机会,你不要拒绝,就当是成全我好不好。”   陆锦州下楼出了小区,也没开车,直接步行过马路,他要去医院拿打点滴用的东西,何欢烧的有点厉害,打点滴烧退的快。他行色匆匆根本没看到路边大树后躲着的商小蝶。   从家来出来之后,商小蝶才尝到人情冷暖,丢掉商家千金的身份,她狗屁不是,她打电话给她的朋友,都不接,即便接了,也异常冷淡的敷衍她两句,就急匆匆挂断,哪还有过去的半分殷勤。   从婚礼跑出来那天,除了身上的礼服,她半毛钱都没有,最后她只得求助敏儿,敏儿仿佛怕被她沾上一般,塞给她几百块,飞一般跑了。   她用几百块在街边买了一身运动服换上,把结婚礼服跟她带出来的首饰拿去典当行,典当了十几万。   拿着这十几万,她住进了酒店,白天在酒店里睡觉,晚上就去夜店里喝酒跳舞,过着有今儿没明儿的颓废生活。   从出生,商小蝶何时为钱愁过,手里拿着卡,想刷多少刷多少,对金钱也没有什么概念,一贯是怎么痛快怎么来,以她花钱的速度,不过短短几天,手里的十几万就被挥霍殆尽。   商小蝶被赶出了酒店,她身上甚至连吃饭的钱都没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赚钱,她丢不开大小姐的架子,再说,那些工作哪样能支撑她花销,无奈之下,她只能又给敏儿打了电话。   敏儿这次却没着急撇开,而是给她出了一个主意:“不是还有你哥呢吗,就算现在你不是商家的女儿,毕竟你喊了他二十几年哥,凭你哥的身价,随便给你一点儿就够你花的了,再说,他原先又那么疼你,总有情分在,你去找他,求他比求别人有用多了。”   其实商小蝶也想过这些,就是拉不下面子,被敏儿一说,心思就活动了,她回了商家,亲眼看着何欢从商家开车出来,几乎嫉妒发狂。   就在不久之前,自己还是这里的大小姐,而何欢还不够格在这里进出,但现在,何欢却住进了这里,自己却入丧家之犬。   她缩在大门口等到半夜,才等到商湛,他搂着何欢那个女人,以前曾经那么疼宠自己的哥哥,现在却冷漠的像一个陌生人。   商小蝶实在没有别的出路了,即使有何欢在旁,她还是放下自尊喊了一声哥,可惜一点用都没有,当她空气一样走了进去,商小蝶难看非常。   好容易商湛自己出来,她忙过去扯住他:“哥,我怎么知道妈的事,现在你们都说我不是商家的女儿,就不管我了,我该怎么办,让我怎么办……”她有些歇斯底里,商湛一把甩开她。   商湛也是头一次正视这个假妹妹,如果说她有一丝骨气,都不会沦落至此,也不会还有脸找上门来,她真以为自己不知道吗,她典当的珠宝和婚纱的钱,几天就被她挥霍光了,说起来,她都二十多岁了,完全可以独立的年纪,找个糊口的工作应该很容易,显然她的虚荣跟她母亲一脉相承,她找来的目的,不就是存着一丝奢望,想继续当无所事事的商家大小姐,可惜她没这个命,而且,她这这种虚荣安逸的想法,令商湛更为鄙夷。   不过商湛还是看在过去的情份上,让管家把她的东西拿了出来,这些东西卖了,省着点儿过,完全可以支撑她后面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生活,如果她还像以前那样挥霍无度,商家也不是冤大头,任他予取予求。   可惜如果懂得这些道理,就不是商小蝶了,这些钱商小蝶也没花几天,接着便是布天盖地的新闻。   到了这会儿商小蝶也才知道为什么何欢会勾引陆锦州,又勾引她哥,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她妈赵梦歌,而何欢竟然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姐姐,这世界真是疯狂,如果没有何欢的报复,自己如今还是好好的商家大小姐,都因为她,因为何欢,自己才落到如此境地,她怎会不恨。   而这种恨意在昨天看到陆锦州扶何欢回家的时候,到达了极致,商小蝶对陆锦州长达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她在乎陆锦州,所以即使最狼狈的时候,她宁可去求商湛,也不会来求锦州,这是一个女人仅有的自尊心。   可是,却看到陆锦州跟何欢在一起,而且行为暧昧,接着看到她哥商湛的车开了进去,没多久又开了出来。   商小蝶嫉妒不已,为什么所有男人都心甘情愿的围着何欢转,真相既然解开,以商湛的个性,应该立刻甩了何欢才是,锦州哥哥更不用说了,以前就被何欢骗过,怎么现在还往上贴,还有那个何氏的总裁。   自己跟何欢同是赵梦歌的女儿,怎么差别就这么大,一个是众星捧月,一个是任人践踏的乞丐,自己如今跟乞丐还有什么分别。   商小蝶恨恨的看着陆锦州提着药箱回来,他脸上明显着急的神色,对自己的时候从来没有过,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想不通,商小蝶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是阿峰。   阿峰是她偶然认识的夜店公关经理,小蝶常去自然就熟络起来,先开头阿峰对小蝶很是奉承,毕竟夜店那地儿有钱的是大爷,小蝶花钱大手,黑她都不知道,这样的傻妞儿谁不喜欢,加上长得又不赖,阿峰恨不得上了她,可就一直没得手。   小蝶的事闹的沸沸扬扬,阿峰自然是知道的,心里明白,她如今就算有钱,毕竟不是商家的大小姐了,说白了,有前劲儿没后劲儿,如今花的不定就是她从商家带出来的那点儿存项,照她这么花,没多久就得见底儿,到时候自己上了她,勾他在自己手下干,就凭商家大小姐这个噱头,准能赚死。   男人不都这样,恨不得能干一干,自己做梦都摸不着的女人,更何况商小蝶的长相身材,男人见了谁不馋,只不过也不能着急,这事儿都找机会。   所以,商小蝶的钱花光了之后,阿峰挺热情的让她搬到了自己哪里,小蝶一开始还嫌弃阿峰住的地儿不咋滴,后来想想,自己这会儿也没别的法子,才勉强凑乎了。   阿峰这个人习惯日夜颠倒,白天一般都在床上死着,到了晚上才会出来活动,这会儿打电话真有些奇怪。   商小蝶接起来,听阿峰说:“小蝶,有个俏活儿,你干不干?”   商小蝶愣了一下,对他那些行话不大明白:“什么俏活儿?”   阿峰嘿嘿一笑:“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反正是好事,你回来我跟你说。”   商小蝶刚进门,阿峰就抓着她坐到沙发上:“哥最近认识了一个巨有钱的主儿,据说是澳城开赌场的,来咱们T城谈生意,想找个妹子陪两天,人家事先说了要漂亮清纯的,哥手下的那几个你也见过,拿不出手,哥这才想起了你,你不正缺钱,人家开了价,一晚上十万,怎么样,是不是俏活儿?”   他不说还好,一说商小蝶蹭一下站起来,厉声道:“你当我是什么,让我去陪睡?”   阿峰脸色一掉,呵呵冷笑了两声:“小蝶,咱到什么时候得说什么话儿,如今你可不是商家大小姐了,还端着虚架子有用吗,不如实际点儿,陪睡怎么了,笑贫不笑娼知不知道,实话跟你说,人家要不是听说你是商家大小姐,能出这价?就你这样儿的,千八百一回有的是。”   商小蝶脸色难看非常,咬着唇道:“反正我不干,你找别人吧!”转身进了房间,哐一声甩上门。   阿峰不禁阴笑一声,不干?到了这会儿还能由着你,老子可没闲工夫养奶奶。 ☆、五十四回   商小蝶进了屋趴在床上就哭了起来,哭的好不委屈,哭了一会儿,想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便匆匆收拾了行礼箱拉开门要走。   阿峰哪会让到嘴的肉飞了,一见她拉着行李出来,忙过去搂着她的肩膀低声下气的道:“真急了,峰哥逗你玩呢,峰哥也是好意,本来是看你缺钱,想给你找个活儿,你不乐意就算了,这事得你情我愿,勉强没意思,你放心,峰哥从今儿起,一个字都不提了,我保证,再提我是王八变得。”   商小蝶却低着头还要往外走,阿峰扯住她的行李劝:“就是走也得先找到住的地儿再说,这会儿你往哪儿去,要不这样,赶明儿你找找地儿,峰哥绝不拦你,今儿先在峰哥这儿凑乎一天,你一个女孩子出去峰哥不放心,容易出事,听话儿啊。”   商小蝶咬着唇被阿峰拽了回去,就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阿峰把她劝回来后,也不再管她,商小蝶自怜自伤的在屋里坐了一天,眼瞅外头天黑了,阿峰推开门探进半个身子来:“小蝶走了,今儿峰哥请你吃顿好的。”   小蝶摇摇头:“我没胃口。”阿峰走进来搂着她往外走:“走啦,走啦,不吃饭怎么行。”硬拽了她出去。   阿峰带她来的是T城相当有名的日料餐厅,在大楼的二十六层,上头是一家酒店,商小蝶以前经常光顾的地儿,不过现在,她一点不想去。   她怕碰到熟人,更怕那些服务生看她的目光,她觉得难堪,阿峰却不管她想什么,推着她走了进去。   商小蝶始终低着头,菜都是阿峰点的,等服务生出去,阿峰才笑道:“你就是想的太多,管别人怎么想,自己痛快了比什么不强,吃啊,峰哥难得请客,这地儿可贵,妹妹可得赏峰哥这个面子。”   商小蝶哪里吃的下去,筷子都没动几下,阿峰目光闪了闪,拿起桌上的醒酒器给商小蝶倒了半杯红酒:“这可是你峰哥的存了几年的宝贝,早让服务生提前醒好了,来,尝尝怎么样。”   商小蝶拗不过他,只得抿了一口,的确是难得的好酒,慢慢把一杯都喝了下去:“来,吃菜,吃菜。”阿峰见她喝了就不着急了。   商小蝶一想到今天白天的事就难过,一难过就不停的喝酒,不一会儿被她喝了半瓶下去,就觉脑袋有点晕,怕是醉了,就要站起来,刚站起来,身子一软就往前栽了下去,阿峰在下头接着她呢,小蝶直接栽倒了阿峰怀里。   阿峰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脸:“小蝶,怎么了,喝醉了啊……”“热,热……”小蝶只觉浑身仿佛有一团火,那团火渐渐从小腹升起窜到四肢百骸,她就觉浑身发软,那团火窜来窜去又聚集在小腹以下,她觉得躁动非常。   “热啊,那峰哥带你去凉快凉快……”阿峰一把抱起她,走出了这里,没下楼而是直接上楼,进了酒店的房间,把小蝶放在床上,拿手机给那个澳门来的老头子打电话,不一会儿老头子从另一个房间出来,说老头子,其实也就五十多,不过脑满肥肠,头发也秃了,显得跟六十多似的,别看这老头儿这样,忒变态,最喜欢在床上玩花样,每次阿峰给他拉活,找人伺候他一晚上,歇半个月也缓不过来。   别看你有钱,却贼抠门,这回听说是商小蝶,才死活让他牵头,阿峰也明白,今儿能在老家伙这儿狠捞一笔。   阿峰嘿嘿一笑道“黄老板,人在里头呢,咱再谈谈价儿吧!”那老头皱皱眉:“不是说好了,一晚上十万。”   阿峰摇了摇头:“黄老板您耍我呢是吧,里头是谁,您也不是不知道,人是商氏的千金小姐,不是如今落了魄,你别说上,就是边儿都挨不上,再说,弄不好还是雏儿呢,您这便宜赚大了。”   “就因为是她,我才出了十万的价,你扫听扫听行情,如今三流的小明星也不过这个价了,行了行了,也别跟我这儿啰嗦,如果真是雏儿,让我玩痛快了,再给你加五万。”阿峰这才满意的走了。   黄老板等他走了,没进来,而是回了旁边屋,不大会儿又叫出来一个,两人一块儿走了进去,这厮变态到家了,不仅玩花样,还喜欢跟人玩群的。   阿峰给商小蝶下的药,其实就是毒,品,迷幻药,夜店里这玩意最好搞,好多客人找了小姐就弄这个助兴。   商小蝶迷迷糊糊的产生的幻觉,就是眼前的人是她的锦州哥哥,又抱又亲,然后开始做上来,她怎么会不配合。   黄老板一开始还怕她受不了,让边上那个老王先看着,他自己先上,没想到这下药的小妞儿真给劲儿,而且,还真是雏儿,他□去,就出血了,这妞没喊疼不说,反而把腿儿劈的更大了,那样儿哼哼唧唧的别提多骚了,把黄老板给爽的差点立马就交代了。   跟旁边那个招呼道:“早听说她妈就是个骚浪的娘们,这闺女还没□呢,就这样,还真是家传,瞅瞅浪的这样,我一人没意思,你上来一块儿干才爽。”   那叫老王的早忍不住了,脱了裤子,就上来,黄老板抱着商小蝶一翻身,让商小蝶在上头,他又狠力动了几下,老王提着自己的家伙从后面弄了进去,啊……小蝶就是迷糊着,也差点疼醒了。   阿峰就怕她不就范,那药下的不少,小蝶只是剧痛的时候弄醒了一瞬,接着便又迷糊了过去,被两个老家伙足干了一宿,最后不知人事的晕了过去。   阿峰在约好的时间过来,正好看见黄老板两人出来,阿峰假意道:“怎么两个人,这前头可没说。”   黄老板也没废话,直接扔给他一张卡:“昨儿晚上玩的痛快,多给你五万。”   阿峰这才笑了,送走两人,转身走了进来,先去把预先弄的隐蔽摄像头拆下来,才去看商小蝶,还真有点不忍,脸儿朝下在大床上趴着,两条腿被扯的几乎成了平角,中间两个洞,更是惨不忍睹,血呼流烂的,还不停顺着往外冒水,身上基本没什么好地儿了,地上还有不少空了得酒瓶子。   阿峰颇熟悉老家伙的手段,过去把商小蝶翻过来,果然见小腹鼓囊囊,跟怀了几个月的孩子似的,嘴角都往外冒白沫,心里暗道这俩老家伙真他妈变态,玩的太狠了,都快把人玩死了,这也不能送医院去啊。   阿峰估摸着肚子里全是俩老家伙灌的酒,这俩老家伙自己不行了,就折腾别人,不过这样也好,让商小蝶知道知道锅是铁打的,以后敢不听他的,这段视频直接传网上去,指着商小蝶这快肥肉,还愁没钱。   抱着她去厕所把她放在马桶上,开始按她的肚子,按了半天也没弄出去,阿峰真急了,这回头真出了人命,他也担待不起,忙给她套上衣服,抱着她出去扔到车上,去了一个相熟的黑诊所,专门给人打胎治性病的地儿。   把商小蝶给放到那个高架上,阿峰亲眼看着从商小蝶下头两个眼里取出的东西,前头后头一共塞了十颗,正是黄老头手腕子上戴的那串金刚菩提子的手串。   虽然太过变态,但阿峰不禁暗喜,心道这商小蝶真是他的摇钱树,这串金刚菩提子怎么也值个几万了,小心收起来,带着商小蝶回家了。   其实商小蝶半夜就醒了,阿峰那个药说白了就是会产生幻觉,却并不能坚持多长时间,商小蝶醒过来的时候,两个老头正把她整个倒过来,一人拿着一个酒瓶子从她下面往里灌酒呢,,她知道自己中了阿峰的计,她想挣扎都没力气,话都说不出来,就只能看着自己被这两个人老色鬼糟蹋,最后实在被这两个折腾的太狠了,才晕了过去。   商小蝶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知道自己完了,这辈子什么指望都没了,她愣愣躺在床上,两眼发直的盯着天花板,微一侧头,看见那边桌子上昨天她削苹果的刀子,想都没想,伸手就去拿,却不想碰到了桌上的台灯,呼啦一声掉在地上。   阿峰听见响动,一开门就看到她拿着水果刀对自己的手腕子割了下去,吓了一跳,几步过来把她手里的刀夺下来,抬手就是两巴掌:“他妈的想死没门,你死了我找谁要钱去。”   商小蝶呜呜哭了起来:“你这是逼良为娼,你这是犯法,我要去告你呜呜……”   “告我行啊!你不怕丢人就行,昨儿晚上你被那俩老家伙一块儿干的视频我还留着,虽然看着有点吓人,可我瞧你挺享受的,一声比一声叫的浪,我都疑心,你那膜不是后做上去的吧,瞧着可跟身经百战似的,被俩老家伙干的那叫一个美,比日本小电影还刺激,这要是弄网上去,那点击率还不爆了。”   “呜呜呜……”商小蝶除了哭,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硬的使完了,就换软的了,阿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好跟着峰哥混,虽然跟你过去没法比,也差不多少,对了,记着把桌上的消炎药吃了,不吃可好不了,你不想这样去医院吧!”说着忽然倾身凑近她道:“要不峰哥把你送陆氏去,找你那个前未婚夫给你看看病。”   “不,不,我不去,不去……”商小蝶忽然抬起头来,脸上都是恐惧,这时候商小蝶才明白,阿峰是个地地道道的魔鬼。   她恨他,但更恨何欢,这些都是何欢害的,如果没有她自己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五十五回   小赵接到前台的电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谁?何氏的总裁助理杜衡之?”小赵又确认了一遍才信了,撂下电话还琢磨他怎么来了,这杜衡之可是何总裁的嫡系,两家如今这情势,说水火不容都一点不夸张。   商总这家里外头,给这位何总裁都折腾成啥样了,真是家不家业不业的,这都几天了,都没见商总回家,他还真怀疑,赶明儿老婆没了事业也垮了,商总还顶不顶得住,这些事说白了不都是何总裁使的坏招儿吗,就为了让商总知道,何欢嫁给他根本是因为爱,是报复,为了报复赵梦歌,才有了后头这些恩怨。   事儿是这样没错,但依着小赵看,何欢未必都是为了报复,至少后面对商总那是实打实的真感情,不过何欢是骄傲的,骄傲的不屑说谎,不屑解释,而商总呢,被一时之气蒙住了眼,说出多决绝的话都可能,这两个人都太骄傲,骄傲的人往往容易走进死胡同里,尤其在爱情上,何欢可以说是商总第一个爱上,且放在心里的女人,因为唯一,所以更容不得背叛,也更容易一叶障目。   小赵暗叹一声,可这事儿别人帮不上忙,只有他们自己走出来,只是对何氏的人。小赵真有点不待见,什么人啊!这样不入流的手段都能使出来,就为了女人,至于吗,就算真放不下,也得看看人家乐不乐意啊!人家不乐意你忙活半天有个屁用,净干这损人不利己的事了   不过这位杜横之,还得他亲自下去接,小赵出了电梯就,看到了坐在那边的杜衡之,说句实在话,一瞬间,小赵就觉自己何止矮了几骨截,别看人家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站着,那股气场硬是把自己压到了地缝了去。   小赵鼓了鼓勇气才走过去:“杜助理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杜衡之目光闪了闪,嘴角略弯起一个笑意,这小子倒让他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儿,有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忽然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有没有兴趣来何氏发展?”   小赵愣了一下,几乎立刻道:“抱歉,没兴趣,我在商氏干的挺好,无意跳槽。”杜衡之挑挑眉:“如果商氏倒了,你不也跟着失业了,这样的话,你还不会考虑我的提议吗?。”   “不会,永远不会,而且我相信商氏也不会倒。”杜衡之忍不住笑出来:“后生可畏,做为助理,能力当然很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衷心,我想见你们商总。”   小赵不由自主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等杜衡之从电梯上去直达总裁室,小赵才搔搔头,怎么自己这么听他的话。   杜衡之见到商湛的时候,商湛真有点儿狼狈,不能说狼狈,只能说颓废,身上的衣服有些皱,袖子挽到了手肘处,看上去有些邋遢,却无损他的帅气,其实,无论他如何颓废,也远远赶不上何总。   何总用二十多年的心思把一个女孩儿养成了魅力十足的女人,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可最终却成了别人的,也怨不得不甘,这事放到谁身上,谁能甘心,尤其那样的男人,可以说,所有一切都唾手可得,唯有最想要的哪一个,却不属于他,想起来令人扼腕,可这就是现实,何欢爱的人不是何总,她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   商湛抬头扫了他一眼:“你是何云浩派来下战书的吗?”杜衡之摇摇头:“商总想多了,我是来议和的。”说着把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   商湛只翻开看了一眼,啪一声阖上:“怎么?何欢回去了,把我等凡夫俗子耍弄了一溜够,现在回去何云浩一手打造的城堡里,继续当她的公主去了,所以何云浩把商氏的股份低价卖回给我,是补偿,你可以回去告诉他,我商湛再不济,也不会受此等嗟来之食,就算商氏倒了,也用不着他来可怜,不用他催,我会尽快办理离婚手续。”   杜衡之皱了皱眉道:“意气用事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令事情更糟,相信我,何小姐没有回来,不仅没有回来,就在那一天,小姐跟何总正是决裂了,商总,这场争斗无论是商场还是情场,你都赢了,只是你自己把自己逼近了死胡同,我只是来代替何总做收尾工作,何氏决定撤出国内市场,何总已经回国了,至于给商氏带来的危机,我想,这也是锻炼商总的最佳时机,有危难才有进步,商氏平稳太久,以至于商总都丧失的征战的锐气,恕我直言,若真跟何氏斗,如今的商氏远远不够资格,不是何总处处手下留情,恐怕今天的商氏大楼已经挂上了何氏的徽标。”   杜衡之走了之后,商湛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高兴吗?这是肯定的,因为何欢并没有回去,即使听到何欢的亲口录音,商湛心里还是丢不开,别看他嘴里说的多狠,心里优柔寡断的像个娘们,他不止想过一千次,何欢如果回到何云浩身边,自己怎么办,他会像刚才在杜衡之面前说的那样,潇洒的解决掉他们的婚姻吗,他不能,他不舍得放弃这唯一一个把何欢捆在身边的机会,哪怕只是名份,何其卑微。   他商湛混到今天,竟混到靠一纸空文来捆住一个女人,更何况还有个陆锦州,想到何欢现在住的地儿,商湛就火冒三丈,那么多地儿怎么就非跑陆锦州哪儿去了,她知不知道,陆锦州对她始终贼心不死,以前有小蝶,这会儿可没了,凭陆锦州那无微不至照顾的劲儿,商湛还真有点儿怕何欢心一软,索性就跟陆锦州了。   想到这个,商湛就觉的酸,这女人怎么就这么招人,一个走了,还有一个,没完没了的,再说,明明就是她先做错了事,她还那么硬气,跟自己说两句软话儿,认个错会死吗,能死吗可她就不,小脸儿一蹦,从她小嘴里钻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冷,一句比一句绝情,好在她没回何云浩哪里,这是迄今为止,商湛觉得她做的最对的一件事,至于录音笔里那些话,商湛也想了,估计是被赵梦歌威胁,逼的她说出那些的,在赵梦歌面前的何欢,就像一个竖起尖刺的刺猬。   商湛做梦也没想到,何欢竟然是赵梦歌的女儿,想起何欢,曾经说过自小被母亲抛弃,原来这个母亲指的就是赵梦歌,而因赵梦海的事被警方带走协助调查的赵梦歌,前天已经放了出来,却不知去向。   何欢还有小蝶,她们都是不幸的,因为有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母亲,赵梦歌根本毫无人性,对于小蝶,商湛皱了皱眉,虽然是姐妹,她跟何欢却如此不同,不得不说,小蝶跟她的母亲相当像,好逸恶劳,虚荣自私,从来不知道脚踏实地的生活,对于这样的小蝶,商湛仅有的一丝怜悯也没了,她就该自生自灭,如果她能自强,她应该生活的很好,若她甘于堕落,那么等着她的就是地狱,这与自己无干。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扫了一眼是陆锦州,他接起来没好气的道:“什么事?”“商湛,何欢没了?”   商湛蹭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没了?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没了?她不是住在你那儿吗?”   陆锦州道:“今天她说去楼下超市里买菜,可是都过去两个小时,也没见她回来,我就下去找,超市的人说根本没看见她,小区保安说见到她上了一辆车,那辆车的拍照因为好记,他记下了,尾号是6688,我预感不好,怕是绑架……”他话没说完,商湛就撂了电话。   直接找关系查车牌号,并对何欢赵梦歌的手机进行精确定位,敢绑架何欢的人,其实不用想也知道,除了赵梦歌没别人,那女人如今什么都没了,没地位,没钱,保不齐就狗急跳墙。   不过,这回儿商湛料错了,绑架何欢的虽然跟赵梦歌沾点儿边,却真不是她,是赵梦歌的老相好金东伙同商小蝶干出的事儿。   这两人怎么搭在一块儿的,说来也巧,有了小蝶,阿峰就拿着小蝶当了摇钱树,小蝶如果不从,不是打就是骂,小蝶想死都死不了,却在阿峰的夜店里见到了金东。   金东是跟一个女人来的,是个中年妇女,肥的跟猪一样,却对金东呼来喝去,小蝶趁着去厕所的功夫,跟金东搭上了线。   商小蝶直觉金东会救她,虽然不知道金东怎么会混到了如此地步,但有一点商小蝶可以肯定,金东缺钱,只要有机会,他什么事都能干。   金东自然也没想到会在这个遇见商小蝶,他拿了钱,谁还耐烦伺候赵梦歌这个老女人,他也没去国外,而是去了澳门赌博,没几天赵梦歌那点日头钱就被他输了个精光回来再找赵梦歌才知道,赵梦歌完了,他也只能重操旧业,却不想在这里遇上了商小蝶…… ☆、五十六回   商小蝶一把抓住他:“救我……”金东从上到下打量她一遭,过去那个天之骄女,如今沦落到如此地步,还真有点腌心,不过他可不是佛爷,自身都难保救她做什么,若说过去那会儿,瞧在她还有些姿色的份上,说不准就动了恻隐之心,如今……她这样明显是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画着大浓妆都遮不住脸色青黄,金东都怀疑她是不是得了什么脏病。   如果她是阿峰的人,还真可能,阿峰在他们这个圈子算有些名气,专门干拉皮,条的事,这商小蝶也真够弱的,一个好好的商家千金,怎么就被阿峰给控制在手里了,因此,他只吐出几个字:“凭什么?”声音很轻却异常冷漠。   商小蝶心一凉,却知道,错过今天,恐怕再没机会脱逃,如果再这样下去,她很快会被阿峰折腾死,她不想这么快死,她才二十三岁,她还要过她的大小姐生活,她是商氏的千金,说不定那个报告弄错了呢,她要去找爸爸,她要去找她哥,她不信自己的命如此不济,她就该是商氏的千金,怎么会是个野种,所以她必须活下去,而且,她不能让何欢那女人得意,凭什么她过的那么幸福,而自己却如此悲惨。   她一把抓住金东,目光狂热:“只要你救我,我会给你一大笔钱。”   金东嗤一声笑了:“你,算了吧!还当自己是商家大小姐呢,如今谁不知道,你连乞丐都不如,都混成这样了,还忽悠我,当我好骗啊!”   “真的。”商小蝶信誓旦旦的道:“我有法子让你拿到很多钱,足够你挥霍后半辈子的钱,只要你救我。”商小蝶余光看见那边阿峰往这边走了过来,焦急的抓住金东:“你信我,信我。”   虽然金东还说不大信商小蝶的话,但他决定赌上一把,他隐约觉得,这次他不赌会后悔终生,而且救她并不费什么力气,万一要成了,自己何必再伺候这些令人恶心的老女人,有的是青春无敌的小妞儿让他可劲儿上。   金东嗜赌如命,却想不到,最后这一回却把自己的小命陪了进去,阿峰走过来就要扯商小蝶:“我说你跑哪儿去了,闹半天跑这儿勾人来了,怎么,看上东哥了,你要是想陪东哥,我也不反对,就怕你付不起银子,走了,干活去,再犯懒老子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金东却伸手拦住他:“阿峰,今儿东哥说个情儿,你放了小蝶咋样?人也被你折腾够了,钱你也搂了不少,差不多得了,抬抬手放了她。”   阿峰倒是乐了:“东哥今儿还惜香怜玉起来了,是看着她妈是你老相好的份上,还是怎么着?”   金东知道阿峰历来瞧不上自己,只是自己也不怕他,脸色一沉道:“阿峰,好话说了你不听,非让哥动真格的不成,说到底儿,小蝶还当过商氏千金,你这么对她,就不怕商氏报复你,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为了名声,商氏也不会坐视不理,真闹大了,没你什么好,你再纠缠小蝶,我立马去告诉商总,强迫卖,淫,罪,够你蹲几年大狱的。”   阿峰恨恨看着他:“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以为这女的是什么好货,赶明儿被她带沟里去你就知道了,哼,这样烂货谁他妈还当宝了,你乐意要拿去,省得老子还得养着她。”转身走了。   商小蝶长长松了口气,拉着金东道:“我们去你哪里好不好?”金东有些嫌恶的挣开她:“你可别骗我,真敢忽悠我,我比金东还能收拾人。”   商小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我没骗你,我们出去说。”商小蝶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金东带着她去了自己临时租的地方,是一栋老楼的楼顶单元,一室一厅,乱的不像话,金东去冰箱拿了两听啤酒来,一屁股坐在那张破沙发上,把其中一听仍给她:“现在该说了吧,怎么发财?”   商小蝶拉开啤酒灌了几口:“很简单,只要把何欢绑来,那女人是何云浩跟商湛的掌中宝,多少赎金拿不出来。”   金东听了眯了眯眼:“你他妈耍老子呢,何欢那女人是这么好绑的吗,弄不好把老子折进去,你当老子是傻,逼啊!”商小蝶道:“能拿到那么多钱,当一回傻,逼又怎么样,如果真成了,你拿着钱远走高飞,谁还能找得着你,相信我,有钱人最怕死,他们不会报警,能用钱解决的事,他们不希望闹大。”   金东是真觉得商小蝶这话有道理,但何欢也是赵梦歌的女儿吧!这事最近闹得沸沸扬扬,金东点了一支烟塞在嘴里吸了一口吐出来:“何欢是你亲姐姐吧!你真是你妈的女儿,绑架亲姐姐的事都干得出来,够狠的。”   “她不是我姐姐,她是贱人,没有她,我今天还是好好的商氏千金,都是她,都是因为她,我失去了一切,沦落到如此地步,我恨不得杀了她,杀了她……”商小蝶激动的低吼起来,那种恨意几乎喷薄而出。   金东却笑了:“杀了她可不成,她可是实实在在的摇钱树,老子还指望她过后半辈儿呢,不过我可听说她不是个好搞的女人,以前是T城的名记,警觉性肯定高,而且,有何氏跟商氏护着,哪有机会绑她?”   商小蝶道:“她现在跟商湛闹翻了,我知道她住在哪里,我去堵她,我会让她跟我走的,你负责弄晕她就行了,就把她绑到这儿来。”   两人商量好了,准备了一天,就租辆车在何欢住的小区门口堵她,堵了两天都没见着人,金东都有些不耐烦了,翘着脚道:“是不是找错地儿了,鬼影子都没看见。”商小蝶却忽然道:“出来了。”   金东忙放下脚,侧过头去看,远远的从小区走出来一个女人,金东不由自主道:“这女人比电视上还漂亮,怪不得能把有钱男人勾的为她神魂颠倒。”   商小蝶阴沉沉的道:“你馋她还不容易,等绑了她让你好好上一回,怎么折腾都行,只要不玩死随便。”   金东没应声,他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心里门清呢,有的女人能碰,有的女人死也不能碰,真碰了,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何欢就属于这种不能碰的女人,再馋也不能碰。   商小蝶冲他使了个眼色,推开车门下去。   何欢是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商小蝶,而且,显然她是来找自己的,对于商小蝶,何欢怀着一份古怪的愧疚,根本上来说,两人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而且从某些方面说,她完全有恨自己的理由,如果不是自己,她不是商家千金的秘密,或许永远都是个秘密,无形中,自己的复仇计划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使她从天之骄女沦落至此。   但是何欢也不是什么烂好人,其实商湛对商小蝶也算留有余地了,真按商湛的性子,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不会有一丝一毫怜悯,又怎么还把她的东西给她,那些东西,虽然不算什么,但如果典当了,对一般老百姓来说也是一笔巨款,过日子是足够了。   但她显然过的不如意,从她青黄病态的脸色就能看出,她的身体状况相当不好,如果能帮她的,何欢还是想帮她,何欢现在有些后悔了,如果不是自己执意报仇,事情或许也不会成为今天的样子,她报仇了,却也伤害了很多无辜的人,商湛,陆锦州,乃至云浩,还有眼前的商小蝶。   商小蝶指着路边那辆车道:“我们上车谈好不好,我有事找你,在这里我怕遇上锦州哥哥。”尤其商小蝶的最后一句话,对何欢触动很大,她能理解她这种心态,所以她跟她坐进了车里。   当看到金东,意识到不对头的时候,已经晚了,金东一个手刀劈在她的后颈上,她只来的及看清商小蝶充满恶意的目光。   何欢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商小蝶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因为酒精,她病态的双颊上染了些许红晕,但,他看起来仍然不太正常,仿佛有些不顾一切的疯狂因子正在身上破体而出一般,这样的商小蝶异常危险,而且,她恨自己,非常恨。   “醒了,我的好姐姐,是不是觉得这里不怎么样,比起你何氏的城堡,商家大宅,这里就是贫民窟,可就是这样的贫民窟,我如今都住不起,这都是拜你所赐。”   何欢动了动身子,发现浑身发软,虽然没困着她,却依然动不了,商小蝶呵呵一笑道:“不用白费力气,我知道我姐姐是个聪明人,给你灌了店儿药,放心不是毒药,是春,药……”说着又阴测测的笑了一声:“我的好姐姐,我真想看你发,浪时是什么样儿,别装着一本正经,你勾引男人的伎俩从来不差,锦州哥哥,商湛,何云浩,拜倒在你裙下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我真是相当好奇,等他们看见你在别人面前浪的时候,还会不会要你。” ☆、五十七回   这是她的妹妹,简直跟她那个妈一模一样毫无人性,她这是要毁了自己,她竟然如此恨自己,何欢仅剩的最后一丝怜悯和亲情也彻底消失了:“你为什么恨我?”   商小蝶忽然爆发:“为什么恨你,没有你我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没有你,我今天还是高高在上的商氏千金,没有你,我跟锦州哥哥早已结婚,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失去了一切。”   何欢冷冷看着她:“你难道没想过这一切根本就不属于你,而你顶着商小蝶的名字过了二十三年还不够,还想过一辈子吗,要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秘密你落到如今的境地,完全是你自己的原因,你早已过了不能独立的年纪,你不是十三,你已经二十三了,即使失去商家的依靠,凭自己的能力,也能生活的很好,而你呢,好吃懒做,还想当你的大小姐,商小蝶,你不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吗,你连最基本的独立都做不到,活着纯属多余,你把这种恨意加诸在我身上,只是不想承认你自己是个废物,你连赵梦歌都不如,赵梦歌至少还会勾引男人,你呢,就只会做出这样卑鄙的伎俩,别叫我姐姐,因为你不配。”   商小蝶恨上来,走过去,踹了何欢两脚,刚要接着踹,被从外头进来的金东推开:“你疯了,她是人质,把她弄出伤来,小心吃不了兜着走,你不会以为,你那个假哥哥还会向着你吧!少做梦了,跟她比,你连块抹布都不如。”   “你……”商小蝶瞪着金东,却一句都说不出来,金东这才蹲下去看何欢,何欢目光闪了闪:“你是赵梦歌养的小白脸儿,怎么,这么快就把钱花光了。”   金东却笑了起来:“你倒比你妹妹聪明多了,不过,不要尝试惹我,我要的只是钱,真惹恼了我,做出什么事来,可不一定。”   商小蝶阴测测的道:“你也别装什么卫道士了,刚才我给她灌了药,你今儿有艳福了,就是不想上她,都不可能,你也别怕商湛,她上赶上让你上,你上了她,也怨不着你,现在你把她拽你屋里去,等会儿她浪上来,我可没兴趣看你们俩办事,免得我恶心的吐了。”   金东一愣:“你给她灌了什么药?”商小蝶懒得搭理他,只问:“电话打了吗?”金东点点头“只打通了你假哥哥的。”   这会儿想起刚才商湛那阴测测的话都不寒而栗:“钱要多少都行,不过,敢动她一根汗毛,老子把你大卸八块了喂狗。“这话听着无法无天,可金东还真有点儿信。   其实到了这会儿,金东就开始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太想当然了,商湛那个人他可早有耳闻,不是吃素的,更别提还有一个何氏,他忽然想起来何氏的大本营可不是在国内,就算他拿了钱跑出去,难道能跑出何氏的势力范围吗,除非那些鸟不生蛋的非洲,可他去非洲做什么,又不是受罪,因此,他多了个心眼,无论如何也不能动何欢,这样一来即使将来真逮住他,商湛也不至于报复他,更何况说不准这事真成了,他拿着钱跑,得罪何欢也划不来。   “你把账号给他了是吗?他说什么时候打钱。”金东道:“他说涉及额度较大,需要一个小时,现在刚过了十五分钟。”   商小蝶扫了眼何欢:“你的男人对你倒大方,上千万的钱,眼都不眨一下,不过据我所知,他有点儿洁癖,特别是对女人,一般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他就不碰了,你不知道吧!他过去的那些女人,清一色都是处儿,他对你这好,肯定你跟他睡的时候也是雏儿了,就不知道你这雏儿是天生的还是后天自己补上去的,金东一会儿你睡了她,好好检查检查,也算你有造化,不然平常哪有你的份儿,快把她弄进去,看她那脸红的,不定浪的早流水了。”   何欢是真感觉不对劲儿了,一开始是浑身发软,渐渐软到了极处,便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从尾椎部开始缓慢往上爬,随着那股酥麻所过之处,仿佛燃起一把躁动之火,烧的她五脏六腑都跟烧开了水一般,尤其身下,她竟然不由自主想起跟商湛在床上的时候,汩汩的春水,根本不经过她的抑制便泛滥开来。   她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懵,尤其被金东抱进屋里之后,她觉得眼前出现了幻觉,她看金东仿佛看到了商湛,她猛的摇了摇头,这是药物了力量,她知道,何欢必须保持清醒,她可不想跟金东这个龌龊的男人发生什么。   何欢努力睁了睁眼,忽然扫见那边桌上一把水果刀,她想都没想直接拿过来,冲着自己的胳膊就扎了下去,剧痛让她维持了暂时的清醒,她望着金东,咬着牙道:“离我远点,敢过来我一刀结果了你。”   金东震惊的看着她,这女人真是个狠角色,你看着她一迷糊就扎自己一刀,胳膊扎完了扎腿,血渗出,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色风衣,看上去触目惊心。   金东有点儿傻,也有点怕这样的何欢,因为她盯着他又说了一句:“劝你早早放了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轻,但听在金东耳朵里就觉异常重。   忽然门铃声响起来,金东差点蹦起来,外头商小蝶喊了一句:“爽完了就赶紧出来,有人来了。”金东忙开门出去,商小蝶也没心思想他怎么穿的这么整齐,抓住他小声道:“还有谁知道你住这里?”   金东道:“有个一块儿接活的哥们儿知道,这房子就是从他手里租过来的。”商小蝶走过去从防盗门的猫眼儿里往外看了看,回头道:“是个女的,不是跟你姘的相好吧!”   金东往外看了看:“是住对门的莉莉,你躲厕所里去。”金东打开门闪了出去,对门也是在夜店上班的,平常两人打头捧脸还算熟悉,举凡这种人因为干的灰色职业,对警察异常敏感,尤其看到金东这儿还鬼鬼祟祟的,更以为他不定犯了什么事。   那个叫莉莉的揪住他道:“你跟我说实话,到底犯了什么事,刚才我去下去买包方便的功夫,就在外头看见了三辆警车,是不是冲你来的。”   金东一听吓得脸煞白,却极力镇定道:“哪,哪能呢,我能犯什么事?我还有事,先进去了。”转身进了屋。   商小蝶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怎么了?”金东这个悔啊,心话儿当初自己怎么就被商小蝶忽悠住了,干下这档子损人不利己的事,这要是钱没落着还罢了,就怕还得惹来一身腥,真他妈冤。   却多了个心眼,这会儿不能惊动商小蝶,这女人基本处于半疯癫的状态,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金东道:“没什么,对门的没烟了,想先借一盒,我说我这儿也没了,她自己下楼买去了。”接着就钻屋里去了。   一进屋,他看都没看何欢,直奔着窗户就去了,这是老楼,他这窗户只装了一半防护栏,他攀着防护栏直接上了楼顶,然后从另一边楼道跑了,没敢走前后门,从小区的墙边翻了出去。   他一跑何欢倒松了口气,也不用再扎自己了,就任那股欲望之火烧灼上来直至没顶,不过还保留着一丝理智,她听见外头隐约破门的声音,然后她勉强睁开眼看向门的方向,门打开,她看到了商湛的那一瞬,说了一句:“你来了。”然后就晕了过去。   她知道商湛会来救她,她笃定的知道,商湛是爱她的,即使他们都说了那样的狠话,但她们始终离不开彼此,这就是爱情吧!哪怕争吵,哪怕伤心,哪怕说再狠的话,一知道对方有危险,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找到这里其实也真没费什么力气,应该说商小蝶跟金东的智商都不高,而且头一次干这样的事,也没经验,漏洞百出。   定位何欢的手机无果,而赵梦歌根本没有绑架何欢,最后是通过那辆车的拍照,查到租车的人是商小蝶,这才明朗起来。   定位了商小蝶的手机,轻易便找到了这里,商湛是真没想到商小蝶竟能干出这样泯灭天良的事来,何欢怎么说也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姐姐,而当他打开里面的门,看到何欢浑身是血的躺在哪里的时候,他几乎肝胆俱裂。   他冲过去,甚至不敢碰她,最终他抖着手抱起她,非常轻,就怕她疼,其实何欢这时候已经晕了。   看到被警方控制的商小蝶,这一刻对她,商湛再无一丝感情,她跟她母亲一样自私卑鄙,这样的女人是人渣,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但商湛不会动她,他怕脏了自己的手,他会让她自生自灭,这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哥,哥,我是你妹妹,我真是你妹妹,你救救我,救救我。”   “我没有妹妹,永远没有。”商湛的话异常冷漠,商小蝶面如死灰,却忽然呵呵笑道:“你还宝贝一样抱着这个烂女人,刚才被金东上了不知几轮了,你就不嫌脏。”商湛也不是瞎子,自然不会相信商小蝶的胡言乱语,更看透了这女人有多坏,商湛停住看着她:“即使如此,她也比你高贵干净一千倍不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有比你更脏的吗。”转身大步离去。 ☆、五十八回   “金东……”商湛暗暗咬牙,动了他商湛的人,还想跑,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这会儿先让他美两天,过后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到医院的时候,何欢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黏在了身上,要处理伤口必然要把衣服弄下来才行,可护士一动手,即使昏迷的何欢,都不由瑟缩,可见疼的厉害,何欢身子一缩,商湛那心就是一抽,最后忍无可忍的推开护士:“我来。”   他手里拿着医用剪刀,一点一点剪开裤腿,胳膊上的布料,露出伤口来,商湛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她对自己真是一点没留情啊,一刀比一刀扎的深,几乎每一刀都深可见骨。商湛真恨自己对商小蝶的仁慈,就应该早把她处理干净,也不会有今天的无妄之灾。   陆氏最权威的外科主任主刀缝合,陆锦州来当助手,商湛全程在旁,虽然打了全麻,但当针线穿透何欢皮肤的时候,商湛还是忍不住替她疼,这该多疼啊!   陆锦州也是没想到商小蝶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这已经不是过去他认为的刁蛮任性,这是恶,大恶,即使她遭遇了人生起落,何至于就生出如此狠毒的想法,更何况,何欢还是跟她有血缘亲情的姐姐。   陆锦州非常了解何欢,以何欢的警惕性,如果不是对这个妹妹怀着一丝亲情和愧疚,恐怕商小蝶不会有绑架她的机会,正是这一丝亲情,让她险些险些……   陆锦州想到从她血液里发现的大量激素,那是催情药的成份,商小蝶竟然给她下了这个,若不是商湛及时找到,陆锦州都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即使何欢用痛觉来抵制,不知还能坚持多久,即使坚持下来,也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商小蝶之所以如此做,恐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激化了她对何欢的恨,才会促使她铤而走险。   其实,商小蝶这件事做得相当幼稚,漏洞百出,她根本不是为了要钱,要钱恐怕是她为了套住金东的借口,她就是想毁了何欢,比起她母亲的狠毒,商小蝶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样的女子,却是自己从小当成妹妹的女人,差一点就娶回家当了妻子,想起这些,陆锦州就不寒而栗。而有这样的母亲和妹妹,何欢何其不幸。   手术结束,何欢已经被推到了病房,哪里再不需要他了,仔细想想,自己在何欢的生命中,从一开始就是个过客,她的幸福从来不是自己能给的,所以到了最后,也该留在原地远远看着她。   何欢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还很小,个子也很矮,矮的都够不到阳台的边边,看不到楼下的风景。   小时候她家住在三楼,是学校的教职工楼,她家阳台正对着城里的小学,每当放学的时候,一听见熙熙攘攘的声音,她就会趁着爸爸不注意穿着小拖鞋踢里踏拉的从屋里跑出来,怀里抱着自己的小板凳,放到阳台上,她踩上去,踮着脚,扒着头,看对面的小朋友们放学的情景。   大多数都是妈妈来接的,妈妈抱着小朋友,有的牵着,有的抱着转一圈,亲一口,小朋友会咧开嘴笑,妈妈也跟着笑,夕阳下,这样的笑容好美好美。   何欢那时候觉得,就像爸爸养在阳台上爬弯的鸟松花,可好看了,她羡慕的看着,想什么时候,妈妈也冲她这样笑就好了,妈妈长得什么样子呢?肯定很好看,因为很多人见了她,都跟她爸说:“你家乔乔真漂亮。”   她也偷着听爸爸的同事说过,自己长得像妈妈,可见妈妈一定也很漂亮,忽然身后伸出一双手臂把她抱了起来,是爸爸。   “乔乔,爸爸跟你说过没有,不许踩着板凳扒阳台,很危险,掉下去怎么办?”何欢嘟嘟嘴看着爸爸:“我想妈妈,怎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就我没有,我想要妈妈,想要妈妈……”她吵着要妈妈   爸爸眸光黯淡,抱着她亲了亲:“对不起,乔乔,对不起,对不起……”爸爸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   镜头一转,漫天的大雨倾盆而落,黑漆漆的夜空中滑过狰狞的闪电,前面大卡车撞过来的一瞬,她仿佛也听见爸爸在她耳边说这三个字:“对不起。”   “爸……”何欢不禁叫了一声,小时的她真的太不懂事,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其实商湛只是看到她嘴巴蠕动了两下而已。   “乔乔,乔乔……”商湛急忙俯头过来紧紧盯着她:“你说什么?你醒了吗?是不是疼了,是不是?”   何欢终于睁开眼,映入眼帘是商湛焦急的脸,他的表情焦急而紧张,一叠声出口的话有些语无伦次,这一点儿都不像他,只不过,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不堪,头发几天没有整理了,刘海都有些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下巴上的胡子郁郁青青钻出了一茬,衬衣有些皱巴巴,领口松散着,看上去好几天没换了似的,但如此的商湛,却有一种颓废的性感。   人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许真如此,就算此时有些邋遢的商湛,在何欢眼里也帅的一塌糊涂。   何欢想抬手摸摸他的脸,微微一动,不禁抽了口气,真疼!意识到她想动,商湛忙道:“你想做什么?我帮你,你不能动,刚缝了针没多久,动不得。”   何欢这才想起之前的事,她一刀一刀的扎在自己身上,那种痛真是刻骨铭心,但正是那种痛,让她维持了最后的理智,等到了商湛来救她。   商湛把水送到她嘴边,她喝了几口,终于恢复了些许精神,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挺有几分别扭的对商湛道:“你不是让我滚吗?干嘛还去救我。”   商湛哪想到她一醒来就跟自己倒后账,吵架时候说的话能当真吗,再说,他都去救她了,不就已经代表自己先服软了,可她这意思是非让自己当面承认不可了,这女人自来不吃亏,嘴毒心狠,对他也不例外。   反正已经服软,索性就低姿态到底算了,别的都是毛,老婆弄回家是真格的,想到此,商湛长叹一口气,倾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那只是气话好不好,我哪舍得让你走,你不在的这几天我过的一塌糊涂。”   何欢笑了起来:“活该,谁让你不问我的?”商湛挑挑眉,颇委屈的道:“我怎么没问你?”何欢哼了一声:“我是说你怎么没问我爱不爱你?”   商湛有些别扭的道:“其实当时我不敢问,我怕问了,你也毫不犹豫的回答是,如果你真这么回答,我怕自己会失手掐死你,所以没敢问。”   何欢愣了愣:“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商湛没好气的道:“在你面前,我什么时候有过信心,不都是被你牵着鼻子走,你想骗就骗,想走就走,说分就分,你这女人比男人都狠,从爱上你那天起,商湛的信心就被狗叼走了,你满意了?”   “满意了。”何欢点点头,那表情,商湛气上来,张嘴在她脸上咬了一口:“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藏着掖着,你要是主动跟我解释了,也不至于发生后来这些事,你像个闷葫芦一样,什么都不说,也不解释,让我怎么想,是,我们之间该有信任,但也要沟通,我说的对不对乔乔?”   何欢忍不住轻笑一声:“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能说。”   商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这都是被谁逼的,你还笑,还笑,再笑我可亲你了……”私下里的商湛就是这样子,有点幼稚,还有点二,但何欢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   何欢忽的推开他,皱了皱眉,商湛急忙道:“怎么了?怎么了?又疼了是不是,我给你按一下止疼泵。”   何欢摇摇头:“这东西总用不好。”   商湛不满的道:“这会儿知道疼了,当时怎么就这么狠,跟不是自己的肉一样,一刀扎的比一刀深,我抱起你的时候,都成了血人,以后不许这样吓我。”   何欢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很仔细的保重自己,真的,我保证,爸那边怎么样了?”   商湛道:“爸恢复的不错,只不过要回到以前的状态很难,至于岳父,前两天我去了,针灸治疗的效果明显,比用药强,已经有了轻微性身体反应,我想岳父的脑子或许是清醒的,只不过他潜意识里不想醒过来,或许他还沉浸在那场车祸中,我想过了,等你出院,把岳父接到家来,定期让医生回家来做治疗就好,家庭的氛围对他的康复更有益处,而且……”   说着,他俯身在何欢耳边道:“而且,等我们的孩子出生,家里有了孩子的笑闹声,没准岳父就会醒了,他也想抱自己的外孙子不是吗?”   何欢脸色微红,不过还是轻轻点点头,商湛说的对,这些年父亲之所以没有清醒,或许就是沉浸在过去不可自拔,而始终把他放在疗养院里,终究不妥,最重要的,这是商湛提出来的,或许是他爱屋及乌,但归根结底,他只是女婿,给予最好的条件治疗,已经尽了本分,现如今,哪个女婿愿意跟老丈人住在一起,但商湛愿意,这令自己怎能不爱他。   还有,他描绘出那副和乐温暖的家庭画面,令何欢感动,那正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家。   “金东……”商湛暗暗咬牙,动了他商湛的人,还想跑,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这会儿先让他美两天,过后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到医院的时候,何欢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黏在了身上,要处理伤口必然要把衣服弄下来才行,可护士一动手,即使昏迷的何欢,都不由瑟缩,可见疼的厉害,何欢身子一缩,商湛那心就是一抽,最后忍无可忍的推开护士:“我来。”   他手里拿着医用剪刀,一点一点剪开裤腿,胳膊上的布料,露出伤口来,商湛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她对自己真是一点没留情啊,一刀比一刀扎的深,几乎每一刀都深可见骨。商湛真恨自己对商小蝶的仁慈,就应该早把她处理干净,也不会有今天的无妄之灾。   陆氏最权威的外科主任主刀缝合,陆锦州来当助手,商湛全程在旁,虽然打了全麻,但当针线穿透何欢皮肤的时候,商湛还是忍不住替她疼,这该多疼啊!   陆锦州也是没想到商小蝶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这已经不是过去他认为的刁蛮任性,这是恶,大恶,即使她遭遇了人生起落,何至于就生出如此狠毒的想法,更何况,何欢还是跟她有血缘亲情的姐姐。   陆锦州非常了解何欢,以何欢的警惕性,如果不是对这个妹妹怀着一丝亲情和愧疚,恐怕商小蝶不会有绑架她的机会,正是这一丝亲情,让她险些险些……   陆锦州想到从她血液里发现的大量激素,那是催情药的成份,商小蝶竟然给她下了这个,若不是商湛及时找到,陆锦州都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即使何欢用痛觉来抵制,不知还能坚持多久,即使坚持下来,也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商小蝶之所以如此做,恐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激化了她对何欢的恨,才会促使她铤而走险。   其实,商小蝶这件事做得相当幼稚,漏洞百出,她根本不是为了要钱,要钱恐怕是她为了套住金东的借口,她就是想毁了何欢,比起她母亲的狠毒,商小蝶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样的女子,却是自己从小当成妹妹的女人,差一点就娶回家当了妻子,想起这些,陆锦州就不寒而栗。而有这样的母亲和妹妹,何欢何其不幸。   手术结束,何欢已经被推到了病房,哪里再不需要他了,仔细想想,自己在何欢的生命中,从一开始就是个过客,她的幸福从来不是自己能给的,所以到了最后,也该留在原地远远看着她。   何欢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还很小,个子也很矮,矮的都够不到阳台的边边,看不到楼下的风景。   小时候她家住在三楼,是学校的教职工楼,她家阳台正对着城里的小学,每当放学的时候,一听见熙熙攘攘的声音,她就会趁着爸爸不注意穿着小拖鞋踢里踏拉的从屋里跑出来,怀里抱着自己的小板凳,放到阳台上,她踩上去,踮着脚,扒着头,看对面的小朋友们放学的情景。   大多数都是妈妈来接的,妈妈抱着小朋友,有的牵着,有的抱着转一圈,亲一口,小朋友会咧开嘴笑,妈妈也跟着笑,夕阳下,这样的笑容好美好美。   何欢那时候觉得,就像爸爸养在阳台上爬弯的鸟松花,可好看了,她羡慕的看着,想什么时候,妈妈也冲她这样笑就好了,妈妈长得什么样子呢?肯定很好看,因为很多人见了她,都跟她爸说:“你家乔乔真漂亮。”   她也偷着听爸爸的同事说过,自己长得像妈妈,可见妈妈一定也很漂亮,忽然身后伸出一双手臂把她抱了起来,是爸爸。   “乔乔,爸爸跟你说过没有,不许踩着板凳扒阳台,很危险,掉下去怎么办?”何欢嘟嘟嘴看着爸爸:“我想妈妈,怎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就我没有,我想要妈妈,想要妈妈……”她吵着要妈妈   爸爸眸光黯淡,抱着她亲了亲:“对不起,乔乔,对不起,对不起……”爸爸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   镜头一转,漫天的大雨倾盆而落,黑漆漆的夜空中滑过狰狞的闪电,前面大卡车撞过来的一瞬,她仿佛也听见爸爸在她耳边说这三个字:“对不起。”   “爸……”何欢不禁叫了一声,小时的她真的太不懂事,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其实商湛只是看到她嘴巴蠕动了两下而已。   “乔乔,乔乔……”商湛急忙俯头过来紧紧盯着她:“你说什么?你醒了吗?是不是疼了,是不是?”   何欢终于睁开眼,映入眼帘是商湛焦急的脸,他的表情焦急而紧张,一叠声出口的话有些语无伦次,这一点儿都不像他,只不过,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不堪,头发几天没有整理了,刘海都有些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下巴上的胡子郁郁青青钻出了一茬,衬衣有些皱巴巴,领口松散着,看上去好几天没换了似的,但如此的商湛,却有一种颓废的性感。   人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许真如此,就算此时有些邋遢的商湛,在何欢眼里也帅的一塌糊涂。   何欢想抬手摸摸他的脸,微微一动,不禁抽了口气,真疼!意识到她想动,商湛忙道:“你想做什么?我帮你,你不能动,刚缝了针没多久,动不得。”   何欢这才想起之前的事,她一刀一刀的扎在自己身上,那种痛真是刻骨铭心,但正是那种痛,让她维持了最后的理智,等到了商湛来救她。   商湛把水送到她嘴边,她喝了几口,终于恢复了些许精神,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挺有几分别扭的对商湛道:“你不是让我滚吗?干嘛还去救我。”   商湛哪想到她一醒来就跟自己倒后账,吵架时候说的话能当真吗,再说,他都去救她了,不就已经代表自己先服软了,可她这意思是非让自己当面承认不可了,这女人自来不吃亏,嘴毒心狠,对他也不例外。   反正已经服软,索性就低姿态到底算了,别的都是毛,老婆弄回家是真格的,想到此,商湛长叹一口气,倾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那只是气话好不好,我哪舍得让你走,你不在的这几天我过的一塌糊涂。”   何欢笑了起来:“活该,谁让你不问我的?”商湛挑挑眉,颇委屈的道:“我怎么没问你?”何欢哼了一声:“我是说你怎么没问我爱不爱你?”   商湛有些别扭的道:“其实当时我不敢问,我怕问了,你也毫不犹豫的回答是,如果你真这么回答,我怕自己会失手掐死你,所以没敢问。”   何欢愣了愣:“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商湛没好气的道:“在你面前,我什么时候有过信心,不都是被你牵着鼻子走,你想骗就骗,想走就走,说分就分,你这女人比男人都狠,从爱上你那天起,商湛的信心就被狗叼走了,你满意了?”   “满意了。”何欢点点头,那表情,商湛气上来,张嘴在她脸上咬了一口:“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藏着掖着,你要是主动跟我解释了,也不至于发生后来这些事,你像个闷葫芦一样,什么都不说,也不解释,让我怎么想,是,我们之间该有信任,但也要沟通,我说的对不对乔乔?”   何欢忍不住轻笑一声:“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能说。”   商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这都是被谁逼的,你还笑,还笑,再笑我可亲你了……”私下里的商湛就是这样子,有点幼稚,还有点二,但何欢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   何欢忽的推开他,皱了皱眉,商湛急忙道:“怎么了?怎么了?又疼了是不是,我给你按一下止疼泵。”   何欢摇摇头:“这东西总用不好。”   商湛不满的道:“这会儿知道疼了,当时怎么就这么狠,跟不是自己的肉一样,一刀扎的比一刀深,我抱起你的时候,都成了血人,以后不许这样吓我。”   何欢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很仔细的保重自己,真的,我保证,爸那边怎么样了?”   商湛道:“爸恢复的不错,只不过要回到以前的状态很难,至于岳父,前两天我去了,针灸治疗的效果明显,比用药强,已经有了轻微性身体反应,我想岳父的脑子或许是清醒的,只不过他潜意识里不想醒过来,或许他还沉浸在那场车祸中,我想过了,等你出院,把岳父接到家来,定期让医生回家来做治疗就好,家庭的氛围对他的康复更有益处,而且……”   说着,他俯身在何欢耳边道:“而且,等我们的孩子出生,家里有了孩子的笑闹声,没准岳父就会醒了,他也想抱自己的外孙子不是吗?”   何欢脸色微红,不过还是轻轻点点头,商湛说的对,这些年父亲之所以没有清醒,或许就是沉浸在过去不可自拔,而始终把他放在疗养院里,终究不妥,最重要的,这是商湛提出来的,或许是他爱屋及乌,但归根结底,他只是女婿,给予最好的条件治疗,已经尽了本分,现如今,哪个女婿愿意跟老丈人住在一起,但商湛愿意,这令自己怎能不爱他。   还有,他描绘出那副和乐温暖的家庭画面,令何欢感动,那正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家。 ☆、五十九回   商湛在浴室给何欢擦了身体,才抱着她放到病床上,其实依着商湛,这几天就别折腾了,即使伤口愈合很快,万一碰到水也容易发炎,就脏点有什么,他又不嫌,可何欢不行,他不帮她,她自己挣扎着下地也要去洗,为这个,商湛没少数落她,可何欢那性子,执拗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商湛只能把她抱到浴室,用盆打了温水,小心避开她的伤口给她擦洗,但有的地儿,她坚持自己洗,死也不让商湛动。   商湛有时就纳闷了,俩人这都两口子了,那事儿也没少干,亲都不知道亲过多少回了,他洗洗又能怎样,可何欢就是不让,红着脸把他赶出来,特护也不让帮忙,就自己,好几次把大腿的伤都差点弄裂开,把商湛给心疼的,可也知道拧不过她,自来他就拧不过她。   商湛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她说这张脸是后来整过容的,六岁车祸的时候,基本都毁了,但现在看起来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商湛想他的乔乔现在都这样漂亮,以前不定多好看呢。   以前听老人们说过,这人啊!要是生的太好看,太聪明了,就会多灾多难,这是老天的公平,他的乔乔可不就应了这句老话,她这么漂亮,这么聪明。   商湛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在马场看到她时的样子,在马上疾驰而过的她,美得仿佛雨后天边的一道霓虹,她写的一手好文章,不然也成不了T城的名记,她言辞犀利,反应机敏,她还多才多艺,想起在台上弹贝斯的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浪漫。   不得不说,何云浩把她教的实在太好,即使她有天赋,如果没有后天精心的教导,恐怕也不可能成为今天的何欢。   何云浩?这是商湛心里的炸弹,即使他已经走了,商湛依然觉得异常危险,而且,至今为止,商湛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撤出国内市场,明明胜负已定,自己输的一塌糊涂,最后一刻,他却突然放弃,并且,把手里握着的商氏股份卖回给他,才使他控制住了商氏持续跌落的股价,虽损失补不回来,但终是保住了商氏的元气。   商湛不得不承认,那个杜衡之的话虽犀利,却真是金玉良言,商氏缺少的正是这种危机,扛住了危机,商氏才能站的更稳,也才能有更大发展,但何云浩就这么甘心的走了吗?如果是自己,站在何云浩的立场上,死也不会把乔乔让给别人,宁可鱼死网破。   何云浩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这次走的却太过蹊跷,是因为乔乔跟他说了什么吗?商湛自然不会傻的去跟何欢求证,他巴不得何欢这辈子都别想起何云浩来才好,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见何欢睡熟了,商湛让特护守着,他站起来走出里间,小赵跟商氏的几位高管正等在外头,他要趁着何欢睡着的时候,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足开了两个小时的会,才让这些人回去。   商湛捏了捏眉心,站起来,进去看了看何欢,才又出来,他下楼买了杯咖啡,就去了楼道尽头的吸烟室。   推开门,看到里面的陆锦州,不禁低头看了看腕表:“这么晚了还在忙?”   陆锦州刚做完一台手术,习惯上来这里抽烟,其实他可以选择别的吸烟室,可这里是他第一次遇到何欢的地方,所以,他总会不由自主来这里,在心里回忆着那时的何欢,第一次见到她,陆锦州就觉得,她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和孤清,就像她书房墙上挂的那幅字,生亦何欢,把她的名字也嵌在了里头。   以前他还不能理解,但现在,他才觉得没有比这四个字更贴切的了,何欢的人生,至少以前二十六年的人生,正是这四个字的缩影,但现在不同了,因为商湛,她终于走出了这份悲凉。   商湛递给他一支烟,陆锦州点燃吸了一口,忽然道:“你知道吗?我第一次遇见何欢,就是在这里,后来我总想,即使这是她设计的桥段,也没关系,因为何欢,我才知道人生有了悲喜起伏才更鲜活,或许终有一天我会释怀,但何欢永远是我记忆中最动心的女子,商湛我真心祝你们幸福。”   陆锦州站起来走向门边,拉开门才道:“还有一这件事,我希望你能抬抬手。”   商湛皱皱眉:“你说的是小蝶?”陆锦州点点头:“即使她恶贯满盈,但现在她已经落到如此结果,也足够了,我已经说服了父亲,只要跟警方配合,我想把她转到陆氏的疗养院去,她接下来的日子,我不想她过的太悲惨,商湛,除去她做了你二十二年的妹妹,她还是你的小姨,看在何欢的份上,至少让她保留些尊严,算你还我的人情吧!”   商小蝶以涉嫌绑架被警方带走,还没最后定罪,就查出她染上艾滋,陆锦州这么做,想来也是弥补心里那份愧疚,只是金东还没找到,这小子倒是狡猾,能躲,不过商湛不着急,他让人盯着赵梦歌呢,他所料不差的话,无路可走的金东,最后能投奔的也只有赵梦歌,说起来也令人无法理解,狠毒的赵梦歌,哪怕对自己亲生女儿都能下黑手的赵梦歌,对金东这个小白脸却心软的离谱。   真被商湛猜着了,金东那天从小区翻墙逃出来,就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比以前还不如,以前至少还能想去哪儿去哪儿,如今跟过街老鼠一样,就得躲着,而且他身上的钱也不多了,也不敢找别人,虽然他没把何欢怎么样,可也知道商湛不会放过他。   金东现在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当初怎么就信了商小蝶的胡言乱语,弄到这种地步,他可不想下半辈子蹲大狱,想来想去他也只想到一个人能救他,那就是赵梦歌。   像金东这种男人,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哪个女人对他是真的,赵梦歌都想跟他私奔了,怎么会是假的。   他打了赵梦歌的手机,赵梦歌一听是他,真是又恨又气,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白眼狼,可心里还是舍不得,给了他地址。   赵梦海完了,赵梦歌倒占了便宜,因为对药厂的事不知情,法人也不是她,就跟赵梦海占了个姐弟关系,投在里头的股份,赵梦歌自然撇的一干二净,保命要紧,这会儿要钱有个屁用。   赵梦海那个别墅当初是赵梦歌的名字,后来给了赵梦海,却忘了过户,这样一来,那个别墅就归还给了赵梦歌。   赵梦歌山穷水尽的时候,又弄了一笔钱,那栋别墅如今可值上千万,她卖了,拿着钱租了一个高层的公寓暂时落脚,虽然比不上以前在商家的风光,勉强也能过下去。   可赵梦歌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就开始想,想的最多的还是金东,尽管他骗了自己的钱,她还是放不下,所以金东一打电话,她就痛快的告诉了他地址。   金东遮遮掩掩的到了地儿一看,心道这女人不都没钱了吗,怎么还住得起这样地段儿,捋着门牌号按了门铃,赵梦歌亲自来开门,他要来之前,赵梦歌就让帮佣阿姨回家了,毕竟金东是通缉犯,她可不想惹麻烦。   一见他,赵梦歌就冷哼了一声:“你还敢来找我。”金东也会来事,一进了屋,扑通就跪在地上,抱着赵梦歌的腿开始认错:“歌姐是金东糊涂,被人勾去澳门赌博,本来是想用那些钱赌上一把,要是赢了,以后歌姐跟着我也能过上好日子,我金东虽没本事,可也想让自己的女人过好日子,不想输了个精光,回来也不敢来找歌姐儿,你就原谅我一回,我保证以后再不沾赌。”   这话半真半假,赵梦歌那心立刻就软了一半,也知道金东自来就有个赌的毛病,这些年她说过他多少次,也没改过来,只不过以前没赌这么大,这一次倒是连自己养老的本都折腾进去了。   赵梦歌想起这些又恨得不行,抬腿一脚踹开他:“你少跟我这儿唱大戏,如今不是走投无路你能来找我,说吧,想怎么着?”   金东膝行几步到她跟前:“歌姐儿,只要你这回救了我,我金东发誓,这辈子当牛做马的伺候歌姐儿。”   赵梦歌撇了他一眼:“你想的美,说起来你可绑架了我女儿,说,是不是跟小蝶那小贱人搞上了?”   金东见她满脸醋意,哪还有不明白的,从地上起来一扑,扑到她身上就亲,一边亲一边扒她的衣裳:“那小贱人哪比得上我家歌姐儿的风情,这些日子可想死我了。”   赵梦歌被他一亲,浑身都软了哪里还会拒绝,三两下就被他扒了个精光,按在沙发上,干了起来。   赵梦歌可不就爱金东这床上的活儿,一舒服了哪还管别的,两人干到了晚上才尽兴,起来洗了澡,赵梦歌让金东在家等着,她去找人给他弄护照。   赵梦歌早想好了,反正在这儿也呆不下去了,有了金东,还是出国逍遥的好,反正如今手里也有钱了。   可她刚走出小区就看见了警车,给金东发了个短信上去,便被警察给到一边看管起来,金东看了短信,吓的魂儿都没了,慌不择路,从电梯直接上了楼顶。   他还当这里是他原来住的地儿呢,到了楼顶才知道,这是绝路,他跑不了,眼见警察步步逼近,金东一脚跨在楼顶的外沿边上,对警察喊:“你们别过来,别过来,你们要是过来,我就从这儿跳下去,我说真的,说真的……啊……”慌张中一脚踩空,整个人斜斜翻了下去…… ☆、六十回   赵梦歌眼睁睁看着金东从楼顶坠下来,啪……随着肉体落地的声响,赵梦歌的身体不由自主跟着抖了一下,她往前冲了两步,却被警察拦住。   何欢把画面定住,放大,不断放大,直到看清赵梦歌的表情,她的表情是真正的难过还有恨意,这还是头一次何欢在赵梦歌脸上看到如此真实的情感,多么不可思议,这是金东坠楼的视频,虽然新闻压了下去,还是有几段视频在网上曝光。   商湛走进来见何欢盯着笔电发愣,不瞒的道:“才刚好点儿,怎么又看电脑。”坐在床边扫了一眼显示屏,皱了皱眉,望着何欢道:“乔乔,你有我呢。”   是啊,她有商湛,还有爸爸,她还奢求什么,其实何欢也不是真求什么,就是想不通,对自己女儿都能狠下心的赵梦歌,为什么对金东这样一个小白脸儿有这么深的感情,她那一刻的表情仿佛万念俱灰。   商湛倾身抱住她:“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以后定期换药就可以了,乔乔,我们该回家了。”何欢头搁在他肩膀上用力点点头,他们是该回家了。   何欢出院这天是个难得的好天儿,不知不觉已经走过了秋天,何欢站医院的台阶上,抬头看了看,虽是初冬,却天高云淡,天空很蓝,风雨过后的那种高远澄澈的蓝,看着这样的蓝天,连人的心情都跟着变好了一般。   商湛一手提着包包,一手揽着她的腰,提醒她:“慢点儿,下台阶了。”   何欢好笑的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残废。”   商湛颇认真的道:“这会儿还没全好呢,你不注意点儿,要是发炎可要落疤了。”   “落疤怕什么?反正我已经嫁人了,又不是小姑娘了,除非你嫌弃我。”何欢的表情有些刁钻。   “我嫌弃你?”商湛咬咬牙,伸嘴对着她的脸就咬了一口:“你说这话有良心吗,鞍前马后你老公可伺候了你半个多月,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   何欢嗤一声乐了:“我不就说说吗,你至于这着急吗?”商湛没辙的看着她,他怎么舍得嫌弃她,这辈子稀罕都稀罕不过来了,叹口气扶着她上车。   其实何欢的伤就是看着吓人罢了,说到底也只是皮肉伤,虽然缝了几针,炎症消下去,就没什么事了,剩下的就是修养。   何欢自己倒没当事,只商湛有点草木皆兵,总跟她是个重伤残似的,去厕所都扶她去,何欢有时就想,等自己跟商湛到了白发苍苍的年纪,是不是也如此,他扶着腿脚不利落的自己去厕所。   想着这些,何欢就觉自己很幸福,哪怕前面二十多年里她过的苦,可往后就剩下甜了,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不是每一对有情人都能像她跟商湛一样,可以相爱相守的,就像古诗里说的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想什么呢?从上车就出神。”商湛伸手拨了拨她脸庞的发丝,她的头发又长了不少,扎起一条马尾辫来,看上去像一个二十出头小女生,漂亮,年轻,商湛都觉自己有点老了。   何欢侧头看他一眼笑道:“我在想你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还跟现在一样,喜欢板着一张脸。”   商湛颇不服的道:“我什么时候板脸了,是你总冷着一张脸好不好?”又想了想道:“不过你还是别笑的好,冷着脸还这么招人,要是你见谁都笑,还不定招多少人家来呢。”   何欢瞪了他一眼:“谁招人了?”“你呗,还不承认,你刚才也看见了,锦州看你那小眼神,明显还刻骨铭心呢。”   前头开车的小赵听了,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商总这醋吃的也忒明显了,陆医生就是再刻骨铭心,也只能干看着,再说,人家都摆明立场祝福了,商总还吃醋,未免有失风度。   商湛没好气的瞪了小赵一眼,对何欢道:“不提锦州,还有……”说到这儿别扭的闭上嘴不说了,何云浩这仨字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觉牙碜。   何欢端详他一会儿叹口气:“现在想想是我过分了,当时我去找他,说的话太绝太狠……”“不许你愧疚,不许想他。”商湛抱着她,霸道的下令。“好,我不想他,也不愧疚。”虽然这样很自私,但何欢想,或许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因为跟陆氏的合作项目已经启动,加上前头留下的一些问题,何欢出了院之后,商湛反而更忙了,有时不到半夜都见不着人,好在家里有商铨。   何欢回家后才发现,她公公已经能杵着拐杖走路了,即使走的很慢,但至少不用人时时刻刻扶着了,对于这样一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人,不良于行是最大的打击,不过,经历了这番风浪之后,也变得平和慈祥。   每天早晨送走商湛之后,何欢会跟公公在花园里缓步走上一圈,然后扶着老人坐在花园边上的椅子上,她过去帮助工人收拾花草,后来胳膊好了,就下厨做菜。   她最喜欢的还是做菜,尤其给家人做,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多满足,怕商湛忙起来就不吃饭,或随便对付一顿,她今天做好了饭菜放在保温饭盒里,让司机送了过去。   大约因为饭菜的功劳,商湛今天回来的比平常早,何欢洗澡出来,就发现不到半夜见不到的男人,正靠在床上对她笑着说:“老婆你居心不良,做这么好吃的菜,是不是想把老公养成肥猪。”   何欢上下打量他一遭,认真的点点头:“把你养肥以后就宰了过年。”商湛哪会饶她,抓住她,一转身就把她扑在床上,亲了她一口道:“宰之前是不是得下几个小猪仔养着,嗯?”   先头商湛是怕她伤没好,这种事可是体力活,虽然他老婆历来是个懒货,不怎么动,也怕弄到她的伤,商湛就忍啊忍啊,好容易忍到头了,正要把他老婆就地正法,她老婆家的大姨妈又来串门了,弄的他这几天就光摸摸亲亲过干瘾了,没整成什么实事,憋得他直上火,嘴里都是燎泡。   算着日子今儿该成了,他手探下去摸了摸,立时来了神,三下五除二就把浴袍拽了下去,急色鬼一般直接就挤了进去……何欢忍不住嗯了一声,就被他抓住两边的腰,顶,撞起来……不过动作还是很轻,很缓,怕弄伤她一样。   因为轻缓,他额头憋出出一层汗,不停往下滴,落在何欢身上,仿佛烫的她心都跟着热起来,她不由伸手揽住他的颈项,主动贴近他,仿佛要嵌进他身体里一样,屁,股尽力向上翘,腰身款摆,去配合他。   配合的效果是吓人的,商湛喘了几声,咬着牙说了句:“妖精……”就再不留情,狠狠撞了进去……两人紧紧纠缠在一起,汗水,喘,息,呻,吟,夹杂着絮絮叨叨的爱语,浇灌着激情,点燃足以燎原的情火,仿佛没有尽头……   何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商湛小心伺候她洗澡,他的手停在她的伤口处,脸上露出明显的愧疚,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却还是留下了疤。   商湛摸了摸:“媳妇儿我约好了陆氏整形外科的周主任,过几天我们去除疤。”其实何欢倒不怕丑,缝合的很好,疤痕也不算太深,只不过,每次商湛看到都会露出现在这种愧疚的表情,她可受不了,她点点头。   商湛用大浴巾包着她,出去搂她躺下,想起一件事:“乔乔,何……”他刚开个头,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   商湛侧头看了看表,已经半夜两点多,他接了起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好,我们马上过去。”放下电话,跳下地拿衣服递给何欢:“乔乔,爸那里不太好,我们现在要赶过去。”   何欢脸色一白,套上衣服就往外跑,到了门口被后面赶上来的商湛抱住拍了怕她后背:“乔乔别怕,相信我,爸不会有事的。”蹲下给她把鞋穿上,才出了门。   两人赶到的时候,特护急忙迎上来:“大晚上还让你们跑一趟,实在抱歉,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虚惊一场。”   本来何欢出院的时候,商湛就想把岳父接回去,不过一楼的房间需要重新布置一下,毕竟乔志峰的情况特殊,因此耽搁到了现在,不想这一耽搁险些出了事。   何欢看到父亲好好躺在床上,心才算放下来,商湛这才问:“到底怎么回事?”   看护道:“我就出去打了趟水的功夫,就发现乔先生滚到了地上,怕真出什么事儿,才给你们打了电话。”   滚了下来?何欢拉着他爸的手,哽咽的道:“爸,您是要醒了吗?您听得见女儿说话了对不对?”   商湛弯下腰摸摸她的脸:“爸没事就好,你在这里陪会儿爸,我去问问具体情况。”商湛走出去就给锦州打了电话。   商湛扶着椅子背儿,盯着墙上VIP一层病房的监控录像,果然,看见一个鬼鬼祟祟包着头脸的女人,在看护出去的时候,迅速进了病房,这女人的动作相当快,可见提前摸好了路线,正好病房临近楼梯口,她肯定是躲在楼梯拐角,等看护一出来,她抓住这个时间差进了病房。   不过很快她就跑了出来,慌不择路,仿佛背后有鬼追她一般,接着,就是看护回来,然后是值班医生护士赶过来的画面。   陆锦州疑惑的道:“这个女人虽然蒙着脸,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商湛指了指那个屏幕:“倒回去。”保安把画面倒了回去。“停!”商湛喊了一声:“就这个角度,放大。”看清这个人,陆锦州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她。” ☆、六十一回   是赵梦歌,商湛目光阴沉,他很了解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自私自利,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商湛一度怀疑,这女人除了自己不会在意任何人,想想也是,一个能对自己亲生女儿痛下杀手的女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商湛后来才知道,何欢父女二十多年前那场车祸的幕后黑手,就是赵梦歌姐弟,哪怕不是她授意,那场车祸过后,她也没丝毫悔过,她根本没有人性。   有时候商湛也会想,如果何云浩没有收养二十年前的孤女,恐怕也没有现在的何欢了,这份恩情,恐怕何欢这辈子都不能释怀,也把三人的命运紧紧纠缠在一起。   商湛现在唯一期望的,是何云浩真的鸣金收兵了,别再出什么幺蛾子,真让何欢在恩情跟爱情之中选择,太残酷,这也是商湛现在仅剩的隐忧,他到真没想到,赵梦歌还会出来蹦跶,她想做什么?也并不难猜。   商湛清楚记得,那天何欢笔电上的赵梦歌,那个难过的表情,这是商湛第一次从她身上看到如此真实的情感反应,这女人对金东的不舍,很容易就转化为恨意,参考商小蝶的心理,便能推敲出赵梦歌想的什么,这母女在这方面倒是一脉相承。   陆锦州迟疑的道:“她不是想乔叔叔死吧!”陆锦州这并不是凭空臆测,以乔志峰情况,外人想弄死他相当容易,只要拔掉他的氧气,很快他就会窒息而亡,但赵梦歌却很快跑了出来,看护发现的时候,乔叔叔倒在地上,这就有点诡异了。   商湛道:“这段的资料给我。”   陆锦州提醒道:“商湛,她毕竟是何欢的母亲。”商湛挑挑眉:“这样的母亲,对乔乔来说没有更好,况且,虽然未遂,也是故意杀人。”   商湛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飞快接起来,那边传来何欢激动的声音:“商湛,我爸他有反应了,真的,有反应了,他哭了,我看见了他的眼泪,他有感觉的,他知道我就在旁边,他要醒了……”   商湛出去之后,何欢就打了温水给她爸擦身,然后絮絮叨叨说着最近的事,说了自己那个梦,然后一抬头就发现从他爸眼角慢慢渗出的眼泪,她愣住了,急忙冲出去叫看护去找医生。   商湛跟陆锦州过来的时候,乔志峰正在做全方位的身体检查,何欢紧张的站在外头,不时看向紧闭的大门,商湛牵着她的手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检查没这么快的,你别自己瞎着急。”   看见商湛,何欢才觉有了主心骨,她抓住他的手急切的道:“他能听见我说话的,我跟爸说小时的事,他就哭了,他有意识,他知道是我,知道是他的乔乔,呜呜……”何欢实在撑不住这巨大的喜悦,想起这些年,一头扎在商湛怀里忍不住哭了出来。   商湛紧紧抱着她,拍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陆锦州并没有过去,无论何欢生命中的悲伤还是喜悦,都不属于自己,商湛何其幸运,而自己这辈子是不是还能遇到第二个何欢。   陆锦州走出疗养院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夜已经过去,晨曦从黑暗中破空而出,斜斜落下,只一瞬间,便点亮了大地。   “脑部扫描的结果,病人的确是有意识的,但不代表他就真能醒过来,作为医生我只能说,清醒的机率提升到了百分之五十,建议您们多跟他说话,或许会有帮助。”这是医生的原话。   因为这次意外事件,商湛提前把岳父接回了家,有专业的看护跟着,在家比在疗养院强的多,一开始,何欢还担心她公公,说起来,因为赵梦歌,她公公的立场多少有些尴尬,后来才发现,跟她爸说最多话的也是她公公。   她公公那个病,虽然恢复的很好,但语言表达上还是有些轻微障碍,因此就不大喜欢说话了,何欢一度还怕她公公老不说话得抑郁症,总变着法儿的跟他说,只不过效果甚微,可有了她爸这个听众,他公公倒是开始说话了,每天必备的课程就是去她爸的房间里,跟他说一会儿话,比自己还积极。   何欢先头还纳闷,两人之前根本连见都没见过,哪来这么多话,就偷着听了一次,忽然发现,商湛两面性格原来是有出处的,她这个公公私下里也颇好笑。   他跟她爸说话,每天必然先做一遍自我介绍:“我是商湛的父亲,咱们是亲家……”然后就说一些唠嗑的闲话,最后还会提一句:“亲家公,你说咱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啊!”   真该有个孩子了,何欢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就像商湛说的,家里有个孩子或许会更好些,只不过这种事着急也没用,商湛挺勤奋的,勤奋的都有点过头了,基本上见了她就是那事儿,每天晚上不折腾几回,都不能完。   想到商湛,何欢脸色有些红,刚想到他,电话就响了起来,这时候肯定是商湛,她拿着电话上楼接:“乔乔,我正在回去的路上,估计晚上能到,这几天有冷空气,外头降温了,今天你就别出去买菜了,知不知道?”   何欢不禁扑哧一声笑了:“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啊!让你叮嘱这,叮嘱哪的。”“听话儿。”电话里的商湛的声音有些古怪的紧绷。   何欢知道商湛固执,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你让司机慢点开。”   商湛挂断手机,问前座的小赵:“我们还有几个小时能到T城。”小赵看了看前头的大雾:“高速都封了,咱们绕着回去估计需要六个小时,从现在算,大约十点左右能到T城。”说完瞄了商湛一眼又道:“商总您也别太着急,赵梦海就算越狱跑出来,也不敢露头,警方已经布置下了天罗地网。”   商湛哼了一声:“大狱里人都能跑出来,狗屁天罗地网,我是怕她会对乔乔不利,开快点儿。”   赵梦海制毒贩毒,被判了无期,横竖这辈子都完了,他也就铤而走险,跑了出来,出来以后先抢了个手机给赵梦歌打电话。   上次赵梦歌因为涉嫌故意杀人罪被警方带走,她自己找了律师出具了一份精神失常证明,放了出来,何欢跟商湛说,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也有她的责任,就当没这个人好了,商湛才没赶尽杀绝。   只不过商湛大概也没想到,赵梦歌精神的确出了点问题,是被吓的,金东死了之后,她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乔志峰,不是这男人死缠着自己不放,也不会有后来的车祸,何欢更不会来报复自己,自己还是好好的商太太,金东也不会死。   越想越恨,就钻了牛角尖,扫听到乔志峰在陆氏郊外的疗养院里,她就去了,先在哪儿蹲了两天点儿,摸准了看护的规律,一般那个看护半夜总会出去一趟,她就趁机溜进了乔志峰的病房。   真是好多年不见,这会儿看他这样躺在那里,想起前因后果,不觉恨上来,她伸手想拔掉他的呼吸机,哪想乔志峰忽然就睁眼了,死死盯着她,手也抬起来抓住她,把赵梦歌吓坏了,使劲挣,不想乔志峰却抓的死紧,挣扎中把他拖下了病床。   赵梦歌哪里还敢逗留,惊慌失措就跑了出去,出了疗养院,想起刚才乔志峰的样子害怕的不行,他那样子仿佛要索命的恶鬼。   自打哪儿之后,赵梦歌就夜夜做噩梦,弄的精神恍惚,那份律师出具的精神失常证明,还真不是伪造的。   赵梦海见到他姐的时候还真吓了一跳,这才多长日子,跟变了个人似的,他都有点不敢认了,苍老不用说,精神上仿佛有些不对劲儿,看着他的眼神直勾勾的:“你出来想做什么?”   赵梦海咬咬牙:“干什么,把老子弄大狱里去受罪,他妈谁也别想好,老子弄死何欢当垫背的,给我钱。”   赵梦歌没反应,赵梦海索性自己找,翻出钱,也不管赵梦歌了,直接去搞了一支枪,猫在商家大门口,看见商家的帮佣阿姨出来,出手敲晕了阿姨,从她身上翻出磁卡……   赵梦海进来的时候,何欢正陪着商铨在客厅里看新闻,这是商铨的习惯,看了新闻才会去睡,何欢一开始还以为是阿姨忘了什么东西,回来拿呢,阿姨家的孙子病了,这两天,何欢都让她早些回去。   却发现她公公站了起来,何欢回头才发现赵梦海,何欢下意识挡在商铨前面:“你怎么进来?”   赵孟海阴测测的笑了两声:“商家这保全工作真不咋滴,没费什么事就进来了,要说我外甥女儿就是比我那蠢姐姐有本事,如今顶着何氏千金的身份当了商家少奶奶,这荣华富贵,享用的心安理得,别过来,虽然我是你亲舅,可我手里这玩意可不长眼,真走了火,可是要死人的。”   “你,滚。”商铨哆哆嗦嗦抬起拐杖指着他,大吼出来,赵孟海却笑了:“姐夫,都到这种地步了,就别摆您那架子了,今儿咱们呢有怨抱怨有愁报仇。”   何欢看着他道:“要论报仇也该是我,你该不会忘了,二十年前那场车祸吧!”“我没忘,可那都怪乔志峰,不是他死缠烂打,非要找我姐,威胁她要把他的事告诉商老头,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有什么错。”   何欢冷冷看着他,赵梦海跟他姐简直一模一样,毫无人性可言,他们想的只是自己:“赵梦海,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是恶有恶报,想想你自己做的那些,你这种人的下场只有一个,不得好死。”   “就算我不得好死,临了拉着我的好外甥女儿垫背也值了。”忽然大门外传来警笛,接着就是警察冲了进来,警方是真没想到赵梦海跑出来会直接来商宅,商湛也没想到赵梦海这么大的胆儿,被他钻了空儿。   赵梦海反应奇快,伸手就抓住何欢手里的枪,顶住她的太阳穴,退到最外头那个房间里,看到里面的人,赵梦海不禁乐了:“真够热闹的啊!这里还一个姐夫呢,可惜这个是活死人,你说我要是扯开他的氧气,是不是就成全他了……你别这么瞪着我,我可不是商湛何云浩,这招儿对我没用。”   他退到房间角,冲着外头喊:“你们敢进来,我就开枪,看看你们快还是我快。”说着低头对何欢道:“现在我们等,等你男人回来,咱们舅甥倆一块儿死,黄泉路上也有个作伴的。”   何欢看了眼窗外,窗外是商宅的花园,这会儿灯火通明,都是荷枪实弹的小武警,何欢想,至少这次比上回强,她忽然想起商湛打电话的语气,恐怕他知道赵梦海越狱出来的事,也不知自己过不过的去今天,她相当清楚,赵梦海就是个亡命徒。   “我的外甥女婿回来了,怎么,堂堂商总终于知道着急了,怕我把你这好容易娶到手的娇妻给弄死,其实,我本来是想找何云浩的,可又一想,只把你们的心肝宝贝儿弄死更解气,谁让你跟何云浩是有名儿的情种呢。”他手指扣动扳机。   商湛真是疯了一样往回赶,却让他看见这足以撕心裂肺的一幕,赵梦海扣扳机的一刻,他心都凉了:“不。”他挣开拉住他的人就冲了过去。   赵孟海已经扣动扳机,不想千钧一发之际,手被人抓住一斜,子弹打歪,接着一颗弹飞进来,直接命中他的眉心,赵梦海瞪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哪只干枯的手,竟是乔志峰…… ☆、六十二回   如果不是岳父在最后一刻正好醒过来,他的乔乔……商湛后来越想越怕,可医生却说,如果没有这么大的刺激,或许病人也不会清醒过来。赵梦海恶贯满盈终究终究得到了报应,他大概死也没想到,最后一刻竟是被他撞成植物人的姐夫,坏了他的事。   赵梦歌精神失常,住进了精神病院,却趁护士不注意跑了出来,上了金东失足的大厦天台,从上面跳了下来,死状跟金东一样凄惨,商小蝶在医院割腕自杀,到最后真的以这种方法死亡,后事是商湛出头料理的,买了墓地,以何欢的名义立了碑葬了母女倆,毕竟死者为大,生前多少罪恶,随着她们的死也变成了一杯黄土。   何欢跟商湛说:“有时想想,或许真有因果轮回,不管做了多少孽,最终都要偿还,所以做人还是该宽容一些。”   商湛发现,自从岳父清醒,何欢就变了,以往那种锐气棱角,全部消失,对她母亲赵梦歌的恨随着葬礼的结束,也深埋地下,她身上呈现出一种洗练婉约的大气之美,常常令他忍不住看呆,他老婆真的很美,尤其卸下所有心结之后,美得静谧,就像一汪澄澈的湖水,令他恨不得溺死其间。   岳父清醒后恢复的异常迅速,本来年纪也不算大,加上心情好,很快就可以扶着墙下地走了,何欢跟商湛说:“说不定等过年的时候,我爸就能彻底恢复了。”   或许是因为太幸福了,或许心虚,商湛最近总有些患得患失之感,商湛侧头看了看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外头下起了雪,雪花缓缓落下的姿态,优美非常,仿佛翩然在空中起舞的舞娘。   小赵进来送文件,商湛签了以后,不禁说了一句:“雪好像下大了。”   小赵笑道:“今天是圣诞节,下雪才应景。”   “圣诞?”商湛眼睛一亮,往年对这些节日,商湛不大在意,不管公司还是家里,就算布置的再有气氛,对于他也是千篇一律,但有了何欢以后就不一样了,所有节日都变得有意义起来,所有节日他都想跟她过。   虽然已经是自己老婆,但他还是想跟她约会,商湛总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浪漫细胞大概都集中到了现在,只要对象是他老婆,怎样肉麻的事他都做的出来:“小赵,帮我定星空的位子。”小赵不禁会心一笑,他一猜,老板就不会放过这么个能讨好老婆的大好机会。   小赵出去之后,商湛就给家里拨了电话过去,是他父亲接的:“乔乔买菜去了,我说下雪了,不让她去,她说怕阿姨不知道买什么,就自己开车去了,这丫头拧着呢。”“嗯,我知道了,我给她打手机。”商湛撂下电话,拨何欢的手机。   手机响了几声,阿清道:“你先接电话。”何欢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阿清,如今阿清已经红的发紫,基本上,只要在公共场合出现都会引起围观,而这里是熙攘的超市。   何欢是想买一些炖汤的材料回去,她爸跟她公公都喜欢喝她煮的汤,她买了东西提在手里出了超市,刚走到自己的车旁边,就看到了鬼鬼索索缩在她车后的阿清,帽子,围巾,墨镜,几乎把他蒙的密不透风,不是他出声招呼自己,何欢都以为遇上了歹徒。   何欢按开了锁,阿清迅速钻进车里,催她:“快开,快开,一会儿狗仔闻着味儿追过来就麻烦了。”   何欢不禁失笑,开车出了停车场,何欢想了想,阿清目前的情况,最好哪儿也别去,她把车开到了河边广场附近,如今正是隆冬,又下着雪,这里没什么人。   何欢停下车,侧头看着他好笑的道:“大明星,怎么跟过街老鼠一样。”阿清把围巾弄下来:“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真不该进这个圈子。”   却侧头打量何欢一遭,不禁暗暗叹息,爱情这玩意儿还真不论什么先来后到,你说他哥跟心肝儿一样宝贝大的何欢,一转眼就成了别人的老婆,别说他哥,就算这事儿摊到自己头上,一时半会也想不通,更何况,他哥那个人别看平常高高在上的,在何欢跟前,却低的不能再低了。   因为爱所以卑微,即便卑微也得不到,这才是人生之大不幸,看起来何欢过的很好,阿清还记得过去的何欢,她很少笑,即便笑,也笑不到心里去,那时候自己总戏称她是冷美人,可现在呢,刚远远看着她走过来,阿清差点没认出来。   裹着一个长到脚踝的白色羽绒服,提着个大袋子,跟最平常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哪儿还是他哥精心娇养时的样子,但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阿清就知道,她过的相当幸福,那种满足愉悦,过去从没在她身上出现过,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她幸福了,他哥可该怎么办:“欢欢,云浩不太好。”斟酌了片刻,阿清决定还是要告诉她,他哥目前这种情况,也只有何欢能劝动他。   何欢愣了一下,好半天才问出来:“他怎么了?”这时商湛打过来手机,阿清示意她先接电话,她只得接了起来。   “哪儿呢?大雪天还开车出去,出了事怎么办?”刚接起来,话筒那边就传来商湛的声音,这男人真的很唠叨,总当她是三岁孩子一样:“商湛,我会把速度控制在30迈以内开回去OK?”   商湛却还不怎么满意:“20迈。”何欢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好,好,20就20。”有时拿这个幼稚的男人就没法儿。   商湛这才满意:“老婆,晚上我定了位子,我们外头吃,一会儿下班我去接你。”最后还不忘叮嘱一句:“慢点开。”才依依不舍的挂断。   阿清挑眉:“欢欢,我知道你过的很幸福,但云浩病了,你以为云浩是怎么从这儿走的,他是被抬上飞机回去的,三个月前就检查出了他的病。”   何欢忽然心里一跳:“什么病?”阿清道:“癌症,胃癌,好在是早期,如果手术切除之后,持续服用抗癌药物,是可以痊愈的,但坏就坏在他不想手术,欢欢,他不想活了,放弃了你就等于放弃了自己。”   “什么?癌症?”何欢只觉脑袋嗡一下:“怎么会,他一向很健康的,怎么可能会得癌,不是每年都做身体检查吗?”   阿清叹口气道:“因为检查的及时,才在早期发现,如果他再这样执拗下去,很快就会发展成中期晚期,到那时只有死。”   何欢咬着嘴唇:“就算我回去,他就会接受手术吗?”阿清道:“我们都知道云浩最在乎的人只有你。”   何欢侧头看向窗外,今天是圣诞,国内的圣诞这几年也算相当热闹了,橱窗里罗列着缤纷的圣诞树,可跟国外相比,还是差多了,圣诞相当于外国人的春节,云浩喜欢过每一个节日,圣诞春节都过。   还记得小时候,过圣诞的时候,云浩总会问她想要什么礼物,让她对着圣诞树大声许愿,然后骗她说圣诞老人能听见,会满足她所有愿望。   她那时也特傻,第一年对圣诞树说:“我想让爸爸醒过来。”然后云浩抱着她摇了摇:“乔乔不可以太贪心哦!”然后她改了愿望:“希望爸爸陪自己过圣诞。”   很晚了,云浩抱着她去了爸爸住的疗养院,在病房里过了圣诞夜,那是她在国外过的第一个圣诞,后来每一个圣诞都是这样过的。   何欢叹口气:“两天后我回去。”   下车时,商湛来牵何欢的手,他喜欢十指紧握的抓着她,仿佛这样就不会跑了似的,每次出来都是如此,何欢把手放在他掌中,立刻就被他紧紧抓住,他的手干燥而温暖,被他这么握着,何欢总会觉得安稳。   星空是这个城市最高的餐厅,72层的高度,通透的落地长窗,站在这里仿佛真能触及星空,而餐厅的设计也依着这个主题,穹顶是圆的,蓝色的背景,点缀着亮晶晶的星光,就像触手可及的天幕,浪漫,唯美。   何欢脱了外头的大衣,商湛接过去,递给旁边的服务生,回头看了他老婆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艳。   何欢今天穿着一件宝石蓝的小礼服,款式相当简单,水晶腰链收住腰线,裙摆及膝微微散开,简单不失活泼,却很趁她的气质,头发用一支水晶发簪别住,颊边散落而下的发丝,令她看上去美丽又性感。   商湛倾身一个吻印在她耳边:“老婆,我开始后悔出来吃饭了,要不,咱回去得了,我现在最想把你按在床上。”   何欢脸一红,推了他一把,商湛才笑着给她拉开椅子,两人都不大喜欢西餐,但这种地方仿佛也不适合煎炒烹炸。   何欢端起红酒,对商湛说了句:“老公,圣诞快乐。”商湛笑了:“老婆,我现在迫不及待想亲你怎么办?”   “那就亲。”何欢站了起来,从桌子一侧转过去,搂着商湛的脖子轻轻亲了他一下,刚要离开,却被商湛一把拽住,捧着她的脸道:“这样敷衍了事可不行。”低头噙住她的唇。   商湛的吻带着足以破表的热情,亲的何欢几乎快要窒息,好容易商湛肯放开她了,何欢的气儿还没喘匀呢,就被他抓住往外走。   一进电梯商湛就把她紧紧抵在电梯壁上,亲了上来,不是知道电梯里有摄头,商湛真想就在这儿收拾了他老婆,他老婆今天尤其可人疼,商湛忍的他家兄弟都抗议了。   商湛让司机回去,自己开车根本没往家奔,只开了几步,停在了星空下的湖边上,停下车直接钻进了后座,抱着何欢就亲:“老婆,咱还没在车里做过呢,今天正好试试。”   何欢今天还真是好脾气,他想干什么都顺着他,商湛就更来劲儿了,按着他老婆就折腾起来,何欢非常配合,甚至比商湛还热情,弄的商湛爽的差点飞天上去。   完了事,还抱着他老婆回味呢:“老婆,你今天怎么这么在状态,嗯?平常我要折腾点儿花样儿,好家伙费老劲儿了,这思想工作得做半天,今儿热情起来,你老公恨不得化你身上。”   何欢脸一红:“热情你也嫌了?”“不嫌,不嫌,老公就是希望你能保持住这种状态。”何欢仰头亲了他一口:“我们这两天回市区住吧!我想你好好陪陪我。”   商湛一听,血都沸腾了,在商家虽然也不差,毕竟有两位老人在,商湛就是想折腾,也得收着点儿,毕竟不能太刺激老人家,可回市区就不一样了,关上门就他们小两口,怎么折腾还不由着自己的性儿来。   说起来,自打两人结婚,这事儿是一出跟着一出,就没消停过,连蜜月都没过呢,既然他老婆都提出来了,商湛哪有不同意的,这可是他的福利,平常求都求不来。   商湛立马提上裤子去开车,心话儿,这会儿走,回家还能来个梅开二度,今儿他老婆好说话儿,折腾点儿花样儿,估摸也也能配合。   商湛越想越激动,到了家,钥匙一扔,扯开两人的衣裳,把何欢压在门上,提起她一条腿儿又折腾上了。   何欢还真由着他,激情中,何欢圈着他脖子的手缓缓放开,贴在他的脸上,她并没有闭眼,就这么直直看着他,仿佛看不够似的。   她这么看着自己,商湛就觉他兄弟那硬的,跟打了鸡血似的:“老婆,今儿怎么了?嗯,想美死你老公啊!是不是嗯?”商湛用力顶了几下,忽然抬起她两条腿,就这么连着动着往卧室走……   何欢忍不住哼唧出声,进了主卧,商湛把她放在床尾的沙发椅上,折起她一条腿,大力撞上来:“老婆,舒服吗,嗯?还要不要?哼两声儿,你老公最爱听了,越听越来劲儿……”“舒服,嗯……”   “老婆你今儿咋这招人疼呢?”商湛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抱着他老婆进了浴室,两人缩在浴缸里,商湛贴着他老婆的耳朵边上一遍一遍的问这句话。   问的何欢烦了,一扭头用嘴堵住他的絮叨,勾住舌,搅动起来,搅的商湛魂儿都快飞了:“老婆,你今儿是想把老公榨干是不是?是不是?……”   他抱着她俯趴在浴缸上,从后面进,入,大手绕到前头,在何欢身上游走戏谑,舌钻进她的耳,洞里,跟下头的节奏配合起来,忽轻忽重,忽深忽浅,弄的何欢仰着头不停哼哼,这种节奏,令她说不出是舒服还是躁动,但有一点她知道,她属于身后的男人,这样在一起的感觉亲密无间,仿佛两人融为了一体,永远不可分割,何欢喜欢这种感觉。   她微侧头去亲他的唇,亲的缠绵,同时腰身微微摆动,配合着他的节奏,简直令商湛疯狂:“老婆你今儿是打算死吗?想让你老公弄死你是不是?这么勾你老公……妖精……”嘴里这么说,手却下移,掐住她老婆的腰,开始猛出猛进……   水花四溅,两人肢体紧紧缠绕在一起的姿态原始又野蛮,但两人的目光却又如此缠绵悱恻……   商湛第二天没上班,因为根本起不来,平常他老婆不勾他,他还忍不住呢,更别提这会儿他老婆翻着花样儿的来勾他了,他都恨不得死他老婆身上了。   两人从晚上折腾到白天,从白天又折腾到晚上,除了吃睡,就剩下做了,不停的做,屋里所有地儿,几乎都没放过,卧室,厨房,地毯,浴室,墙上,楼梯,沙发……都留下两人激情的痕迹……   昏天黑地的过了两天,第三天一早,商湛醒过来,习惯性摸了旁边的床一下,没人,他忽然睁开眼看见人,才松了口气,他老婆坐床边上呢,打扮的倒是整齐,脚边上……商湛瞄见她脚边上的行李箱,忽然就清醒,蹭一下坐了起来。   商湛也不傻,这两天虽然过足了瘾,可想想他老婆还真是反常,加上商湛早就知道何云浩病的事,这还是杜衡之告诉他的,杜衡之是希望他放何欢去看何云浩,可商湛实在没这么大的度量,即使知道何云浩得了要死的病也一样,何欢是他老婆,他能眼睁睁看着她去照顾另一个男人吗,而何欢这两天的反常,也终于找到了答案,商湛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他咬着牙:“这两天你这么顺着我,是因为要走了是吗?”何欢看着他没说话,她很清楚,这时候她越解释恐怕越糟糕,商湛的个性历来如此。   “说话。”商湛抬手捏住她的脸,何欢拉下他的手:“商湛,你知道的不是吗?如果云浩有什么事儿,你觉得我还能这么安心理得的幸福吗,他是我的恩人,他养了我二十年,他之于如父如兄,这份恩情大如山,就算我结草衔环恐怕都还不清。”   “那么就打算怎么做?”商湛死死盯着她:“他的病能治,他不治就是想以此要挟你回到他身边,你别忘了,你已经嫁给我了,你是我商湛的老婆,到死都是。”   何欢点点头:“我是你老婆,可我也不能做个忘恩负义的人,我不是我母亲,我必须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好,你打算怎么报?把你自己报给何云浩?”   何欢伸手来拉他的手:“商湛你听我说。”商湛一把甩开她:“我不听。”“商湛,你讲不讲理?”“我不讲理,我商湛的老婆凭什么让给别人,他何云浩就是烂人一个,用他妈这招苦肉计,不要脸。”他跳下床,套上衣服,往外走,到了门边却撂下一句:“你想去就去,只不过你今儿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再回来。”哐一声甩上门。   何欢在床上坐了不知道多久,脚都坐麻了,也没等到商湛进来,何欢早知道,他必然不会痛快的让自己去,但她能不去吗,那是云浩啊!   她站起来,拖着行李刚拉开门就被商湛抱进怀里,他抱的那样紧,紧的何欢都觉得疼了,他的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叫她:“乔乔你是我的。”“嗯。”“乔乔你是我的。”“嗯。”“乔乔你是我的。”“嗯。”他说一句,她应一声,不知道应了多少声,他才低头吻住她,吻了很久,才放开她,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何欢知道商湛最终会同意,他只是跟她闹脾气罢了,这男人爱她,因为爱她,也能理解她的立场。   商湛看着飞机起飞,隐没在云层之中,忽然觉得自己特傻,何欢大概不知道,他是害怕,害怕她一走就不回来了,害怕她会忘了自己,很傻对不对,但,他真的这样想…… ☆、六十三回   “云浩,吃药了”何欢推门进来。云浩两个月前动的癌症切除手术,手术很成功,伤口已经愈合,他捡回了一条命。   何欢想起自己回来时的状况,她才知道,阿清说的一点没错儿,他根本就不想活了,何欢虽然不能理解他对自己这种近乎偏执的感情,但她不会让他死。   她跪在他床前,跟他说:“如果你不做手术,我就陪你一起去死,我说到做到。”云浩怎么舍得她陪自己去死,他这么宝贝她,即使她不爱自己,她也永远是自己捧在手心的乔乔,如果必须换个角色才能呆在她身边,云浩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不是吗?   阿清说的对,乔乔的幸福最重要,她大概很想商湛吧!有时他会看到她望着窗外发呆,但那表情却并不呆滞,甚至可以说是生动的,生动的仿佛一幅静止的画,她在想她的爱人,她的爱人却永远也不能是自己,但自己在乔乔心中的地位,也是商湛永远不能比拟和动摇的,至少以后乔乔的生命中,自己不会离开,他仍会守着她,如果自己不在了,以后商湛欺负她怎么办。   云浩吃了药,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他今天乖不乖?”没错何欢怀孕了,这也是前天才知道的事情,算算日子是最后那两天中的奖,到今天正好两个月零十天。   云浩拉着她手坐在自己身边:“还没有告诉他?”何欢点点头:“他不接电话。”商湛正跟她赌气呢,那天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她只说了一句,再等等,那男人就急了,冲她嚷嚷起来:“何云浩都好了,你还在哪儿做什么?到底你是他老婆还是我老婆,你在哪里陪着他算了,一辈子别回来。”摔了电话,何欢再打过去就不接了。   何云浩哼了一声:“幼稚,不接正好,回头宝宝生下来也不认他这个爹。”何欢不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这俩男人其实都很幼稚的,尤其两人对上的时候,何欢是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可吵的,反正自从何云浩恢复的差不多以后,没事就跟商湛打越洋电话吵架,吵的点有越来越幼稚的趋势。   不过说是这么说,何欢是真想家里那个幼稚的男人了,她蹲□子,俯在云浩腿上,仰着头道:“云浩,一辈子你都是我的哥哥,亲哥哥,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会非常非常难过,比失去商湛还要难过,我说真的。”   何云浩眼中有些湿润,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抱歉,乔乔,是我让你为难了,你放心,我会保重自己,我会看着我的乔乔幸福,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你肚子里是女孩儿,我希望她跟我姓何。”   何欢点点头:“我答应。”   第二天何欢回国,一出来就看到立在不远的商湛,板着一张脸跟谁欠他多少钱一样,何欢不禁笑了起来,歪头想了想,自己肚子里这块肉该是最好用的吧!   旁边的小赵看到何欢,那跟看见救星一样,这两个多月,何欢不在,他们商总简直就是内分泌失调加提前进入更年期加狂躁综合症患者,商氏的高管这俩月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没事就吃一顿排头,不过那些人至少还有时有会儿的,只自己最倒霉,成天守着雷区,不定哪儿会儿就炸了。   小赵总结,商总是嫉妒闹心加欲求不满,也是啊!谁遇上何云浩那么个情敌,能淡定的了啊,不是小赵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自己老板跟何氏的总裁一比,公平的讲,还真比不过人家。   财力就别提了,让人甩出俩太平洋那么远,长相就算势均力敌,可人何总裁温柔啊!你瞧瞧人家对何欢那温柔劲儿,何欢在美国这段时间,小赵硬是出了十六趟公差,目的都是美国,打着出差的幌子,其实是给拉不下脸来的商总做密探去了,因此,他才有幸目睹何云浩的温柔,那可真是,能甩商总八个太平洋,所以说,人何欢能撇开何云浩瞧上他们商总,完全是奇迹,用句时下的话说,就是□丝逆袭的结果,还不对人好点儿,瞧这脸黑的,也不怕好容易回来的老婆一转身又跑了。   商湛几步过去,把何欢的行礼箱接过来甩给小赵:“你把这个送回去。”搂着何欢出去了,一坐上车,抱着何欢狠狠就亲了上来,那模样儿跟要活生生嚼了何欢一样,亲够本,脸也没缓过来,还那么黑。   一路黑到了市区的家里,进了门也没废话,直接就来撕扯何欢的衣服,跟八百年没见过女人的急色鬼一般,把何欢给弄的哭笑不得,何欢还真怕他一来劲儿,不管不顾的,用力挣开他:“商湛,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   “什么礼物也比不上我老婆。”说着又扑过来,何欢往旁边闪开,喊了一声:“商湛,你当爸爸了。”   商湛跟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整个人定在哪儿,却还保留着那个扑的姿势,看上去滑稽非常,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还是一扑把何欢扑在沙发上,恶狠狠的道:“你把刚的话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何欢好笑的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又重复了一遍:“商湛你当爸爸了,我怀孕了,二个月零十天。”商湛眼珠转了几转,忽然跳起来,跪在地上,手有点迟疑的放在她的肚子上:“我要当爸爸了?”何欢点点头。   “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哈哈!老子终于当爸爸了。”何欢笑望着他,她能理解他此时这种狂喜,就跟自己知道时一样,没有的时候不会感觉到,但有了,就知道那种骨肉相连,尤其这孩子是她跟商湛的结晶。   何欢这几天都在想,会长得像谁,脾气像谁,虽然云浩希望是个女孩儿,但何欢私心里却希望是个男孩儿,或许是爱屋及乌,哪怕商湛有些幼稚,但何欢还是想拥有一个跟他一样的孩子,她会爱他就像爱商湛一样。   她正想着,忽然上商湛瞪着她道:“二个多月了还坐飞机,不知道危险啊!真出了事怎么办?”   何欢不禁暗暗翻了翻白眼,这男人又开始唠叨上了:“不是你非让我回来,为此还跟我嚷嚷了一通,连电话都不接了。”   商湛哼了一声:“本来就是,何云浩那混蛋就没安好心,见不得别人好,恨不得你永远不回来,当谁不知道他的龌龊心思呢。”   何欢道:“云浩可比你有风度多了,还是他催我回来的呢,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小人?”商湛不乐意了:“你到底是不是我老婆,怎么老向着外人。”   何欢懒得跟他计较这些,只要一干系到云浩,商湛就尤其小心眼,商湛当爸爸的喜悦还没退下去,就喝了一瓶子老醋,酸的牙都倒了,不过老婆回来就好,以后他严防死守,再也不给何云浩一丁点儿机会,看那混蛋还怎么挑拨离间。   如果可能,商湛恨不得这辈子都跟何云浩来个老死不相往来,可惜他想没有用,何云浩毕生最大的乐趣就是给他添堵,怎么让他不痛快怎么来,当着何欢的面儿,人表现的相当大度,背过身来两句话就能把商湛噎的吐了血。   商湛憋着气回家,还得挨他老婆一顿数落,说他对何云浩态度不好,说那是她的亲人,跟父亲一样的亲人,狗屁亲人,那厮完全就是不怀好意,自打查出何欢肚子是双胞胎,何云浩就从美国回来了。   何氏打了一晃之后,这次正式入主国内市场,不过短短的几个月,格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何氏跟商氏正式合作,情敌对手变成了大舅哥跟合作对象,外人眼里,商湛捡了大便宜,做梦都能笑醒,其实商湛都快被何云浩气吐血了。   不过商湛后来也算看透了,他就得忍,不能中了何云浩的挑拨离间之计,而且何欢的肚子越来越大,他也怕气着自己老婆,所以他只能忍,忍到他老婆生。   何欢是顺产,从阵痛开始到生下来,持续了十个小时,这十个小时里,她最担心的倒不是自己,而是商湛,她还真怕商湛那脾气上来,干出什么事来,基本上自己只要痛的哼一声,他那表情就跟杀人一样冲出去,后来弄的自己都不敢哼了,好在孩子们还算懂事,没怎么折腾她就出来了,是一男一女的龙凤胎。   她爸说左边个女右边一个子,正是一个好字,她公公笑着说这一下我孙子孙女都有了,这才是个好字,不如小丫头就叫好好。而商湛咧开嘴笑的,何欢觉得,像个傻小子。   初为人父的商湛跟所有男人一样紧张,又想抱,又怕摔了,那样儿把何欢逗的不行,月嫂也跟着笑。   只不过没乐几天,后来知道何云浩要过继他闺女,商湛差点没蹦起来,指着何欢直哆嗦:“你说什么?过继?都什么年月了,还搞这一套,跟你说,他别想,想要闺女他自己不会生啊!抢我闺女,没门。”   这也不怨商湛,商湛最喜欢他这小丫头,小丫头喜兴,他一抱就咯咯的笑,跟他最亲,比那秃小子强,因此商湛的心早就偏到闺女这边了,当成心肝儿一样,一天不见都难受,这会儿听说何云浩要过继他心肝儿的闺女,能干吗。   何欢叹口气:“商湛,当初我这么答应云浩了,好好还是咱们的女儿,只不过让她姓何,一年让她陪云浩住几个月,我们还有小湛呢,毕竟我欠云浩太多,算个补偿好不好?”   她老婆都这么说了,商湛再不愿意,也只能认了,他伸手抱住何欢,别扭的道:“好好还是我们的女儿?”何欢笑看着他:“当然。”   两人一起看向小床里睡的正熟的儿女,以前何欢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还有这样一天,可见老天是公平的,幸福总是隐藏在风雨之后,扛过风雨便会幸福可期。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 http://www.bookben.cn/】